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前世白月光》几度流年

13、白水城之变

　　初则三人刚拐进一条街道，就见前方小巷中闪过一道男子的身影，穿的是中极殿弟子的服饰。

　　“那是柳师兄？”

　　“还有梅含烟”计念秋发现跟在男子后面的女子是中极殿的梅含烟，两人从小巷口一闪而过，梅含烟追在柳如玉的身后。

　　“柳师兄！梅师姐！”阿酒高喊了一声，两人并未听到，反而不见了踪影。

　　三人正要上前，却被几名壮汉拦住了去路。

　　“小子，听说你打了我们的姑娘？”

　　为首的一名膀大腰圆的男子，半裸着上身，手中挥舞着一条长木棍，赤红着双眼直愣愣地盯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初则神君。男子打心眼里就瞧不起那些舞文弄墨的穷酸书生，明明手无缚鸡之力之力，却光靠着出卖色相到处招蜂引蝶。这几日更是看到这样的小白脸就像烦躁不已，恨不能上去揍一顿，这不机会就来了。

　　“就是他们，给老娘逮住他们！女的卖到倚红楼，男的打断双腿送到老娘房中，看老娘不把他调教的服服帖帖。”

　　那群壮汉身后挤出之前被初则甩到墙上的女子，头上的发髻东倒西歪，脂粉胡了满脸。

　　阿酒和计念秋的嘴角不禁抽了抽，只觉周身空气都冷了几度，自觉地偷偷后退了几步。

　　“怎么，你很喜欢打断别人的腿吗？”

　　初则神君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并未见他有任何举动，嘴角微微上扬，是一个危险的弧度。

　　“还不上！”

　　女子恶狠狠对着身后的一群壮汉命令，几名壮汉正要上前，却怎么也挪不开步子，手中的木棍却禁自从手中脱出，在空中旋转了几下，以十倍的速度朝那女子袭去，那女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腿骨断裂的声音。

　　“啊！！老娘的腿断了！”

　　女子颓然倒在地上，惨叫声从街头传到了街尾，身后的几名壮汉吓得不敢出声。

　　初则并未理会，转身就要朝柳如玉他们的方向而去。

　　“臭小子，你…”

　　那女子的话还没说话，就见空中的木棍像是知道了她的意图，旋即迎面朝她袭来，女子连忙抬手护住。

　　“咔嚓…”

　　又是一阵骨裂的声音。

　　“我的手…”

　　女子看着已经无力耷拉着的左手，惨白着脸，竟晕死过去。

　　阿酒和计念秋愣在当场，这小师叔怎么和这普通凡人还较上劲了，也怪这女子嘴上不留德，祸从口出啊。

　　“还不走”

　　两人连忙跟上初则神君的脚步。

　　梅含烟刚追上柳如玉，便见他在一处郊野的小院外站定，俯身听着里面的动静。

　　“柳师弟，你发现什么了吗？”梅含烟压低声音，靠近他询问。

　　“梅师姐，我刚在点心铺前发现两个人鬼鬼祟祟，就跟了过来，他们现在就在院中。”柳如玉盯着院中那一行人虽是普通城民的装扮，却是举止怪异。

　　梅含烟抬头朝院中扫视了一圈，只见院中有十来人，眼神呆滞却隐隐透着红光，尖锐的后槽牙已经伸出了嘴角。其中几个正以一种奇怪的半趴姿势，舔吸着地上的积水。她刚想收回视线却对上了一双红幽幽的眼，本能地连忙抽身后退，就在这瞬间一双利爪就堪堪檫着她的脖颈飞过，稍慢一会就该血渐当场。

　　“梅师姐，你没事吧？”

　　柳如玉连忙上前挡住了院中窜出的几个村民，一阵阵野兽的低吼从他们的喉间发出。

　　“柳师弟，他们这是被附身了吗？”

　　梅含烟和柳如玉两背相抵，提剑看着越围越多的人，只见个个城民嘴角不断滴淌着野兽才有的浓涎。

　　“师姐，小心！”

　　随着一声低吼，其中一个朝他们二人袭来，双手上的指尖长度瞬间暴涨，犹如利刃，轻易就划破了柳如玉的袖口衣衫。随着这一击，其他还在观望的人群都一拥而上。

　　梅含烟将灵力注于剑中，一剑刺入一个迎面扑来的城民。只是将剑没入那人胸口的时候，梅含烟明显感觉到那人似没有痛觉般，仍是不断往前袭来，而且根本不见有鲜血渗出。

　　“柳师弟，他们根本不是活物。”

　　梅含烟艰难拔出被对方死死抓住的剑刃，提醒着一旁的柳如玉。

　　柳如玉已与一侧的几个城民战做一团，因着梅含烟的提醒，柳如玉不再手下留情，成攻击众人的首级。

　　待他们二人将其中一个削首，只见一道黑气从体内窜出后便迅速消散，随即那具尸体便也立即干瘪下去，只剩一层薄薄的干皮附着在骨架上，滚到一旁的脑袋也迅速干瘪成一个骷髅。

　　“傀儡术！”

