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政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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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春寒，春雪绵绵埋藏少许嫩芽，又是一季春秋恍然而过，中宫终于诞下了皇室的第一位子嗣——一个公主。
小公主生得玉雪可爱只可惜女儿在这个封建王朝并不值钱，即便这是当今皇帝的唯一子嗣，也并没有多么贵重，比起公主，大家更盼望一位男性继承人。
惊雷乍响，轰隆隆撼天动地，春雨绵绵，哗啦啦沿着屋檐无情挥洒。小公主应该是这皇宫最轻松自在的人了吧。她在皇宫之中快乐的长大，两年后，终于皇后再次有孕的消息传了出来。
然而伴随喜讯的还有边疆战事，边疆不稳，乾元王朝陈兵边界蠢蠢欲动。乾元王朝那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国度，战事焦灼打得甚是艰难，赵善宁不得不御驾亲征鼓舞士气，朝中事物则交予皇后和一众重臣。至于为什么不是亲王，自然是为了防止夺权，毕竟狼子野心的事情可不少。皇帝是女子更是心虚，防备也更盛甚，蔺如鸾少不得更加操心。
夜幕深沉，蔺如鸾熟练地在勤政殿处理政务，不时翻阅着资料，不想无意中触动了什么一个暗格蓦地暴露了出来，里面是一封封没有署名的信件，层层叠叠记录着作者的心事，或悲伤或磅礴兴奋，或大开大合、或小意柔情，这是一个感情丰富又小心敬慎的人。
信件一封又一封从幼时到成人，从小小叛逆到远大的抱负，成功的狂傲，无力时的抑郁，一封封展现在她的眼前，直到关于北元战事的秘密暴露在她的眼前她这才知道蔺家一门皆是被有心算计的结果，他的姑父站在了帮凶的身边，他们蔺家只是一个被人同情的可怜虫。震惊接续而来令她视线模糊无法自持。
“娘娘该用汤药了。”柳儿端着汤药款款而来。蔺如鸾立马收拾起情绪将暗格关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应了一声，只是转身时剧烈的胎动传来令她无法维持平静。
“娘娘您怎么了？”柳儿焦急道，“来人快传太医！”
霍长恩被带去了战场，这是一个较为年轻的太医。
“如何，娘娘没事吧？”柳儿焦急地询问道。
年轻太医收起针灸声线清冷道：“无碍，娘娘这是动了胎气，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一会儿我再开个方子喂娘娘服下便是。”
“嗯，太医，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柳儿点点头关切道。
“娘娘需要休息，近几日不可太过劳累，且气大伤身，还是以保重身体为要。”太医徐徐陈述道。
当适时蔺如鸾悠悠转醒便听到这番言论，轻轻起身。
“娘娘小心。”柳儿立马上前帮扶让她能好受一些。
蔺如鸾借助她的帮助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倚靠在床头说道“太医的话本宫知晓了，这几日便有劳太医了。”
“娘娘客气，此乃微臣分内之事。”年轻太医拱手恭敬道。
“娘娘还需多注意休息，微臣这便去煎药。”说吧年轻太医便退了下去。
“柳儿你派人去侯府通知一下二伯让他帮我将太医令李千金的儿子请来。”蔺如鸾突然说道。
“您是说前太医令的公子？我听说他学艺不精比不得前太医令的半分皮毛。”柳儿惊讶道。
