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世界与恋爱热[西幻]》无敌小能

61、找点乐子

　　像是早就料到院长口中不会吐出令人愉快的话，西泽尔无所谓地笑笑，向院长举杯致意：“我的人生信条是，‘劳作时节拼命工作，收获时节尽情享受’，只要不浪费就好。”

　　“至于您写信请求的种子和鸭苗，我保证很快就会到达修道院，还请您耐心等待。”

　　也许是得到年轻领主的亲口保证，拉扎鲁斯院长竟然表达了赞同：“您说的很对。”

　　看得出来，院长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不近人情”——毕竟，纯念经可填不饱肚子。

　　这时，西泽尔注意到拉扎鲁斯面前的酒并没有减少，他好奇地问：“您不喝酒吗？”

　　“不，”院长摇摇头，“我极少在日间喝酒，因为日间饮酒毫无益处，只能麻痹人的大脑与身体。”

　　看来，院长“近人情”并不能持续太久。

　　院长说话时，西泽尔正将酒杯送到嘴边，他的手立刻僵了几秒，但他还是选择一饮而尽，最终将酒杯倒扣在桌子上。

　　简单交谈几句后，今日释经开始了。

　　“起初，神创造出人类男性与女性，”拉扎鲁斯短暂停顿几秒，“并无第三种性别。”

　　“男性与女性组成家庭，养育后代，完成人类族群的繁衍。”

　　“所以，无法繁衍后代的同性间性行为，有违世界运行的法则，是应当被鄙夷的。”

　　……

　　雷伊后悔了：他应该一开始就随便找个借口溜走，不然就不会被这些无聊的废话折磨：他对“男同性恋死后在地狱遭受怎样的惩罚”没有半点兴趣。

　　雷伊猜测，在拉扎鲁斯院长眼中，他和西泽尔都执着于盲目追寻尘世间转瞬即逝、空虚的快乐。而他的使命就是劝诫这些可悲可怜的年轻人，帮助他们摒弃□□浅薄的享乐，转而投向神的国度，追寻永恒的安宁与快乐。

　　然而事与愿违，他的怜悯反而为雷伊和西泽尔带来了不必要的痛苦。

　　更可怕的是，院长初衷并非为他们制造痛苦，而是善意引导他们获得宇宙真相与永恒快乐——这不禁让雷伊产生一种诡异的错乱感。

　　雷伊偷偷看了一眼西泽尔，发现对方五官皱在一起，失去神采的双眼死气沉沉，食指和中指来回敲击桌面，看上去身处痛苦的煎熬中。

　　如果拉扎鲁斯院长声音低沉平淡也就罢了，昏昏欲睡的听者也能轻松打发掉接下来的几小时。

　　然而，与无聊经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拉扎鲁斯那抑扬顿挫、极富激情的声音。每当雷伊开始出神，极富感染力的声音立刻抓回他那偷偷溜走的注意力。

　　于是，雷伊不得不在两个极端里无限循环着。他开始寻找四周能逃生的出口，盘算如何趁拉扎鲁斯不注意时偷偷逃走。

　　就在雷伊计划逃跑路线时，他的腿突然被西泽尔碰了碰。

　　雷伊抬头望向西泽尔，西泽尔眼神中也流露出同样的无聊与痛苦。接着，西泽尔拍拍自己的大腿，冲雷伊暧昧地笑笑。

　　雷伊收回视线。

　　不久前的长途旅行中，陷入无聊的西泽尔也像现在，突然拍拍自己的大腿，问雷伊要不要找点乐子，比如换个地方坐坐——这无聊的请求理所当然被雷伊无视了。

　　但这次不同，清早的不快与当下的折磨纠缠在一起，一种不可遏制的邪恶冲动在雷伊心中慢慢蔓延，让他产生急迫的报复冲动。

　　在这种冲动的驱使下，雷伊站起身，走到西泽尔的身边，在西泽尔疑惑的眼神中坐了下来。

　　起初，雷伊还担心他的重量是否会致使西泽尔腿骨骨折，只敢半坐在西泽尔的腿上。但这种怪异的的坐姿立刻使雷伊失去平衡，他不得不伸出双臂，勾住西泽尔的脖子。

　　四目相对时，雷伊在西泽尔的眼睛里看到了错愕，很快，错愕转变为惊喜，那双被摧残到失去光彩的眼睛顿时闪着激动的光。

　　西泽尔反手搂住了雷伊的腰，轻声说：“如果我没有错误理解，你在暗示我，‘我们接下来可以更亲近一些’，比如伸舌头，”西泽尔眼中出现了急不可耐的情欲，声音也哑了下来，“以及一些更亲密的。”说完，西泽尔捏了捏雷伊的臀部。

