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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每天乔莎莎都会给我发两三个信息,我有时回有时不回,有时会聊两句也有时会聊上一会。我就当她是个朋友,还是个知道我唱歌并喜欢听我唱歌的朋友,这是我的朋友里暂时还没人存在的角色。
      我在网上定好了回北京的车票,乔莎莎问我什么时候回北京,我便说了什么时候,她说我那天也去北京,要开学了她先去学校熟悉熟悉顺便报个道,说我们一起呗,我自然说行啊,然后她便问我车次座位。
      我买的是晚上的车,这样凌晨到北京还可以赶得上白天上班。过了有半小时,她截了个图发过来,是她的火车票,车厢在同一个车厢,但座位号差了几十个,这让我心里居然莫名轻松许多,但紧接着是一些潜藏在某处的失落,它刚泛起来扰动一些情绪,我急忙忙一巴掌把它拍散了。
      等到那天我坐在去往徐州的车上,她给我打电话问我几点到徐州,我说大概五六点吧。她说那我应该会先到的,等我到了就还在那家肯德基店里等我。我说嗯,好的。
      当我在店外看到她坐着,摇头晃脑地似乎在听歌,看上去比上次在火车上漂亮很多,披散着头发穿一袭紫色的长裙,发角还别着一只紫色的发夹。我犹豫徘徊了一会要不要进去,还是等一会再进去,就说车子路上堵着了才到,这时她抬头看见了我,笑着朝我挥着手,我自我嘲笑了一下,推门进去坐到了她的对面。
      她问我,你吃什么,待会上火车就不用再吃晚饭了。
      我说,随便吧,你几点到的?
      她说,我到了有一个多小时了吧,我记得上次你吃的是鸡腿汉堡和鸡翅,天凉了我们不喝可乐了,喝热牛奶吧。
      我说,都行,你看着点吧,你这么早就到了,没自己先点点东西吃。
      她说,我点了杯奶昔喝,没点吃的,等你到了再一起点,正好当晚餐。
      她要付账,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孩子连着请我两次,我先扫了码等价格出来再填上,她倒也没再多坚持。
      我问起她在火车上遇到的另外两个同伴,她说一个前几天就去北京会男朋友去了,另一个跟着家人去旅游要再过几天才去北京。
      我就说,你去北京上学你家里人不送你去吗,我也没见你带什么行李。
      她说,我爸妈过几天等开学了再去,到时候他们会把我行李带过去,我这不是先去北京熟悉熟悉,正好也可以先在北京玩几天,去看看故宫爬爬长城逛一逛颐和园什么的。
      我说,哦。
      她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我,说,你看这是什么。
      我看封面上写着机动车驾驶证,拿过来看了下,说,驾照。
      她说,你看仔细了。
      我这才仔细看了下,说,你上天不还说没摩托车驾驶证的吗。
      她说,我刚考的。
      我说,这么快,这才几天就能考下来了。
      她说,我这不要去北京上学,哪有时间在家慢慢考,所以我爸就找了关系托了人,现在就差一辆摩托了,我再有两个月就过生日了,到时候我就跟我爸说要一辆摩托作生日礼物,我爸肯定会给我买的,因为这是我上大学后的第一个生日,到时候我就开始学着骑,等我学好了我就载你在北京城里逛,先把北京逛个遍。
      我说,行啊。
      就这么一边吃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闲话,我给她说一些排练或者表演时遇到的趣事,她就给我说她的童年少女和学校。可能是因为我高中没上便下学了的缘故吧,对学校里的事我就比较喜欢听,这算是用别人的故事来填补自己的遗憾吧。我和妙妙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会经常说她的中学和大学,只是贯穿其中的是她的吉他,这让我只能听着。
      乔莎莎说她喜欢看书,我说我也喜欢,她说她读过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我说我也看过,她说她读过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我说我看过陈忠实的白鹿原,她说她比较喜欢王安忆和张爱玲,我说王安忆的长恨歌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我都看过。我说我喜欢红楼梦喜欢李白的诗苏轼辛弃疾的词,她说她也喜欢李白的诗李商隐李清照的词。她说你看我喜欢的都姓李,我就笑笑。
