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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狗男人想抢我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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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兄台弄这么木料做什么?”
季宴清冷静了一会儿,表情恢复如常问道。
这回他提了提声音,人是站在妄月跟前的,脸却是冲着夙檀去的,不像刚才只跟妄月说话。
奈何夙檀半点没有要理人的一人,别说是说话了,连看都不看过来一眼。
倒是妄月好脾气地解释道:
“傅姑娘说家里不够住,要建重新修两间。”
解释是解释了,就是歪曲了点事实。
季宴清:“……”
季宴清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妄月,眼眶发酸。
家里不够住?重新修两间?
短短两句话,每一句都在往他心上扎。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来了几天比他这个几年的还强。
至少他就没资格称这里是家,更没资格住进来甚至还让阿离为他起新房子。
季宴清知道妄月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他还是心理难受。
妄月看着季宴清僵硬的笑脸,关心地问:
“怎么了,阁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季宴清咬咬牙,强压下心理的难受,嘴角艰难上扬:
“没有,就是突然有些冷。”
妄月:“是吗?冷了就添些衣裳。”
季宴清:“多谢关心!”
妄月微笑道:“不客气。”
季宴清越发觉得妄月面目可憎了。
“回来了。”
季宴清欲要再说什么时,忽然听到傅离的声音,他寻声抬头望去,就见傅离抱手靠在廊下的柱子上。
正主出现了,季宴清哪里还顾得上妄月。
他惊喜地睁大眼睛,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露出了比太阳还灿烂的笑容。
“阿离!”
一边喊着,他一边利落地跨过第三各处散落的木头,兴冲冲地跑到傅离身边,
“阿离,你,你,你又变漂亮了……”
他本意是想关心傅离,但左看右看傅离既没有瘦也没有其他的变化,所以话憋了半天,一出口就成了夸奖。
傅离眼睛在他身上过了一遍,扭头就看向了不远处的马车:
“带了什么回来?”
话说着,她抬脚走了过去。
季宴清忙跟在她身后,边走边说:
“有你喜欢的糕点,最近我又新学了一道烤乳猪,尝着味道不错,就就烤了几只带了回来……”
除了以上两种,还有他亲手炒的瓜子,板栗一类坚果。
“还有煮花生,我跟着一个西南来的厨子学的,煮的味道不比炒的味道差。”
季宴清这次带回来的东西格外的多,好多都是新鲜傅离没吃过的。
他一样一样的说着,可等两人走到马车前时,他依然没有说完。
他索性解开绑在车上的绳结揭开油布,把车上的东西全部露出来。
为了保存,每一样东西都用油纸细细抱住再放进竹筐中,这样运回来的。
各类吃的又多又杂,但香气扑鼻光一闻味道就能想象其味道。
傅离那是相当满意,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看她开心,季宴清也开心。
瞥了一眼妄月和夙檀,他没等傅离用纸人,自己就搬去大框小框往里走。
他要证明给阿离看,他也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傅离见状倒也没阻拦由着他了。
季宴清跑了几趟,将车上的东西全部搬完,然后再小心地放进屋檐下用来存放的大肚坛中。
等一切做完,他也累得满头大汗。
擦擦汗,季宴清撒娇似的朝傅离扬声说道:
“阿离,我渴了,给我一杯水。”
他的心思不要太明显,傅离盯着他瞧了一会儿。
季宴清在她的目光下渐渐不自在起来,扯了扯她衣角,小媳妇一样小声唤道:
“阿离。”
傅离哼笑一声,转身往屋里走了,季宴清见状赶忙跟上。
一进门,季宴清往外看了看妄月和夙檀,然后啪地一下关了门。
“说吧怎么提前回来了?”
傅离问道。
季宴清提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下,他刚才没说谎,他是真渴了。
“阿离,我想了想,我这一走就是三个月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很是不好,所以我打算以后一月回来一次。”
话说得好听,又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这是季宴清最擅长的交流方式。
当初他就是靠着这一招,再加上死缠烂打才得了几乎留在傅离身边。
傅离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满脸的请求,直接一杯水泼了过去:
“好好说话,装什么可怜。”
冷水泼脸上跟喝进嘴里是两回事。
眼下初春时节,傅离泼来的水又冰又凉,季宴清刚刚还一头的汗,现在半点都不热了。
他抬手抹掉脸上的水,垂头丧气闷声说道:
“我走了你一个人寂寞,现在找了两个野男人来陪你。我不服!”
傅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寂寞,找野男人来陪?”
季宴清一鼓作气,梗着脖子道:
“我不是容不下他们,可先来后到,怎么着都该先轮到我,再是别人。”
他越说越委屈,
“明明是我先来的,我在这里连睡地板的资格都没有,他们一来就占了你的书房,现在还要给他们建新房。
阿离你偏心。”
季宴清是真心实意觉得委屈,一想起刚才那个狗男人一副主人的样子向他耀武扬威,他就难受。
他连反驳一下都理不直气不壮。
傅离听他说完,最后总结道:
“所以你想干嘛?”
