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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归墟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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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挂，诺大的海面上布满了来回穿梭的小船。
那些雷泽的子弟，坐着小小的船始终不尽兴，时不时传来“扑通扑通”入水的声音。他们和鱼群竟相追逐，偶尔穿插着那些上界仙子的盈盈浅笑声。
阿酒和计念秋同乘一艘，一开始还慢悠悠地跟在计清风他们身后，一会就被他们甩的不见人影。
阿酒懒懒地靠在船舷上，计念秋轻摇着小船，自是一派宁静祥和。
阿酒抬头看着满天星斗询问道：“秋师姐，你去过上界吗？”
“去过，和下界并无区别，倒是有很多约束。”
“以前听大叔说过，上界的入口叫天门，是真的吗？”
“嗯，不过天门作为上界的入口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师伯说过，天门真正打开的时候，是可以穿梭时空的，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如何开启了。”
“那可以去到未来吗？”
计念秋噗呲笑道：“即是‘未来’那就是未发生之事，又何来‘回到’一说呢？其实回到过去也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已成事实。”
“那天门在哪里？”
计念秋亦抬头看了看星空，四处搜索了一番。“这个倒是不难找，就在那里，东方苍龙七宿的角宿之间便是。”
阿酒顺着计念秋所指的方向望去，和其他空中的繁星并无太大的区别。
“角宿一合月时，可以看到蓝色的角宿一和月亮相伴，这个时候是最容易发现天门位置的时候。”
就在此时，两人身后，一道略带戏虞的笑声传来。
“秋丫头，真是博学多才！”
计念秋和阿酒都不禁一惊，回头望去，身后的半空中，风渡正斜坐长剑上，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一缕长发，月下的他一如既往的邪魅张扬。
计念秋和阿酒此刻才发现自己偏离人群太远了，警觉地看着来意不明的风渡。
风渡却不屑她们的防备，一下跃到他们的小船上，带的船身晃了晃。
“不知魔尊有何贵干？”
“秋丫头，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喊本座的？”
阿酒心中默默召唤上‘不拘’。
“无妨，本座并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今夜只是想来找这个丫头。”
风渡看了看计念秋身后的阿酒，计念秋伸手横档在风渡身前。
“秋丫头，你觉得你拦得住吗？”
风渡不禁转头一笑，那是绝对力量悬殊的得意。
“怎么？还想我们束手就擒吗？”阿酒突然抽出不拘，带着极强的劲道朝风渡挥去。
只是实力太过悬殊，上次是因为风渡留心对战初则才被她侥幸击中，这一次可就没这么容易得手。
风渡紧紧抓住阿酒挥过来的鞭子: “臭丫头，本座还没出手，你倒心急了。”
阿酒使劲想抽回鞭子，却纹丝不动。
“这是‘不拘’吗？难怪上次本座的伤口久久不能愈合。”
风渡仔细看着手中的鞭子，月下泛着冷冷银光。
“你叫‘阿酒’？九澈对你果然与众不同，有趣。”
计念秋提剑指着他：“风渡，你快放手？”
风渡并未理会，手上稍一用劲，便将阿酒抽出船外。
阿酒一声惊呼，就向海面落去。
“阿酒…”
计念秋焦急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正在阿酒落水之际，风渡却掠水而过，截住阿酒，往高空而去。
“秋丫头，你回去告诉九澈，如果想救这丫头，就让他来度朔山。”
计念秋望着消失在月色中的人影，一时之间心中无措。对了，小师叔，小师叔应该还和花朝神女在后面。
思及此处，计念秋便弃船御剑往回寻去。计念秋一路搜寻，一直回到雷泽的时候才发现小师叔和花朝神女根本没有搭船出海，仍在岸边并肩而立。
“小师叔，阿酒…阿酒被风渡带走了。”
“何时之事？”
“就在刚刚，小师叔，风渡让你去度朔山…”
计念秋的话还未说完，初则已经朝度朔山而去。
花朝神女见状，连忙跟上。
归墟宫内，阿酒被风渡一把扔在地上，被擦伤了的手掌，微微渗血。
“嗡嗡…”
风渡手上的千目寻魂尺不断震颤着，他反复确认几遍，看来这千目寻魂尺上次在白水城并没有寻错，确实是因为这丫头而有所反应。
可为什么会这样？这千目寻魂尺是自己亲手所制，只为找到九澈，为何会找到这这丫头？
风渡朝阿酒靠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丫头，百思不得其解。
“你和九澈到底什么关系？”
阿酒抬头看着这魔头，不知他想说什么。
“你可知本座的千目寻魂尺，是当初特地为九澈所制，只会和他体内的血气所有感应，为何现下却能感应到你的？”
风渡蹲下来，几乎贴近脸地看着阿酒，手中不断安抚着千目寻魂尺。
这千目寻魂尺通体黑金，在未变成利剑之前，就和普通的锏没有区别，看似毫无杀伤之力，此刻却一直“嗡嗡…”作响，不断震颤着。
阿酒看着近在咫尺的风渡，倔强的迎着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风渡眉头微锁，五官明媚地摄人心魄，眼神深邃却满是不解。
“丫头，你可知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阿酒愣住，这魔头发什么疯。
“而且是对本座很重要的人，你当真不认识本座？”
“小女子没有这个荣幸，可从未见过魔尊大人。”
“可为何本座君见你，越想越觉得你面熟，这是为何？”
