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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柔弱的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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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星从一整天的心情都十分美妙。
美妙到他整个人气质都柔和了不少。
王帆和方明暗地里抓着枝序问:“你给他下咒了?”
枝序:“?”
“你们在乱说八道什么?”枝序无语道,“我只是跟他说了句生日快乐。今天是他生日。”
王帆恍然大悟:“那确实,我生日的时候我也开心。”
“能一样吗?你去跟梁星从说一句生日快乐看人家会不会乐城这样。”方明说,“呆子。”
梁星从对枝序的特殊是个人能看出来。
枝序头疼,他对方明道:“以后不要说这些话了。我和梁星从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方明怔愣,王帆傻眼。不过两人见枝序眉头紧蹙,显出烦躁的模样,心下知道枝序可能是真对梁星从没意思,他们俩在这个湊热闹到时候惹了枝序也不好。
两人正色道:“明白了!”
“……”
枝序想问问你俩又明白什么了。
他不想思考这俩活宝在想什么,专心地投入到了研学当中,忙碌着,很快就来到了今天的最后一站——植物园。
众人逛了一天,手里都或多或少提了一些在景区或精品店买的小玩意儿,书包重得很,就干脆把包集中放在植物园门口的一处店里,留下几个体力不支不愿意再走的同学看着。
枝序本来也走累了,但是梁星从帮他背包,王帆和方明架着他跑,兴头一上来,只剩下兴奋,况且植物园里风景确实很好。
他兴致勃勃地看景,却不知自己也是景中的一部分。
漂亮又精致的脸上浮现笑颜,额头出了点薄汗,黑发粘在脸侧和脖颈,发更黑,肤更白。在灿烂到刺眼的日光照耀下,习惯高度的光亮,人难免会在某个瞬间光线暗下来时产生某种眩晕感,这就更使得面前的少年如梦似幻,就像是莫名出现的幻影。
梁星从看到许多人痴迷地看着枝序。
他知道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老师带队在前,浑然不知身后学生们的心不在焉,直到抵达了终点,才松口让他们组队,给一个小时时间逛逛,待到五点就回来集合。
组队是老师随机的,枝序没有跟梁星从和方明、王帆三个人分到一起,而是和一对情侣两个男生分到了一块儿,他们走了没多久,情侣就去别处单独约会,两个男生更是一屁股在路边石凳坐下来翘着腿开始打游戏。
他们还盛情邀请了枝序,可惜枝序拒绝了。
枝序更想在山上走一走。
因为时间的缘故,午后灼热的温度降低,炫目的日光变得柔和,枝序走在小道上,闻到太阳暴晒后的泥土气味,以及浅淡的青草味道,很淡,令人感到舒适。
枝序一路走,遇到了好几个同学或陌生面孔,他们热情地涌来,枝序不好意思拒绝搭讪,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然后趁机逃跑,最后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处爬满绿藤的长廊。
他坐在了长廊中的木制长椅上,背部靠着椅背,微微仰着头,眯起眼睛,接受日光的沐浴。
然后自然而然地产生睡意。
枝序几乎就要这样睡过去,但残留的理智让他调了一个闹钟,并且发给了方明和王帆自己的定位,以免出事,才放纵自己睡下。
他蜷缩在长椅上,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藤蔓攀爬在制造长廊的铁架之上,绿叶中结出一点点粉紫色的小花,不明显,米粒大小,隐藏在绿叶之中,随着风的摇晃稍稍露出一点,为长廊增添颜色。
它们自然而然地为廊中熟睡的少年人挡住刺目的光线,以免惊扰睡眠,可光斑还是轻柔地落在少年人的脸上,像是某种眷顾。纤长浓密的睫毛也失去了颜色,变得透明。
偶尔有人经过,看见这一幕,也会放轻脚步,驻足后,恋恋不舍离去。
只有梁星从。
他停留在了这里,不愿意离开。
梁星从慢慢靠近,半蹲在长椅前,以平行的视角去注视自己喜欢的人。
是的,他喜欢枝序。
在这短暂的两个多月,足以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也看清了,枝序或许不喜欢他的事实。
梁星从一开始羞愤、难过、恼怒,还隐藏着失落,他本想远离枝序,斩断那份感情,到纠结、痛苦、眷恋、无法放弃。
可……他能给枝序带来什么呢?
在今天,他满十八,他会跟梁昼分开,会获得自由,也会因此失去许多,会背负上人情债,而枝序,漂亮,有钱,受人宠爱。
枝序是人人都能看出来的珍宝。
珍宝啊……
珍贵的宝物,怎么才能独占呢?
梁星从的目光眷恋地在睡着的少年脸上流连,眼中是难掩的爱慕。
炽热得恍若白日火焰。
梁星从不愿意放弃枝序,他愿意为了枝序去努力,去拼搏。
哪怕枝序能为他停留那么一刹。
梁星从低下头,唇轻轻地、轻轻地在那洁白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少年人专注而热烈的情感,全部化成了这一刻的柔情。
[滴——]
[救赎度:30%]
枝序惊醒。
他感觉到了脸颊上一触的柔软。
有人在亲他。
是谁?
能让辅助系统发出提示音的,难道是任务对象?梁昼?
枝序第一次听见任务提示音响起,心乱如麻,正打算睁开眼一看究竟,就听到了熟悉的男声。
“今晚,希望你接受我的告白。”
是梁星从。
枝序不知为何,没有睁开眼睛。
他感觉到梁星从的视线不舍得从他身上移开,又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脚步声远去,枝序猛地睁开眼,翻身坐起来,惊疑不定地摸向自己被亲吻过的脸颊处。
梁星从也能触发任务进度。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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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在梁星从离开长廊后,中年油腻男小心翼翼地观察身侧男人的脸色,咽了咽口水,问道:“梁先生?我们现在是……?”
是要怎么样?
中年男人问不出来。
自从上次在会所里他碰见梁星从,再到看见梁昼和陌生漂亮少年亲在一起之后,他就跟被诅咒了一样,总是被意外搅和进这些事情里来。
比如自己的车被梁昼开走去送那少年和他朋友回家,比如现在来外省谈合作,梁昼又一时兴起要去植物园,他就不得不跟着伺候。
老天爷,谁谈合作去植物园啊?他们又不是商量建设绿化。
中年男人敢怒不敢言。
他现在倒是看清楚了,想多看景色是假的,想看情人才松口真的。
可谁想得到梁昼家里的小孩竟然也喜欢那个漂亮的少年呢?
中年男人看到那一幕,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天要亡我——
他在心里哀嚎。
“走吧。”
站在他前面的人说。
中年男人一怔。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梁昼脸上挂着笑,重复了一句:“走吧。”
话罢,梁昼就转身,越过中年男人离开。
中年男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跟上去,心里发冷。
因为……刚才梁昼虽是笑着的,但眼睛,没有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