      我们聊了很多,聊她读过我没看过的,聊我看过她没读过的,聊我们都听说未曾读未曾看的,聊金庸古龙梁羽生,聊琼瑶席绢和于晴。我说我一直想看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但好像一直没在书店看到过这本书,唯一一次在家小书店里瞎逛的时候看到,但当时身上没带钱所以没买。她说她家有一本,她初中的时候看过但是没看懂,后来就没看过,上次在她爸的书房里看见正准备重新再读一遍,她回让她爸把它放她的行李里,到时候送给我。
      聊到我经常去广场唱歌,一边练声一边训练自己面对观众的感觉,她说,你下次什么时候去的时候告诉我,我也去。
      这时候我们已经坐到火车上了,本来我边上坐着的是一个大叔,但是她走过来对那大叔说,说她和我是朋友,一起去北京的,但是票没买在一起,说她的位子就在那边不远处,说大叔我们俩调个位子呗,说大叔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那大叔没扛得住她的撒娇哀求,和她调了位子,她便坐到我的里边靠着窗户。
      我说,我这个没固定的时间地点。
      她说,你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告诉我就成,反正我们学校离你那儿也不算太远,做地铁一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到了。
      我说,那行吧。
      夜渐渐深了,火车行走在乡村间的星光下,望去一片的幽黑宁静。车上广播里的音乐停了,灯光也逐渐灭了,车厢里的人除了刚上来或者准备下去的,都或趴在前边的小桌上,或者靠着窗户倚着座位和身边的人,也或者弯腰将脑袋垫在自己的膝盖上,总之,每个人都用自己觉得舒服的方式姿势睡着。
      我说,你困不,要不你趴着这桌上睡会,或者我起来你把脚放到座位上伸直了躺会。
      她说,那你困不,你明天不还要上班的吗。
      我说,我没事,我回看哪个位子空着我去眯一会就成。
      她说,别,你就坐这里,我靠着这窗户你趴在这桌子上就成。
      她往窗户那里挤了挤,让我再往里坐过去点,方便我趴在桌上睡一会。然后就这样断断续续地睡着,也没精神再说话,整个车厢里也没人再说话,只有火车在轨道上行驶发出轰隆轰隆的响声。
      睡着睡着,不觉我们俩就靠在了一起,彼此枕着彼此的肩膀,头挨靠在一起,我也没精神去想别的,睁眼瞅了下她熟睡的脸接着睡去。
      后来她去上厕所,回来让我坐里面,我就趴在桌上继续睡,她则转身背靠在我身上也接着睡,然后就这么一直睡到北京站。出了站,在地铁口那坐着等到地铁运营,我问她你去学校坐几路,她说我先和你一起坐地铁去你那儿,回一会再坐地铁去学校,反正她也没事。
      我便随她了,出了地铁我说我还要坐公交去工地上班,她说你去吧,我就在这里随便逛逛,你常去的那广场在哪儿,你回发个定位给我,我去先溜达溜达。
      我说,那随你吧。
      日子还像从前那样过着,工作着以及每天做一些声乐上的练习。因为妙妙说这是唱好歌不能缺少的必须环节,张哥便找了他以前的一个朋友,现在正好在做声乐老师,我每半个月去一次听他做一些指导和拓展训练。我还像往常那样会骑脚踏车去田间街巷,会在睡觉前跑半小时的路。
      不同的是乔莎莎会每天给我发两三个信息,我或者回或者不回。关于那个青春时代的歌,它也在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就是抓不住摸不着始终落不了地,可是要把它扔开吧,它又总会在我的心间乃至于身边的空气里旋转飞舞着,可是仿佛能看得见却不知在哪。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啊,在工作的时候跑步的时候骑着脚踏车的时候,在床上在田间在街弄巷道里,我想着青春是什么有什么我在做什么,我怎么把它写出来再化作一首歌。我说梦想在生活之外,我说青春说梦想在生活之外,我说爸爸说我说妈妈说,我便提笔先写了几行,每一行都是一个人或者一个集体,他或她或他们会说什么呢。
      我写了爸爸说妈妈说老师说同学说朋友说青春说,然后我就每天想一句,今天想爸爸会说什么明天就想妈妈会说什么,而后老师呢同学呢朋友呢青春呢,结果我没写成我的少年或者青春时代,写了爸爸妈妈说。
      好吧,就先是它吧,那少年或者青春愿意继续藏着掖着让我寻找不到,那就且把它扔一边晾晾,我把它发给张哥,张哥说我们周末见面谈。
      周末我们约在家火锅店,一边吃一边聊。我说,我本来是想写个少年或者青春时代的,我不是好长时间没写歌了吗,那天在家里翻我以前看过的书和日记本,突然就满怀感触,想着写两首歌吧,一首就叫我的少年时代,一首就叫江湖,然后我当天晚上就做了个梦,梦里哼了很长时间,就是醒了后什么也没记住,然后回北京想了几天,结果弄出来这个。
