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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话 虚化 ...

  •   “那个计划……竟然成功了?”千瑠的心底一片慌乱,惊讶之余,不由喃喃自语道。

      但这个小声低喃,却无法逃过对方敏锐的耳朵。迷茫的烟雾中,传来一个冷酷的嗓音,“哦,你也知道,那个计划?那么,沟通起来就更容易了……”

      迷雾还在环绕,然而说话的人,却毫无征兆地突然降临在他的对手面前。

      苍白的脸庞依然带着嗜血的笑容,额角上却多了一片白骨,漆黑的发在风中自由飞舞,深夜般的眼眸闪烁着让人战栗的冷光。更为奇异的变化,是他的背后多了一双羽翼,一双白骨构建的、片片羽毛宛如刀尖般锐利的翅膀。

      也许是太过震惊,落合鸠羽除了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躁动之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千瑠要稍微好一点,她有些担心地望了望鸠羽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觉得自那个乌羽归刃之后,小鸟忽然就变得反常起来。过去的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啊。即使是那次背叛,他也只是一脸平淡,仿佛从来没有忧虑过任何事情,或者说,他从来不曾关心过任何事情。虽然他们两个之间确实应该存在些什么纠葛,但……总之,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她刚想出言搭话,鸠羽却蓦地大声喝道,悸动的语气明显带着颤音,“乌羽,你……你居然……蓝染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乌羽大笑着反问,言语间疯狂的情绪在急剧蔓延,“看了不就明白了。蓝染大人赐予了我力量,绝对的力量!”说完,他猛地将胸前的衣襟撕去。惨白的胸膛上,原本应当被结实的肌肉和坚硬的骨骼覆盖的正中,竟生生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

      这一下,即使是千瑠也看明白了,“虚……”

      “白雷姬,你说的没错。”乌羽赞许地点了点头,“我落合乌羽,舍弃了那死神不死神、虚不虚的丑陋而羸弱的身体。现在的我,借由崩玉的力量,已经成为了一个完全的虚,完全的——瓦史托德。”

      一道巨大的黑光,随着他话音的结束,冲着千瑠和鸠羽的方向直直而去。

      “遭了,王虚的闪光。”千瑠一俯身,朝已经完全愣住动弹不得的鸠羽飞扑过去,一把将他拉离危险区域,然后踏着她最快的瞬步,几下消失在了建筑物之后。这一招,当初在救桧佐木少年时曾经用过,如今已经变得几近完美,完美到足以暂时摆脱王虚的攻击范围。

      千瑠非常难得地拉着鸠羽没命地逃跑。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落荒而逃了,自从那一天,她失去了一切之后,自从她发誓要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实现千里的愿望。

      然而,尽管经过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战斗,一到紧要关头,除了逃跑,她依然什么都做不到。

      “呵,现实还真是够讽刺的。”她自嘲地笑了笑。

      在找了个相对安全的遮蔽场所之后,千瑠将失魂落魄的鸠羽轻轻放心,然后,狠狠踢了他一脚。

      “你想发呆到什么时候?你的队长都要被杀了,还赖在地上装死么?”

      兴许是身体的疼痛刺激了呆滞的头脑,又也许根本是他自己的心里有所触动,鸠羽的眼珠动了动,忽而蓦地叹了口气,“我早该想到,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那么,就想想该怎么办吧。我可不想被你的优柔寡断害死。”千瑠虽然说话毫不留情,手上却忙不停地给她的部下清理伤口。并不是她故意冷血,而是现在的情形实在不容他们把时间浪费在伤感上了。

      鸠羽闭了闭眼,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很多,然而再度睁开的时候,一种从来没有的锐利和坚毅,顿时展现在了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

      “队长,想必你应该已经听说过‘破空计划’了吧。”他冷静地说道。

      千瑠点头,“没错。我在大灵书回廊已经看到相关资料了。”

      “大灵书回廊,怎么是那里……不过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鸠羽眉头紧锁,轻声却无比清晰地继续道,“‘破空计划’,简而言之,就是融合死神和虚的力量,以图创造出一种能够同时驾驭这两种力量,甚至超越这两种存在的生物。”

      “作为这个计划的目标,如果成功的话,应该会诞生一个超越一切的最强大的‘死神’。至少,瀞灵庭本意上是绝对不会创造虚的。”

      “然而,不知道是哪里发生了差错,结果诞生的竟然有两个,那就是我和乌羽。”

      “实验失败了,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实验不可能一下子就成功,即使失败,也并不见得作为次品的我们必须消失。可是,死神和虚的力量并不是平均分布在我们两个身上。因此,麻烦就产生了。”

      “我得到的死神的力量比较多,本质上也比较接近死神,而乌羽,则和我相反。他,比较接近虚,所以……”

      “所以,为了安全考虑,瀞灵庭应该想要排除乌羽,对不对?”千瑠顺势接上了话头。

      “安全?你要这么想也可以。不过,我可不认为山本总队长的想法会如此单纯。”鸠羽苦笑了一下,“总之,乌羽在尸魂界已经呆不下去了。因此,我想了个方法,把他赶去了虚圈。我原只是想让他活下去,没想到……罢了,虚圈的生活更加严酷,也许成为虚会过得更好一点,至少不会被同类排斥。”

