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娘子深山种田养家记》白桃口罩

16、第 16 章

　　“这是啥鱼？个头还不小哩，就是看着乌漆麻黑的，能吃.....能好吃吗，别有毒吧？”虎子边犯嘀咕边将鱼取下来。

　　那条筷子长的鱼被叉了个对穿，但依然不死心地在草地上蹦跶，瞬间就把身下的草染红了。

　　姜枣却根本顾不上这个，扒开草丛继续往河沟里看去。

　　众人也好奇地跟在身后。

　　只见河沟里竟游动着不小的土鱼群——齐口裂腹鱼、多鳞铲颌鱼......目测至少都有两斤往上。

　　它们在河底穿梭，有些在石头洞口徘徊，优哉游哉，十分惬意！浑然不觉有外来者闯入。

　　捡到宝了！

　　要知道，这种冷水鱼，生长速度慢、周期长，再加上生病、越冬、营养供应等原因，存活率不足50%，要是这条沟里都是这种鱼......

　　姜枣忍着雀跃，招呼圆大妞把河沟两岸齐腰深的杂草、树木都砍了。

　　顺着河沟往下走了大概两三百米后，鱼就越来越少了，想必沟里的鱼也都是从潭中流出来的，越往下水越浅，鱼也越来越少。

　　不过，光这条河段的鱼，数量也很可观了！

　　“再叉一条，晌午吃！”日上三竿，大家背篓里虽还是空的，但走了这么久山路，早就饿得眼冒金星了，姜枣决定先填饱肚子再继续采摘。

　　“虎子、衡哥儿、阿言你们去叉鱼，再弄个一两条差不多了。大妞、柳儿、月娥，咱们去找点野菜、捡些干柴禾，不要走远了，山太深小心有熊瞎子、狼。”

　　姜枣朝潭边的林子走了几步，颇为意外地发现了野生紫苏跟野生木姜子，这可是做鱼的灵魂伴侣啊。

　　这紫苏叶子比后世的品种更紫，香味也更浓厚。

　　“哎哟娘哎，俺快被扎成刺猬了。”圆大妞拖了一大捆干柴禾，还细心地捡了一把松针，顶着满头满身的草屑钻了出来。

　　“嫂子，看我找到了啥？”柳儿拿着一大把野韭菜，笑嘻嘻地向姜枣邀功。

　　杜月娥正手脚麻利地拾掇竹笋，这玩意煮鱼汤可鲜了！

　　捕鱼三人组也收获满满，姜枣看着地上扑腾的五条鱼，再看看不大的陶罐子有些头疼，一罐最多煮两条鱼......

　　一阵风起，潭边的箬竹被吹得刷刷作响。

　　许是长在潭边，常年不缺水分，这里的箬竹叶张张都快有巴掌宽。

　　“柳儿，去扯些竹叶子来，顺带砍几根藤条。”姜枣话音刚落，柳儿、阿言就跟兔子样冲了出去。

　　忙活了大半天，一阵浓郁鲜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怕有人不爱紫苏的味道，姜枣做了两个口味的鱼。

　　陶罐里是加了木姜子的山笋野韭菜炖鱼汤，鱼汤奶白，喝一口，五脏六腑都舒坦得直颤抖。

　　火堆旁边用打湿了的箬竹叶裹着的，是碳烤鱼。

　　解开烟熏火燎得干巴巴的竹叶，鱼皮早被火烤得微微泛黄，里面的肉雪白、细腻，将鱼肉剔去刺后，用泡过的紫苏叶裹着，外脆里嫩，口感层次丰富。

　　“呸！呕！啥怪味！”圆大妞一口将紫苏包鱼吐出来，冲到潭边疯狂漱口。

　　紧张得虎子不知所措“媳妇儿，你是怀上了还是病了，咋个还吐上了？”

　　圆大妞又好笑又好气，又有些不好意思。

　　姜枣又吞下一口紫苏包鱼肉“没事儿，估计大妞不太适应这调料的味道。”

　　圆大妞见别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吞了吞口水，还是认命地喝起味道更正常的鱼汤来......