      张哥说,那你先按照你的感觉哼一遍我听听。
      我就哼了下,中间还停顿了好几次,因为我哼着哼着就找不到感觉了,或者哼着哼着随口出来的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就停下来再找一找。
      张哥说,嗯,我先按照你这感觉把它先谱个曲,回头咱们再听听再修改。
      过几天张哥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先简单地就歌曲本身把曲子先弄好了,让我这周末过去我们先录个小样听一听,看看感觉怎么样,他还说他把它的曲谱和歌词都发给妙妙了,回等录好了小样,再发给她听。
      周末我便去了,就我们俩,录了一上午十几个不同的版本,选了两个先让妙妙听听回在敲定最后用哪个。过两天张哥说,妙妙给他打电话了,他们讨论了很长时间,基本确定就用那个和我刚哼出来时差不多的那个版本。妙妙还说,说既然少年是青涩懵懂的,那节奏变化就少一些,乐器也简单些,就用双吉他演奏,鼓点就做一些烘托啦变化的切入口就行,虽然会稍微地偏民谣一些,也不打紧,反正我们也没固定的风格。
      她还说,张哥你就先按照简单的思路把吉他曲和鼓点先编排了,徐元就接着练歌把感觉找对了找准了,还有我说唱的那几段,我也会先练习练习,等回到北京以后咱们仨再好好排练排练。
      我说,行,那就这样,张哥你把曲谱的节奏停顿给我说一下,这个我还是看不太懂。
      张哥说,行,还按照老办法,用空格来代替间奏停顿,你自己打拍子找调。
      我问张哥,对了,鼓手找的怎么样了?
      张哥说,有两三个人选,我再看看,反正也要等妙妙回来再定,正好下周末如果排练的话,我叫他们来我们正好就着新歌练练手,你也看看。
      我说,我又不懂,你和妙妙做决定就行了。
      我每天就开始练那首新歌爸爸妈妈说,反正还没最后敲定,我也自己录音,录不同的停顿起伏和声音,看能不能找一个最好最舒服的感觉。
      乔莎莎说,这个周末我去找你呗。
      我说,你开学了事情不多吗。
      乔莎莎说,大学了,能有什么事,我选了几个专业课,平常课程也不紧,周末更没事,上周末我就在宿舍里躺着看书看了两天,正好把追忆逝水年华看完了,你不是要看吗,我正好给你送过去。
      我说,哦,那行。
      周末下班后我就坐公交过去,乔莎莎发信息说她在地铁出口的天桥上,等我到了她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看下面路上来去行驶的车。
      乔莎莎把书递给我,说,送你了。
      我接过来翻了翻,说,谢谢啊!
      乔莎莎说,不用这么客气,对了,我想听你在广场上唱歌,我在网上搜了好久都没有你们的演出,我还准备去听你们的现场呢。
      我说,我们乐队最近状态不太好,正在潜心修炼呢,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重新演出了。
      乔莎莎说,到时候那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去现场给你们加油助威。
      我说,那谢谢。
      乔莎莎说,那应该的,谁叫我是你的小迷妹呢,我们去广场吧,我想看你在广场上唱歌是什么样的。
      我说,那我得去把音响话筒什么的拿着,在我们的排练室里呢。
      乔莎莎说,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
      乔莎莎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我们就直奔排练室。我们的排练室离地铁口不算远却也说不上近,一开始就是用的张哥的库房,他在库房里收拾了一个角落出来,我们就在那个角落里挤挤地排练了有一年,后来乐队开始演出,有了收入以后,就在这院子的东北角单独租了一个比较大的房间,反正这里都是别人用来放东西的仓库,倒也没人嫌我们排练时会吵闹。
      钥匙配了三把,我们仨一人一把,平常妙妙和张哥她俩没空的时候,我也会自个来排练室里坐坐,拨弄拨弄吉他敲一敲鼓什么的,哪怕坐着看它们都觉得满腔是喜悦,还有热血和激情。
      我开了锁推门进去,乔莎莎随后进来,看到摆在角落里的鼓和墙上挂着的吉他,还有音响话筒键盘等等,说,哇哦,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这么多乐器呢,这都是吉他吗,怎么好几种还都不一样呢。
      我说,嗯,我也分不清,什么电音吉他木吉他主音吉他的,还有贝斯。
      乔莎莎说,那你会弹吗?
