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未来1999]遇见维尔汀》纯原槿溪

6、F -or ever

　　Section 24
　　“……我还研究了从这个世界越狱的好法子，但你的传送阵应该只能搭载一个人吧。”圈环还说了许多话。

　　“我的传送阵？”维尔汀问。

　　“还没有找到，”圈环目光闪烁，“你是只身前来的。”
　　“好吧。”维尔汀没有细究。

　　“如果你明天不知道去哪里玩的话，可以先去卡森先生管理的小学，我想，他真是一名智慧的先生，从他那里大概能得到一些好建议。”圈环在最后时刻说。

　　维尔汀点点头，她对这个评价深表赞同。

　　Section25
　　回去的路上，斯奈德注意到维尔汀的眼神好像和昨天有点儿不一样，甚至和今天上午都不大相同。她有些好奇发明家先生同她的维尔汀老爷说了些什么，但维尔汀没有主动提起，她也就作罢。

　　“我决定遵循他的建议明天去心灵之泉小学。”晚餐快要结束时，维尔汀这样宣布。

　　这回，大家都很高兴她这个决定，只有斯奈德撅了噘嘴，她在椅子里扭了扭，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姐姐瞥了她一眼，她才安静了一些。

　　卡森先生在心灵之泉小学身兼数职：校长、礼仪教师与校医，真够忙活的。
　　考虑到整所学校也只有九个孩子，这样的安排也就不难理解了。

　　透过玻璃，维尔汀看见所有孩子都坐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讲台上戴着眼镜的棕发女老师维尔汀并不认识，只觉得对方看起来非常和善，教室里一片祥和。

　　这是被暴雨侵蚀的世界里，人们到不了的地方。
　　人们疲于寻找庇护所，哪怕只是能够在“平常的日子”里“平静地上课”也是一种奢望。

　　“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维尔汀小姐。”卡森先生的声音将维尔汀从走神中拉回来。他正式地迎接了维尔汀，在领着她参观了一圈学校过后，他提议说，“我想给大家准备一顿预品尝的晚餐，您愿意过来搭把手吗？”

　　维尔汀没有听懂“预品尝”的含义，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只是跟随卡森先生来到超市购物中心。这里的气息和大楼从外面看起来一样的窗明几净，商品琳琅满目，显然圈环的“升级”工作完成得很好。起码各种建筑看起来外观都很新兴华丽。然而所有的繁华里有一种荒凉的bug感：整个超市购物中心都见不到一个顾客，只有几个推着小推车往货架上陈列商品的工作人员。

　　卡森先生也一边推着一整个购物车的洋葱牛排等的食材，一面回头对她介绍说：“我们这个世界当前的货币制度还不够完善，人们挑选自己喜欢的岗位，但没有任何报酬。就像选择在超市里担任收银的这些人们，他们前来把东西陈列打包好，而我们能够支付的就是一句谢谢。”

　　说到这，恰好已经走到了收银台，他对正在帮忙打包的“收银员”说：“谢谢您。”

　　维尔汀跟在他身后也郑重说了一句：“谢谢。”

　　Section 25
　　回去橘子庄园的路上，由卡森担任驾驶员，维尔汀搭便车。
　　街道繁华，路上却并没有几个行人。
　　维尔汀看着一路后退的街景，忽然听见卡森先生说，有一个冒昧的请求。

　　她扭过头，就见到卡森先生问：“您可以和我讲讲苏芙比小姐的事情吗？”

　　维尔汀有些意外，她诚实地说：“我还以为您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

　　在卡森鼓励的眼神下她说：“人们看起来像是作出了选择，有的是拒绝生活在此却毫无办法，有的人则是接受了如今的生活，不再背负着过往的记忆。在我看来您似乎是后者，所以我以为您会拒绝同我谈起苏芙比。”

　　“您的观察非常细致，老夫的确是后者，只是稍微有些小差池，”卡森先生紧紧握着方向盘，对她眨了眨眼睛，“对老夫而言更坚强的做法不是假装不在乎，而是有能力去在意。苏芙比小姐就像是我的女儿，陪伴她长大的记忆是我永远都不会否认的。”

　　维尔汀聆听着卡森的回答，突然领悟。卡森之所以没有在她苏醒后初来乍到的时候就提问，是因为他看出当时的她情况并不稳定，情绪非常低落。现在叙旧，也是因为他看出来她心情不错。他一向是一位智慧、绅士的先生。

　　思及此，维尔汀恳切地回答：“我想她过得还不错，也交了些新的朋友。”