　　汤足饭饱，大家略歇了歇，就开忙忙碌起来。

　　山深了，再晚怕有野兽出没，得趁着太阳下山前采完回家。

　　想着再过些日子就该端午了，姜枣让柳儿姐弟多采摘一些箬竹叶回去，这样大的箬竹叶还是很少见的，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自己留着包粽子也是顶好的.....

　　太阳下山前，每个人都不堪重负地弯着腰下山去——背篓四周被插了一圈竹竿，相当于给背篓“扩容”了。

　　虎子、沈衡、月娥、圆大妞背上跟手上也都没空着。

　　姜枣、柳儿、阿岩，手里都提着几串鱼。

　　现在鱼很稠密，用竹竿还能叉住，怕是捕多了，还是得用麻绳结一张网才成.......

　　下山时，家里的人早伸长了脖子盼着。

　　“可算回来了。”

　　“你们没进深山吧？”

　　.......

　　天已擦黑，远处的群山慢慢变得模糊，天气热了，菜不能提前拾掇，得放进菜窖里，明天凌晨起来拾掇，这样才新鲜。

　　三家人一合计，干脆在姜枣家吃过饭，然后回家休息，半夜早起择菜。

　　晚上姜枣做了个山笋鱼汤，江氏利落地凉拌了一大盆小萝卜、一大盆辣椒腌野韭菜，奢侈地滴了几滴麻油。

　　虎子娘跟沈衡娘，分别从家里拿来了包谷面、麦粉，烙了半筐子金黄酥脆的苞谷饼。

　　夜色渐浓，大家或蹲在屋檐下，或坐在院门口的石头上，直吃得额头猛冒汗。

　　鸡叫头遍，三户人家早早便齐聚姜枣家，就着微弱的松明子光，择菜、分装，忙得热火朝天。

　　第一次交货十分顺利。

　　他们下山时，孙卓早带人守在山下——验货、过秤、付钱。

　　“哦豁！我把合约忘了，瞅瞅我这记性，吃过晌午饭我再走一趟，或者你们来镇上签也行，掌柜的没啥意见。”

　　姜枣心里装着一个小计划，她本科专业跟营销推广有关，靠专业挣钱，总比纯靠苦力挣钱省事的多.......

　　只是这事儿若想成，首先得孙卓甚至掌柜的亲自上山才能成。

　　“昨儿大家忙乎到大半夜，没咋闭过眼，要不就还是麻烦孙大哥走一趟？你送菜回去把合约带着，晌午饭就去俺家吃？“

　　孙卓一听眉开眼笑，反正他负责采买，菜送到了，他今儿也没啥大事儿了，上山一趟，刚好可以好好喘口气。

　　省得在店里瞎晃惹人眼。

　　“对了，孙大哥，麻烦给掌柜的带句话，咱这合约得一年一签，一年里，哪方反悔都要支付对方十两银子。”姜枣见孙卓吩咐人往回走，突然说了一句。

　　孙卓一愣，想着反正掌柜的看中她家的实诚劲儿，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反悔，再说了，这都得掌柜的定夺，他带话不过是顺水人情。

　　他应下，急匆匆往回赶，厨房里可等着这些好东西下锅呢。

　　姜枣一行人，赶着马车不紧不慢地往家走。

　　出发得早，到家时家家户户屋顶才冒出炊烟，姜枣难得地睡了个回笼觉。

　　神清气爽起床洗把脸的功夫，孙卓带着小跟班儿的，拿着合约到了。

　　“掌柜的直说今儿的菜好，比往日的还要新鲜！那粽子叶送的也是及时，现在晒干，过不了几日就能用。”孙卓一边咔擦咔擦嚼着江氏刚从地里拔回来的小萝卜，边递过已更新的合约。

　　“一年一签的事儿，掌柜的答应了，你在这里按个手印就成。”孙卓将提前备好的印泥推了过来。

　　姜枣递给江氏，让她过目后，就认真地按下了手印。

　　“孙大哥，咱这生意能成，可全指望你在中间帮忙，晌午我请你吃顿好的，保证你在醉仙居见都没见过！”姜枣神神秘秘的，孙卓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啥好吃的是他没吃过的？醉仙居，可是镇上数一数二的酒楼！