      我说,我能拨个do、re、mi、fa、sol、la、si就不错了,我连鼓点我都敲不好。
      乔莎莎说,没关系,唱得好就成,我能摸摸它们吗。
      我说,那两把吉他你别碰,一把是张哥的一把是妙妙的,这几个你随便看,都是我们几个练手用的,我有时也会瞎弹着玩。
      乔莎莎把那几把吉他拿过来挨个地拨了几下弦,又做到架子鼓前拿着鼓槌敲打了一通,最后站到话筒前说要唱一首歌试试声音。她刚出声唱了一句,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说这音响的声音这么好听,我听着感觉不像是我唱的。
      我说,这话筒和音响花了我们不少钱,这还不算最好的呢,等以后有钱了,要换个大的好的排练室,也要换更好的音响更好的乐器。
      乔莎莎说,嗯,好好加油努力。
      乔莎莎说,那我们不是搬这个去广场吧?
      我说,当然不是,是这个,这也是一套,我们乐队刚组的时候用的。
      我指着堆在角落里的那一套音响,说是一套其实就是一个音响喇叭加一个话筒,我和乔莎莎拿着它们去到路边打的去往广场。
      广场上已经异常热闹了,有溜冰的,在地上摆上如同棋盘那样纵横交错的小障碍物,溜冰的人在其间穿梭来去;有跳舞的,有几个女孩子在跳热舞,穿着清凉爽眼,围着一圈年轻的小伙子和不再年轻的大爷大叔,我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还有一群小孩子在跳街舞,看穿着是一个学校的,有几个年轻的男女老师在边上看顾着,围着许多的妈妈爷爷奶奶们;唱戏的有一处,有人唱有人伴奏,跳广场舞的分在广场的两侧,还有一处有不少中年老年人在跳双人舞,他们说是国标。
      唱歌的也有一处,一位大妈和大爷正在唱我的祖国。这么多人把个不大的广场挤挨的满满当当,我和乔莎莎四处瞅了下,发现居然连个地儿都没有。
      乔莎莎说,这广场这么热闹,那你以前都是在哪里唱的?
      我指着那处在跳广场舞的大妈和跳街舞的孩子之间那块地儿,说,平常都是在那儿,这今天这人真多,平常我周末来也没见过这么多人。
      乔莎莎说,这再有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可能是赶上周末过节啦,人闲下来的就多吧。
      我说,可能吧。
      乔莎莎挥了挥手里的话筒说,那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们就去那块地吧,先把地儿占着再说。
      我说,行,先把东西放下再说。
      我们把东西放下,我把线接好调试了下声音,可是两边的声音都不小,我跟乔莎莎说,我们坐着看他们跳会舞吧,等会儿再说。
      乔莎莎说,行,那群孩子我估计会走的早些,等他们走了咱们再唱。
      我们就坐下来一会看下这边跳着广场舞的大妈,一会瞧几眼那边跳街舞的孩子。这时有个阿姨走过来看了我一眼说,这不是经常在这里唱歌的那小伙子吗,是什么乐队来着?
      我接口道,迷茫,迷茫乐队。
      阿姨说,对,叫迷茫,你叫徐元对吧,还有个小姑娘叫妙妙是吧。
      我说,嗯,是的。
      阿姨说,每次唱完歌,妙妙那小姑娘都要大声地介绍你们,阿姨虽然不懂什么摇滚的流行的,可是阿姨就是觉得你唱的挺好听的,你还别说,阿姨上次瞎逛荡看到有卖碟片的,就随手翻了下,结果还就真看到有个叫迷茫乐队的,阿姨心想这不就是天天在广场上唱歌的那两个孩子吗,所以阿姨就买了回家听了,你还别说,还真挺好听的,连我孙子都觉得好听,还问我这是在哪买的,我说我还认识唱歌的,那小伙子小姑娘我都认识呢,对了,阿姨看你这也是准备唱歌的,怎么没唱呢?
