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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   斩获敌将的项上人头这种事,战场上早就将消息报回了京城,依照朝廷法规,沈清平将在庆功宴那日亲手献上,以表对女帝的忠诚,同时以证军功。

      可如今不见了,等到庆功宴沈清平拿不出这颗人头,可就有人要借此来取她的人头了。

      沈清平一手搭在桌上,一手托着脸眯起眼来看着她的下属,勾唇浅笑,“蛮夷人欺人太甚,竟敢派探子潜入京城打探消息,想必京城内肯定有蛮夷人的细作里应外合。”

      属下愣了愣,问道:“探子?什么时候有的探子?”

      “郝逯里的头颅,总不会是自个儿长了腿走出去的,寻常人拿它又没什么用,只有蛮夷人,才会想方设法的把它偷走。”沈清平敲了敲桌子,“查,给本王大张旗鼓的查,看是哪个细作不要命了敢在年末行这种事,居心拨测指不定想着怎么直接打入京城来。”说着她用力一拍桌,将属下都吓得整个人抖了抖。

      “是,是,属下即刻让守卫军戒备巡逻,早日找出这群贼人!”

      沈清平愉悦地点了点头,像是早有预料到,有人想在暗处动手脚,那就别怪她把这件事给闹大了。

      ……

      佛像前一个身影恭敬的跪在蒲团上,专心闭目祈祷,跟在身后的随从在身后小声同寺里的僧人说:“这是我家主人给寺里捐的香火钱,年岁将至,日子越发冷了,感念寺里日日给百姓施粥。”

      一个年幼的小僧在主持的示意下双手接过沉甸甸的钱袋,身披袈裟的主持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多亏了王女与夫婿布施小庙,百姓方得以喝上一碗热粥果腹。”

      随身的侍从笑了声,“年末天冷,百姓也都不容易,再加上有贼人在京城肆虐,街上守卫军日日巡逻也是无奈之举,只是苦了百姓们受苦。”

      主持叹了口气,“是啊,对了,王女可是要为先夫婿供上一盏长明灯。先夫婿心慈,王女出征时常来上香,可惜啊……”

      “这……”侍从一时语塞,她家王女本不信神佛鬼怪之说,怕是压根没想起这遭。

      “不必了。”常遂安冷冷说道,看起来有些不悦,“长兄在时习惯了节俭,与其大费周章供灯,不如多为百姓煮上一锅热粥。

      主持不敢多言,应声道是。”

      在外头等着进寺上香的人听了几人交谈的话,纷纷侧目看向大殿里那道消瘦的身影,压低嗓子议论到。

      “哎你瞧瞧,当真是长得一模一样吗?”

      “听说是亲兄弟呢,还是双生子呢,可不是一模一样,现在连作风都学了起来。”

      “他若不学,我们哪里能继续喝上米粥啊,只是摄政王的手段大伙儿也都知道。”一个泼皮乞丐挤眉弄眼的看着同伙们,啧了一声,“我这辈子吃上的盐粒,或许都没她缴下的人头多呢。”

      一个眼尖的老叟瞧见外头停着的马车,用胳膊推了推扯皮的几人,“嘘嘘嘘,摄政王也来了,再说小心被守卫军拖出去拷打,吃人嘴短怎得还长了你们的舌根子。”

      几人一下子都息了声,缩着脖子小心撇了一眼,僵着脸转回头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有什么话说了。

      常遂安上完香,便被人邀着来到厢房里歇息,他身子弱,跪拜一会儿就有些头发昏,无奈的遣人先去告知王女。

      人后他疏于再装作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只是假死药加上多日断食将他养回一些血气的身体破坏个干净,病怏怏的模样不是全部让他装出来的了。常遂安紧蹙着眉看向自己镜中瘦的破相的模样。