　　卡森笑得很慈祥：“我注意到每次她出场时音乐都变得格外欢快。”

　　听到意料之外的原因，维尔汀也跟着淡淡地笑了。

　　“我也注意到你们互相依靠，携手作战。”卡森的眼角微微地湿润了，“谢谢您对苏芙比小姐的照料。”

　　维尔汀：“如您所说，那是我们在相互扶持，苏芙比也给予了我莫大的帮助。”

　　对于能听到这番话，卡森也感到异常欣慰。那个总是在家里捣鼓魔药、闯祸的苏芙比小姐，如今也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了呀。

　　Section 26
　　“事实上，有人告诉我，您或许能给我一些建议，”不知过了多久，维尔汀鼓起勇气说，“我想知道，对如今的您来说，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一个经常听到的问题，请原谅老夫我这样说。”卡森笑了笑，“来到此地后，年龄已经被证实为虚构的设定，但我还是感到一种必要，认为有义务以我的个人方式做出表率，在人们面前践行一种规律的生活方式与礼仪。而且在审慎地考虑与行动之后，我发现我依然能够把以往的思维方式与行动方式贯彻下去，便来到了心灵之泉小学，教导孩子们成为淑女或绅士的一些法则。”

　　不光是孩子，人们只要有意愿都能够去听他上课。严格意义上说，他现在也是斯奈德的老师了。

　　看来卡森先生果真接受良好，维尔汀坦白：“突然知道了关于世界的真相，似乎不是特别好受。也就是人们说的造物主什么的……诚实地说，这不是我期待的真相。”

　　“这个问题也很经典，”卡森并不意外，“这就好像是一些孩子从小生活在福利院中，福利院也从来没有提及过他们的父母什么的，他们有一天却被告知：‘你们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而是有亲生父母的’，很多孩子都会接受不了。

　　“不过，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父母的存在是一个既定事实的话，它是改变不了的，也压根不重要。在过去的日子里，真正重要的是每天买到的土豆和西红柿是否新鲜，晾晒的衣服被褥是否干净柔软，用餐礼仪是否优雅……父母存在并不影响到我们继续在超市挑选土豆、洋葱和西红柿，他们可以被轻轻地忘掉。

　　“当然，如果你愿意，还是可以去了解他们，就像我们研究重力、宇宙，还有这颗土豆的细胞结构一样。我们会对自己在显微镜或者望远镜里观察到的画面说：‘哦，原来是这样的’。对维尔汀小姐您来说的土豆是暴雨，没错吧？”

　　“或许情况是这样，可是……”维尔汀有些犹豫，“在知道了事实之后，还怎么能够轻轻地忘掉呢？”

　　“让自己开心一点。”卡森说。

　　“开心一点？”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卡森的目光很祥和，他说：“有些时候，我们需要想想好的方面。比如您看到的我们早就应该长辞于世，现在却几乎拥有了全新的生命和作为游戏人物无限的时间，我们还活着，并且没有被剥夺想要让生活变得更好的自发愿望。”

　　对活着这件事本身充满敬畏与感激，是他接受当前生活的最终“诀窍”。

　　说这话时，夕阳温暖的光线折射在他的身上，令他显得格外神圣。

　　卡森先生指的是此刻还在对话的自由意志吗？维尔汀想。

　　尽管是游戏人物，却被允许拥有自由意志，似乎算是一个奇迹。

　　Section 27
　　到了晚上，众人看见了空前丰盛的一长桌的菜品，从味道上来说，这也比维尔汀第一天来时见到的那一桌满足多了。

　　她正要收回对这个世界“局部落后”的评价，就见卡森先生一反常态地拿出一沓A4纸，挨个分发到大家的座位上，与斯奈德如出一辙地拉起票来：“满意的话请投老夫一票吧！”

　　维尔汀一口饮料呛在嗓子里。
　　卡森先生也有这样“不庄重”的一面！
　　为了新年晚宴拉票的大家，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与此同时，坐在对面的一名戴着眼镜的优雅女士在餐桌对面冲她眨眼睛，问：“明天你愿意来星光幼儿园吗？”

　　“您是在邀请我？”维尔汀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发现女士的确是在对自己说话。

　　库玛尔笑着说没错。

　　维尔汀：“我接受您的邀请。”

　　“人家也想和老爷一起玩嘛……”斯奈德小声抱怨道。大家都请维尔汀去这去那，她都没有和她待多长时间。她如坐针毡，却撞上卡森不赞成的眼神，见后者对她轻轻摇了摇头，斯奈德噤了声。

　　老爷完全是万人迷呢，真叫人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