      我说,我等会儿再唱。
      阿姨说,也对,这两边的太吵吵,那跳街舞的小孩子八点多回就走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唱了,阿姨先去那边看看,等你唱了阿姨来给你加油。
      我说,谢谢阿姨!
      阿姨说,那妙妙那小姑娘呢?
      我说,她出去旅游了。
      阿姨说,那行,你们在这,阿姨去那边,一会过来给你加油。
      我说,好的,阿姨。
      大概八点二十的时候,那群跳街舞的孩子就在各自爸爸妈妈或者爷爷奶奶的带领下走了,这一下空了好大一块地儿,乔莎莎急忙雀跃着跳起,说,好了,我们把东西往那边挪挪。
      我们把东西往那边挪了挪,然后我便像往常那样开嗓而后唱一些歌,渐渐地也就有人围过来。乔莎莎举着手机应该是在录像,也有围过来的人在拍照录像,我唱完一首歌,就会像妙妙那样大声地介绍自己,我说,大家好,我们是迷茫乐队,我叫徐元。
      那阿姨果真又来了,还带着她的孙子,当我唱起乐队的歌时,阿姨在边上跟人说,这歌我听过,我还买了碟呢,就是他们乐队自己的歌,我孙子上网查了,就是他们自己写自己唱的,可好听了。
      我停下来喝口水歇歇,有女孩子过来说我能不能唱一下,我把话筒给她,问她唱什么,然后乔莎莎就用我的手机打开了那首歌的伴奏,我便席地而坐听她唱。
      乔莎莎举着手机过来说,徐元,你看,我把刚才你唱歌的视频发到平台上了,这一会就有好几万的播放量了,都上发现页的热门了,你看这还有好几个也是拍的你唱歌的视频,也都上热门了。
      我说,哦。
      乔莎莎说,你没平台吗?
      我说,听说过。
      乔莎莎说,啊,你没玩过平台啊。
      我说,没时间。
      乔莎莎说,现在玩快手抖音各种视频平台的可多了,还有什么火山西瓜的,你这要是早放到这些平台上,你们也许早就火了,你可能早就是一个大网红了,你看那些平常唱两句别人的歌有点才艺的都成网红了,成了网红有广告有直播打赏,恐怕比你们去什么livehouse音乐节还赚钱呢。
      我说,是吗。
      乔莎莎说,你太落伍了,你们太落伍了,现在可是网络时代好不好,你看你听歌也都是在网上音乐播放平台上听吧,什么□□酷狗酷我的,你还买碟买专辑吗,现在不都是出网络单曲和专辑,在平台上进行收费播放。
      我说,还真没怎么关注吧。
      乔莎莎说,要不怎么说你们落伍了呢,你这样,你申请一个平台公众号,先在上面发一些你们的排练花絮日常,再弄些演出的花絮日常,我跟你说人就喜欢看这些,如果是你们的粉丝会更喜欢看,再就是弄些干货了,你们可以自己录些完整的或者片段也成,录你们自己的歌,因为你们是做乐队的肯定是有自己的歌的,也可以偶尔唱一唱别人的歌,那些什么神曲网红歌曲你唱吗?
      我说,听过,唱吗,就算了。
      乔莎莎说,那没关系,反正唱你喜欢的就行,我敢说,你们绝对会火的,然后你们就能从网红过渡到明星了,到时候肯定大把大把的人公司请你们去演出,然后开专场开到工体去。
      我说,是吗?
