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神明的惩罚》墨染忆

14、老宅

　　林染自从有记忆起就在南城的大院子里生活，那里是一片贫困区。

　　卖妻卖女，风流嫖赌，十恶不赦的事情天天发生。

　　但原主的父母把他教育的很好，看到蜷缩在毒辣的太阳底下遍体鳞伤的江舸，自然就生出了同情心。

　　原主一家本来活着苟延残喘，但林染的妈妈宁浅陌心一软，给江舸供给了一日三餐。

　　于是林染就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保镖，虽然每一次都是他保护江舸。

　　因为江舸多年的营养不良，身子虚弱的厉害，风一吹就能倒。

　　那时候的江舸足足低了林染一个头。

　　但现在两个人站在一起，江舸比林染林染高了大约有五厘米左右。

　　宁浅陌红了眼眶，一个劲的给江舸夹菜，林染都有些吃醋。

　　“妈，最后一块糖醋里脊。”

　　宁浅陌根本不理会他，笑颜如花的看着江舸：“银杏，这是林染最喜欢吃的菜，姨做的可香了。”

　　江舸一口将糖醋里脊放进口里，狭长的眸子微弯：“宁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林染瞪他一眼，知道是我最喜欢的你还吃。

　　宁浅陌：“你说你这孩子，上次在星光城看见你。也不跟我打声招呼，一个人住那多不安全啊。”

　　江舸看向一脸不情愿的林染，兴致姗澜，故意加重语气：“是啊，不安全。昨天晚上我们家的门又被敲了。”

　　林染目瞪口呆的看他，他什么时候说话这么茶里茶气的了。

　　但宁浅陌瞬间紧张的拉住江舸的手：银杏，以后就住这，别回去了。”

　　说完又迟疑道：“你上学吗？”

　　江舸眼眸淡淡垂下，周围似乎都加了几分忧郁：“宁姨，不上学了。”

　　宁浅陌恨不得自己扇上两巴掌，嘴欠欠的问这句话干什么。

　　“那银杏，你来北城……”

　　林染愤愤打断：“妈，他不上学，他当老师。”

　　宁浅陌的眼神又瞬间附上心疼，眼泪欲滴：“银杏，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吃饱了。”林染故意露出大动静端起桌上的碗，前脚刚走进厨房，后面就传来宁浅陌的声音，“林染，把碗洗了。”

　　林染：：“让他当你儿子算了。”

　　没想到话音落下，宁浅陌居然点点头，林染读懂了他的眼神，也不是不可以。

　　“……”

　　几秒后，宁浅陌眼神亮晶晶的看向江舸：“银杏，要不我认你干当干儿子吧。你比林染大，以后就是他哥哥。”

　　听到这话，江舸手里的筷子险些没拿稳，他低头轻咳几声，

　　林染错愕，在无风中凌乱，江舸给他当……哥哥？

　　他立马从厨房一个箭步冲出来：“妈不行，他是我老师，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父亲，怎么能是哥哥呢？”

　　空气一时沉寂下来。

　　江舸手里的筷子掉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转头看向还穿着围裙的林染，轻轻吐出两个字：“……父亲？”

　　宁浅陌思考了一会儿，抬头认同的看着林染：“是我考虑不周了，银杏，既然你是他的老师，以后他就任由你吩咐。”

　　林染自知说不过宁浅陌，上前几步，夺过江舸手里的碗筷，一字一顿：“我，去，洗，碗。”

　　日暮西沉，火苗一窜而起，烧了半边天，映红了整个北城。

　　宁浅陌去旁边的客房收拾屋子，林染和江舸坐在院子里的长椅子上，林染始终臭着一张脸。

　　江舸看着有趣，在脑海里临摹着他的整张脸，时不时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太阳下山的很快，黑色天幕将最后的一抹光吞食殆尽，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两人神色一变，同时在椅子上起身，冲向房间。

　　只见宁浅陌拿着扫帚，上面挑着一个血淋淋的老鼠，对着两人尴尬一笑。

　　“银杏，这房间恐怕是住不成了，墙底下有一个老鼠洞。”

　　江舸伸手接过宁浅陌摸手里的扫帚，面不改色道：“没事，我不怕老鼠。”

　　宁浅陌又从老鼠洞里揪出一个老鼠尾巴，然后提起，老鼠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使劲摇晃着身体。

　　宁浅陌神色严肃：“不行银杏，太危险了，今天晚上你就跟林染挤一屋，明天我再收拾一间。”

　　江舸：“好。”

　　林染又瞪大眼睛，经过他同意了吗？

　　是夜，夜色微凉。

　　枕头的旁边就是林染还没说上几句话，旁边就已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江舸侧过身子对着林染，窗帘没拉，窗外的夜色洒进来，林染的侧脸泛着柔和的光晕。

　　他将手伸过去，林染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阴影移至脖颈，最后停留在领口处，江舸替他掖了掖被子。

　　手又伸回来，靠着他的肩膀，隔着秋衣，感觉到了林染炙热的肌肤，江舸眼底一片温柔，他知道，他的手很冰，于是不舍得将手离肩膀远了一些。

　　“银杏果，你的手好冰，你摸摸我，的手是热的。”

　　一夜好眠。

　　身旁的被窝里已经没有了余温。

　　江舸将两人的被子叠好放在一起，看了眼表才六点半。

　　宁浅陌正在做早饭，听到动静看见看他出来：“银杏，多睡会儿，还早。”

　　江舸：“早上好，宁姨，林染呢？”

　　“哦，忘跟你说了，他周末兼职。”

　　江舸抿唇：“在哪？吃早饭没？”

　　宁浅陌：“这孩子倔的很，不喜欢吃早餐，早上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江舸将外套拉链拉上道：“你做好早餐，我去送。”

　　“嗯。”宁浅陌笑盈盈的看他，“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着他。”

　　她没阻止，将早餐打包好，递给江哥：“姨这有几块钱，别挤公交了，坐个出租车。黄金路多美超市。”

　　江舸没有零钱，只好接下。不过出了门，想了想，还是去了公交站台。

　　林染兼职的超市离这儿并不远，20分钟左右后，江舸就看到了林染忙碌的身影。

　　黄金路，是一个卖菜的集市。

　　江舸打听了一下摊主，才找到了多美超市，规模不太大，他进去时，林染正在给别人称菜。

　　江舸过去，将手里的早餐盒放在秤上 ，而林染还没有发现他：“包子？包子不在这称包子在……”

　　似是没睡醒的少年突然反应过来，超市哪有卖包子的 ？

　　他转头，正好看到低笑一声的江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