季宴清对上她的眼神,态度软了软恳求道:
“我也要一间新房!”
傅离:“你家没房?”
季宴清:“我想睡你这。”
傅离面无表情:“你在想屁吃。”
季宴清一哽,真差点落下眼泪。
大概知道这小子跑回来是为了什么事了,傅离也不跟他多说了,从储物袋中掏出个精美的匣子丢给他:
“东西拿上,赶紧滚。”
季宴清幽怨地抱着匣子,怎么也想不通。
城中那些妇孺不管大的小的一看他的皮相就喜欢,他若再装装可怜,那些人就心软。
怎么这些到了傅离面前通通不管用,对他就一个铁石心肠。
……
在屋里关上门再如何,一出门季宴清脸上再看不见那些情绪。
他抱着匣子神清气爽地走到妄月和夙檀跟前晃了一圈后,才笑得喜滋滋地说:
“二位兄台,我最近会在村里停留几日,从明日开始我来帮你们吧。”
他说得真情实感,完全看不出之前的不情愿。
手里的那个小匣子也刻意多次地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
虽不知道刚才傅离和这人在屋里说了什么,但能让他一改态度,想必是被安抚住了。
只要有人来帮他干活,妄月哪有不答应的份。
当下就好兄弟长,好兄弟短的叫上了。
季宴清一个活了还不够妄月零头的凡人,是有些小聪明可哪有及得上妄月诡计多端。
于是到最后,季宴清糊里糊涂地放下匣子,再糊里糊涂地拿起刨子要帮他刨木头。
等刨了两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妄月早就不见了踪影。
季宴清知道上当了,顿时气得牙痒痒。
这个狗男人,占了他的位置,还给他设套,占他的便宜。
他气得拿起刨子就要往地上砸,可手举起来了又不敢,只能狠狠地放下。
比起奸猾的妄月,寡言少语老实做活的夙檀迅速博得了季宴清的好感。
他走过去,对夙檀道:
“兄台,跟这样的人做兄弟为难你了。”
夙檀没有理他,专注着自己手里的活。
季晏清不气馁,继续抱怨中暗藏试探和炫耀地站在夙檀身边侃大山。
刚才那个狡猾,不好下手,这个老实是老实可长得危险。季晏清心里盘算着能对付一个是一个,最主要的是先把这两人的底摸清。
所以厚着脸皮赖在夙檀边上不走,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话。
季晏清很懂看人脸色,说话也懂适可而止。
所以他一向吃得开,走哪儿都不讨人嫌,跟谁也都能说上几句。
偏偏夙檀不一样。
这边他嘴都说干了,那边人家楞是理都不理。
季晏清脸上的笑越来越难看,最后没忍住伸手去拉了一下夙檀。
不想手一伸人没碰到,却是自己碰了一手的血。
季晏清嘶了一声,握着流血的手指,后槽牙发痒:
“你干什么?”
夙檀淡淡看了他一眼收回锯子,埋头又重新锯起木头。
季晏清算是看明白了,这也是个肚子里没装好货的,他压低声音怒道:
“你……”
“聒噪。”
季宴清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你说什么?”
夙檀没理他,另有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说你吵。”
季宴清看过去,见是傅离出来了,而她的手上正拖着消失了的妄月。
傅离一把将妄月甩到空地上,说道:
“院子里的木头不刨完,不许睡觉。”
妄月从地上站起身,理了理衣裳,轻声说道:
“只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姑娘何苦当真。”
傅离一笑,对他更温柔地说道:
“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妄月闻言一副无可奈何地走到季宴清身旁:
“还请阁下把刨子还于我。”
真当他喜欢这东西啊?
季宴清把东西啊甩给了他。
妄月也不恼,拿着刨子继续刨木头。
但以季宴清的眼力来看,他的手法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下手的力道也像老手一般娴熟。
原来他之前竟是装的。可这人又怎么瞧都不想是个木匠
清楚被骗以后,季宴清不像刚才那么急了,反而打量着妄月和夙檀若有所思。
傅离把他们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随后说:
“还不走?”
季宴清像是被这话惊醒,竟真的拉着马车走了。
……
季宴清走后,院中转眼间又只剩下三人。
傅离也不走就站在廊下看他二人做活。
过了片刻,傅离突然开口道:
“不要动我的人。”
正忙活的两人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她。
傅离对他们笑了起来:
“这一次是提醒。”
妄月直起腰背,笑道:
“我以为傅姑娘是在警告我们?”
