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锦绣荣华》五里晴

44、彩丫

　　二妞跟着三婶慧姐儿回村来，准备在娘家歇一晚，听慧姐儿给她们分下一步的刺绣花样。

　　大家在慧姐儿家里兴奋激动后，几个姐妹就告辞出门。

　　二妞落在后面，从小包袱里拿出几张绣帕和一个荷包递给慧姐儿。

　　“姐儿，你看看这个，看绣得怎么样。”

　　慧姐儿接过来，只见绣品针脚细密，配色别具一格的喜庆艳丽。

　　“这是彩姐儿绣的？”

　　“你看可以不，我觉得彩姐儿的颜色都配得多好看，我家石头一月过来收一次，走街串户各村赶集售卖，彩姐儿的绣品经常都是先卖完。”

　　二妞叹口气继续说道“彩姐儿为了这个，每天都等徐嫂子出门才偷着做，亏得她哥帮着遮掩，也挨了不少打。”

　　慧姐儿翻看着绣品，眨了眨眼，沉凝了一下，缓缓道“二妞姐，你去安排一下，晚饭后在你家我见见她。”

　　二妞为彩姐儿能得慧姐儿应承欣喜不已，迈腿就往外走，想到什么又转回来“姐儿，如果收她来，我们就叫她彩丫吧，她屋里爹和哥哥就这样叫她。”

　　慧姐儿明白二妞的意思，笑道“随你。”

　　二妞高兴的回家准备去了。

　　吃了晚饭，英子收拾好灶房，慧姐儿带着她一起到了隔壁二妞家。

　　二妞娘在院子里跺猪草，高婶子躺在屋檐下歇凉，看见慧姐儿都亲热的招呼。

　　二妞和彩丫坐在堂屋里，正拉起彩丫的衣袖看什么。

　　看见慧姐儿进来，彩丫紧张不已的站起身，畏怯不安的给慧姐儿行礼。

　　二妞急忙把慧姐儿迎进堂屋主位坐了，奉上茶水。

　　慧姐儿笑着让彩丫坐下，问了她每日的活计有多少，平时如何抽时间刺绣，现在攒了多少钱，被后娘发现没有。

　　彩丫僵着瘦弱的身子半坐在凳子上，感觉血冲上脑门，耳朵嗡嗡着响。

　　望着前面比她矮半个头，举手投足沉稳大气的慧姐儿，越发结结巴巴抖抖索索答不成句。

　　“你别怕，上次我就把你的情况给慧姐儿说了，我教你刺绣也是经过慧姐儿同意的。”

　　二妞看她抖得厉害，忙走过去握住她细瘦的手臂，轻声安抚。

　　彩丫点点头，缩着脖子呆呆的小声回答。

　　“哥哥帮我望风，没被发现，攒的钱有七百文了，放在二妞姐这里。”

　　彩丫舔舔发干的嘴唇。

　　“可以给哥哥买新衣裳新鞋子了，哥哥冬天都没鞋穿。”

　　彩丫迟缓的笑起来，脸上换发出一层柔和的光。

　　慧姐儿怜惜的看着眼前打着赤脚的小女孩。

　　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她比同龄人瘦小很多，青黄的小脸上显得一对眼睛特别清亮园大。

　　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用一根不知什么东西胡乱系了一下。

　　瞧不出颜色样式的破衣烂衫挂在身上，细廋的光脚上布满灰尘伤痕。

　　慧姐儿放柔了声音“你愿不愿意像大丫姐二丫姐和丹丫头她们一样，正式拜到我这里，跟着大家一起学刺绣赚钱？”

　　彩丫呆呆的看着面前精致的小女孩，转眼又怔怔望向二妞。

　　看见二妞英子都噙着泪对她点头，彩丫转回头，眼里迅速蓄满泪水。

　　跳下凳子扑到慧姐儿跟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哭着说“愿意，愿意，我死都愿意。”

　　说完坐在地上捂住嘴呜呜的哭起来。

　　二妞和英子急忙上去扶起她。

　　慧姐儿示意英子把她搀扶起来，出去打水洗了头脸。

　　和二妞商议好，慧姐儿一月出十文钱，以二妞家的名义，让彩丫每日来二妞家两个时辰练习，对外就说雇来给二妞娘帮手，煮饭喂猪照顾高奶奶。

　　英子就抽空过来二妞家指点技法，安排花样子刺绣。

　　又把二妞娘请进来细细的交代好了细节。

　　彩丫从二妞家出来，昏昏沉沉捧着要跳出来的心脏，高一脚低一脚，回家就一头栽倒床上，把脸埋在破得成网絮的被子里。

　　把她哥狗蛋吓了一跳。

　　放下手里编的草鞋，跟进来悄悄摸了额头，见没发热放下心来。

　　“彩丫，你怎么了，娘又打你了？”