　　这时，听到声音的拉扎鲁斯停止了讲解。他抬起头，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一幕。

　　与拉扎鲁斯对视的瞬间，雷伊在那双灰眼睛中看到了惊讶、失望、气馁等复杂的情绪，冲淡了他心中邪恶的冲动。

　　雷伊本想站起身，但西泽尔的手臂将他搂得紧紧的，他根本无法移动。

　　空荡的房间立刻传来拉扎鲁斯的叹息声。他阖上了沉重的书，站起身来：“阁下，我想今日的讲解就到这里吧。”

　　雷伊听到西泽尔轻声欢呼，但他依然露出惋惜的神情：“您这就打算回去了吗？我很愿意送您一程，可惜我还有事。所以，回程时务必注意安全。”

　　拉扎鲁斯点点头：“下一次拜访时，我会为您讲解奢靡浪费的危害。期待与您的再会。”

　　拉扎鲁斯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留下面容扭曲的西泽尔。

　　目送着院长离去，雷伊终于松了口气，他试图离开西泽尔，没想到西泽尔的双手死死地箍着雷伊的腰，声音暧昧：“宝贝，你从未像现在这样热情，”他环视四周，腾出一只手，指着面前的长桌，“你想不想在这里，就在餐桌上……”

　　趁西泽尔腾出手的瞬间，雷伊终于得以挣脱，快速后退几步：“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听他废话。”

　　西泽尔沉默几秒：“所以，你刚才在利用我？”

　　雷伊想了想：“这么理解的话，也没错。”

　　西泽尔瘪了瘪嘴，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也许是聪明人习惯多重角度解读问题，他的不悦没有持续多久：“如果你的利用都是如此亲密甜美，那我悉听尊便。”

　　“哦，对了，”雷伊连忙转移话题，“我为你带来了一份礼物。”

　　“礼物？”

　　很快，雷伊将龙蜥的尸体拖到了西泽尔面前。

　　西泽尔惊讶地看着雷伊将龙蜥的尾巴甩到地上，又惊讶地看着雷伊：“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豪华礼物呢。”

　　雷伊无奈地笑笑：“成年龙蜥的皮品质不错，可惜伤口太大，只能找皮匠做些剑鞘手套一类的小东西了。”

　　接着，雷伊将今早与拉扎鲁斯的偶遇简述了一遍——当然，他绕过了那些令人不悦的部分。

　　西泽尔安静地听着雷伊的讲述，直至结束他才提问：“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雷伊一愣，就在他思索着否要将不愉快的插曲告知西泽尔时，西泽尔开口了：“你是否听过，拉扎鲁斯被陛下赶出王都教廷的原因？”

　　雷伊诚实地摇摇头。

　　“他在陛下面前抨击陛下与温斯坦大公的关系——你知道吗，他可是温斯坦的亲哥哥。”

　　雷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他觉得拉扎鲁斯那双灰色眼睛似曾相识。

　　“不过，陛下还是顾及了温斯坦大公的面子，他将拉扎鲁斯院长赶到南方最富裕的领地，而不是随便把他打发到某个寒冷而贫瘠的不起眼领地。”

　　“这是我选择押注在他身上的原因——他并没有因此失去陛下的恩宠，依然是主教的有力竞争者。”

　　“就连我，也多次被他暗示过，”西泽尔无奈地笑笑，随后模仿拉扎鲁斯说话那痛心疾首的神态与声音，“‘阁下，前途光明的您绝不能自甘堕落，与那些下地狱的鸡//奸者为伍’。”

　　说完，西泽尔无奈地耸耸肩：“父亲虽然不在我身边了，但这不意味着我渴求找到一个新父亲，为我提供人生指导。”

　　“如果不是他和他的兄弟们愿意，在周末无偿为领地的孩子们教授读写和算术的课程，我早就——“西泽尔没有继续说下去。

　　雷伊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本就所剩无几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

　　雷伊忍不住笑出声：“他确实对我说了些‘不能结果的花’、‘无法生育的骡子’之类的话，看来对我还算温柔，毕竟无果花和骡子比鸡//奸者听起来含蓄文雅多了。”

　　令雷伊意外的是，西泽尔突然脸色大变，他低声咒骂着，抓起手边的酒杯，狠狠砸向地板。

　　银杯滚出数米远后停了下来。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西泽尔愤怒地踱步，不停用肮脏的字眼咒骂着，“我现在就派人连夜烧了他的修道院！”

　　就在西泽尔愤怒来回踱步时，他发间的孔雀尾羽随着他的走动上下翻飞，像极了来回冲刺的的孔雀。

　　西泽尔的突然发作吓到了雷伊，他没想到西泽尔会如此愤怒，没想到他口中会吐出那么多肮脏的字眼。眼看西泽尔就要召集人马烧掉修道院，雷伊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臂：“你要去干什么？”

　　西泽尔愤怒地回头：“当然是割掉他的舌头，让他滚出我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