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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两界缝隙（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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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卜娜转向宋弃三人，死死盯着他们，眼球隐隐发出紫色的幽光，瞬间，三人的脑海里弹出了系统音：
［叮——卜娜记忆植入］
一些很奇异的东西像冰冷的蛇一样钻进了三人脑海，宋弃觉得与其说是记忆，倒不如说是意识之类的东西出现在脑海。
比如现在宋弃他们经历的这个副本，是经过祂改动的。
原来的副本发展，玩家要救的人应该是小花——她的妹妹。
比如在第一次副本开启，那个黑衣男子让玩家在小花和卜拉之间做选择时，玩家选择了小花。
卜娜在那时候在想：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群异乡人会选择小花那个贱女人，她就是个充满心机的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为所欲为。
小花在他们那群愚蠢的异乡人面前总是乖张的，美丽大方的；在卜娜面前，她却是连装都不装了，她的贴身衣物塞满了卜娜的衣柜，她在卜娜的高脚杯里放恶心的虫子，她还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向父亲大人告状！
她才7岁，她心肠怎么能坏成这样？！
副本第一次开启，卜娜什么都不知道，她也只有八岁，只能瑟瑟地躲在角落，眼睁睁地看着那群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的异乡人，选择了小花。
一切都像是慢动作一般，那黑衣男子堪称轻柔地抓起了卜拉的双臂，刀架在他细滑的脖颈，慢慢的、慢慢的一划。
鲜血像是流不完似的从卜拉的脖颈处喷涌，卜娜闭上了眼睛。
卜拉睁着惊恐的双眼，含泪死去，嘴里一张一合，似乎还在轻轻地唤着：
“姐姐……姐姐……”
三人感觉心里狠狠一抽，这是属于卜娜的情绪。
巨大的悲愤淹没了天真的卜娜，她在心里疯狂怒吼：他才7岁！他才7岁啊！凭什么是他，凭什么你们选了她！你们眼睛是瞎的吗……看不到她身上令人作呕的算计吗！你们凭什么杀了卜拉……
就在卜娜被悲痛淹没时，她突然听到了一句：
[恭喜玩家，任务完成]
她抬头：是谁？是谁？什么任务？什么意思！
她看见那群异乡人喜极而泣：“完成了！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他们的身影在卜娜眼里居然渐渐消失了。
她瞳孔剧缩，突然，她低头看了看她的双手
她傻眼了。
她的手也在慢慢消散。
“什么！这是什么！”
卜娜不可遏制的大叫起来，她晕了过去。
而等到三人再次看清，看见的是紫色的花。
这是大殿外的东西。
她呆呆地站在“欢愉铺子”的下方，呆呆地看着眼前松动的人群。
没有惊惧，没有慌张。
没有鲜血的味道，没有死亡的味道。
这里一片祥和。
她心中仍有痛苦，茫然又害怕地看着这里。
她在恍恍惚惚间，忽然有了这么一个念头：一切都没有发生，对吗？不过是梦，是梦吧。
然后她就听到了：
“玩家载入副本中……”
“多人副本〈两界缝隙〉正式开启 ”
是那群异乡人消失时她听到过声音。
她向来清晰的脑子开始糊涂了。
她却是明白了：她似乎有机会救下弟弟了。
这次她听到了所有系统提示，得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他们所处的世界，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
她听着系统不断传来的声音，矮小的她，慢慢地靠着墙蹲下，她抱住了自己的头。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告诉我怎么办吧。
没用的，她知道的。她只能自己改变弟弟死亡的结局。
