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回家好艰难》鹿栾

4、大选

　　长渊宗弟子都知道，云霞峰上没有宫殿，只有一座小小的木屋，住着掌门最小的弟子，邱扬灵，天赋异禀，但为人冷淡，很少与人来往，因此云霞峰并没有侍女，只有几个木偶人，施加法力，便可以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山峰，蒋焕紧张的握了握手，御剑前往木屋，他很少来木屋，因为师姐喜净，不知道师姐这回找他是什么事情。

　　很快蒋焕就到达木屋上方，便看到邱扬灵坐在栾树下，闭着双眼打坐修炼。

　　“师姐。”蒋焕在距离十步的距离轻轻喊了一声，似怕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邱扬灵抬眼，一点头，蒋焕走上跟前。

　　“坐。”待蒋焕落座，有两个矮小的木偶上前，走进便看到五官雕刻的十分夸张，但又有点可爱，如果有现代人在此，便能理解二次元的萌点。小木偶拿着茶壶，为两人砌上一杯茶，蒋焕端起饮了一口，便感觉神清气爽。

　　“这是明心茶，有明心静气的功效，一会拿些带回去。”

　　蒋焕有点受宠若惊，面带喜色：“多谢师姐，前日让我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邱扬灵右手一抬，一粒丹药出现在手中，正是向系统兑换的隐匿丹，伸手向前，递到蒋焕面前，说：“吃下去。”

　　蒋焕没有多问，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他相信师姐是不会害他的。

　　看着蒋焕不设防的样子，邱扬灵心情有些复杂，自己做的是没有错的，有如此相信自己的人，绝不会让他走向绝路。邱扬灵借喝茶遮住了眼中的坚决，问：“我观你已有练气中期，两个月之后，便是宗门大选，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有十分的把握，定能入选。”

　　邱扬灵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枉她闭关前花费的精力，但这也是他自己的努力，十年期间，就达到练气中期，已是颇有资质。两人之间再次沉默下去，邱扬灵是多年不与人见面，不知该说什么，蒋焕则是紧张的不知该说什么。

　　“我以前教你的剑法每天都在练习吗？”

　　蒋焕听到，站了起来，说：“每天都在练，师姐，我给你演练一遍吧。”说完，蒋焕持剑站定，眼神变得坚毅，不再似那个害羞少年，一剑挥出，隐隐有剑气形成，剑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剑随身形而动，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仿佛与剑合为一体。

　　长渊宗十年的宗门大选就要来临，借此机会，想要激励新的内门弟子，便将每年的各宗门之间的切磋定在宗门大选之后。各宗门弟子之间相互较量，既展现各宗门实力，也会让弟子们发现并弥补修炼上的不足。

　　顾为舟围着演练场转了一圈，四周都有弟子进行练习，为明日到来的大选做准备。

　　在一片竹林旁，见到了练剑的蒋焕，顾为舟蹑手蹑脚的想要偷袭，吓他一跳，没想到蒋焕早有警觉，一剑刺来，顾为舟侧身闪躲，用手中折扇弹开剑，蒋焕顺势收剑，左手附上顾为舟手臂，向下擒住手腕，一施巧劲，将其手臂折在身后。

　　“断了，断了。”顾为舟惊呼，用折扇敲打肩膀，示意蒋焕赶快放手。

　　蒋焕往前轻轻一推，放开了顾为舟。

　　“谁让你偷袭我。”

　　顾为舟怒目而视，但语气却暴露心虚，说：“偷袭？什么偷袭，我这是检验你这么多年的修炼情况。”

　　蒋焕才不相信，转身又去练习。

　　顾为舟看到蒋焕练剑，不禁有些头痛，蒋焕是个勤奋的人，应该说是勤奋异常，无时无刻都在修炼，简直是一个修炼机器，跟上了发条一般。

　　除了完成外门必要功课，还给自己安排了课后训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下雨都不间断，如此了十年。但是确实令人敬佩，外门无人十年便可达到练气中期，要不是邱师姐，长渊宗就要错过如此人才了。

