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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关于演唱会 ...

  •   或许在娱乐圈工作久了,夏且月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过是拍摄几本杂志,接受几个采访,转眼就到了秋令竹演唱会这天,而她也才只排练过几次。

      后台的每一个人都在忙,不停地在喊着不同的名字,与他们相比,夏且月也算得上是闲杂人等了。

      她这个闲杂人等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造型师给她编了蓬松的侧边麻花辫,说是为了氛围感又故意抽出几根发丝,秋令竹看见时还笑着说在辫子上夹一些小小的亮晶晶的夹子。钻石耳坠与银色的鱼尾裙交相辉映,这条裙子是秋令竹专门找人定做的,上面布满了亮片,灯照射时会泛起闪耀的光。

      她今天与秋令竹合唱的曲目是《开始》。

      “怎么又是《开始》。”她听到秋令竹的建议无奈地摇头,都怪她的单曲太少,这首歌唱得她都要腻了,“要不我给你伴舞吧。”

      “我没听你现场唱过。”明明只是一个陈述句,她却听出了其中的委屈。

      ......

      算了,想到一分未付的版权费,她叹口气,谁让她吃软不吃硬呢。

      “这个妆造果然很适合你。”秋令竹走过来,穿着由羽毛制成的白色外套,这是她开场曲的妆造,唱完歌后还有其他衣服要换,“这次说得太突然,下次我提前两个月和你定档期,让你准备两个节目。”

      “秋老师,这种事请和我的经纪人谈。”夏且月及时打断她的得寸进尺,转过身,化妆师似乎把眼线画得太过上扬,抬眸时竟有些盛气凌人,“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那明晚我亲手给你做顿大餐,就当犒劳你这次的霸气相助,怎么样?”秋令竹轻笑,语气平静得就像是一次随心的邀请,哪怕被拒绝也没有关系。

      “明晚呀。”夏且月凝视她的眼睛,故作思考后勉为其难道,“好吧。”

      “大家都知道今天有一个神秘的助演嘉宾。”秋令竹穿着一袭蓝色长裙,戴着花冠,对台下蓝色的星海笑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啊啊啊啊。”台下几乎没有回答,只有尖叫声。

      “欢迎......”秋令竹将话筒递向粉丝,在齐齐的呐喊中笑意盈盈地看向台侧等待已久的人,“夏且月!”

      “说了不见不散/却被困在时间止步不前......”

      这场演出很顺利,毕竟是夏且月唱过许多遍的歌,自然不会出差错。

      “且月,你别想着溜,和我们聊聊天。”秋令竹见她转身就知道她的想法,便先发制人。

      “当时把我骗过来时可没说过有这个流程。”台下粉丝的欢呼声终究是把她架在台上,瞥一眼难得笑得如此开怀的秋令竹,也开始了自己的反击,“你们想不想听秋老师的糗事?我有很多事情可以分享哦。”

      “想!”

      “就一定要互相伤害吗?”秋令竹叹口气,脸上的笑意却分毫未减。

      “我们的相处模式不就是互相伤害吗?”等夏且月意识到不对时,话已经脱口而出,她这辈子的反应都没有今天这么快,“现在请秋老师带来她的新歌《互相伤害》,大家掌声欢迎!”

      虽然秋令竹没有写这首歌,可是她相信她的即兴能力。

      “这首歌还没做好就提前被你透了。今天唱另一首。”若是平时听到这个回答或许还会惆怅,可看见她慌乱找补的模样,秋令竹噗嗤一笑,她走到钢琴前坐下,“作为补偿,请夏老师即兴为这首歌编段舞吧。”

      ......

      她对着话筒,声音轻柔:“《冷漠的爱人》作词作曲秋令竹,编舞夏且月。”

      “我们是一对冷漠爱人/在各自的领域过着各自人生/受伤了自己舔舐伤痕/从不说海誓山盟/除了偶尔索取一吻

      /我们是对方暂留的城/在交集的时间说起那些传闻/依偎着彼此发呆出神/凝视时自己都不曾发觉/充满爱意的眼神/我的冷漠爱人/我们的心不必靠近到没有距离/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只要这场爱情冒险是彼此唯一......”

