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狼少年的生活》本江

7、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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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分爱
　　第二章时间

　　窗外下着雨。

　　雅各布面前摆着摊开的课本，两眼发直，书页上的字母摆动着尾巴扇动着翅膀，熟悉的单词排列成陌生的语句，斯宾塞女士单调的声音连成一条细线，在雅各布左边耳朵探进去，右边耳朵冒出来。

　　“你说我现在丢个纸团过去，他有感觉吗？”，安布里挠挠下巴，转向奎尔，奎尔和安布里是邻座，雅各布隔着过道在他两斜前方。

　　“丢一个就知道了。”奎尔耸肩。

　　“你有本子吗，给我撕一页。”，半响，奎尔眨眨眼，挠了挠黑色卷发。

　　安布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没事，我撕一点书得了。”

　　还来不及拦，安布里嘴角抽搐，看着奎尔在书本上撕下一角，飞快地揉成小球，放在指尖朝雅各布脑袋弹去。

　　咻，雅各布呲牙咧嘴，猛地一转头，这两人！

　　奎尔一挑眉，对雅各布的瞪眼毫不在意，不是他两还能是谁，更何况是安布里的主意，自己顶多是个实施的。一转头，安布里一本正经看着斯宾塞女士，看起来正准备举手回答问题，一脸对奎尔和雅各布的眉毛舞蹈毫不知情的模样。

　　“如果大家对茨威格的作品和风格没有更多问题的话，我们就要进入下一阶段了。”，斯宾塞女士坐在讲台上头也没抬，已经习惯了唱独角戏。

　　“女士，”，安布里已经举起了左手。雅各布一惊，安布里基本上是个好好学生没错，但是文学课？

　　“关于这个话题，雅各布昨天和我讲了很多，特别是关于‘人类群星闪耀时’这本书，他和我说…”，安布利的声音冷静真诚，听起来很是一回事。

　　雅各布满头问号，这小子，这对话什么时候发生过？

　　“哦，I won’t take the credit，斯宾塞女士，还是让雅各布自己来分享吧。”

　　“我就知道！！！！”，雅各布在心里尖叫，咬的牙根吱嘎吱嘎响。

　　“那么，布莱克先生？”，斯宾塞女士脸上写满了期待。

　　雅各布只好站起来，将自己的论文里的话随意捡了一些，胡乱讲了一通，奎尔和安布里在身后闷闷的笑。

　　“好啦！逗你玩呢，看你一整天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看到雅各布依旧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安布里捶了他两下，奎尔依旧笑个没完。

　　“没事，”，雅各布闷闷的，他昨晚几乎一宿没睡着，前半夜连环十八问，西尔维亚一会摇头一会点头，雅各布肚子里的疑问倒是越来越多。

　　后半夜，雅各布偷摸搬了丽贝卡的旧床褥，在自己拥挤的小房间铺了个地铺准备睡了，西尔维亚一声不哼就要往自己怀里钻，吓的雅各布又是一个弹跳起步，抓住西尔维亚的肩膀按到椅子上，开始传授《人类必须遵守的规矩若干则》。

　　一、不可以告诉别人你是猫。雅各布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各类志怪电影。西尔维亚点头。

　　二、要穿裤子。西尔维亚点点头，确实，雅各布是穿裤子的，比利是穿裤子的，对，人是要穿裤子的。

　　三、不可以动手动脚。“动手动脚？”，西尔维亚重复。不能往怀里钻，不能拥抱，脖子以下大腿以上都不能碰。雅各布真是怕极了西尔维亚，脸也不可以，他补充，算了，最好哪都不要碰。西尔维亚皱眉，“但是奎尔、安布里和你…”，我们是男生，雅各布毫不留情的打断。“但是山姆和里尔…”，不行，雅各布再次打断，也来不及细究西尔到底从哪知道的这两个人。“但是…”，就是不行，雅各布继续打断。

　　西尔维亚撅着嘴点头，不疑有它，当人规矩真多啊。

　　…

　　雅各布揉揉额角，这样折腾了几乎一夜没睡，面对安布里和奎尔——或许只有安布里的关切，奎尔似乎未察觉什么不对劲——他只好搪塞是昨晚失眠了没睡好。奎尔自然而然理解成昨晚的棒球赛太激动了，雅各布顺着话接下去，安布里也没有再深究。

　　“不知道西尔在家做什么？”，奎尔和安布里开始讨论昨晚的球赛，雅各布暗自出神。

　　出门前，雅各布寻了个由头问清楚了比利的行程，确保家中无人，又将电视遥控器塞给西尔，叮嘱她不可出门。

　　西尔维亚一把抓住雅各布的衣袖，“你什么时候回来？”，自从立了规矩，西尔维亚自动改为了抓衣角。

　　“放学就回来。”，雅各布比平常已经晚了十五分钟了，心里十万火急，但语气还算柔和。

　　“那是什么时候？”，西尔维亚依旧没松手。

　　“四点一定到家。”