      “即便他恨你入骨……么?”千瑠幽幽反问。

      “即便他恨不得杀我而后快。”鸠羽平静地低声道,眼神却无可避免地透露出了苦涩。

      沉默了片刻,尽管有些残忍,千瑠还是不得不道,“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鸠羽几乎是轻笑着牵了牵嘴角,可眼底盛着深切的悲伤,“我还能怎么办?”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里?”千瑠惊叫道。

      鸠羽没有回答,亦没有回头,只是作为应付,轻轻地挥了挥手。

      恍惚间,鸠羽纤长的背影,竟和那一天暮月之下,千里远去的背影重合在了一起。千瑠忽然明白,那是一种明知即将要消失、却又不得不分离的背影。

      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决定要和我永远分别了么,千里……我却愚蠢得什么都没有察觉,只是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努力追赶,总会跟上你前进的步伐……

      可是这一次,拼上我的意气,我也绝对……

      “你犯什么傻?要送死的话也不是现在哦。”清亮而高亢的嗓音,在狭窄的空间里传开,“在我还完债之前,你都必须跟着我。不然,我找谁蹭饭去啊。”

      鸠羽的身形一滞,竟停下了脚步,然后,他哭笑不得地转过了头。

      话说在这种凝重的气氛下还能说出这样无厘头的搞笑话,千瑠还真不是一般人。

      鸠羽凝望着身后横眉冷目的女子,忽而笑道,“队长,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想,我是不会死的。”

      “关于你的实力,我自然不会太过担心,但,对象可是那个乌羽,你真的能下得了手?”那个叫什么乌羽的,简而言之就像是小鸟兄弟一样的存在。况且,看样子小鸟还似乎有负于他,别在战斗中心生愧疚下不了手反而被对方砍死啊。

      “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我必须打败他。”鸠羽的神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我问你,当时蓝染队长两次邀请你,你为什么两次都拒绝了?”

      “那还用问,跟着蓝染这种阴险的小人,一定没有好果子吃。他利用完你之后,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抹杀你。”千瑠断言道。

      “没错,所以,为了乌羽,我也不能让他这样下去。”鸠羽抿了抿嘴,“我们两个的纠葛,就只有我们两个才能解决。”

      说完,他不等千瑠答话,一个瞬步闪回了战场。

      当千瑠跟出去找到他们两个的时候,鸠羽和乌羽正在对峙。

      “怎么了?终于想穿了,决定来受死了,叛徒?”乌羽冷笑着,闪动着白色的巨大的翅膀,尖锐的羽毛蓄势待发,似乎在渴望着鲜血。

      “我是想通了。不过,我不是来送死的。”鸠羽回应他一个同样冷漠的话语。

      “那么,就等你吃完我着一下攻击后再说吧。”

      洁白的羽毛高高竖起,羽扇朝着天际展开,仰头望去,擦着火花的蓝光竟闪耀着炫目的光芒,在羽翼顶端逐渐生成。

      “这是,虚闪……不,雷电?”千瑠低呼。

      打断她的,是乌羽狂笑着得嘶喊,“去死吧,叛徒,千雷狂舞!”

      刹那间,天空仿佛都变暗了下来,无数道银白色的雷光劈头盖脸地落下,连远处的高楼都被牵连,纷纷化作了碎片,轰然倒塌。

      千瑠正想着要怎么脱身,突然感到腰间一轻,就被人腾空抱起了。

      半晌之后,雷霆终于止歇,也让某女有了喘气的机会。

      这就是瓦史托德的归刃?简直强得一塌糊涂。刚才那一招,就是山本老狐狸,能不能完全防住还是个大问题。说起来,要不是有人就她,说不定她就被那一通雷给劈到了。

      千瑠正在转念,忽而感到腰间又一松,救她的人又将她放下了。她转了转头,如预料般地看到了鸠羽的背影。

      “你退下。”沉稳地嗓音,宁静如水,却坚如磐石。鸠羽义无反顾地朝前迈去,连头都不回,脚步更是没有一丝的犹豫。

      千瑠轻轻笑了笑,如他所言后退了十来米。算了,看着他救了自己的份上,这次就不和他计较了。

      落合鸠羽一步一步,来到了他那宛如兄弟般重要的白色人影面前,站定,而后,郑重而缓慢抽出了腰间的斩魄刀,漠然道,“乌羽,你真的以为实验失败了么?”

      “你说什么?哦,你说那个实验啊……”乌羽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还用问么?当然是失败了,连呈交给中央四十六室的鉴定报告书上都这么写呢……”

      “你错了!”鸠羽用一种宛若被最深的黑暗所笼罩的沉重嗓音打断道,“你……错了……”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乌羽冷笑的脸庞突然凝固了,“你……你是说……不对,你骗我!”

      鸠羽深吸一口气,将斩魄刀横在身前,“究竟有没有骗你,就让你亲自来判断吧。”

      话音还没完全融化在空气里,突然间,一股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惊人灵压自他的身体猛烈地散发出来。

      “制裁吧,鵺王!”

      瞬时,白色的雾气从刀身扩散而出,迅速将他的周围充满。

      一切,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第七十一话 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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