　　说起邱扬灵，顾为舟不禁有些八卦。

　　“哎，蒋焕，这回内门大选，邱师姐会来看你吗？”

　　蒋焕停下练剑，瞥了他一眼，低头从怀中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剑：“不知道。”

　　“你没有邀请她吗，照你的实力这回进入内门可是板上钉钉，这可是你展现风采的时刻。”

　　蒋焕低着头，遮住眼中神色，说：“师姐繁忙，应该没有时间为这点小事分神，更何况我才练气期，与她差距甚大，我想让她看到我更优秀的一面。”

　　“啧啧，爱情呀，使人盲目，不过邱师姐确实是很厉害。”顾为舟摸着下巴，连连称叹。

　　云霞峰，邱扬灵正在栾树下打坐修炼。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滋滋音，一听就知道系统想要问什么，但是不敢。还有什么不敢呢？邱扬灵脑海中闪过疑问，却没有问出来。许久之后，系统终于忍不住出声，但是声音很小，似是不敢发出声音。

　　“宿主，明日就是宗门大选了，你要去看一看吗？”

　　“你什么时候关心这些了。”邱扬灵轻声一笑。

　　“这不是好奇嘛。”系统眨眨眼睛卖萌到。

　　“好奇？是好奇大赛，还是蒋焕？”

　　“毕竟黄金血脉，只听说过，还从来没有见过，想看看他的实力是什么情况了。”

　　其实邱扬灵也有些好奇，但是长时间的闭关，让她的好奇心已经没有这么严重了，同时也是有意隔开世间，终有离开之日，不想牵扯太多。但明天是蒋焕的重要时刻，心中还是纠结万分。

　　第二日，宗门大选开始，陈管事驾着契约兽出现，是只可爱的仙鹤，一双豆豆眼，显得格外无辜，仙鹤轻盈的白色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陈管事轻轻抚摸了一下仙鹤的脖颈，面向众人：“宗门大选，现在开始。规则很简单，由点战石随机选出，出现在点战石上两人对战，擂台上坚持到最后一刻即可。诸位都是宗门子弟，所以禁止伤及性命，点到即可；禁止服用爆发类灵药。进入内门弟子仅有二十一人，望诸位全力以赴！”

　　“二十一人，四人进一人，概率可不大。”一观战的内门弟子说。

　　“有实力的弟子不少，像那个，樊长老的曾孙，樊元，炼气后期；梨秋月，外门出了名的美人，炼气初期，但据说离中期只差临门一脚；蒋焕，炼气中期，邱师姐带进来的那个；顾为舟，他家是整个大陆有名的皇商，炼气中期。这四个可是今年夺冠的热门人选。”

　　“这回可精彩了，哎哎，快看，点战石亮了，要出来对战人员了。”

　　竖立在擂台旁的点战石，高达九丈，长方体，没有复杂的纹饰，上面刻着为宗门做出巨大贡献人的名字，是长渊宗的精神支柱，大选用其，也是暗含了对弟子的期望。

　　点战石亮出微微光芒，在所有弟子上台前，就已经将所有弟子的弟子牌放在点战石上，点战石会随机生成对战人员。

　　很快，比赛开始，擂台上弟子们使出浑身解数，随着台下的欢呼，场面一下子热烈起来，众人所修有多种，因此法术的彩光，剑的凛冽寒气，鞭子的飞扬回旋，令人应接不暇。

　　“快看，那个师弟好厉害。”

　　此人便是蒋焕，蒋焕虽是基础剑术，但已修炼的炉火纯青，随着不断的攻击，剑气迸发而出，令人生寒，对方也是炼气中期剑客，你来我往，不分上下，在紧要关头，蒋焕虚晃一招，对方分神去挡，蒋焕趁机将其击下擂台。点战石上对方姓名消散，蒋焕赢下了此局。

　　“胜者，蒋焕。”裁判宣告。

　　蒋焕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并未看到师姐的身影，心底微微有些失落，强打起精神，暗下决心一定要进入内门，这样能获得更好的修炼机会，也能离师姐更进一步。