　　最近城中这么多人丧生却经常丢失尸体，莫不是都被人用来炼制傀儡了？傀儡术原本不是什么高阶的术法，一些散修也能将一些普通的死物炼制成傀儡，供自己驱使，但是大都使用的死物制成的玩偶。像如今这样，直接那活人尸体炼制的就不是普通修士所能做成的。

　　“柳师弟，你先传信号给大师兄。”

　　梅含烟渐觉体力不知，便想立即传讯给计清风，可身后的柳如玉却迟迟没有出声。梅含烟边应付着不断攻上来的傀儡边侧目朝柳如玉看去，只见他僵硬地站在一旁，却没有遭到这些傀儡的攻击。

　　“柳师弟？”

　　梅含烟再唤了一声，却见柳如玉渐渐转身，他眼神呆滞，双眼布满红丝。梅含烟心下登觉不妙，莫不是刚刚被那些傀儡抓到了？可没听说还会被传染的？

　　只见柳如玉身子像是不受控制般，激烈的抽搐了一下，眼中顿露凶光，提剑就朝梅寒烟劈来。梅含烟在应付着围攻而来的傀儡，根本无妨抽身应付，心道难逃一劫了。

　　就在柳如玉的剑朝梅含烟右手削去的时候，空中一道银光射来，柳如玉的身体斜斜地飞了出去，手中的长剑摔落一旁。他刚想重新挣扎起身，吼中发出阵阵的低吼声，却被一道术法死死困住，动弹不得。

　　“师叔！”

　　梅含烟见到初则三人，心中一阵欣喜，难得的失了往日的稳重。

　　“计念秋，你先看着他。”

　　初则将柳如玉用术法困住后，转身看着那群傀儡，他单手凝决隔空操控着柳如玉掉在地上的长剑，长剑搅得上方的空气都扭曲了，带着雷霆之力向那群傀儡横扫而去。只一剑，便毫无凝滞地将那些傀儡的首级统统削去，一个个头颅，‘咕噜噜’滚了一地。

　　梅含烟不禁略感羞愧，自觉学艺不精，默默退到计念秋身旁询问起柳如玉的情况。

　　“秋师姐，柳师弟如何了？”

　　柳如玉的几个重要穴位上都插了银针，人已经昏死过去。

　　“没什么大碍，只是被一些尸气冲撞到，等会清醒过来就可以了。”

　　计念秋边说边朝柳如玉的口中喂服了一粒丹药，转身朝梅寒烟询问道：“清风他们没和你们一起？”

　　“我本来和柳师弟出来只是买一些糕点，却发觉几人有异便追踪而来，不曾想差点着了道。”梅含烟想着刚刚自己和柳如玉浴血苦战却抵不过小师叔的一剑，不禁面露窘态。

　　计念秋向是识破了梅寒烟的心思，轻笑道：“这些傀儡确实不普通，下次还是先通知清风他们为上，避免出现什么意外。”

　　初则一行人赶城边的一处破庙时，庭院中有几个身穿白衫的中极殿弟子正在忙碌着照顾几个受伤的弟子，一个眼尖的弟子看到了初则，忙上前躬身。

　　“师叔！”

　　其余众人也都兴奋地上前行礼，似乎初则一来，底气都上来了。

　　“弟子见过师叔！”

　　待跨进一处殿门，阿酒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计清风和师从云，两人正在忙着给受伤的山雨换药。他们二人虽看上去有些疲惫，却风采依旧，计清风飞扬的性格总能扫除一些阴霾。

　　见到初则他们进来，计清风爽朗的声音响起，“小师叔，你再不来，老子就快累趴了。”

　　“清风，不得无理。”

　　“阿姐，你不知道这次多难缠，也不知道这些城民中了什么邪，一个个到了晚上就像得了疯魔症似的，我们又杀不得打不得，还有混迹其中的妖魔浑水摸鱼，老子都几天没合眼了。”计清风拉着计念秋抱怨。

　　师丛云：“师姐，你这次下山也是为了白水城的事吗？”

　　计念秋：“族中传来消息，让我回雷泽一趟，就顺便和小师叔他们一起下来了。”

　　计清风：“阿姐，肯定是家中老头又给你寻思着找一门亲事，也没啥好回去的。”

　　计念秋没有理会他，上前走到山雨旁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山雨正在熟睡，便向师从云询问起他的情况，“从云，山雨师弟他怎么样？”

　　“师姐，我已经看过了，无性命之忧，只是中了一些妖毒，需要静养几日。”

　　计念秋检查了一遍这些受伤弟子，确认并无大碍后，便和他们辞别，独自回了雷泽。

　　傍晚时分，火红的夕阳将白水城铺上了一层血色，这庙中一时有些安静。

　　初则：“计清风，你是说这些城民是在晚上有异？”

　　“这些城民一到晚上就失智，有的变得好血嗜杀，有的暴饮暴食，更有甚者把自己撑死的，还有的…”计清风有点羞赧，压低声音道：“还有的变得淫邪无度，死在榻上的。”

　　“你可知近来已有多少人丧生？”

　　计清风思索了一番，粗摸估算了一下，“没有过千也有八九百了吧。”

　　“那你可有见到幽冥界之人？”

　　“幽冥界的人？还真没有。对了，小师叔，死了这么多城民，居然没见到过一个游魂。”

　　“今夜，再去一趟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