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面救不得》羞懒

23、第 23 章

　　宋柔芷一看夏充仪不装了，索性自己也就摊开来讲。
　　她坐到地上，将衣衫不整的夏充仪揽在怀里。
　　远远地看去好像是在安抚。

　　宋柔芷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这个意思，之前和皇上商量过，想送你去那里过几天清净日子。可是皇上说，你还有七皇子在，如果你去了冷宫，日后不利于七皇子争储君之位。”

　　夏充仪靠在宋柔芷怀里，小声地哭着说道：“边清晏这个杀千刀的，害了我的女儿还不够，还要把我的儿子拉进储君之争里。明明知道当今太子的地位不可撼动，还是要留着我的儿子当工具人。给他点幻想，却不给他希望。我真恨不得宰了这个恶魔！”

　　宋柔芷轻叹了一口气，轻拍着夏充仪的背说道：“再等等吧，等局面不那么复杂了，我再求一求皇上。”
　　夏充仪锤着地板说道：“我一天都忍不了了。一想到之后，为了局面好看，还要和他修补关系，甚至要被他喂治疗疯病的药，我就觉得生不如死。”
　　宋柔芷没有办法，只能抱着夏充仪，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

　　朝中的局面，越来越紧张。
　　太子已经完全倒向了士族那边，眼看着就要用边清晏当初对待兄弟姐妹的手段上位了。
　　可边清晏仍旧霸占着位子不肯放手。

　　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刻，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的传言，说小公主是在七皇子探望过之后，才醒来的。
　　七皇子边慎徽当初千叮咛万嘱咐，让小公主不要告诉任何人醒来后见过他的事。
　　他知道太子心眼小，甚至让小公主继续装睡，一直到太子来看她，再醒过来。

　　小公主为了七哥的安全，确实是这样做的。
　　在边慎徽离开后，一直睡到第二天太子来看她。
　　当时太子开心地直接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去到了外面，转了几个圈。
　　生怕宫里的人不知道，她是因他才醒来的。

　　宋柔芷看到后，心疼得要命。
　　小公主刚醒，哪里经得起他这样折腾。
　　边清晏对她提醒道：“早就让你对太子动手，你怎么还拖延时间？越拖越麻烦。”
　　宋柔芷当时推脱道：“臣妾在等时机。”

　　等了半天时机，时机没等到，却等来了杀机。
　　虽然不知道关于边慎徽的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可是太子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就连宫里的皇子们，都纷纷对边慎徽避之不及，生怕自己站错了队。

　　按理说，身处漩涡中心的边慎徽，应该惴惴不安的。
　　可是他并没有。
　　仍旧整日里跟宫人赌钱挥霍，要么就出宫寻欢作乐。

　　他甚至连对太子解释的举动都没有。
　　就这样，一直在太子的悬剑之下，苟了大半年。
　　直到有一天，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告诉他太子准备逼宫。

　　同样也有一封信，送去了皇后宫里。
　　信里的内容，除去逼宫日期之外，还多了一项暗示。
　　太子已经掌握了宋柔芷，杀他生母的证据。

　　宋柔芷大半夜去找边清晏，把他从龙床上拉拽起来，将信件甩到他的脸上：“夫妻之间，就不必写信了吧。”
　　边清晏低头轻笑，将宋柔芷拉回到床边坐下，轻蹭着她的脸说道：“不愧是朕的皇后，一猜就猜到了。”
　　“为什么不能直说呢？”
　　“朕许久之前，就直说过，可是你不听。有些话，说得多了，难免伤夫妻之间的感情，就写封信缓和一下关系。”

　　宋柔芷气道：“皇上都知道太子要逼宫了，想来是掌握了十分重要的证据，何必需要臣妾动手呢？”
　　边清晏将她拉拽回龙床上，一边慢条斯理地解着她的衣服，一边给她解释道：“太子已经彻底沦为士族的傀儡，他必须死，但却不能以逼宫谋反的罪名死去，这样容易让天下的人看笑话。”
　　宋柔芷按住他的手说道：“那皇上就找个别的理由，总能搜罗出些旁的罪证。”

　　边清晏摇了摇头：“以太子今日的势力，旁的罪证很难定罪。他身后会一大堆朝臣帮他说情。”
　　“那就暗杀。”
　　“不行。太子和贺永安不同，被人暗杀，岂不是让人觉得皇权失控得很彻底，不能把斗争摆到明面上来。”

　　宋柔芷难过地说道：“臣妾是真的没办法了，他是臣妾的亲外甥。”
　　边清晏摘下她发间的凤钗，冷笑道：“你这个女人，什么时候顾及过情分？皇后还是你的亲姐姐呢，不是照样杀。”
　　说完低头在她的青丝上吻了一下。

