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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如果不是命运不公 ...

  •   崔夏得令,带徐南来到东山小区。

      这小区极为老旧,房子都是二三十年前建得老房子,连电梯都没。

      崔夏用钥匙打开房子,徐南一进门就看见房子三室一厅,大概一百平左右,并不算大。

      当徐南听到这是阎知梵最常住的房子,不由瞪大眼,暗自腹诽:阎耀祖一个主卧,都比阎知梵整个房子来得大。

      “小南,你是不知道。阎哥这人呀······念旧的很。”崔夏是个自来熟的人,他搭着徐南的肩解释道:“咱们阎哥在郊区有个几千平的大庄园空着没人住。反而这老破小,他住了二十几年,住出感情来了。”

      说着,崔夏打开一道房门,吩咐道:“以后你就住这个房间。”

      徐南进入房间环顾四周,房间虽小,家具也十分陈旧,但胜在十分干净,被褥看起来也是新换过的。

      他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天真笑容,由衷道谢:“谢谢崔哥。”

      “小事一桩!”崔夏摆摆手,又道:“我还给你联系好学校了。今天是星期四,我下周一来接你去上学。”

      “啊?上学?”徐南不由瞪大双眼,又惊又喜,整颗心都在砰砰跳地厉害。

      他上一次上学,还是小学三年级的事情。他经历了失去母亲,被拐卖等一系列事情,从来没有想到,6年后的自己竟然还可以重返学校。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崔阳眯着眼睛笑的开怀:“我会多给你买一些【5年高考3年模拟】让你做。”

      崔阳小时候也吃过学习的苦,如今见徐南要开始读书,心里说不出的兴高采烈。自己淋过雨,看别人淋雨就更爽了。

      徐南虽然不知道什么是【5年高考3年模拟】,但看他不怀好意的模样,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结结巴巴道:“我······我会努力的。”

      崔阳听完,满意地走了。

      徐南在家里百无聊赖,到了中午饭点,一打开冰箱看见里面空空如也,发现这冰箱竟然完全只是个摆设。

      他这才发现一个严重问题。

      自己没有手机,没有崔阳和阎知梵的联系方式,没有人民币,没有房子的钥匙,没有食物······

      崔阳粗心大意,完全没有想到这些细枝末节······

      徐南将整个厨房翻过来,也没有找到一点吃的,整个厨房也只是一个装饰而已。

      他脑子里唯一能求援的号码,是阎耀祖的手下——范助理的。

      他该离开房子,出门借用个手机找他求援?

      他想了想,快速否认了这个方案,也许这是阎知梵给自己的小小试探呢。

      客厅里只有一台饮水机,徐南只能一杯又一杯狂喝水充饥。

      但喝进去的水,很快就会被胃排空。

      到了晚上,徐南无力的躺在床上,已经觉得胃都开始绞痛起来。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捂着胃起床打开房间门,就看见阎知梵回来了。

      阎知梵刚脱下休闲西装挂上玄关的挂钩,转头就看见徐南一脸苍白的靠着侧卧门框,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额间的冷汗将他的黑发都浸湿了。

      整个人泡沫般易碎,柔弱的令人我见犹怜。

      阎知梵看见徐南这幅病娇美人之态,微微皱起眉,黑色的瞳孔就像窗外漆黑的夜,让人看不清情绪,问道:“你怎么了?”

      “我饿,胃疼······”徐南有气无力回道,声音跟蚊子叫似的。

      阎知梵顿时明白了,他从不在家开火,家里根本没有什么吃的。

      “走。”阎知梵说话做事极为干脆利落,嘴里说着,手已经重新拿过西装穿好。

      东山小区是个旧小区,连个电梯都没。

      徐南已经饿得心慌意乱了,下楼梯的时候,整条腿都在打颤,一不留神差点踩空摔下楼梯。

      被一旁的阎知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手臂,才没有摔下去。

      阎知梵想到自己少时,有一次三更半夜发烧,当时脚软绵绵像是踩在棉花上,根本下不了楼。

      杜生将自己背着下楼,送自己去医院。他的背是那么的宽阔厚实温暖。

      对当时的阎知梵而言,那脊背方寸之间,是世界上最令人心安的地方。

      阎知梵探身下去蹲在地上,言简意赅命令道:“上来。”

      “······”

      徐南还在愣神,阎知梵看起来已经有些不耐,动手让徐南的双手搂着自己的脖子,一下子将他背起。

      为了维持平衡,阎知梵的上半身不得不微微向前倾。

      他微微低头,精壮结实的背线条紧实流畅,此时微微弯曲,像一张紧绷的弓,蓄势待发。

      徐南第一次离阎知梵这般近,忍不住细细打量着他。他直视着前方,目光锐利,又透着股冷漠的疏离感。

      挺鼻薄唇,侧脸的线条菱角挺括,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表情冷淡看不出此刻的情绪。

      徐南能感受到胸前,阎知梵的体温隔着两人的衣服传递过来。

      而阎知梵能感觉到徐南温热的气息,随着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耳后和脖颈上,痒痒的。

      他腹诽:徐南还只是个青涩的孩子,现下又在生病,估摸着也不是存心勾引自己,撩人不自知。

      阎知梵忍不住侧头,就看见少年漆黑如墨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自己。那双漂亮的琉璃眼,像是一个黑洞,能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似的。

      阎知梵心中一阵悸动,脸上立刻做出穷凶极恶的表情:“看什么看!”

