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垃圾不能致富》言壹

9、9

　　“琦桦！琦桦你醒醒！”

　　又是霍莫的声音，语气焦急万分。不是眼前霍莫的声音，下一秒，琦桦眼前的景象如旋涡般揉碎，琦桦猛然睁眼，看见霍莫急切地抓着琦桦胸膛衣服。

　　看见琦桦睁眼后，霍莫松气，扶着琦桦坐直。“你总算醒了。”

　　“你……”琦桦对着霍莫欲言又止。

　　霍莫挑眉，“不认识我了？”

　　“……”成熟版的霍莫就在眼前，琦桦不禁想，还是嫩一点的时候看着顺眼。

　　霍莫被琦桦盯得发毛，不自在地摸了摸胸口，“看我作甚？”

　　琦桦很快收敛住心神，看了眼正前方被打开的门，开始算账：“解释一下，为什么锁门？”

　　“锁门？”霍莫疑惑：“我没锁。”

　　休想抵赖，琦桦说：“我打不开，还被电晕，你怎么说？”

　　霍莫看了眼琦桦指着的方向，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门不是那样开的，你触动危险警告了。”

　　“什么？”琦桦问。

　　霍莫捂嘴笑道：“那个凸出来的不是开门的，上面那个显示屏看见没，你从那儿输入指纹就可以打开。”

　　琦桦面无表情，“很好笑吗？”

　　“你怎么还记不住？以前就……”霍莫话生生截住，“起来吧，我扶你坐下。”

　　琦桦一言不发，靠着霍莫走到床边。他还很虚弱，使不上力气。

　　“我们多久出发？”琦桦问。

　　霍莫拉了一把椅子坐到琦桦对面，“还早。”

　　“我晕了多久？”

　　“没多久。”霍莫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手摩挲这垫子。“怎么了？”

　　“没事。”琦桦偏过脑袋。

　　“很无聊吗？”霍莫猜到了琦桦的心思：“那我们随便聊聊？”

　　“我想和056聊天。”
　　至少056没那么多心眼子。
　　霍莫：“我还不如056？”

　　当然，056能提供情绪价值。琦桦看了眼霍莫，“056很好，你也很好，但你们不在一个赛道。”

　　霍莫这才满意点，“如果要你在我和056选一个，你选谁？”

　　忽然就不是很想聊天了，“你是不是还喜欢着我？”

　　霍莫：“收回我刚刚的话。”

　　琦桦：“我也是。”

　　琦桦见到还放在原处的白色正方体，将他顺手捞到身边。

　　“这是什么？”霍莫问。

　　琦桦递到霍莫面前，“你知道这玩意儿怎么打开吗？”

　　霍莫认了出来，“这个保密性极高，只有特定的口令才行。”

　　琦桦旁敲侧击：“没有什么粗暴简单的办法吗？”

　　“没有。”霍莫将东西还给琦桦，“从哪里来的？”

　　“还能是哪？Z99那儿捡到的。”琦桦又摸索了一下，还是不行。

　　“那里捡到的大概没什么价值了，你费尽心思打开里面说不定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霍莫好心提醒。

　　琦桦将正方体扔到一旁，霍莫说得不无道理。“我可以在A9星球上转一转吗？”

　　“你想转转？”霍莫惊讶道，很快又回答：“可以。”

　　琦桦奇怪，霍莫的反应挺奇怪的，霍莫似乎认定他不愿意在这里多活动活动。难道他以前很厌恶A9星球？给霍莫都整出后遗症了？

　　穿过长廊，他们进入电梯，电梯六面透明，琦桦来不及细看，四周的景色被模糊，像是倍速下无法成帧的画面。

　　不一会儿，门开了，琦桦眼前一亮，他们到了顶层。

　　天空是一片青，没有任何东西悬挂在天边，单调如同一个图层，毫无波澜起伏。

　　琦桦远眺前方，比肩的大厦屈指可数。“这是楼顶？”

　　顶层没有任何护栏座位防护措施，霍莫平稳地走到边上，“你往下看。”

　　琦桦慢吞吞走到霍莫身后，下方是层层叠叠的轨道，宛若无穷无尽的迷宫。

　　“然后呢？”琦桦说。

　　霍莫：“这样的景色，A9星球无处不是，没什么好看的，你看这些就足够了。”

　　琦桦又迈出一小步，视线往下。的确没什么创新的东西，初看诧异，多看一点就觉视觉疲劳。

　　“人呢？这里这么不见什么人活动？”来这儿就只看见霍莫一个人，他还未遇见过A9星球的居民。

　　“休眠。”霍莫说：“人工智能可以处理一切，人没有工作和生活的必要。为了保持秩序，人会有固定的休眠时间，等期限一到，再醒来参与一些决策，之后再休眠。如此循环往复。”

　　琦桦惊讶得说不出话，霍莫却自嘲：“挺没意思的，不是吗？”

　　“那你怎么没休眠？”琦桦问。

　　“我自愿担任守门人指责，不休眠，监视A9星球的运转，在遇见突发情况，需要我叫醒休眠的人。”霍莫解释。

　　琦桦：“这里醒着的人有几个？”