　　宋柔芷一把将他推开：“那是涉及到了小公主，臣妾根本就不喜欢杀人。皇上你找别人吧，这件事臣妾做不了。”
　　“知道了，先做这件事。”
　　边清晏又想低头吻她，宋柔芷挣扎推开他，头疼地说道：“这件事也做不了，没心情。”

　　边清晏笑着拉扯开她的衣衫：“你什么时候，都跟朕没心情，不差这一次，朕就将就一些。”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宋柔芷痛不欲生的时候，听到边清晏在她耳边恳切地问她：“柔芷，你总是把朕哄得这样开心，真的不能稍稍喜欢一下朕吗？”

　　她没有回应他，甚至想要他从自己身上滚下去。
　　可是又不敢对他讲，只能继续哄着他，配合着他的举动。
　　这个杀千刀的狗皇帝！

　　宋柔芷下午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帮自己擦洗过身子了。
　　不知道是谁，总不能是那个恶魔吧？
　　哼，无事献殷勤……

　　宋柔芷刚回到自己宫里，就有宫人紧急来报：“皇后娘娘，不好了，小公主她……”
　　“小公主怎么了？”
　　“她丢了。”

　　宋柔芷松了一口气：“小公主天天丢，只要是丢在宫里就好，多找找总能找到的。”
　　宫人突然跪了下来：“不是的，皇后娘娘，小公主是在宫外丢的。”
　　宋柔芷的身形有些不稳：“什么？小公主怎么会出宫？”

　　“今天早上，小公主看见皇后娘娘不在，就蹿腾着宫人们闹着要出宫玩，说中午就回来，只是在宫门口看一看。小公主又是撒娇，又是给赏钱的，有宫人实在是抵抗不住小公主的攻势，就趁着出宫办事的名义，带她出去了。让她装作小宫女，跟在自己身边，连男装都没换。”

　　宋柔芷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突然被人摘走了一样。
　　她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亲自部署着宫外的搜寻行动。
　　对于那个把小公主带出宫的宫人，也没有多加责罚。
　　只是让他提供线索。

　　宋柔芷出宫之后，边清晏在书房对自己的心腹问道：“朕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心腹从来不说假话，有什么就说什么：“是。”
　　边清晏拿着书在心腹的头上猛拍了几下：“不会说话就别说！”

　　心腹摸了摸自己的头，对边清晏问道：“主人，你说当皇帝是为了什么？”
　　“朕不说，不如你说说？”
　　边清晏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榆木脑袋，心想看他还能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心腹耿直地说道：“如果我是皇上，我肯定第一时间，先保护好自己的子女，不会让他们身处险境。而不是利用他们，互相攻击，以养蛊的方式，留下最强的那个。那样不是在养孩子，是在养怪物。”

　　边清晏冷笑一声：“朕最近真是对你太过和颜悦色了。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因为，主人还没有完全变成怪物。”
　　边清晏看着窗外的天空说道：“唯有变成怪物，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这个世界上，本就是一群怪物的争夺之战。如果连最简单地厮杀都不会，那以后要怎么躲那么多明刀暗箭？”

　　“情关最是难过，不仅仅是爱情，还有亲情，友情，君臣情……如果不能彻底摒弃这些，很容易就因为一丝情分，被人利用得彻底，最后闹得天崩地解，众生颠倒。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有感情。”

　　“不过，无情就是有情。帝王毫无个人感情，就是对天下子民有情。朕撑着这个烂摊子，撑了这么久，虽然做得不好，却也不能让摊子散架。”

　　心腹对边清晏问道：“这种皇子公主之间的筛选，真的有尽头吗？皇子倒还好说，小公主又做错了什么？要被安排去那样的地方？”

　　边清晏淡淡地说道：“她太贪玩了，日后的局势只会越来越危险，提前让她身处险境感受一下，省得在她的几个哥哥们夺嫡的时候，她还在那里看不清形势，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平白地被人利用。”

　　“皇后没办法保护小公主吗？”
　　边清晏冷笑一声：“你指望她？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让她下手处理个太子，都拖了这么长时间。有时候，这人呐，不逼她一把，她就不成事。”

　　小公主虽然是个撒手没，可是在宫外还是很听话的。
　　这次，并不是她乱跑才失踪，而是被人套上了麻袋，抱去了那艘极尽奢靡的大船上。
　　太子有一副珍藏的美人图。
　　有人为了讨好太子，处处搜寻着和画像上相似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