不知道是谁的绝望久久不去。
她浑浑噩噩，她如同行尸走肉，只知道悄悄跟在异乡人后面，看着他们去欢愉铺子寻找小花，小花装作懵懵懂懂的样子跟着他们去高塔。
卜娜好像切实地感到恶心。
第一次轮回，她决定救下卜拉。她原本的计划是趁那个黑衣男子不注意时抢走卜拉。
可是在她看到又是一群和之前不一样的异乡人却同样的选择了小花时，她想起来卜拉身首异处，她想起卜拉纯真的脸庞，她脑子里的所有计划都崩盘了。
卜娜在那黑衣男子挥刀前挡在了卜拉身前。
哗啦。
三人看到了血液从卜娜身体里涌出。
卜娜缓缓倒了下去。卜拉愣愣地看着她，后知后觉地叫着：“姐姐——”
卜娜微微笑着，忍着令人窒息的痛苦，开口：“……我也是皇室……你的目的达到了，咳咳……别杀卜拉。”
那黑衣男子似乎玩味地笑了笑，蹲下身子，一刀，捅死了卜拉。
“他们没有选择卜拉哦。”
血液再一次从卜拉身上流出。
随着那句任务完成，那群异乡人彼此拥抱，为他们血红的胜利狂欢。
她再一次看到了卜拉的死亡。
她睁大眼睛，满目仇恨将她淹没。
卜拉！你们选卜拉！！你们凭什么让卜拉死！啊啊啊啊啊啊……
卜娜死了。
可是她又一次回到了“欢愉铺子”。
身前致命的伤已经消失，但内心的痛苦无法愈合。
这次，她一边注意着系统的声音，一边抢先去了高楼，把卜拉藏了起来，除了卜娜，没有人能找到他。
于是，那群异乡人以小花的生命威胁卜拉出来。
卜娜知道，这次又完了。卜拉不会看着小花死去的。
小花曾经救过卜拉。就是这样，小花才成为了他们的妹妹的。
卜娜想按住卜拉，卜拉回头一把推开她：“姐姐！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小花姐姐被他们杀死吗！”
卜娜同样以愤怒回他：“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们杀死吗！你是不是根本不相信我刚才说的？那群异乡人真正想杀死的人是你，他们不可能真的杀了小花的！”
“姐姐，我没想到你讨厌小花，讨厌到这个地步了。你这是想让她死。”卜拉冷冷的说。
卜拉不信她了。
卜娜感觉到她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卜拉的怀疑消散了。
卜拉又一次死在了她面前。
在这之后的每一次轮回里，卜娜那尝试了各种办法，可是都无法救回卜拉。
好像卜拉的死，是一个既定的结局。
卜娜经历了成千上万次轮回，她轮回了多少次，卜拉就死了多少次。
第三次轮回，卜娜试着和那群异乡人谈判，无果，卜拉死亡。
第四次轮回，卜娜再次告诉了卜拉一切，卜拉又一次冲出去救了小花，卜拉死亡。
第五次，卜娜对上了那黑衣男子，和卜拉一起惨死。
…………
第二十一次，卜娜发现了虽然伤口会随着轮回愈合，身体素质不会变。她开始不停锻炼；同时，异乡人亲手杀了卜拉。
…………
第一百零七次，卜娜身体素质不断提高，她矮小的身体真的做到了杀戮：她杀了一名异乡人，同时自己和卜拉都被那群异乡人千刀万剐。
卜娜忘不了这次轮回，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温热的、恶心的血液仿佛还在她手中流淌，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控制他人生死带来的喜悦。
而且，也是第一次被异乡人杀害，她看清了异乡人的虚伪。
……
第七百多次，卜娜终于找到了小花，杀了她。
就在她以为他们解脱了时，卜娜和卜拉被异乡人暴怒砍死。
到现在，她已经轮回了太多次，多到她已经数不清了。她内心里的天真逐渐消散，她懵懂的灵魂逐渐破灭。
她已经在无尽的痛苦里死亡了。慢慢的她不再去理什么玩家，什么系统了。
她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也许有朝一日，她也可以选择杀了那黑衣人和那群愚蠢的异乡人。
她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变得麻木又冷漠。
她的灵魂，也因一次次的死亡，支离破碎，摇摇欲坠。
……………………
终于，她在一次次的祈祷中，等到了一丝曙光。
作者有话要说： 卜娜也才几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