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黑兔子》落月玖

9、火影忍者6

　　虹一茫然地在宇智波家的村子里闲逛着，现在不是他想这样逛，而是不得不逛，他不能回去找泉奈或者斑，想要出村却被拦下据说是要有宇智波斑的通行令才可以。

　　坦白说，以虹一的实力，只需要利用从风魔长老那里得到的禁术“转变化”变成小动物的形状就可以轻易地离开这里，只是他工作目前没有结束，就算是离开了宇智波家也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好吧，总而言之，眼下就是传说中的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情况了。

　　所幸村子里似乎并没有人对他产生太多的疑虑——白发红眼的陌生少年救回村里派去千手家的密探宇智波千寻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再加上族长宇智波斑亲自安排要设宴款待他，全村的人都把这个看上去还没有成年的少年当成了上宾，并未过分的防备。
　　在村子里走了走发现没有太多的意义，虹一纵身窜上了村寨里最高的那栋水泥建筑的屋顶上，坐着不舒服，干脆躺下，然后眯着眼睛望着太阳。

　　不过很快，他视线里闪耀的太阳光被一张逆着光的脸庞挡住了。
　　“原来你在这里啊！……虹、一、君。”

　　看见那张比太阳光还要灿烂的笑脸时，虹一骇然一惊，然后本能般猛地坐起来，这个动作促使他和蹲在他身前的家伙几乎要撞在一起，脸和脸之间的距离近的即使连对方的呼吸铺洒在自己脸上也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脑海里再度浮现起方才看见的那一幕，虹一觉得自己整个脸都无法遏制地一片绯红，并且快速地以手撑地朝后退了一截，和那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拉开距离。

　　“呐，你要是觉得真的很无聊的话，不如就和我聊聊天吧？”泉奈也不阻止他，就那样蹲在原地，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尴尬局促的虹一。

　　“咕咚”一声，虹一硬生生地咽下一口唾沫，半晌后，缓缓点了点头。
　　泉奈便大大咧咧地站起走到虹一身边然后黯然坐下，伸展开自己的两条腿，甚至还撑了个很大的懒腰，“啊……这里的太阳果然很舒服，虹一真会选地方……”说完他干脆躺了下去，并且侧过身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啊，你刚才不也是这样躺着的吗？”

　　现在你让我怎样还能继续躺在这里啊？躺在你身边吗？——这句碎碎念虹一没有说出来，干咳一下，虹一用松松的拳头挡住自己的嘴，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抱、抱歉，不知为何，突然不想躺着了。”

　　闻言，泉奈也没有再说什么，不一会他就将睡姿改成仰面躺着，同时迎着阳光闭上眼睛。
　　虹一抱着自己的膝盖规规矩矩坐在泉奈身边，虽然知道不礼貌，还是忍不住时不时侧目去偷偷地看泉奈的脸，如女孩子一般细腻光洁的白肤，漆黑的头发，秀丽精致的年轻五官，闭着眼睛时清晰可见的纤长睫毛，泉奈是个很漂亮的少年，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样的少年……大概是谁都会喜欢的吧，不过……

　　“……觉得很恶心吧？”
　　“嗯？”就在虹一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时，那头突然传来细小的声音。
　　“虹一你一定觉得，我很恶心吧？”泉奈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碍于阳光，他只能微微虚着眸子，露出里头黝黑澄澈的光泽，唇边带着一如既往般温柔的笑意，“明明是个男人，却和自己的哥哥，有着那样……关系的我。”

　　那样的关系到底是什么……虹一心里很清楚，不过，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像泉奈所说的那样，“不，不会啊。”于是，不自然的解释词语就那样忙不迭地脱口而出。
　　“骗人。”说出这两个字的泉奈，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侧目看着虹一的眼神里亦尽是冷漠。

　　“我说的是真的……”被这样的眼神看着，虹一有些不自在，他几乎是有些失措地解释着，“泉奈很喜欢自己的哥哥，这原本就没有什么不对的！只是我刚才太失礼了……很抱歉，就那样逃走，之后我自己也很后悔……还请你们不要……”
　　“噗。”话语还未说完，身边的泉奈就已经忍不住坐起身来捂着自己的肚子开始吃吃地笑。

　　“……？”这样多变的态度令虹一很是尴尬。
　　“我不该捉弄你的，抱歉，虹一。”笑完再次回过头来的泉奈已经恢复成平时那样温和的表情，“能够对我说出那种话，即使只是敷衍，我也很高兴……你为人真的很体贴。”
　　“哈哈……”虹一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也是……”
　　“呃？”

　　泉奈也学虹一那样抱着自己的膝，还把下巴支在上头，笑眯眯地歪着脸望着他，“被虹一君发现的时候，我也觉得很紧张，觉得不知所措，不过……我现在已经觉得无所谓了，虹一应该不会把那件事说出去对吧？”
　　“嗯！我保证我不会说出去的！”虹一立刻就直起身子竖起三根手指发誓ing。
　　“我相信你，谢谢。”泉奈欣然颔首。
　　这之后，虹一和泉奈互视笑了笑，顿时感觉彼此身上的紧张感都减少了很多，长出一口气，虹一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不觉竟然满是冷汗了。

　　泉奈重新躺下，然后把自己的脸朝向开始渐渐西沉泛红的太阳，慢慢地开口说道：“我啊，从小就很崇拜哥哥，……实力强大，头脑聪明，而且也很有责任感和自信心。”

