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奶茶店》江畔江月

13、疗养院的客人08

　　赵轩呆呆的看着前方，刚才吞掉的母虫的母虫的血还留在他的嘴角。
　　王钰蹲在了赵轩身边，抬起手用指尖沾上混合着母虫和赵轩的血，在赵轩脸上画出了一个复杂的图案。两人身上同时闪过红光，随后消失。赵轩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当赵轩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昏黄的灯泡在的上方摇摆。他快速的爬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失，只有衣服上的破洞似乎在显示着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地上原来老头尸体的地方，那个地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惊恐的发现，这个屋子里所有的血迹都消失了，只有破碎的桌椅和满地的狼藉预示着这里发生过一场打斗。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王钰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桶。啪嗒一声，他把桶放在了佛龛的桌子前。良久，他开口问“你决定了吗？”
　　赵轩双手捂住脸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碰到的荒唐事“我不知道，我说的有人会信吗？村长会信吗？警察会信吗？”
　　“今天我和老头理论上就应该上山守林场了”王钰扭过身“你知道什么是守林场吗？大雪封山，几个月不与山下联系。”
　　赵轩满脸挣扎“不，我得去报警，一个人被杀了，尸体失踪了，我……我得……”
　　“你说什么？”王钰的声音低缓而深沉“人确实是失踪了，但是你身上和我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你说是意外误杀？！”
　　赵轩沉默了，哪怕他已经下定决心即使无法去上大学也要把报警，但是他无法解释为救人而误杀，自己身上为什么没有伤痕，王钰身上没有伤痕。没有自卫伤痕的杀人，会有什么样的推论可想而知。
　　王钰拖出一个铁桶，将神像丢了进去浇上油，用火柴点燃了神像。
　　赵轩盯着王钰在火光的映射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脸，表情沉稳。他挣扎了下，问到“你到底是什么？”
　　王钰轻轻的舒了口气说“你听过傀儡人偶吗？”他走到了赵轩旁边，和赵轩并排坐到了地上。
　　“我出生的地方叫大兴城，那是天下水路的汇集所在。大兴城灯照整夜，当时说大兴城是‘夜市千灯照碧云，玉壶光转鱼龙舞’。但是，它跟现在最不一样的就是，我们的敌人是会化作人形的怪物我们叫他们异血，而我们中有人可以靠自己凝练出自己的剑。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凝练出自己的剑。我只记得当时异血攻到城下，一个叛徒杀死了我。十三年前，我被盗墓贼惊醒。”
　　“那个盗墓贼？”赵轩轻声说。
　　“是的，就是老头。他原来就是土匪和骗子，解放后他活不下去了，就准备趁乱盗墓搞一些钱。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有一本以前的法术书，更没想到他竟然颇有天分。我当年的师傅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留我一丝气息，我被惊醒后虚弱不堪，不小心着了老头的道。这十三年，不断的被他炼化成傀儡。”
　　赵轩目瞪口呆的听着自己从未想过世界。却也想起了很多蛛丝马迹。比如说村里人议论王钰这些年没什么变化的面容，又比如说自己身上消失的伤痕。“那，为什么今天他要杀了你？”
　　王钰抬起头看向赵轩，一言不发，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丝丝的忧郁和伤感。
　　“是因为我吗？”赵轩试探的问。
　　“因为他想让我替代你。”王钰把头埋在了□□，声音因此显得有些沉闷“他想让我代替你的身份，替你上大学，然后我们就可以顺利的在城里扎根。他……他有一些延长寿命的办法，但是需要很多人命，城里人多不起眼。”
　　“那替代我，我……”赵轩话没说完很显然想到了替代自己的方案。
　　“所以，他今年主动要求去守林场，这样消失也很顺利。”王钰轻声接到“但我不愿意”