　　此时的邱扬灵正悄然站在人群中，施展了易容术，成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弟子，四周并无修为高于她的人，因此并未有人识破。听着周围人对蒋焕的连连称赞，她也感到甚是光荣，毕竟自己也教导过一阵。

　　“看，那位师姐好生耀眼。”

　　邱扬灵顺着众人的眼神看去，果然是一绝色，明眸皓齿，身姿曼妙，犹如娇艳玫瑰，柔而不媚，真是养眼。如果能进入内门，自己每天看着，心情都会变得更好。

　　“宿主，你一直盯着她看，难道是嫉妒她了吗？”

　　“要不知道你是数据，我都怀疑你是个人类。美好的事物会让人心情愉悦，男性多数以为女性之间善于嫉妒，攀比，但是女性之间其实更会欣赏同性之间的美丽，不论外貌，性格还是能力。”

　　说罢就听见旁边的人说：“看她样貌，再看她修为如此高，一个女子，说不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邱扬灵歪头看向对方，练气初期还没有稳定，个子矮小，满脸横肉，一双眼睛充满鄙视，但是目光却未离开台上女子半分。

　　邱扬灵脑海中嗤笑，对系统说：“看到没有，世间多这样的人，能力不如别人，不肯承认，如果是女性，便会将她的成功归于她的容貌，她的身材，绝不是因为她的能力。“

　　邱扬灵垂在身旁的手一伸，出现一颗药丸，趁其不备，弹向对方，药丸入口即化，对方并未察觉。

　　“哎，我说……”

　　站在他旁边的弟子正面对着他，闻言想凑近些，听得清楚，没想到一靠近，闻到一股异味，猛地伸手挡在鼻前，说：“哇，你吃了什么，怎么这么臭，娘来，跟茅厕一样。”

　　“什么？”

　　“啊，你别张口了。”一旁的弟子猛地后退，和他拉开距离，“臭死了。”

　　那人往手上哈了一口气闻了一下，气味直冲脑壳，差点也没熏晕，片刻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口中散发出来的，双手连忙紧紧捂住嘴巴，转身跑出了人群，只留下人群中一阵嘲笑。

　　“胜者，梨秋月。”

　　台上的美人施了一礼，转身离开擂台，并未留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台下观众。

　　梨秋月，真是个好名字，人如其名啊。邱扬灵想到，看她刚才的比试，进入内门是毫无疑问了，以后山上会多一个美人，真好！

　　大约还有一炷香时间，太阳就要下山了，此时的排名绝大部分已经出来了，邱扬灵确认蒋焕一定会进入内门，就没有再在此地徘徊，悄然离去。

　　夕阳西下，落日将天空染红，温暖而宁静，几只云雀徘徊在擂台旁的树木间，生机勃勃，见证了长渊宗新生支柱的诞生。

　　“蒋焕，看什么呢？”顾为舟跟蒋焕说话并未听到回话，发现蒋焕正愣愣地望着梨秋月的方向，开玩笑地说：“怎么，这是准备放弃邱师姐了，拜倒在梨师妹石榴裙下了？”

　　“顾为舟，你不要瞎说，我刚才好像在那边看到师姐了。”

　　“不能吧，邱师姐都不认识梨秋月，为什么会在那边，却不来看你。”

　　顾为舟晃了晃扇子伸头张望，说到：“你不会看错了吧。”

　　怎么可能，虽然样子不一样，有可能施展了易容术之类，但那就师姐，相识十多载，怎可会认错。顾为舟的话也刺痛了蒋焕的心，对呀，为什么不来看我，去看她，她有什么吸引师姐的。

　　蒋焕深深的往梨秋月方向看了一眼。此时的梨秋月感到背后一凉，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一般，梨秋月回头一看，正好对上蒋焕的视线。

　　梨秋月：“……”

　　什么意思，要不是知道蒋师兄是个修炼狂魔，她都要怀疑是暗恋自己。

　　每日面对那些没完没了表达爱意的师兄弟感觉已经很无语了，难道我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情？老天啊，我一心想成就大道，并无其他杂念啊，放过我吧！

　　只可惜梨秋月的内心独白无人听见，只留她一人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