　　虹一不语，就那样静静地听着泉奈说话。

　　“因为战乱，在我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就去世了……面对失去亲人的事实，我只会哭，但哥哥却很坚强，他代替父亲和母亲照顾当时年幼的我，我们一起学习忍术、修行，然后一起长大，虽然期间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说到这里事，泉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短暂的缄默之后，他再度开口说道：“总之，到最后我哥哥以他和千手家族长柱间匹敌的实力继承了宇智波族长的位置。”

　　“是个了不起的人呢。”虹一由衷轻叹。
　　“嗯。”泉奈也笑了，“自从父亲和母亲去世之后，哥哥对于我来说，就是唯一重要的人。”
　　然后，那样的“崇拜”就在不知不觉间转变成为超越兄弟亲情的“爱”了吗？虹一看着一提到哥哥就满脸都是幸福笑容的泉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理解他了。

　　泉奈的脸颊开始微微泛起潮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快乐的事，他的声音也渐渐沉下来，梦呓般小声道：“所以，那一天，当我知道他也喜欢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不知为何，看见泉奈脸上的表情时，虹一也开始打心眼里替他开心。泉奈就是有这种力量，他的快乐和悲伤都可以很轻易地传达给身边的人，大概也是这样直率而纯粹的性格，使得斑也会喜欢他吧？

　　“不过，我也知道，我不能那么自私的。”
　　那种温暖并没有持续太久，说到这里时，泉奈的表情变得很是黯然，“我哥哥是族长，肩负着家族的前途还有大家的期望，我不能霸占着这样的哥哥……”他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缓缓道：“哥哥他……不能和我在一起，他将来应该去找一个最优秀的女人结婚，生下可爱的孩子，然后将宇智波家的杰出血脉延续下去……哥哥的生活应该是这样才对。”

　　“那你呢？”虹一突然打断了泉奈的话，“在你为你哥哥规划的将来里，有没有你？”
　　“我？”泉奈似乎显得很茫然，沉默很久之后他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我倒是真没有想过，不过我觉得大概和其他人一样吧，找个可爱的女孩子结婚生子，人类的生命不都应该是这样继续的吗？”

　　“可是，”虹一惯性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可是，现在的你，大概是无法再爱上其他人的吧？”
　　“呃？”泉奈愕然了，大概是没有想到虹一真的在认真听他说话并且还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倒是没有体会过泉奈和斑大人所经历过的那些生活啦，不过相濡以沫的感觉我还算是能够明白的……”虹一微笑看着泉奈，“你的心情我大概可以理解，要是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话，是无所谓他的外貌、年龄、身份乃至于……性别的吧？嘛，在相爱的人眼里，大概那些都是无所谓的事吧？”

　　“……”泉奈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虹一，吃惊于他的言论。
　　“而且，我觉得你哥哥也应该了解的……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你更加爱他。”说着说着，该死的尴尬感觉又升上来了，虹一脑子有些凌乱，他侧过身去草草拍了拍泉奈的胳膊，“不就是接吻和……那什么吗？你放心啦泉奈！我绝对不会因此讨厌你的！”

　　黝黑的眸子泛起潮湿的光泽，一双温暖的手攀上了虹一扶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泉奈的脸上绽出温柔而美丽的笑容，“果然没有看错人呢，虹一，谢谢你能理解我。”

　　“我才要对你说‘谢谢’呢。”解开了大家的心结，虹一也是很开心的，他反握住泉奈的一只手，“收留我，给我准备了那么好吃的午饭，现在还把自己心里的话都告诉了我……啊！”话未说完，一股力量突然从那头传来，等回过神的时候，虹一已经被躺在地上的泉奈强迫性地拽着也躺了下去，随即自己的那条胳膊已经被对方死死抱在怀里了。

　　“既然感谢我的话，就用你的身体来还吧！”泉奈的脸就在他脸边上。
　　“……啊！！你说什么？”虹一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但他抱得真的很紧，汗颜，这家伙不会是来真的吧？

　　“开、玩、笑、啦！”看见对方一幅吃瘪的模样，泉奈又笑了，稍微放松虹一的胳膊，他挪了挪自己的位置便于紧紧靠着虹一，并且又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上，闭上眼睛，“在晚饭时间来临之前，就让我这样靠一下吧，总算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稍微有点累呢……呐，你不会讨厌的吧？”

　　“不、不会是不会啦，可是……”明明对方的身体很温暖，但虹一的身体还是僵硬得可怕——囧，这一幕要是被宇智波斑看见的话，他就别想完好无损地走出宇智波家的村寨了。
　　“有朋友的感觉……让人觉得很安心。”泉奈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骚弄得虹一的耳朵深处酥酥麻麻的，“直到昨天我还在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朋友了呢……虹一，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你没有朋友吗？”虹一不解侧目——这样温柔的人，应该有很多朋友才对吧？
　　“……曾经有，不过……他早就死了。”很快，泉奈的动作就愈加柔软下来，与其说靠着虹一是种暧昧，倒不如说他是一只在寻找安全感的小猫一样，惹人怜爱，却并不会因此对他产生什么邪念。
　　“死了？”虹一皱了皱眉，“是因为战争吗？”总觉得空气里的忧伤因子多了些，不过沉默的泉奈似乎并不打算和他继续谈这个话题。

　　嘛，就让他靠一下好了，这个孩子，平时应该很孤独的吧？这样想着，虹一也逐渐放松了身体。感受到这一变化后，闭着眼睛的泉奈唇边浮现出愈加温柔的笑意。

　　“谢谢你……什么原因都可以……谢谢你，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