“好笑，我怎么知道。”
阿酒没好气道，“你到底抓我干嘛？我不过是天昆山刚入门的弟子，对你无用。”
风渡并未接话，起身欲走，没走两步，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重新靠近仔细打量起阿酒道：“丫头，你莫不是…九澈的血亲，否则怎么会和千目寻魂尺有感应？可他天生地养孑然一身，又哪来的血亲，莫不是野种？或者是他做的一个玩物，还想做成她的模样，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他犯的错？”
“…”这魔尊的业余爱好怕不是说书吧。
风渡却收敛了刚刚玩味的心态，态度转冷，狠狠提起地上的阿酒后便往殿外走去。
“风渡，你放手，你要带我去哪？”
风渡提着阿酒穿过一片火红的枫叶林，满岛的红枫被海风吹的飒飒作响，这度朔山远在归墟海上，归墟宫便建在这度朔山。
他拎着她拐进一处偏殿，殿中正位上黑压压一片，层层叠叠摆了整整一面墙的牌位，看着甚是瘆人。
白烛点了满屋，每个烛台下面都是一层叠一层的烛泪，饶是阿酒在雨师庙香火最鼎盛的时候也没闻过这么重的香火味。
风渡将阿酒仍在地上，并不担心她会逃跑，拿起案桌上的几支清香，轻轻点上。
“师傅、师娘、阿宁，你们还好吗？我来看你们了。”
风渡将手中的清香缓缓插入案上的香炉中。
“昔日的仇，我一定替你们报回来。”
风渡语气中满是压抑的仇恨。
阿酒后背一阵冷汗，心下腹诽道，这小师叔怕不是灭了这魔头全家，不会要我来还吧？
风渡转身朝她走来，阿酒莫名觉得是一股死亡的气息逼近。
“九澈难道以为，他这样就能弥补自己曾经范过的错吗？”
风渡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阿酒止不住的后退。
“让你顶着她的样貌，把你掬在身边，就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风渡越说怒气越盛，阿酒心道不妙，努力想着怎么能让他的情绪平稳些。
“魔尊，你怕不是误会了吧？我只是天昆山一个无名小卒，真的不是什么九澈的血亲或者玩物。你要是认识他，也应该知道，他向来眼高于顶，我又怎么入得了他的眼，你说是不是？”
阿酒贴着墙壁缓缓移动，尽量顺着他的毛摸，希望多拖延些时间。
“我只是一个无人要的野丫头，在白水城的雨师庙艰难度日，有幸才得以拜入天昆山。再说了，你要是杀错了人，不是脏了你的手吗？”
风渡并未理会她，他的掌心不知何时划开了一道口子，那里隐隐闪现着一个菱形的血色印记。他双目通红的盯着阿酒那受伤的手掌，不断朝她逼近。
“你真不是她…”
风渡看着阿酒，眼中是无限的失落和愈来愈浓的恨意。
阿酒见状，只能默默唤出‘不拘’，缓缓朝门口移去。
“小师叔！”
阿酒突然大喊一声，便朝门口夺路而去，按着阿酒的预想，只要风渡被自己干扰一下，就有机会逃出这座殿门的，可她低估了风渡。
自己的一只脚还未跨出殿门，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带着往后身后的墙壁狠狠撞去，不禁闷哼一声，喉间一股腥甜，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怎么，还想逃？”
阿酒艰难爬起，吐出了一口血水，却引得‘千目寻魂尺’器又嗡嗡作响，风渡却显得更加有兴致了。
“当真是龌蹉下流，当初他那样伤她，如今却找个人顶着她的样貌养在身边，真是虚伪至极，让人恶心！”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阿酒狠狠看了风渡一眼，这个变态既然好言相求不行，打也打不过，总不能任人鱼肉。
阿酒讥讽道：“风渡，你有本事就自己找你的九澈报仇去，找我一个小丫头做什么？算什么英雄。”
“本座从来都不想做什么英雄，你们不是都叫我魔头了，总得做点符合魔头身份的。”
风渡冷笑一声，阿酒直觉自己死期将至，看着缓缓靠近的风渡，竟被他周身散发的霸道内息压的心口烦闷。
“放心，收拾了你，本座就会找九澈，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阿酒趁他不留神之际，将所有灵力注入不拘，狠狠甩出一鞭，却被风渡漫不经心地躲过，反而又被他抬手一挥，便狠狠撞在殿内的柱上，又是一阵晕眩。
阿酒浑身剧痛，像是被撞的要散架了。
风渡像猫捉老鼠般，看着这个自己掌中的猎物，徒劳的做着死前最后的挣扎。可他却忘了垂死的猎物最是危险，既然命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阿酒忽然起身，又是挥出一鞭，这一鞭却不是向着风渡袭去，而是他身侧的那一排排灵位。
那张硕大的案桌瞬间被抽的四分五裂，后面的牌位纷纷掉落在地，顺带着抽倒了几个烛台，因着案上经年累月的厚厚烛油，瞬间撩起了大火。
风渡拼了命的想要上前阻止，却已经来不及，杀意顿起。
阿酒则趁机夺门而出，在枫林中乱跑着，只想尽量远离那间偏殿。
还未跑出多远，身后就有强迫的压力传来，带着滔天的怒气，她被一掌拍飞出去。
“哇”地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一片。
风渡落在她的身边，抬起一脚毫不留情地将阿酒踢到一边，阿酒被狠狠撞在树上，已经虚脱的没剩几口气。
这边的响动引来了一群魔族的人，带头的正是素姬。
“尊上”素姬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阿酒，不知发生了何事。
“尊上，这不是天昆山的弟子吗？”
风渡并未回答，他的怒意丝毫未减，其他魔族人员不敢再出声。
风渡正欲朝阿酒继续靠近，一道白影落在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才是一切的根源。
“九澈，你终于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