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青瓦》木月花

3、相识

　　此时的蜘蛛尾巷街头出现了一幅罕见的图景。一个女孩拉着一个男孩略带欢喜地跃过一个个水坑，一头浓密的灰青色头发在肩头飘荡起伏，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欢快气息；而男孩抿紧了嘴唇，脸色微微发红，看着似乎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女孩的脚步。
　　西弗勒斯感觉自己的手被攥在那个女孩的手里，为这在他看来过于亲密的举止不舒服地蹙紧了眉头。他本来想立时甩开去，然而女孩回眸的那个笑容像一阵和煦的春风突然闯入了他的心脏，使覆盖在上面的坚冰微微地颤动了。但这只是一闪而过的感觉，他并没有去注意或者说去承认内心这微弱的震颤。
　　很快地，他为自己的跟随找到了理由。对方是一个巫师家庭，在他看来，和巫师待在一起还是要比和愚蠢的麻瓜待在一起强。他现在除了自己的房间并无其他地方可去，而回自己的家意味着可能要和那整日醉成烂泥的麻瓜打照面，他与艾琳也并无可叙之言，亲密程度甚至还不如眼前这个女孩。权衡之下，他不动声色地任由对方拉住了自己的手。
　　“我叫黛西·布伦南。”
　　“西弗勒斯·斯内普。”
　　一直走到他们家附近，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才到刚刚进行到交换了名字的程度而已。女孩看着还想问点什么，只是每次看到男孩和蜘蛛尾巷天空一样阴沉沉的神色便没有多言。
　　这沉默一直保持到黛西家才终于有所消解。艾米丽看到黛西带着一个陌生男孩进入明显脸色一变。
　　“妈妈，这是斯内普，我们的邻居，一个巫师。”听到“巫师”二字后，艾米丽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上午好，斯内普小先生。冒昧问一下你的家庭情况。”
　　西弗勒斯从进门开始就时刻观察着这所房子以及这对母女的状况。屋里的陈设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虽然没有任何贵气，但整洁明朗，在布置的细节中处处体现出主人的精致气质。也是，哪个正常的巫师的家会和他家那么凌乱不堪，毫无生气呢？
　　黛西的母亲看着不是个可亲近的人，她的装束规整而古板，言语严厉。而且对麻瓜似乎有着深刻的反感和戒备。
　　“上午好，女士。很荣幸认识布伦南小姐。家父家母都是巫师，只是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平时对你们可能多有打扰了，我很抱歉……”
　　西弗勒斯说谎了，但他语气平静，脸上带出一丝歉意。他知道，眼前这位女士一旦得知他的家里有任何一个人是麻瓜，他一定会遭到毫不留情的驱逐。
　　“妈妈，现在可以了吧。我们的邻居是完全的巫师家庭，我想我们可以在这里居住下去了。”黛西清亮亮的声音打断了西弗勒斯的回答。
　　“暂时可以。”艾米丽淡淡地答道。黛西的乌色眼眸中立刻迸发出点点光彩，西弗勒斯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艾米丽眉宇间的怀疑。
　　艾米丽确实想要追问下去，但出于基本的礼貌，又为了照顾女儿的心情，她没有再为难这个可疑的男孩。她望着女儿拉着那个叫斯内普的男孩登登登地上楼了，慢慢地坐回到沙发上，盯着桌几上的咖啡杯腾起热气。她突然意识到，已经长久没有见到女儿如此高兴的样子了，她的视线渐渐模糊了。
　　西弗勒斯被黛西拉入了她的房间。眼前这个女孩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对他而言是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他本能地想要排斥，一度想要转身离去。然而，女孩周身强烈的欢快情绪和那双清丽灵动的眼睛似乎成了无形的留住他的力量。这时的斯内普不会明白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毕竟他是第一次受到珍视，而且是作为一个女孩的珍宝。
　　“艾米丽也太吹毛求疵了，连我的房间也给照顾到了。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整洁的房间，那样它看起来并不属于我，看起来像……旅店。”
　　说到这里，黛西喋喋不休的欢快语调兀的降了下去，甚至显露出了一丝忧郁。不过她很快用更欢快的声音掩盖过去，并且转换了话题：“西弗勒斯，啊，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你最喜欢哪一门魔法呢？”
　　西弗勒斯微微颔首道：“魔药。没关系，布伦南小姐，那么你是否能允许我称呼你为黛西？”
　　“当然可以！我最喜欢魔咒学。但是现在只能学习一些理论知识，真的好期待能够挥舞魔杖的时候。”
　　“魔药我也喜欢，这是一门极为精密的学科。我最近正在读《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我有些分不清……”
　　他们一直交谈到接近午后，在艾米丽第五遍呼唤黛西前去用午餐的时候，黛西才和他告别，并一再邀请他再来她家。西弗勒斯拒绝了和布伦南母女一起用餐的邀请，独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晚，楼下的争吵声又响起来了。他望向布伦南家，对面正好是黛西房间的窗户，里面是暖黄色的灯光。他感到自己的心又颤动了，有温和的流水在坚冰之下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