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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非要逼我动手吗 ...

  •   “……大胆!”一声有些尖利的叱骂终于叫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是一阵干嚎的卫国公稍稍收敛了些音量。

      他一张老脸上满是委屈:“太后娘娘不肯见老臣,不给老臣做主,老臣真是委屈啊!”

      出来迎人的内监耷拉着脸皮,面白无须的脸上似笑非笑:“杂家说了,太后娘娘这会儿有正经事呢,还请国公爷再等等。”

      与卫国公说话的,正是先前被卫国公指着鼻子骂阉狗的公公。

      许是心虚,卫国公飘忽着眼神讷讷几声:“我自然不是不讲理的,待太后娘娘忙完事,还请中贵人再去通传一声。”

      内监抖了抖手上的拂尘,说话时自带了三分笑:“国公爷的事儿杂家自然是放在心尖上的,您安心等着便是。”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卫国公急得出了一头的汗,深怕自己迟迟不回去,两个小的手下没分寸把人打死,惹了一身腥可不好。

      一次次抬头擦汗,来时准备好的说辞都在心念间一次次翻来倒去的念叨中变得踌躇了。

      好在,宫殿的门总算是开了。卫国公连忙揉了一把脸,硬挤出一串眼泪。

      来人一身赭黄色丝绸制成的凤尾裙张扬地出现在宫内,鬓间簪了一支九尾流苏金凤。行走间昂首阔步,几息便走下石阶,至卫国公身前微微颔首。

      “瓒霙近来一切可安好?”

      卫国公连忙行礼:“臣见过平阳长公主。”

      大公主脸上的神色微微松缓,许久不见京中故人,便也不是十分在意礼数。亲自扶起卫国公,脸上显出几分柔和:“这么些年不见,你还是这副泼皮样子。”

      数十年不见,大公主说话竟都变得温柔了。
      卫国公一时仍不敢置信,颤着嘴唇,红了眼眶。

      他一把抹了眼泪,哀声道:“殿下不在京中,什么阿猫阿狗耗子□□都敢欺负瓒霙了。”

      大公主脸上是了然:“太后政务繁忙,无暇顾你。你若不嫌弃,本宫替你走一趟便是了。”

      卫国公脸上闪出几分犹豫:“可……”

      大公主拍拍他的肩:“不必担忧,我已与太后说过了。”

      卫国公还是担心:“会不会太麻烦……”

      大公主抬手招来几个太监,叫他们带路,表情温柔:“怎会麻烦?”

      卫国公心里着急,但嘴上还是说:“这多麻烦呐。”

      “哎呀,国公爷。”随着大公主一起出来的内监开口:“太后娘娘这会儿正忙呢,您便别闹了。”

      卫国公急了:“怎么就是闹呢,我这也是天大的正经事啊!”

      内监皮笑肉不笑:“您便别为难奴婢了。”

      “中贵人先回吧。”大公主笑颜不变,语气温柔:“卫国公的事情本宫会处理好。”

      卫国公却还是举棋不定,暗暗着急。大公主如今的性子变得这么绵软,他还怎么收拾那登徒子。

      “要不然,我还是在这儿等等……”

      大公主笑着看内监的背影进了殿中,转身后抬起手掌,温柔地望着卫国公:“你看这是什么?”

      卫国公着急又不解,想追上内监,但被大公主拦着,只能不甘不愿地回答:“镯子?戒指?”

      突然,他顿了顿:“……手掌?”

      大公主笑得温和:“瓒霙,非要逼我此刻动手抽你吗?”

      卫国公脸皮一抽,仿佛火辣辣的感觉又回到了脸上,下意识便火烧屁股地逃了几丈远。直到发现身后的人并未追上,仍旧仪态端正地站于原地。他恍然回过神,今夕早非是他们这些好吃懒做的纨绔叫长辈送进军营,日日被平阳公主拎着棍子打得吱哇乱窜的日子了。

      这时卫国公才总算生出对大公主的亲近感,讪讪跑了回去,颠颠讨好:“殿下给我做主呀,个鳖孙敢欺负您大侄女,这和打您脸有什么区别?”

      大公主笑道:“那你就赶紧带路吧,别叫人跑了。”

      卫国公一摆手:“哪会,此刻估计被高老五打得爹妈都不认识了……”

      话出口才意识到说漏嘴,他连忙住嘴,瑟缩地看着大公主。

      “看我作甚。”大公主走在最前边:“动手前怎么不知道收敛些?”

      卫国公连忙跟上,叭叭讲起那小子的行径:“……直娘贼,老子非得把那人皮鼠打断腿不可!”

      听着卫国公骂了一路,直到打眼一瞧那瘫鼻青脸肿的烂肉,平阳公主平静地挽起袖子,劈手在卫国公后脑勺上抽了一记:“将人打成这样,你是要栽赃嫁祸,让我动手送他最后一程吗?”

