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避世16 ...
-
那只小雪妖虽然调皮了些，但也不是奸煞邪恶的妖，手上并未沾血。
景行接着说：“那你为什么要杀这位将军？”
雪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这人不是我杀的。“
她指着一旁的驿倌，“是他杀的，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杀人，他将匕首藏在食盒下面，趁那人不备一把刺中他的要害。”
驿倌连忙摆手，脸色煞白，辩解着：“不是我杀的啊，我又不会武功，这位将军身材魁梧，我怎么杀得了他？”
景行剑指雪妖：“还想狡辩，我看这位将军就是你杀死的。”不待雪妖争辩他战斗的动作就起来了。
雪妖一把抓住驿倌，冰刃抵在他脖子上。
“仙人，仙人，救我。”驿倌睨着密密麻麻的细针般的冰刃，吓得直哆嗦，只顾着求救。
“既然你们不信，就随我来吧。”雪妖拽着驿倌往大堂行去，驿倌却异常抗拒。
“我不去，我不去！”他被拖着一个趔趄，腿像灌了铅，看着大堂的方向哆嗦着尖叫，似乎那大堂有什么洪水猛兽。
他哪里抵得过雪妖，雪妖看着他的反应，笑道：“仙人，你看到了了吧？若他是清白的，怎么会不愿意跟我去里面看一看？”
景行说不出话来。
一行人穿过大堂，进了后厨房，刚一揭开门帘，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袭来。
雪妖施了道定身术在驿倌身上，将他放在一旁。
驿倌圆目狰狞地见着雪妖拎起地上的按扣，一把掀开地窖的盖子，
盖子一掀开血腥气更加浓厚。
景行上前朝着地窖看下去，下一刻就捂着嘴干呕起来。
林羡正准备去看一眼，胳膊上有一股力量阻止她的行动，她一回头就看到沈岸拉着她，向她摇头。
她明白他的意思，安抚着说：“没事。”
那地窖离堆满了尸体，有些尸体并不完整，只是残肢，被厚厚的冰冷藏起来。
这时景行不知道又看见了什么，又干呕起来，差点流出泪来。
他颤抖地指着一个尸体碎片：“那快肉是被割了吗，割下来干什么用的？”
他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吐了一大片。
“哈哈哈，哈哈哈”被定住的驿倌疯了般笑起来，鬼邪般的，“怎么样，这些人都是我杀的，你们吃的包子都是人肉剁成的馅，好吃吗？”
刚吐完的景行听到这话之后，又吐了起来，好一会，他缓了口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们都是当官的，我要杀尽天下的官。”驿倌瞪大双眼，“这世上的官全都是贪赃枉法、沆瀣一气，任意践踏百姓的生命，我不杀他们谁杀他们，哈哈哈哈哈。”
雪妖说：“这个凡人三年前就来了，这处驿馆早就荒废了，他将此处收拾如新接待来往的行客，见到官员就杀。”
驿倌哼道：“我在这住了三年都没有发现有妖。”
雪妖翻着白眼：“你们凡人的事关我什么事，我对吃人没兴趣。”
驿倌兀自说：“十年前，我还是个书生，刚刚中了秀才，家中有一蕙质兰心的妻子，本该日子安顺仕途敞亮，可县上刘员外家的儿子就是个纨绔子弟，他见我妻子貌美便起了抢夺之意，一日趁我不在时到我家强霸我的妻子，我妻子誓死不从，他便杀之而后快。我后来将他告到官府，那贪官与刘员外同流合污狼狈为奸，非但没有还我冤屈，还将我毒打了一顿。官府无法帮我，那我就自己来。那个纨绔就是我杀的第一人，那天晚上我潜进他的宅子，在他们的饭里投了毒，他们一家上下二十七口人全死了，哈哈哈哈哈。”
驿倌癫狂大笑：“我一把火烧了员外府，然后我又故技重施杀了县丞，这些贪官污吏是酒囊饭袋、毫无用处、都该死！我逃命七年都没有被抓到，有一天我看到这个废旧的驿站，没有人管，我就住进来了。没想到来这里歇脚的人这么多，我平时最痛恨当官的，我不杀旁人，只杀官员。来一个当官的就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杀一双！”
景行反唇相讥：“你倒是有原则。”
一声鸡鸣划过天际，天就要亮了。
林羡说：“景行，天亮之后就把他送到官府。”
驿倌抗拒道：“我不要去官府，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吧。”
林羡：“并非世界上的官都是坏的，你是凡人，杀了人自然是要交给官府，你滥杀无辜，人间自然有法律制裁你。”
驿倌挣扎大叫：“与其被当官的拿捏，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呢。”
“不好，他要咬舌自尽。”景行瞪大眼睛，只见一抹血从驿倌口中流出。
景行连忙一掌敲晕了他，撬开他的牙口，将血吐出来以免被呛死。
一旁的雪妖终于按捺不住道：“既然人不是我杀的，那你可以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了吧？”