“无事，只要能将人请来就行。”蔺如鸾沉声道。
“是奴婢明日就去。”柳儿应声之后伺候着她喝药躺下。
翌日，天微亮柳儿及一众宫人便伺候着她穿衣。
“我的话别忘了。“蔺如鸾对着柳儿嘱咐道。
“婢子记得，娘娘小心。”柳儿应声伺候完她之后便领着令牌匆匆离去。
蔺如鸾在众人的粗用下来到勤政殿，众位肱骨已经到场。皇帝不在，朝中大事只能以这种方式奏对了。
众位臣公皆是神情严肃无有丝毫懈怠，皇后虽是女子然执政能力颇令人信服。何况她后位稳固，倒是没人敢质疑什么，也就那也王室宗亲想要蹦跶两下，不过这毕竟是宗室的事情他们作臣子的也不好过多置喙。
蔺如鸾一一听着，恍然间竟觉得索然无味，他们赵家的江山为什么要她来守护，明明是他们对不起她对不起她们蔺家的。
“娘娘。”吏部尚书见她出神呼唤道，心中却颇为不满，只怪女人心性不定，纵然有几分聪慧也当不得大事。
“嗯？闳大人在说什么？”蔺回过神来正色道。
“今年的吏部考核要开始了不知娘娘可有何安排？”闳荣恭敬道。
“便如往常吧。”蔺如鸾随意道，随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说道“可是发现了什么人才？”
“丰阳县令是个可造之才，若娘娘也认可，臣以为可以特别提拔。”闳荣说道。
“丰阳县令？这是个什么人？”蔺如鸾好奇道。
“此人名为费环中，景和元年的进士，寒门入仕却治下有道，短短三年，丰阳便焕然一新。更难得的是他与上官关系也非常不错，就连乔老大人这般挑剔的人物也没说个不好。”闳荣赞扬道。”
“哦？寒门？倒是个有手段的。”蔺如鸾好奇道。
“可不是！此人臣也见过，确实是个青年才俊，与众不同。“闳荣笑道。
“既然能得你如此称赞便调回来吧，想来闳大人已经为他安排好了吧。”蔺如鸾亦笑道。
“年轻人还是要多练，臣认为京兆府少尹这个职位便不错。”闳荣恭敬道。
“你倒是看重他，那便依卿所言。”蔺如鸾说道。
“谢娘娘。”闳荣领旨退回原位。
“诸位大人可还有其他事，边关如何了？”蔺如鸾看向兵部尚书陈士诚问道。
“启禀娘娘边关仍在焦灼，臣认为还需筹备粮饷以供军需。”陈士诚严肃道。
蔺如鸾看向钱有学，钱有学出列道：“启禀娘娘，春耕在即，国库并无多少资产，若是强拨粮草只怕于民生有碍。”
“难道战事就不重要了吗？陛下亦在前线若是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你能担当的起吗？”陈士诚厉声道，这姓钱的以这个为借口不知道拦了他多少次，如今陛下就在前线竟然还以此为借口。
“娘娘臣也是有苦难言啊，当初先皇举兵攻打北元虽得胜，然而因为保留了北元皇室，并未获利多少，如今也不过是在填当年那场战事的窟窿。若是仍旧一意孤行只怕难以应付来年，更何况春耕多少事天灾人祸又得预防多少，臣身为户部的主事人实在不敢轻动。请娘娘体谅。”钱有学有条不紊地说道。
说及当年的那场战争，蔺如鸾有一瞬的恍惚却还是记得正事并未沉眠其中，沉思片刻后说道：“钱大人所言极是，这些年你为国库殚精竭虑本宫也是知晓的，只是陈大人所言也并非危言耸听，更何况陛下在那里岂能耽搁。”
“这？那来年之事？”钱大人为难道，大靖并非是处处风调雨顺，每年光救灾的支出都不少，更气人的是北元那些旧地每年都是个吞金兽，也不知怎么了到处闹灾，烦死个人，可打下来又不能不养着，真是令人如鲠在喉。
“不说其他，硬挤的话国库能挤出多少？本宫要听实话。”蔺如鸾正色道，眼神犀利。
“这，东平西凑的话大概能有二十万两。”钱有学老实道。
“好哇你个老滑头有钱是一点也不给我们这些当兵的，你也瞧不起当兵的是吧，枉为你还读了这么多圣贤书，认命在你们这些读书人眼里都不值钱了是吧。”陈士诚指着他的鼻子坡口大骂。