      结束这场演出后,夏且月终于可以回到后台休息,她想到在台上尴尬的对话恨不得把头埋起来,连叹三口气才接过安羽递来的常服。

      “夏老师为什么叹气?”安羽在一旁不解地问道,“你刚才跳得很好,赵姐还对李姐说可以谈一下编舞的合作呢。”

      “还合作?”夏且月听了痛苦地摇摇头,再一次告诫自己,“做人还是不能得意忘形。”

      “咚咚咚。”她听见敲门声立刻正襟危坐,示意宁玉开门。

      进来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她的年纪看起来与夏且月差不多大,橘色的卷发被发圈简单地扎成低马尾,彩色毛衣的衣摆刚好在修身的牛仔裤上方,还背着一个银色链条的挎包。

      夏且月在秋令竹客厅的照片墙上看见过她,听说这次演唱会的所有衣服都是她设计的。

      “你好,我叫楚月知,是令竹的朋友,我过来拿你换下的礼服。”她看见夏且月时有一瞬的愣神,“我有一个......同学很喜欢你,看你的第一部剧她就喜欢你了。”

      这样的顿句意味着什么夏且月再清楚不过,可她没有探究陌生人的心思,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她周围认识的人名字带月的也太多了。

      她站起身,捋捋头发,语气柔和地问道:“是打工人那一部剧吗?”

      那是她参加选秀前拍的最后一部戏,她有不少粉丝是因为那部剧入坑的。

      “不是,是木木。”

      听到这个回答终于轮到夏且月愣住,这的确是她真正意义上拍的第一部剧,是一个内向且平庸的龙套,连完整的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昵称,木木。

      “她性格很内向,连在网上都很少发评论,有次她问你是不是要参加选秀,你给她回复后,她开心了很久。”

      说到这里她也有了印象,她不止回过她的评论,在更早前还有私信,那是她收到的第一条私信。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人爱我。”

      那时已是深夜,她躺在床上进行每天必备的习惯,看粉丝数,然后就在后台看见了这句话,时间显示是刚刚。

      这句话像是一把打开过去的钥匙,大量的过往没有具体的浮现,但是喉咙却被复杂的情绪哽住,她好像又变回那个蜷缩着坐在角落里画着歪扭线条的夏且月。

      “如果没有人爱你的话,就辛苦你先去爱自己啦。加油呀!”

      刚要按下发送,又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妥,删删减减。

      “如果觉得没有人爱你的话,就自己去爱自己吧。”

      那时的她像是在对面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回忆到此为止。

      “我记得她。”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古早粉丝,夏且月还是有点骄傲的,她问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楚月知苦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但应该很好吧。”

      夏且月抿抿唇,她就知道今天不该说话。

      “且月!”略微沉闷的气氛被推开门的小尼姑,听着那朝气蓬勃的声音,不用看都知道是慧念,不出意料,她的身边跟着京锦芝。

      她们俩的票是夏且月给的,估计是她退场后直接就来后台找她了。

      楚月知似乎认识京锦芝,怔怔地转头看向她,拽着包的手紧了紧,但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京锦芝没有因为肆无忌惮的打量而生气,就这样任凭她看着,直到对方挥手离开。

      夏且月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她想到那天问京锦芝为什么帮自己那么多,她说是因为有一个朋友很喜欢她。

      “她的朋友和你的朋友是同一个人吗?”

      京锦芝点点头,没有隐瞒:“是。”

      “她现在过得好吗?”

      “很好。”

      “那就好。”

      今天是平安夜,夏且月站在镜子前,她昨晚是自己回来的,虽然巡演结束了,但还有很多收尾工作需要处理,直到夜里一点多她在阳台上月时,隔壁都没有亮起灯。

      垂眸想着晚上的约会,指尖不停地相互摩挲着,而后抬起头,目光扫过镜中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好像是比以前粗糙了些,是时候去做个护理了。

      不是因为约会,只是为了工作上镜好看,毕竟后天晚上就要去K国了。

      “Tony老师,我想请您帮我做一个有慵懒感的造型。”在车上,她拨通造型师的电话,“对,稍微随意些,但也不要太随意,这次的妆造费我单独给你。”

      夜终于彻底暗下,月明星稀,竹子在路灯下将影子映在墙上,房间亮起灯。客厅的窗帘被拉上,白色调的房间内虽没有夸张的装饰,但还是多了许多红色的物件,灯光被调成更暗些的暖色,桌子上放着两个苹果,还有红酒杯。

      一个人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在最后一份大餐出炉后敲门声也随之响起,她将外套脱掉随意地踢到沙发底下,将露出的米色棉麻衬衫的袖子向上挽一挽,开门前又在手腕处喷了自己曾玩笑说勾人必备的香水,环视屋内确定并无异样,这才放心地打开门。