　　“四点是什么时候？”

　　“短的那个指到四，长的指到十二。”，小猫爪子终于放了手，抬头研究起墙上的时钟。

　　雅各布撇了一眼教室的时钟，两点一刻。四点前要到家。

　　“我在水塘附近的林子里布了笼子捉鹌鹑，一会要一起去收笼子吗？”，奎尔的声音将雅各布的思绪拉回来。

　　“不了。”，雅各布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太快了，“比利有事叫我回去帮忙。”，又补了一句。

　　“我也不去了，今天要去打工。”，安布里在福克斯镇上的一家披萨店兼职。

　　奎尔自讨没趣，撇了撇嘴。

　　三点半，雅各布别过两人，率先离开。

　　今天走得早，也不像往常一样有车可以搭，雅各布紧赶慢赶，到家将将四点。才到空地这头，就看到哈里载着比利从道路那头进来，拐到门前。

　　不好，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雅各布心里警铃大作。

　　雅各布朝屋里张望，正门一侧的窗户小，爸爸和哈里看不见沙发，自己这一侧是个大窗，正对着沙发，房里的情形看得清楚。

　　西尔维亚倒躺在沙发上，上身依旧是昨晚的圆领衣，腿上套了一条丽贝卡的裤子，两人一般高，但丽贝卡身材丰腴，西尔维亚穿着裤腰直掉到胯骨上，高腰裤穿成了低腰裤。

　　西尔维亚赤着足，将双腿架在沙发靠背上，手上捧着雷切尔的一本书看的正欢，一边吃吃地笑，黑色的长发垂到地上。

　　比利已经下车，正坐在轮椅上和哈里在门口寒暄，雅各布心急如焚，又不敢出声，只好边跑边挥手吸引西尔维亚的注意，提醒她回到房间里去。

　　西尔维亚不明就里，也学着他挥手，雅各布心里更急，脚下一乱差点滑倒，他指指门廊，又指指自己房间，意思是比利回来了，快进去！

　　西尔维亚看看门口方向，屁股依旧没挪窝。雅各布越跑越近，已经可以听见比利正邀请哈里进屋坐坐。

　　“嗨！爸爸！嗨！哈里！”，还隔着五六米远，雅各布打招呼，几乎是吼叫着。

　　门廊前的两人吓了一跳，“嗨，杰克。”，雅各布跑到跟前，哈里一手和雅各布握手，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壮实了”，他下手捏了捏，“你每天给他饭里掺蛋白粉？”，他转向比利，揶揄道。

　　“哪有这个必要，不看看是谁的儿子。”，比利举起手臂，炫耀起不存在的肱二头肌。

　　“得了吧你。”，哈里哈哈大笑。

　　“走吧，进屋去。我和你再详细说说。”

　　“我来”，哈里扶上比利的轮椅把手，“杰克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学校里今天没什么好玩的了？”

　　雅各布正被架在火上烤，听见这话有如找到了救命稻草，“别提了，山姆想去里尔家，又怕你和苏不高兴，叫了我们几个去当电灯泡。”，雅各布接过哈里手里的袋子，“拜托，我是说，谁想去啊，我才不…”

　　哈里闻言顿住，和比利齐齐转过头来，“什么？”

　　雅各布似是幡然醒悟一般倒吸一口，“呀，我是说…”

　　果然，“我还是先回去了。”，哈里撒下扶手，转手就要走。

　　“诶，哈里！”，比利还想说点什么，哈里着急回去，和比利匆匆道别。

　　雅各布艰难地压下嘴角，推动轮椅准备进屋。耽误了这么一会，西尔应该已经藏好了。

　　比利斜瞥了一眼雅各布的神情，终究是没说什么。“把这些放到冰箱去。”，他说。

　　雅各布小心的扶着轮椅进门，嘴上应着，一边往沙发的方向扫了一眼，不见人影，很好。

　　“西尔？”，雅各布前脚进入厨房，就听到比利在起居室叫唤，语气诧异。

　　雅各布一惊，手里的洋葱滚落一地，他忙不迭地奔向起居室，比利在沙发前，“你在干什么？”，他听见比利问。

　　雅各布三步并两步，扶着沙发靠背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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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本章开始会在文章中揭露一些些小情节的灵感来源and出处，算是小彩蛋，有兴趣可以留言讨论，前几章的也会陆续修改在《作者有话说》部分。玩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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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彩蛋之一：
课堂上安布里和奎尔讨论丢纸团雅各布会不会有感觉的梗灵感来源于：
“白日梦想家”，Walter在咖啡机前发呆，讨人厌的新主管拿订书针丢他。
彩蛋之二：
语气单调、习惯自说自话的斯宾塞女士：
写这个人物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是哈利波特里的魔法史教师宾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