傅离:“不,我从来不警告人,我只提醒,如果他听不进去,那只能后果自负。”
妄月:“傅姑娘说的是。”
傅离夸赞道:“你能听明白真是太好不过了。”
夸完了妄月,傅离又转向夙檀:
“你呢,也听懂了?”
夙檀眉眼不动,淡声道:
“我不动凡人,只杀你。”
傅离听后直接对着夙檀竖起大拇指:
“有志气,我等着看你怎么杀我。”
……
傅离说没有刨完木头不许睡觉,就真的让妄月刨到了半夜三更。
一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妄月才做完了活儿。
他本不是人,但不知道傅离对他做了什么,一天黑他就困,眼皮一个劲儿地往下坠。
所以不许睡觉这件事对他而言还真是一种折磨。
而等他耷拉着眼皮回屋时就见夙檀的脸色又好看了些。
妄月躺在床上看着对面床上修炼的夙檀,闭上了眼。
“事到如今,仙尊你我不如放下成见,合作如何?”
妄月的声音传入耳中,夙檀被打断了修炼却依然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态,同样以传音入耳之术道:
“妄月你是忘了我的身份,还是忘了你的身份。”
妄月:“身份?这个时候你我还有身份?”
夙檀提醒他:“你是魔。”
妄月笑了一下:“仙尊现在跟我分得这么清,有何用?你我不都是别人的阶下囚?”
夙檀不置可否,但明显不同意两人是一条道上的。
这时,妄月突然说起另一件事:
“已有些时日了,不知上界的仙魔之战可有结果了。”
夙檀默然不语。
妄月温声道:“说不定等有一日脱困出去,仙尊会发现上界已经换了主人。”
他状若思考了一下,慢声说着戳心的话:
“若我魔族得了上界,其实我出不出去也无大碍。谋划几千年,只要能得偿所愿,便是让我一辈子陪仙尊窝在这小小的村落,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观此地虽是荒野之地,却也风景美丽,清明灵秀。
何况往后三界都属于魔族,我待在哪儿也是一样的,你说呢,仙尊?”
夙檀:“激将法对我没用。”
妄月:“是吗?”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屋外树上栖息的鸟,村里养的鸡,偶尔叫唤两声,在黑夜里格外嘹亮。
过了一会儿,妄月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经没了笑意:
“你要如何才答应跟我联手?”
“那女人在你我灵府的种下的符根本无法拔出。仙尊比我清楚,这种手段除非杀了其主人,否则这符会控制你我一生不死不休。”
何况傀儡符和续命符是一体的,这让他们更不可能轻举妄动。
说到这,妄月顿了顿,才接着说,
“那女人性子乖张,应当也不会主动废了傀儡符。”
言下之意,无论如何只有杀了傅离,他们才能彻底从这件事中解脱。
这几日,妄月已经翻来覆去想了许多折磨虐杀傅离的手段。
只要夙檀答应跟他合作,届时在傅离还剩最后一口气时,他便要刨开她的灵府,抽她的神魂。
夙檀安静地听完了妄月的话,然后只说了一句话:
“我要魔界退兵。”
妄月闻言干脆地应下:“可以。”
夙檀:“万年内,魔族众人不得再出魔界。”
妄月:“……”
“仙尊是想把我耗死在魔界?”
万年不得出魔界,换句话说,在他全盛时期都不能再谋划夺取三界。
“答应吗?”
妄月一口回绝:“不可能。”
然后,双方又陷入了沉默中。
妄月等了良久,都不见夙檀再开口,缓了一口气:
“一千年。”
夙檀:“一万年。”
妄月听着夙檀毫无波澜的声音,一顿道:
“一万年太长了,两千年。”
夙檀:“八千年。”
妄月:“三千年。”
“七千年。”
妄月声音阴了下去:
“五千年,不能再少了。不然你我就都困死在这吧。”
夙檀:“好。”
经过讨价还价,双方总算是达成了一致。
夙檀平静地说:“向天道起誓吧。”
妄月其实不想起誓,他不想断了后路,奈何夙檀也不是好糊弄的,这天道誓到底还是起了。
誓起完了,两人就开始商量要如何弄死傅离。
妄月是魔,向来喜欢用阴司手段,之前修为尚在时图方便用的少了,现在身处困境,那些自然又用了起来。
他觉得可以诱傅离走火入魔,逼死她。
夙檀却觉得此法不可用。
傅离心性非常人,先不说能不能让她走火入魔。
便是成了,又如何能保证她逼死他,而不是让其更加癫狂肆意。
这法子对他三方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妄月又想借刀杀人,但问题是借谁的刀。
整个青山村中,除了傅离都是凡人,纵使迷惑了凡人对她下手,依她性子也不会坐以待毙等死。
思来想去,最后夙檀道:“不如用毒。”
妄月不确定道:“毒?”
夙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