      乔莎莎说,那必须滴。
      我说,那我考虑考虑,还得和张哥和妙妙商量下。
      九点多以后人便渐渐少了,跳舞的女孩和广场舞的大妈都散了,只有跳国标的还在旋转,我对乔莎莎说,我们也散了吧。
      乔莎莎说,嗯,我已经饿了,去吃饭吧。
      我们把东西收拾好,乔莎莎说先把东西送回去再回来吃饭,我们便拦了辆出租把东西放回排练室,再坐车回来。乔莎莎问我吃什么,我说随便,她便说,那我请你去吃西餐吧。
      乔莎莎让司机开车到了广场附近一家西餐厅门口停下,我看看自己的穿着,说,我穿这样进去不合适吧。
      乔莎莎说,这又没规定吃西餐就得穿西装,我这不也一样穿得随便,你是不是电影里看多了,哪那么多讲究。
      乔莎莎点了牛排,还要了一瓶红酒,英文我也看不懂,想着西餐也就牛排,出名的还有甜点了,对了,还有意大利面,这个我倒是觉得不错,便也点了份牛排,外加一份意大利面。
      侍者问,几分熟?
      乔莎莎说,五分,两个都是。
      等侍者走了,我问乔莎莎,那没熟的能吃吗?
      乔莎莎说,这牛排就是这样吃的,还有一分熟三分熟的呢,你没吃过西餐?
      我说,肯德基和麦当劳不算的话,那就没吃过。
      乔莎莎说,没事,偶尔吃一下不要紧的,最多肠胃不舒服一下,等会要点甜品,我以前就喜欢吃甜品的,可是现在减肥不能吃,待会你尝尝,你不也要了份意大利面吗,牛排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就吃别的。
      我说,没事。
      用刀叉感觉就和切羊排差不多,但是嚼起来总感觉不如滋滋冒油的羊排够味,表面的那一层还行,但中间的吃着就没味了,但我看着乔莎莎将牛排切成一条一条,吃的很享受,我便也切成一条一条很努力地吃着。
      乔莎莎说,是不是吃不习惯?
      我点点头,嗯。
      乔莎莎说,那就把饭后的甜点一并叫上来吧。
      我说,没事,我学习学习。
      乔莎莎说,是得学习学习,等你以后成大明星了,少不了要应酬,吃西餐只是其中一种,以后我带你吃日本料理泰国菜啥的,什么都尝尝,还要学会喝红酒,不是加雪碧喝的那种啊。
      我说,白的我还能喝点,这个喝着总感觉有点酸涩。
      乔莎莎说,要学嘛,要学会品,就像白酒,不会喝的人入口除了辣,还能喝出什么。
      我说,也是,以前喝白酒感觉都一样,现在好歹还能知道好多种味道了,有纯辣的,有辣里带点甜的,有在舌头上绵软的,有辣里带点苦涩的,有闻着浓浓的香喝到嘴里醇厚的,喝得多了知道的就多了。
      乔莎莎说,一个道理,红酒也是一样的,没事多喝喝就行了。
      我举着杯学着她的样轻轻地旋转着酒杯,放到唇边嘬一小口放到舌尖上慢慢地品尝,还是被酸涩刺了一下神经。
      乔莎莎说,没事,慢慢来,那个平台的事你们还真有必要好好考虑考虑,别觉得它可能不入流,现在不也好多明星在上面发视频开直播,其实就跟微博一个样,你就当它是一个宣传的平台就是了。
      乔莎莎把手机拿给我看,说,你看这才两三个小时吧,播放量都过十万了,评论都过万了,点赞的也快过万了,这不都是你们乐队潜在的粉丝,粉丝就是人气,人气高了就代表名气大了,名气大了自然演出就接踵而至了,到时候你们就能挑拣着去演出了,也不用再去工作赚钱来养乐队了,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做乐队,买最好的乐器最好的音响,弄一个最大最豪华的排练室。
      我说,你这一说,感觉梦想好近。
      乔莎莎说,梦想在远方向你招手,就看你是走着去跑着去还是开着车去了。
      我说,那谁不想弄一架飞机直接飞过去啊。
      乔莎莎说,那你们真好好考虑考虑,多多宣传自己,你们没时间,我可以帮你们弄,你把录下来的视频发给我,我给你们剪辑发在平台上,还有其它的平台就算了,整得多了感觉好像很掉价是吧,那就这个平台吧。
      我说,我们回认真想想。
      这让我想起我那番关于雅俗和流行的话,用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用乔莎莎的话来说,这不过就是一种宣传自己的方式而已,没有好不好只有适合不适合,想想我们连街头卖艺都做了,网络卖艺又算什么呢。
      甜品果真好吃,乔莎莎说减肥,可是看着它们摆在面前还是忍不住吃了几块小蛋糕,其余的都被我吃了,可那块牛排我实在是嚼不下去,不过红酒我喝了不少,基本上我和乔莎莎一人一半。