　　姜枣让阿岩去把沈衡、虎子叫来作陪。

　　“孙大哥，你跟衡哥儿、虎子他们唠唠嗑儿，也可以给咱传授传授经验，采买上你是老江湖，按照厨房的意思，什么东西该提前预备、什么东西得多送一些，什么东西得少送一些，最近其他酒楼都有什么时令菜式......也好叫咱们及时跟上。”

　　孙卓被姜枣一番好话说得颇为舒坦，再说了，姜枣家供应做好了醉仙居生意才能好，生意好了，掌柜的自然少不了给他这个采买的一些好处。

　　这样两边都落下好，何乐不为？

　　于是事无巨细地将自己所学所知，跟沈衡他们一一传授，只听得两人不住点头又挠腮。

　　哎呀，真想不到，卖个野菜还得这多讲究？

　　一阵奇异的香味窜进鼻孔，孙卓暗暗吞了几次口水，屁/股再也坐不住了。

　　“这，这是啥东西，真香！”他耸动着鼻子，企图辨别一二。

　　“汪汪汪——”旺旺、旺财不知从哪个角落跑出来，直奔厨房而去，舌头上的哈喇子流得老长。

　　孙卓见状讪讪地吞了吞口水，生怕自己的馋样儿跟那两条狗子一样.......

　　后面的聊天，孙卓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忍不住吸着鼻子闻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鲜香。

　　“吃饭喽！”柳儿猛地一嗓子吼叫，惊飞了正下单的老母鸡，却正合了孙卓的意。

　　“哎哟，都晌午了，真快，真快！都坐，都坐。”他平日里除了吃，没别的喜好，这会儿早就按捺不住了。

　　酒是江氏自酿的麦芽酒，放到现在已有些微微发酸，但姜枣把酒煮热，奢侈地加了一点点粗糖进去，酸中带着一丝甜，味道竟不错。

　　“孙大哥，你尝尝这道菜。”姜枣从石锅里，舀了大半碗鱼汤给孙卓。

　　他忙不迭地接过，粗瓷碗里的汤奶白奶白，雪白的鱼肉上点缀着 撕成条的嫩黄色竹笋、碧绿的野韭菜段儿、红色的野枸杞。

　　他顾不得烫嘴，胡乱吹一口，直接抿了一口汤！

　　这鱼，汤汁香而不腥，肉质细嫩比鲫鱼有过之而无不及。

　　乖乖，啥叫鲜掉眉毛，这可不就是嘛！里面有一股他从没吃过的味道，初入口有些奇怪，但越喝越上瘾。

　　“这是，这是鱼？啥鱼？我此前好像从未吃过。”孙卓忍不住又喝了两口，舒坦地呼出口气，他不死心地用筷子翻看了一番，除了熟悉的调料，并没别的东西。

　　“妹子，你实话实话，这里面可是放了什么秘制调料？有一股很奇特的味道，说不清，微辛？微甜？又带着一点清香......说实话，这鱼是不错，但是吧，没了这股味道，也就只比平常鱼汤鲜香浓郁了些，要说稀奇，确实谈不上......”孙卓边回味，边看姜枣反应。

　　姜枣淡淡一笑“确实是有秘制调料。”

　　孙卓一拍大腿“怪不得，怪不得！妹子，你今儿让我来吃晌午饭，怕是跟这鱼汤有关吧？说吧，这鱼汤方子，你开个价，我家掌柜的素来爱搜罗这些稀奇又好吃的菜方子。”

　　姜枣摇摇头“我不买菜方子，倒是有个合作想跟你们掌柜的谈一谈，不是夸海口，别的不说，让你们生意更上层楼是自然的，更要紧的是，从此后，醉仙居在镇上再也没有对手。”

　　孙卓听得一愣一愣，忍不住揉揉眼睛，这鱼汤咋喝得他有些头晕耳鸣？

　　还是这麦芽酒后劲儿太大了？

　　姜枣这姑娘一向踏实稳重，咋还说起大话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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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神农架冷水鱼，真的建议大家去吃，连汤都想喝得一滴不剩滴程度，怕腥人也会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