      ……

      这庙的不大,沈清平左右无事,下了马车跟着小僧朝里走走,没几步就能到香客歇息用的禅房。

      却听破空之声划过,白刃折射的光线直晃人眼。

      数十个黑衣人不知从跟了多久,这会儿从门口鱼跃而入将沈清平包围,气势汹汹的手握大刀要向她砍来。

      青天白日的,一身夜行衣生怕她瞧不见似的。沈清平暗自腹诽。

      她身边的那个小沙弥吓得腿一软,径直瘫坐在地上。

      沈清平拽着他的衣领,轻轻一抛将人从窗户送了出去。

      只听“哐”的一声,落在地上或许摔个不清,但若是留在里头,估摸着是留不下性命了。

      这群人冲着沈清平来,也没心思算计多砍一个少砍一个,发疯般挥刀沿着她身上乱砍,只要在她周围的,是条狗都会被砍两刀。

      沈清平掀了这屋里唯一一张桌子,趁着前人用刀将桌子劈成两半的空子,旋身跃起踩着身后人的脸借力跳出了包围中,她动作利索的将自觉缩在墙角的常遂安捞入怀中。

      不过权衡了一下这人经不经的起她那么一抛,还是没甩手把人送了出去,只是另一只手随意拆了块床板下来当武器用。

      一对长眸快速地扫过,手中长板也随着视线挥过,将直往她面上而来的白刃格挡住,床板吃力的传来晃动的触感。

      木板经不住大刀乱砍,没过个几十招就粉碎的不成样子,不过木刺勉为其难也够用,沈清平悄无声息的藏了枚尖锐的短刺,掐着常遂安的腰身往自己怀里带,两人贴的极紧。

      只见说时迟那时快,沈清平反手将手头被刀砍成尖锥状的木刺大力掷进离她最近的黑衣人眼球里,哀嚎声响起的刹那沈清平夺了她脱手的武器。

      不过分秒之间,局势顺转,一柄大刀到手,对沈清平来说是如虎添翼,当即她反守为攻挥刀斩去,没了束缚她动作上更是恣意,热血很快溅了她一身,沈清平当即想到的是怀里这人会不会害怕,动作反而更加狠厉了起来,在她片刻分神间,常遂安也感受到自己背后一片温热的触感,身子一僵,两条手臂环紧了她的腰,只是更用力地钻进她的胸膛。

      好乖。
      一点都不像边疆被陷阱困住的野鸟,每次施救的时候都挠了她一手伤。

      援助她的人来的有些慢,但还好只是动作慢,不是死了。

      等她们差点将这禅房拆完的时候,总算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黑衣人生怕被沈清平逃走,将离开的门窗都堵的严严实实,救援来的时候,从背后一捅一个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都被老老实实绑在了一块。

      “阿弥陀佛。”跟着队伍赶来的住持叫人抬走了还有几口气的小沙弥,对着血流成河的叹了口气。沈清平今穿了一身鹅黄色长裳,上头用银线绣成的花都被染成暗红色,更别提脸上干涸的血渍,长眸没什么精神的半睁着,像是没打过瘾,又像是不能尽兴的杀人而觉得乏味,瞧着十分骇人。倒是被她护在怀里的常遂安除了身后被血溅了一片,但看面色,还算是不错,没怎么被吓到的样子。

      “呸!沈清平你个王八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被束缚了手脚,一伙人就开始咒骂起来。

      沈清平从怀里掏了块帕子,抹了抹脸,听她这番话,还心情不坏的朝她眦了龇牙,故作惊讶,说:“本王怎么会烧杀抢夺呢,本王可是来寺里积德行善的。”说着还无奈地摊了摊手,常遂安趁机把她手里那块有些脏了的帕子拿了过去,吸引了沈清平的目光后,又乖巧的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手指还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有点可爱,沈清平在他的目光下,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抹掉血液后果然那股腥味都淡了很多,还闻见手帕上一股凉丝丝的沁香。

      “你莫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会信你一面之词,说什么京城有蛮夷细作,乘乱让手下的人去其他人府里捣乱。”黑衣人被她的手下都扒了脸上的面巾,啧手段真狠,一个个都将自己的脸划烂,压根看不出长相来了。

      此时朝着她各个面目狰狞,她还有那么点点害怕呢。沈清平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本王一面之词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信,可是,这不是有你们吗?”

      的确,这阵子京城什么吏部侍郎家被烧了书房,宣节校尉的管家被揍的鼻青脸肿都是她找人干的。

      “你休想从我们嘴里问出什么话来!”那黑衣人瞪大双眼,“你们沈氏一家,居心不良,霍乱朝政,目无皇权,就该不得好死,全族无后而终。”

      沈清平似笑非笑,眸中划过一丝冷芒,“惹怒本王,对你身后之人来说可没有什么好处,不过对你来说倒是不错。”

      一道利刃破空,甚至没人瞧见沈清平如何出手,那黑衣人神色未变,还停留在双目瞪大的状况下,头颅便从脖子上滑落。

      “起码本王会给你个痛快。”

      “不过。”

      沈清平嫌恶的看了眼刀上不断滑落血珠,忽地又转怒为喜,扭动着脑袋骨头发出“咔嚓”声,额前的红玉被阳光照着散发出璀璨的光斑。她看向那黑衣领头人的身子直径倒在她面前,身后的几人身子颤了颤,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

      “本王有说过,要留你们活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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