      乔莎莎买的单,出了西餐厅站到路边,她说,我刚才手机看了下,那商场里有个电影院,有夜场电影,我们去看电影吧,虽然牛排你都没怎么吃,可我也算请你吃了甜品喝了红酒的,那你就请我看电影吧。
      我说,那你晚上不回学校了。
      乔莎莎说,周末又没课,我回明天白天再回学校,走吧,就当是陪我看的。
      我被她拽着去往商场,买了夜场十二点的票,看完得快两点了。因为刚吃完晚饭,所以就一人买了杯饮料坐在栏杆边等开场,这次乔莎莎没有和我争,一直坐着等我买了饮料回来放到她面前。
      等电影放映的人很少,或许是夜深人静的缘故,也或者是从开始到现在话说了很多的因故,乔莎莎喝着饮料没怎么说话,我就更少说话了。但一沉默不语了,突然就显得有些尴尬,我就侧身看着栏杆外那只坠着不知多少琉璃的吊灯,甚至开始在心里数起来,去瞟一眼乔莎莎,她就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地喝着饮料不言语。
      等电影开场,人就更少了,只见出去的不见进来的,整个一个放映厅里除了我和乔莎莎,还有一对明显是情侣,还有就是坐在我们前排的三个女孩子。放的是一部爱情片,说实话,我很少会花钱来影院看这种片子的,就是我和妙妙刚约会那会儿我们也很少来看这种电影,妙妙也不怎么对爱情片感兴趣,她喜欢喜剧或者动画,而我喜欢看视觉特效。
      可是既然花了钱了,我便努力好好地去看,乔莎莎也坐着看电影,我们都不说话,只有后排那对情侣偶尔说两句,好像是那个女的对剧情人物什么的评论几句,男的就在一旁嗯嗯哦哦的。我突然开始想妙妙了,不知道为什么,和乔莎莎在一起,我反而更想妙妙,是揪着心的那种想念,是泛着酸楚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那种想念,是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到她面前抱着她亲一口的那种想念,是……想念,是非常地无比地十分地想念的那种想念。
      乔莎莎说,徐元,你怎么了?
      我说,我想妙妙了。
      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忽然间低落了,气氛好像突然回到我们还是两个陌生人的那时候,可是我没办法,我需要去想妙妙,我得去想妙妙,我从身体到思绪都在想妙妙。
      我说,那我回去了。
      乔莎莎说,嗯。
      我说,你呢,住旅店?
      乔莎莎说,嗯。
      我说,那晚安!
      乔莎莎说,嗯。

      爸爸妈妈说

      (我)
      爸爸说,家庭才是生活呢,虽然它让人向往又害怕
      妈妈说,孩子才是生活呢,虽然她让人欢喜又忧愁
      老师说,工作才是生活呢,虽然它虽然它虽然它
      同学说,爱情才是生活呢,虽然它总是甜蜜又忧伤
      朋友说,快乐才是生活呢,虽然它总是来来又去去
      青春说,梦想才是生活呢,虽然它总是虚无又缥缈
      (妙妙)
      爸爸说家庭是生活,妈妈说孩子是生活
      老师说工作是生活,同学说爱情是生活
      朋友说快乐是生活,青春说梦想是生活
      (我们)
      那么我呢我呢我呢我呢
      家庭孩子工□□情快乐梦想
      家庭孩子工□□情快乐梦想
      那么我呢,我呢我呢我呢
      (我)
      爸爸说,家庭才是生活呢,虽然它让人向往又害怕
      妈妈说,孩子才是生活呢,虽然她让人欢喜又忧愁
      老师说,工作才是生活呢,虽然它虽然它虽然它
      同学说,爱情才是生活呢,虽然它总是甜蜜又忧伤
      朋友说,快乐才是生活呢,虽然它总是来来又去去
      青春说,梦想才是生活呢,虽然它总是虚无又缥缈
      (妙妙)
      家庭孩子工□□情快乐梦想
      家庭孩子工□□情快乐梦想
      (我们)
      那么我呢,我呢我呢我呢
      (我)
      我说,自由才是生活呢,虽然它看得见却总是捉不住
      ——迷茫乐队:爸爸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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