　　霍莫迈出腿，脚尖悬空，万丈高楼在他脚底。琦桦有些担忧地看向他，霍莫露出安抚性的笑容，“不用担心，即使我摔下去，也会被潜伏着的智能机器接住。”

　　“清醒状态的有二十个人，一般情况下我们互不联系。”

　　日日夜夜生活在这种不见人烟的地方，心理真不会出现问题吗？琦桦还是很担心霍莫此刻的精神状态，也忽然理解霍莫一些难以理解的奇葩行为。

　　这里的生活比Z99星球还要无趣。

　　怪不得他提出转一转的要求，霍莫会很诧异。因为这里根本没什么转的。

　　“那你平常没事都在干嘛？”琦桦问。

　　霍莫看向琦桦，目光幽幽，琦桦直觉不对劲，他听见霍莫说出两个字：“想你。”

　　琦桦就觉得这人嘴里吐不出什么正常的话，方才生出要对这人好一些的念头也烟消云散，霍莫随即笑出声：“逗你的，我需要监测A9星球的实时情况，也不是很闲。”

　　霍莫说话时嘴角上扬，琦桦越看越不顺眼：“也不是很闲？那你闲到跑到Z99星球来跟我cosplay？”

　　想到这个琦桦就无语，“话说你带我入职那一套是真的吗？”

　　当时琦桦就浑身觉得不对劲，有一种入职即将破产的公司的感觉。

　　霍莫解释：“是真的，Z99星球确实有这个职业。”

　　琦桦又有些担心：“我擅自离开那儿有什么影响吗？”

　　毕竟他的信息都录进去了，可是霍莫却装作没有听见琦桦的话，撇头远眺远方，顺便用手挠了挠头发。

　　人在尴尬的时候都会装作自己很忙。琦桦问：“风景好看吗？”

　　霍莫煞有介事地点头：“好看。”

　　很好，演上瘾了。琦桦也跟着重重点头，语气不变：“根本没有入职这一套，对吧？”

　　霍莫震惊地扭回头，先是满脸诧异，不到一秒他的脸色就变得愧疚无比，半垂着眼眸不敢直视琦桦。

　　琦桦只是淡淡地问了句：“怎么不继续看风景了？”

　　霍莫自知错误，说：“我错了。”

　　承认错误倒是越来越快了，琦桦其实也没多生气，问：“那我是怎么回事？”

　　霍莫解释：“Z99星球是公认的流放地，一旦被流放到Z99星球，个人身份那一栏就会自动更新为垃圾分类员。”

　　“所以说根本不需要应聘？你骗我的？那一切入职程序都是你演给我看的？”琦桦问

　　霍莫连忙说：“我这不是为了救你！你到Z99星球上，完全是因为意外。而我是为了找你才到Z99星球的。”

　　“你说A6星球冻结之后，你把我藏匿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藏在哪里的？Z99星球吗？”琦桦很快联想到这一点。

　　霍莫磨磨蹭蹭地点了点头，又闭上眼摇了摇头。霍莫分裂的回答让琦桦一时无话可说。

　　“不是。”霍莫过了一会儿又说：“你出现在Z99星球是一个意外，这个很复杂，我也说不清，我只能暂时将原因归在马斯特。它当初跟你签订下了生命相连的契约，你死它亡，所以它必然会用尽一切力量守护你的性命。”

　　琦桦脑子快运转不了这么多纷扰的信息了，他甩甩头，试图理清信息。“这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霍莫组织语言道：“你这十年来一直处于休眠状态，随着马斯特的力量逐渐苏醒，它开始寻找你，我猜测它可能找到你了，而我设置的安全装置察觉到了马斯特的靠近，触动了紧急方案，将你输送到远离马斯特的坐标点，这个过程可能发什么一些意外，你偏离了原定的坐标，到了Z99星球。”

　　是这样嘛？琦桦看了眼霍莫，他不安地看着琦桦，生怕琦桦不信他，焦急地抠着指甲。

　　琦桦说：“好吧，我现在比较好奇另一件事，你似乎一早就知道我失忆了？”

　　霍莫立即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分开后，你伤心欲绝，清洗掉了过去的回忆。”

　　啊？琦桦一愣，花了几秒消化掉这个信息，呆若木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躯，“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霍莫说：“马斯特为了更好的控制你，扰乱了你的记忆，所以你记不清很多过往的事。”

　　“……”

　　霍莫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琦桦缓慢抬起头，盯着霍莫，露齿笑。

　　霍莫不动声色地往后移了半步，“你别这样笑，我害怕。”

　　琦桦转过身，往回走，给霍莫留下一个难以捉摸的冷漠背影。

　　琦桦回到原来的房间，他进入房间的一瞬，啪得一下关掉房门，房门嘭的一下撞上了霍莫的额头。琦桦没少使力气，霍莫痛得蹲下身子，“你好狠的心！”

　　“我要休息，等出发的时候再来叫我。”

　　霍莫闷闷地哦了声。琦桦听见霍莫沉闷的脚步声远离后，才走坐在床边，揉揉眉头。

　　以后跟霍莫说话还是多长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