“那不行，小雪妖也是妖。”景行摇摇头。
“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雪妖面色发冷。
景行吓得赶紧躲到林羡身后：“林姑娘救我！”
雪妖：“这次是小道士不讲道理，阁下若是再插手，我法力再不济，拼了这条命未必不能伤你分毫。”
林羡不为所动，但是也不想打架，更何况那妖并无害人。
她道：“景行，把那只小雪妖放了吧。”
雪妖欣喜：“多谢阁下。”
景行诧异：“为什么？”
“那只小雪妖从未害过人，只是年纪小顽皮了些，回去好好管教便是。”
“妖哪有好的？它现在不害人，不代表以后不害人，我得把他带回去，宗门肯定会好好管教的，若给他放了，这只雪妖肯定给带坏了。”
雪妖忿忿道：“我看你是想带回去邀功吧，你们臭道士没有一个好人。若是如你所说你将他带走囚禁起来，让他失去自由，又与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景行道：“我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这不是主要目的，我们将他留下来也是出于善心，我是不会伤害小雪妖的。”
“我才不信你。”雪妖抬手，顿时冰屑如箭雨般射来。
林羡立刻阻止她的进攻。
“阁下真的要与我为敌吗？”雪妖看向林羡。
林羡道：“你先冷静。小雪妖的确有戏耍凡人之举，惩罚还是要有的，我见景行小道长心性纯良，断然不会伤害小雪妖，不如就让景行将小雪妖带回去管教一个月再放回，可好？”
“罢了。”雪妖放下戒备的动作，“既然小道士想要带一只妖回去交差，我愿意与梦儿交换，你带我回去岂不是功劳更大？”
景行：“你说真的，莫不是在匡我。”
“当然是真的，我冰诺从不说假话。我若是有什么企图，这位仙子在，我也不能怎么样。”
景行将信将疑，他望着林羡，似乎是询问她的意见，林羡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景行泄气道：“罢了罢了，我就放了小妖怪，就当从来没抓过，我也不要你跟我回去，你又没有害人，我抓你干什么？”
他揭开收妖袋，小雪妖从袋口飞出来，一见到冰诺就跃进她的怀抱里：“娘。”
冰诺双眼含泪：“梦儿。”她用力得抱着小雪妖一会，然后放开说，“快逃，以后不要在道士面前出现。”
“好，娘你跟我一起走。”
“你先走，娘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会儿再去寻你。”
“好，娘我等你。”小雪妖转身看到景行，又做了一个鬼脸，道：“让你抓我，我娘来了就会教训你。”
“梦儿，不要闹。”
小雪妖背影看不见了，冰诺才说：“收了我吧。”
“你真的要跟我回宗门？”景行惊讶道。
“我说过了，我从来不骗人。”
景行犹豫了片刻，又想到这次出来毫无收获，回去必没有办法与师傅交代，于是将信将疑地高举收妖袋，冰诺竟真的没有一丝反抗地被收了进去。
这一点反倒让景行生疑，怎么感觉这雪妖像上赶着要跟他回去呢？
——
天已经大亮，景行将驿倌送去官府，他说此处县令他接触过，是个清官，必会好好审理案子。
景和伤须得静养，需要尽快回宗门，驿馆距离含雪宗也不过一日的脚程。
关于林羡的身份，她和他们说她只是一介散修，无门无派。他们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对林羡的态度更加尊敬了。
到达含雪宗已近黄昏，夕阳就躲在青城山的背后，经过一天一夜的雪，青城山披上了白色的外衫，金色的霞光照在雪白的山顶，如梦似幻。
含雪宗坐落在青城山的半山腰，在山脚就能看到整座宗门被一层透明的屏障笼罩，这层屏障是一道结界，可以阻止妖魔进入。
从山脚延伸到宗门的台阶，蜿蜿蜒蜒，宛如一条地龙。
林羡道：“我们要走上去吗？”
景行点点头。
“就没有飞行法器？”听闻凡界修者都是靠飞行法器来移动的，比如御剑——
“怎么能用飞行法器呢，道法再高的师兄回宗门都是要走上去的，这是我们开宗祖师定下来的规矩，不过仙子你不是我们宗门的人，倒是可以用法器。”
“我没有法器。”林羡只会法术，只一息就可以到达，只是他们皆是凡体，若用法术身体肯定吃不消。
“好吧，我这里有一法器，每日只能用一次，今日还没用，正好景和受伤了，他肯定是不能这样走上去的。”
说着，他祭出法器，是一块伸缩毯，他先跳上去，然后将景和扶上去。
景和伏着胸口，咳了几声，说：“景行，这样不好吧，若是被师傅发现我们用法器回宗，肯定要责罚的。”
景和道：“没事的，你受伤这么严重，更何况我们抓了一只大妖，将功补过，师傅必定不会怪罪。”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避世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