      卫国公也没想到自家闺女和小舅子下手那么狠,捂着脑袋不敢说话。

      平阳公主指着小厮:“去把他弄醒,问问这是哪家的纨绔?”

      半个时辰前

      司徒斐挽着许久不见的五公主,慢走在宫道上说着体己话。司徒斐知晓五公主不爱与外人交际,两人浮生偷闲,专往人少处走。

      鹅卵石小路的两边是两片竹林,尽头是一座凉亭。五公主从前便甚喜爱在这片园子里消磨时间,那些竹子也是从前她求了先皇,移走珍奇花卉后种下的。

      头顶扑簌簌的动静伴随着鸟雀尖声叫唤,司徒斐抬头去看时只见到半空中展翅盘旋的一群鸟儿。略有些迟疑地停下脚步,司徒斐不确定地问:“表姊,你可听见有人在呼救?”

      五公主随之停下,静心凝神,果不其然也听到了动静。

      五公主身侧的女官立刻警觉起来,太监侍女将二人护在中间,另派了两个机灵的小太监往闹出动静的地方去打探情况。

      很快小太监回来,颤声回报:“是两个蒙了面的人套了麻袋在打人,奴才们赶过去后惊动了二人,已经逃走了。”

      司徒斐与五公主面面相觑:“宫内怎么出这种事?可看得出是谁?”

      小太监犹豫地回答:“瞧二人的打扮恐怕是今日来赴宴的贵人,被打的那位瞧着也身份不俗。”

      五公主眉梢高挑:“这群纨绔如今都敢进宫里来闹事了,看来京兆府的板子吃少了。”

      司徒斐却实实在在松了口气,对着太监说:“不是刺客便好,你赶紧去叫宫内的侍卫来。”

      五公主起了些好奇心:“带我去看看。”

      “还是等侍卫先过来吧?”司徒斐连忙拉住五公主,迟疑道。

      五公主浑不在意,反而笑司徒斐太过小心。司徒斐拗不过,只能跟在五公主身边,又催促太监快去将侍卫叫来。

      竹林里寂静,司徒斐等人靠近时,耳中男子的呼痛声逐渐清晰。

      司徒斐拦在五公主身前,走上前望了一眼。地上之人穿着华贵,头上戴的玉冠更是不俗。只是那一张脸高高肿起,青紫交加,实在辨认不出原本的容貌。

      五公主只瞧了一眼便觉得无趣:“也没什么乐子看,咱们回吧。”

      但人总归是在宫中出的事,只怕事后会闹起来。司徒斐迟疑了片刻,还是上前轻声问:“不知是哪家的兄长,在此处出了何事?”

      方恪艰难的睁开肿胀的眼睛,视线便被对面女子腰间的一块玉佩吸引走了注意。他反复咂摸了两遍对面之人的声音,不敢置信地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昳丽的脸。

      他的呼吸都跟着粗重了几分,猝不及防抓住对面女子的手,有些发痴的欣喜道:“是我啊,你终于来寻我了,你终于——”

      话音还没落胸口便挨了重重一脚,五公主猝然将人踹开,将小表妹拉回身后,将自己的帕子给她擦手。

      “翠微,给本宫掌嘴。”五公主的声音里淬了冷意。

      立刻就有宫人要上前,若是先前,方恪定然会斥一句大胆。可接连遭了两顿打,他总算学乖了。

      方恪色厉内荏的自保:“我乃七驸马,谁敢动我。”

      宫人的确停下了脚步,回头迟疑地看向五公主。方恪微微定了心,脸上显出几分哀伤,痴痴地看着司徒斐:“你在怨我吗?若是这般,要打要骂我也认了。”

      司徒斐险些没咬到自己的舌头,惊恐地对着五公主摆手:“我没有,我绝不认识他,表姊你信我。”

      “我当然信你。”五公主握住司徒斐的手,转头厌憎地看向方恪。

      虽玩不到一起,但她与七妹感情不错。又有中书令这门亲戚在,她们的母妃关系也很融洽。

      她与七驸马只见过几面,但她记性好,自然记得对方的长相,想来对方也是。可如今见这登徒子眼中对自己的陌生,五公主只当是这贼子敢冒充七驸马。

      自己的妹妹眼光再差,也不至于挑一个在宫内作乱的混账。

      “竟敢冒充当朝驸马。”五公主没有耐心与七驸马耗时间,也怕表妹被这贼子缠上。冷笑一声,吩咐身边的太监好好照顾他,自己拉着司徒斐就走了。

      宫中的太监折磨人的方式有无数种,得了五公主的吩咐,太监不怕在对方身上留下什么印记。只肖抬抬手,身后的徒弟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手掌大的匕首。

      方恪的眼睛倏然睁大:“我可是七驸马,你们怎么敢——”

      太监阴柔的脸上绽出几分嗤笑:“今儿不管你是贼子还是驸马,犯了事儿落到杂家手里,便是不能善了咯。”

      “给我扒了他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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