暴露老底的钱有学心虚的接受指责，他确实抠搜的厉害，这几年兵部确实不好过，可他也没有贪污啊，都是为了国家，如果不是他抠搜百姓能过好日子吗，更何况打仗多花钱，少给点不就少打点，少打就少花，完全没毛病，想想又挺直了脊梁才不在乎陈士诚的污蔑，坦荡得紧。
“嘿，你个老小子还越说越来劲是吧！”陈士诚越看越气就要撸袖子了。
“好了，陈大人息怒，钱大人也有他的难处，大家同朝为官各有难处也自当相互体谅。众位都是国家柱石，若是尔等也糊涂分化这百姓还能指望谁呢？”蔺如鸾温声说道。
“娘娘说得是。”陈士诚拱手道“只是这军需？这次可省不得啊，陛下还在外面呢！”
“这本宫自然知晓，此次军需需要多少？”蔺如鸾问道。
“这，此次战事只怕是不易，少说也要八十万两。”陈士诚说道。
蔺如鸾点点头道“八十万两也不见得战事就能结束，军需一事我等也不能马虎，陛下的私库尚能拿出二十万两，此次便先送五十万两过去，之后的我等慢慢筹措也没有那般急用。”
“五十万确实够撑一阵子了，只是这剩下的十万两从哪里来？”陈士诚疑问道，反正他是伸手要钱的这事可得问清楚。
“找钱大人要吧。”蔺如鸾平静道。
“什么？你这个老滑头这个时候还藏私？”陈士诚惊讶道，随后又是愤怒，同时朝臣人家怎么能滑头成这样，这衬得他多老实。
“娘娘，三十万国库实在拿不出，最多也就二十六万，就这还要精算来年用度。”钱有学苦着脸道。
“剩下的就你自己来填吧，陛下补贴了二十万，你个管国库的贴点也没什么，有什么问题找丞相商议吧。”蔺如鸾说道。
“这。”钱有学脸更苦了，怎么当官还要自掏家底的呀，苦啊。
“你也别觉得委屈，陛下治理天下，这天下缺钱他自然有责任拿出体己贴补这无可厚非，你为国家掌管国库，国库入不敷出，这便是你的失职。一点惩罚而已，也好叫你知道户部尚书的职位可不只是守着钱袋子而已，赚钱也是你的责任。”蔺如鸾笑道。
“嗯？臣一个当官的岂能与民争利？”钱有学不解，这可有违圣贤之学。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为官之道还需我来教你吗？既然不会挣钱就广开门路让百姓挣钱，你不去想，还等着百姓自己想好把钱送到国库吗？”蔺如鸾沉声道。
“啊？”钱有学惊讶道，这也没人干过啊。
“啊什么啊！娘娘说得对，当官哪有那么清闲的，我就说你怎么老是能喝茶吃酒呢，原来就是没上心。”不用蔺如鸾说话，陈士诚便上纲上线地开怼。
“冤枉啊，娘娘，臣可是每天为国事殚精竭虑不敢有丝毫懈怠，陈大人这是污蔑。”钱有学憋屈道。
“哼”蔺如鸾听着两人打趣颇觉有趣也便看着二人争吵了一会儿才说道“陈大人无须再说了，钱大人也是一心为国，你二人各掌其事自然看起来忙碌的不同，倒也不必过多指摘，只是这赚钱一事还需钱大人操心。这后续的军饷便在朝廷民间募集吧，都是为了国家，对了不可扰民。”
“是。”二人也不再争执各自应下。
“朝中募捐便由丞相大人负责，至于具体数额，我不希望谁透露出去，多余的就存于国库，希望众位大臣好好做好朝臣表率不要让本宫失望。”蔺如鸾说道。
“臣等遵旨。”众人称是便要退下。
“对了本宫近日身子不太爽利，欲让毓王（大皇子）从旁协助，尔等也需配合。”蔺如鸾说道。
“这。”毓王是个直性子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皇室王孙众多皇后为何要选这样一个人。
“下去吧。”
“是，臣等告退。”
完成这些事后蔺如鸾又组织宗室捐了一笔，这次竟叫国库充盈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