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鸟》言言言言言言言言言生

4、第 4 章

　　勤勤恳恳干了半个月之后，俞江北终于——把花浇死了。

　　看着角落枯萎的月季，忽然想起被自己养死的多肉，怀疑人生。

　　算了，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

　　嗯，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

　　俞江北豁然开朗，拍拍腿，站起来正要往自己的屋子走，转头对上沈淑离探究的眼神。

　　沈淑离往俞江北身后望去，看见了那“惨遭毒手”的月季，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俞江北想遮也来不及了。

　　只见沈淑离纤细白皙的手指往俞江北身后一指，疑惑道：“那花是怎么回事？”

　　俞江北眼看瞒不住，尴尬地笑笑，无意识的扣着手指，

　　“就，你看到的那样嘛。”

　　沈淑离颇为无语，唇角勾笑，看起来阴森森的：

　　“花给你浇死了？”

　　俞江北嘿嘿两声：“也不用说得这么直接嘛。”

　　沈淑离：“……”

　　“你，别浇花了。”沈淑离扶额，顿了顿，下达通牒：

　　“后山多年来无人打理，你闲着也是闲着，去把那儿的野草除了吧。”

　　说着挥了挥手，阿南咻地出现在一米远的地方，俯身行礼，“小姐，请吩咐。”

　　“挑个有经验的，来照料院子的花草。”

　　“是！”应完，走之前还不忘给俞江北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俞江北正打算偷偷溜走，听见沈淑离的声音一个激灵。

　　“你要去哪啊？嗯？”

　　沈淑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去后山啊，小姐不是让我除草嘛。”俞江北狡辩道。

　　沈淑离不吃这套，正好自己有事，阿南不在缺个人手，就她了。

　　她微勾唇角，犹如恶魔低语，道：

　　“既然犯错了，那便将功补过吧。”

　　将功补过？什么将功补过？不会抓我去驴使吧。

　　俞江北想到这，一阵恶寒，算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补过就补过。

　　沈淑离带她来了没什么人的后门，转身盯了她一会，想了想，“我需要你替我办一件事。”

　　俞江北拍拍胸脯，笑道：“小姐尽管说！除了缺德犯法的事儿一律都干！”

　　沈淑离看她这傻样默了默，不知找她是不是对的。

　　她深吸口气，微微垂眸，而后转身指着门处点了点，“子时一刻，你需守在这，到时会有人与你接应。”

　　俞江北听闻微微愣住，内心复杂：啥事大半夜接应，感觉有点像秘密组织的行动什么的…

　　“好的，小姐。”俞江北还是应了下来，毕竟自己确实把人家花给浇死了，自己也没选择的权力。

　　沈淑离微微勾唇，眼神晦暗不明。

　　俞江北小心翼翼地推开窗子，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月亮高悬，繁星闪烁。

　　没有云遮挡，微弱的月光足矣看得清大部分的路。

　　俞江北一路靠着墙，像个小偷一样，顺着小姐带过的路蹑手蹑脚地摸索，良久，来到后门几米远的一处树下。

　　月光透着树叶撒下斑斑点点，一片寂静。

　　俞江北心里发怵，紧张地搓搓双手，待在原地。

　　半晌，她抬脚往门前走去，正欲开门，一声询问吓得她一激灵，浑身僵硬，像是干坏事被人发现了。

　　她表面维持着平静，内心崩溃：

　　我已经这么小心了啊！！怎么还是被人发现了！

　　她缓慢转身，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当她站定看见眼前人的脸，愣住了。

　　只见那人一袭黑衣，身子挺拔硬朗，下半边脸被黑布遮的死死，一双如鹰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俞江北顺着黑衣人的胳膊往下瞥了眼，顿时心口一凉，害怕笼罩全身，紧紧攥着衣角的手冒出来冷汗——他手里有刀。

　　两人僵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快去，俞江北却好像度日如年。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得做点什么。

　　俞江北正欲开口，黑衣人抢先一步，首先打破了诡异的沉寂。

　　“你是何人？”黑衣人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让俞江北心里更加沉重。

　　俞江北很肯定，如果自己不会出让他满意的回答，他不介意一刀秒了自己。

　　该死的啊！不该掉以轻心的，大半夜的事情能有什么好事？！

　　俞江北垂眸，抬头时眼神已变得坚定。

　　“奉小姐之命，在此接应。”

　　她也不知自己这样说对不对，但确实也是实话。

　　她倏然想起，沈淑离转身离开时，唇角带的笑，明白了什么——沈淑离在试探自己。

　　看起来以死证明自己的忠心，还是不够打消沈淑离的怀疑。

　　她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到沈淑离对自己若有若无的疏离。

　　也能感觉到，沈淑离温柔的表面下，多疑的内心。

　　黑衣人没有回应，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神不明闪烁，跟个雕像似的。

　　俞江北腿都站酸了，黑衣人还是没什么反应，思索良久，她斟酌道：“东西给我吧，我会带给小姐的。”

　　黑衣人闻言动了，在俞江北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眨眼便来到俞江北的身前，她看见寒光一闪，脖子一凉。

　　熟悉的戏码上演了。

　　黑衣人不知从哪掏出了一粒棕色的小药丸，道：“将它吃进去，我便信你。”

　　俞江北立马点头，迅速拿过来仰头一口吞下，嘴里还是残留着苦涩。

　　黑衣人往后退远，深深看了她一眼，顺着院墙为支点，轻轻松松的越上了院墙之上，身影略显落寞。

　　俞江北松了口气，刚拍到胸脯，传来纸张的触感。

　　她低头，发现衣襟不知何时一张薄薄信纸卡在那儿，毫无察觉。

　　俞江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扯下来藏进袖里，左右张望，这才就着原路返回。

　　阿白绕了一大圈，走了一条隐秘的小路来到主屋旁边，往左一转，轻轻推门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左手撑在桌上，正闭目养神的沈淑离。

　　微眯的凤眼在听到动静后，缓慢睁开，琥珀眸在昏暗的烛光里，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

　　阿白在几米远站定，躬身行礼，道：“小姐。”

　　沈淑离颔首，给了一个眼神。

　　阿白心领神会，将刚刚的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说到最后顿了顿，得出结论：“小姐，她并没过问药丸的用处，想是猜到了是您授意的，这是她在向小姐表忠心。”

　　沈淑离冷冷看着阿白，道：“我知道。”

　　心中的疑虑打消了部分，却还是没完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