      夏且月下了车后并不是第一时间就过来,先是蹑手蹑脚地回家把大包小包放下,又将手机调成静音,跑到全身镜前转个圈,确认无误后刚要出门,思索一下还是把随身的背包背上,营造没有回过家的假象。

      站在秋令竹的门前,她轻轻叩三下门,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竟觉得秋令竹来得比以往要慢许多,当门打开的一瞬,她就闻到熟悉的香味,但比以往要更重一些,其中还夹杂着红酒的味道,约会还未开始就让人有些微醺。

      “进来吧。”秋令竹故作镇定。

      “好。”夏且月也装作不以为意。

      进门后没有看见那只白团子,她虽心知肚明但还是问道:“怎么没有看到汤圆?”

      “今天白天工作很多,没来得及把它接回来。”秋令竹将夏且月引到餐桌旁坐下,端出准备好的牛排和水果沙拉,“毕竟是西方的节日,所以准备了西餐。”

      “如果是西餐你这上菜顺序也太不讲究了。”夏且月开着玩笑,没有问不知从哪里响起的爵士乐,举起酒杯,眉眼弯弯,“Cheers。”

      她们今天似乎都很渴,当没话找话地聊着时,每说完一句话总会不自觉喝口红酒,很快第二杯也见底。

      “哈哈哈,我管她们干嘛?只要吃力,哪怕是能讨好的事情我都懒得做。”

      随着酒意上头,她俩聊天的地点也慢慢从餐桌转移到沙发上。

      红色的玫瑰插在高挑的玻璃花瓶中,无数线条构成的苹果摆件靠在一旁,客厅的灯在之前就被关上,餐厅的吊灯不算亮,只能隐约地带来一些光线,她们此刻连对方的脸都无法看得真切。

      “谁不是呢?”秋令竹靠在沙发上伸长胳膊拿来放在茶几上的酒瓶,给二人空了的高脚杯重新满上酒,“那个荣欣兰可太讨厌了,她当初那样对你,你是不是很害怕?”

      夏且月单手托腮接过酒杯,迷离着双眼看向已然也有醉意的秋令竹:“我诶,夏且月,能是被小小的荣欣兰吓到的人吗?谁能欺负得了我?谁让我不开心了,我就biubiubiu,全部给他们打倒。”

      “且月最厉害了。”秋令竹看着刚倒的酒,像是和谁较劲般一口气喝完,些许酒从嘴角一路流过细长的脖子最后吸附在衣服上,她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酒柜拿新的红酒,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问道,“我也让你不开心了,你要怎么把我打倒呀?”

      酒柜里沙发很近,不过几步的距离,她此刻却觉得很远,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听见夏且月的声音,久到她开始思索是否该跳过这个话题。

      “对不起。”本就不算沉醉的眼神此时多了几分清醒,挑选红酒的手随之停住,可她没有转过身,任凭夏且月的声音继续传来,语气依旧懒懒散散的像是说着醉话,“那段时间被我不知分寸地缠着,很累吧。”

      空气中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秋令竹透过酒柜玻璃上的倒影,看见夏且月拿着苹果用桌子支撑自己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她的身后,手放在她的肩上,下巴也靠在上面,歪歪头,她们这次终于不再通过倒影对视。

      “别生气了。”夏且月甜甜地笑着将苹果举起,在她耳边用气音蛊惑道,“呐,吃个平安果。”

      ......

      “好。”

      她的眼前出现许多重影,她看不清苹果的位置,那些红红的,不知是苹果,还是夏且月脸颊的红晕亦或是她的唇。

      她想她总是很会替别人着想,干脆选择最小的那个就好了。

      她侧过身,用手指捏住夏且月的下巴,而后品尝独属于自己的苹果。

      歌手的气息优势在这时终于显现,夏且月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她猛烈的攻势,开始挣扎着向后退缩,可放在她脑后以及搂住腰的手不肯给她逃离的机会,直到腿触碰到沙发,而后跌坐上去。

      “我还是不知道对你的感情是不是爱。”她迷茫地对上近到连眨眼时睫毛都会触碰的双眼,无力地想要推开,她这次真的醉了,理智在全面塌陷前让她最后说出这句警示。

      时间在这一刻暂停。

      秋令竹认真地看着她,低声道:“我知道。”

      而后俯下身子继续亲吻她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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