　　“彩丫？”

　　她爹刘大川也跟进来，懦弱的道“你别惹你娘生气，忍一忍就过去了。”

　　看彩丫没发烧也不像是挨打，说了这一句，看了眼就又出了屋子。

　　狗蛋气红了眼睛，狠狠的看了他爹背影一眼。

　　听到她爹走了，彩丫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脸上挂着满脸的泪水笑起来。

　　“哥，我们有好日子过了。”

　　“什么好日子？”

　　狗蛋担忧的看着妹妹，害怕妹妹脑子有问题，因为她娘从来打她，都是抓着什么就不管不顾，劈头盖脸使劲打，好几次都被打得昏死过去，半天才醒。

　　“明天，哥，明天你就知道了，二妞姐叫现在不能对任何人说，怕漏声了不成。”

　　彩姐儿用手擦了一把脸，咧嘴开心的笑起来。

　　狗蛋瞟一眼屋外，天色已经暗下来，村里人家基本都是不点灯的，他后娘闲耍也要回来了。

　　“好，我等明天，你早点睡吧。”

　　狗蛋想着妹妹怕是累极了，没甚在意的说道。

　　第二日一早，二妞娘端着盆子到河边洗衣服。

　　看见徐嫂子并几个妇人婆子，已经占据了河边的有利地形。

　　找了傍边一块石头放下盆，二妞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大家闲话。

　　一个妇人羡慕的道“二妞娘，你家二妞又能干又嫁得好，东子在镇上也找钱，你现在多享福。”

　　“现在慧姐儿在镇上开铺子，二妞两口子在镇上跟着忙了几天，我看呀，二妞娘你就等着享福做太太吧。”

　　一个婆子也马上奉承道。

　　“哟，那要像三婶子一样，先买个丫头使唤起来才像太太的份啊。”

　　一个婆子又酸又嫉的声音响起。

　　徐嫂子用力敲洗着衣服，听见嘴痒，正想要跟着接句酸话。

　　“我们这种本分人家，赚点手艺钱，哪里买得起丫头？”

　　二妞娘大声道。

　　“不过，昨天二妞两口子回来，体谅家里只我一人忙里忙外，答应出钱让我雇个小丫头，在家煮饭喂猪陪陪她奶奶。”

　　二妞娘眼睛瞟向那婆子笑道。

　　“二妞娘，一月多少工钱，你可请了丫头了。”

　　“二妞娘，你请丫头是只白天，还是整天。”

　　“二妞娘，我家大丫头十岁，什么都会做。”

　　河边短暂的安静后，七嘴八舌迫不及待的询问声遽然响起。

　　二妞娘笑道“我家二妞说，一天过来两个时辰，上午下午都可以，一月给十文工钱，管一餐饭。主要是做一餐饭食，扫屋喂猪等杂事，给她奶奶捏捏肩腿，这些原都是二妞在家做的，她心疼孝顺她奶。”

　　“二妞娘，我家孙女十三岁正合适。”

　　“二妞娘，我家小丫头什么都会做，最得老人喜欢。”

　　“二妞娘，我大嫂家的闺女和你家二妞耍得好，她最合适。”

　　听说有十文工钱，还可省一餐饭食。

　　庄户人家时间不值钱，力气不值钱，这个年级闺女小子一张嘴就像无底洞，什么都吃得下。

　　巴不得能在哪里吃一嘴，节约家里一点粮食，拿去使一日半日都愿意。

　　更何况还有工钱，只占用半天时间。

　　几个婆子媳妇就争相为自家闺女招揽起来。

　　徐嫂子唬的一下站起来，瞪园了肿泡眼，深吸一口气大声道“二妞娘，我家彩丫最合适，这里的人谁人不知，我家彩丫力气大，什么活都能干，她一定会把高婶子当自家奶奶，侍候得舒舒服服的。你家二妞一向都喜欢她，她也最喜欢你家二妞姐姐，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二妞娘听见徐嫂子终于开腔了，松了口气。

　　看着她也大声的笑道“徐嫂子，我家二妞没出门前，经常彩姐儿就像她后面掉的小尾巴，我婆婆这么多年腿脚不便，不得出门，认得的三两个丫头里就有她一个。”

　　“只是这事是二妞出钱做主，她还在家，我一会回去听听她的意见，如果定了哪家闺女，我再亲自上门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