　　赵轩有些懵，他以为自己是误闯进来，没想到自己原本就是其中的一环。他理了理思路“不对，那为什么我的伤痕消失了？他的尸体又去哪了？”
　　“你们可能都有师傅的血脉”王钰说道“师傅是当时天一门的掌门，也是天一门建门千年以来天赋最高的人。他当年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保我一丝气息。但是我想很可能跟血脉有关，我能被他惊醒也是跟这个血脉有关。你在恍惚中是不是看到一条虫子？”
　　赵轩点了点头，这也确实是他一个大的疑问。
　　“那条虫子应该就是老头修炼凝结出的功力。我刚才说我怀疑你也有师傅的血脉也是看到那条虫子主动的跑进你的身体，秘术的传承一向跟血脉相连。”
　　赵轩呆住了，他从未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接触了科学和经验无法解释的事情，那条神奇治疗自己的神秘的虫子，现在已经在自己的身体里。
　　“它会帮你修复身体”王钰补充道“不过你不继续修炼，功力就会渐渐的消失。”
　　“不了，不了”赵轩连忙说，想到刚才说的老头准备去城里的目的，他觉得这个修炼方法会让自己汗毛直立。
　　一时有些安静，王钰有些委屈的看向赵轩，赵轩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没注意到吗？我已经被炼化了，现在你吸收了他的功力。”王钰有些懊恼的说。
　　“这个……”赵轩一时语塞“那个……我不修炼了，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
　　“这个倒是没有”王钰抬起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师傅有没有留下线索。但是我并不想被惊醒的，如果你不修炼我能安安稳稳的沉睡下去也是好事。”
　　说完，王钰紧接着又说“尸体我搬到了树林里，那里有几个很深的洞，我把他放在那了。”
　　提起尸体，刚才轻松的气氛瞬间消失，赵轩又一次沉默了。王钰看向赵轩，他的头发最近有些长了。虽然赵轩觉得有些麻烦，但是王钰却非常喜欢他的头发留起来。赵轩的发丝在昏黄的灯光下反着柔光，硬挺的鼻梁在阴影下更显得修长。他退去了平时开朗的笑容，却依旧很温柔。
　　“你什么时候去山上，虽然我明年年初开学，但……”他想起了今天的混乱“打算跟舅舅说，让他帮帮忙，我年前就提前回去准备一下。”
　　“我今晚就去，刚才我已经去村长家，跟他说过了。”王钰缓缓答道“你快回去吧，然后正常的准备。我后面会联系你的。”
　　赵轩沉默的点点头，走出了家门，王钰站在他的身后在昏暗的灯光中，露出一抹微笑。
　　“王钰，这是把赵轩变成了母虫的宿主？准备跟着赵轩走？”我看着这意外的故事发展，有些不敢相信“王钰不是一直想搞死母虫，甚至不惜同归于尽？”
　　“应该是半被迫，刚才的打斗母虫和子虫都很虚弱，但是母虫进了赵轩的体内，立刻就有了制约子虫的能力。如果直接鱼死网破，赵轩被母虫控制的情况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过了一会儿赵轩补充道“至于王钰为什么改变了注意要跟着赵轩，这个变数可能就是王钰自己知道吧。”
　　我和石知行一起看着王钰和赵轩到了城里，赵轩考上了一家医学院，他在那里租了房和王钰安顿下来。时间就这么快速的略过，赵轩逐步成为了神经外科的专家，成为医院的院长。他没有结婚依旧和王钰住在一起，王钰对外逐渐从他的兄弟，变成了他的侄子。
　　王钰还是时常安静的坐在自己的鱼缸旁，陪着赵轩逐渐从看书到看电视再到电脑。有时，赵轩也会盯着王钰陷入沉思，不知道在这漫长的三十年间，他是否一次又一次的回忆过那个改变人生的夜晚，怀疑过王钰的故事。他是否思考过，王钰不变的容颜与自己比同龄人显得过于年轻的面容与健康的身体究竟需要什么样的供给。
　　两人三十年的生活，一瞬间就过去了，世界逐渐的向我所熟悉的发展。正在我在想什么时候转折到来时，在一次出差后，赵轩突然转职去红山一座疗养院当院长。
　　那年的夏天，降雨少的可怜。太阳逐渐落山，附近村来工作的人也都回去了。王钰坐在院子里等着看着自己的鱼，赵轩从门外进来。他虽然已经年近50，但是看起来只有三十岁，身材依旧高大削瘦。但是双眼却忧郁沧桑。
　　赵轩坐在了王钰旁边，像以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陪伴在王钰身边。
　　“人都送走了？”王钰停了一小会，见赵轩不说话接着问“是谁给你出的注意？”
　　我注意到一丝不寻常，作为一个本该热闹的疗养院，虽然灯火通明，但是过于安静了，似乎除了王钰和赵轩没有其他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