      连语气也是凶神恶煞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徐南撕碎,吓得徐南赶紧敛眼不敢乱看。

      阎知梵稳了稳气息,怕徐南摔下去,双手越发紧紧抓着他的大腿。脚下也走得更加稳健,很快就背着他到楼下。

      阎知梵的车停在小区门口,原本他是想将徐南背到楼下,就让他自己走的。

      回忆起他刚才捂着胃,微微蜷缩靠在门框上,眼中晶莹泛着湿意,咬着几乎没有血色的唇。墨色的头发被冷汗浸湿显得更加黑,与苍白的脸极致对比,无端显得凄美破碎。

      阎知梵决定送佛送到西,背着他大步来到小区门口的车前,才将他放下。

      都临近半夜了,这个点一般的饭店都关门了。阎知梵开车带他来到市中心的夜市,找了一家卖馄饨的小摊,叫了两碗馄饨。

      天上圆月映苍穹,桂花香满街,夜凉如洗。

      等老板煮馄饨的间隙,一阵秋风迎面,徐南瑟瑟发抖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胃痛的更厉害了。

      阎知梵才注意到,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绸衬衫。就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他身上。

      徐南感受到西装上还带着阎知梵的体温,瞬间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低声道谢:“谢谢······”

      老板上了两碗馄饨,清汤寡水,飘着绿油油的葱花。

      许是因为徐南在M国整整6年,都没有吃到家乡的食物。

      又也许是过于思念母亲。皮薄馅嫩的馄饨落入他嘴中,竟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有儿时母亲做的滋味。

      脑海中母亲的音容样貌本有一些模糊了,此时靠着这碗馄饨,竟清楚的回忆起,母亲慈爱又温柔的眼神。

      与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潮水一般朝徐南涌来。

      他无端觉得委屈,如果不是命运不公,让母亲意外身亡,就没有这6年的种种······

      馄饨热气腾腾的蒸汽不断翻滚,糊了眼,竟让徐南觉得眼中也跟着泛起热意。

      这碗馄饨令人回味无穷,徐南连汤都喝干净了。

      阎知梵见徐南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吩咐老板道:“老板,再来一碗!”

      “不用!我已经饱了。”徐南出声阻止。

      阎知梵见此作罢,付完钱就领着徐南开车回家。

      阎知梵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专心开车。徐南坐在副驾驶座里,透过车窗望着天上的圆月,他是否也无家可归,否则何必跟着车亦步亦趋在天上飘。

      一时觉得自己与它同病相怜,感叹自己居无定所,寄人篱下。

      一时又觉得它黄橙橙的,很像旧时家中客厅的灯。灯下母亲总是在家忙忙碌碌,整个家烟火味十足,温馨美好。

      两人一路默不作声,回到家都后半夜了。

      阎知梵一进屋就回主卧洗澡,繁忙的一天让他精疲力尽,准备洗完就倒头就睡。

      他洗完澡吹头发时,已经觉得倦意一波又一波排山倒海袭来,连眼皮都沉重得睁不开。

      吹干头发一出浴室,警觉的发现床上有人,床上的被单鼓起小小的一块。

      他瞬间清醒了,走过去掀开被子,就见徐南已经洗干净,浑身□□蜷缩在床上。

      徐南看见阎知梵,面颊腾得红了,脸滚烫起来得像烧开的沸水,连耳根子都红得像番茄。

      阎知梵心跳骤然间有一些加速,脸上却阴沉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徐南看阎知梵面色不善,腹诽这阎知梵不是同性恋吗?那为什么见自己爬床要生气呢。

      “主人······”徐南怯声唤道。

      “打住!”阎知梵厉声道。这声‘主人’让他觉得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眉头紧蹙叱喝:“哪学过来的坏毛病,换个称呼!”

      徐南这6年在阎耀祖手里,接受的是做杀手和xing奴的训练。不喊主人,他一时不知道该喊阎知梵什么。

      他想起崔夏喊阎知梵‘阎哥’,跟着弱弱喊了一声:“阎哥······”

      阎知梵这才满意,但想了想,自己比徐南大了14岁,当他哥未免有点装嫩的嫌疑,又命令道:“喊阎叔。”

      徐南不由瞪大双眼,在他心中,阎叔只能是阎耀祖,阎知梵简直在玷污‘阎叔’这两个字。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徐南想到阎耀祖给自己的任务,心不甘情不愿,硬着头皮唤了一声:“阎叔。”

      阎知梵满意的点点头。

      徐南没有意外应该是杜生的儿子,杜生虽然与自己没有血缘,却比自己的阎耀祖更像自己的大哥。

      杜生对于自己,如父如兄,亦师亦友。杜生的儿子,也算自己半个儿子。

      既然要管这半个儿子,他面上越发严厉,斥责道:“人要懂得自尊自爱,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非学人家爬床,哪里学来的臭毛病!”

      徐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似是觉得难堪,紧紧揪住了被单,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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