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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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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个赌棍啊，别是兔子逼急了乱咬人吧？”
“野菜这东西.......毒死人也是有可能的，我在这里买本来就有些不太放心。”平时买菜对姜枣和颜悦色的妇人，这会儿说话却含沙射影。
“晦气！今天的野菜我不要了吧，把钱退我！”一个看着憨厚的老伯，气急败坏地把菜扔到摊子上，语气咄咄逼人。
“听说旁边医馆伙计看过了，这些东西都是没毒的呀，我看小姑娘挺面善也细心，应该有误会吧？”
“谁闲得没事儿攀咬人？况且还是自家弟弟？”更多的人阴阳怪气。
“我家酒楼一直在这里买，从没出过岔子，我相信小枣姑娘！”小镇最大酒馆醉仙居的伙计，急得直跳脚。
自从他家在这里买了野菜，小枣姑娘分享了几种做法后，新出的菜式那叫一个火！
镇上有钱的乡绅们，可是一日不落地光顾他们酒楼，都说吃惯了大鱼大肉，再吃这些山野风味，别有一番妙趣。
姜枣没摆摊的那几日，他不是没去别的摊子光顾过，但那些嘴挑的老饕们一下子就吃出了区别。
不是嫌弃菜老了，就是嫌弃味道不对劲儿，愁得掌柜火急火燎，嘴巴起了好几个大泡！
要是这个摊子被搞垮了，他以后去哪儿买菜去？去哪儿取经去？
......
嗡嗡嗡的声音吵得姜枣发晕。
穿越前被冤枉和诋毁的记忆被唤醒，激得她双手掐着掌心，险些掐出血来，牙齿更是狠狠咬住唇肉，直到嘴里泛起一丝血腥味儿。
“她才毕业，怎么可能当上经理助理，啧啧啧，那小蛮腰、那狐狸眼，我一个女的都觉得.....”
平日里与她最要好的同事，在公司商业文件被泄漏后，在卫生间偷偷跟同事吐槽“项目是经理两年的心血，除了她，我真想不出还有谁......”
口口声声是她小迷妹的新人，也支支吾吾地趁机插刀“我看小枣姐每天下班从不多停留，来去匆匆行踪神秘，还真说不定......”
往日有多热情，彼时便有多阴狠！
才毕业两年、要强的她，被气到失语，跟爸妈打电话只知道哭，爸妈心疼得不得了。
这件事坚定了她远离复杂环境的决心，虽然有逃避的成分，但爸妈有句话说得对，人多的地方鬼也多......
她本以为古代地广人稀，只是做小本生意，没想到.....
其实，人的复杂跟偏听偏信的脾性，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唯一缓解的方式，就是尽量与人品好、简单、纯善的人打交道，但这样做生意，只能死路一条......
只有利益，才是人和人之间唯一的信任？多可悲！
姜枣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如果真有人命官司，自有乡绅（皇权不下乡，镇上没官府，多由当地有名望的乡绅负责调节日常纠纷事宜）甚至县令定夺，大家不要听我这同父异母的弟弟血口喷人！”
众人见她理直气壮，那些举棋不定的观望者有了一丝迟疑。
“可不是嘛，再说，谁死了？死要见尸，口说无凭。”
“我看这人疯疯癫癫，又是个赌棍，怕是跟自家姐姐要钱不得，就反咬一口......”
姜枣清清嗓子“第一，大家在我家买了这么久野菜，别说吃出人命，可有吃坏过肚子？第二，我今儿买的东西，跟往日区别不大，都是田间地头常见的野果野菜，我打小在乡里长大，闭着眼睛都晓得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再则，我特地请了医馆大夫掌掌眼，大家不相信我难道不相信他们？”
姜槐见风头渐渐有利于姜枣，急得破口大骂“大家别听她胡搅蛮缠，她，她，本就心如蛇蝎，家里有值钱东西却对亲弟弟见死不救！大家不信，跟我去城西破庙一看便知！那又聋又哑的老乞丐跟他的孙儿早就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姜枣冷笑一声“你这才叫见死不救！人家爷孙俩都死了，你难道不该先去医馆叫大夫救人？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你下的毒，为了污蔑自己姐姐？再说，卖野菜的这么多，你怎么就确定他只买了我家的菜？”
旁边卖菜的摊主大声指着姜枣道“我亲眼看见的，那小乞儿买了你家菜，就直奔西边而去，西边压根没啥卖菜的，那边住得都是贫户，谁吃得起你家野......”
他说完立马意识到破绽，马上住嘴。
姜枣呵呵一笑“好啊，连你都知道西边多是贫户吃不起我家野菜，那是不是更证明有人特意给乞丐爷孙钱，让他们来我这里买野菜，故意给我泼脏水.....”
姜槐呸了一声“老子不跟你扯这么多，死到临头还嘴硬，走走！大家跟我去一看就晓得。”
“真的死人了，真的死人了！”一个孩子从墙角跌跌撞撞走出来，兴奋地指着不远处。
姜槐扭头一看，不远处医馆的两个伙计拉着躺在牛车上的爷孙俩，正朝这边走来。
他小人得志般地得意“看看！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就是那爷孙俩，我恰巧路过，他们死前求我一定要来这里找杀人凶手，他们锅里还有吃剩的菜糊糊......”
医馆伙计把牛车拉到跟前，那个小乞儿却突然诈尸了，挣扎着坐起来“好哇，你安得......啥....心....呕......给我钱来这里......买野菜......呕，原来是想下下毒害我跟爷爷.......”
说完他虚弱地趴在车边呕吐不止，呕吐物臭得出奇！
姜槐被吓得向后跌倒“你胡说！你有啥证据？”
凹陷下去的脸颊上，那双眼睛看起来格外渗人他明明看见这爷孙俩抢着吃他掺了老鼠药的糊糊才走的，怎么可能.......
阿岩看着眼前这个比嫂子高出不少的人，忍不住嘲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一路跟着那乞儿、防着你，没想到你趁着小乞儿出门上茅房的空隙，偷偷往锅里加了东西，等爷孙俩吃下小半碗，你就急匆匆地跑过来诬陷我嫂子，你前脚走，我们后脚打翻了他们的碗，抠喉咙让他们吐出来，又一人灌了半瓢木樨香......”
围观众人一听，只觉得空气臭得能把人眼泪熏下来，纷纷捂着口鼻，跳开去。
“你就求老天爷保佑他们爷孙俩命大福大吧，出了人命，呵呵呵。”医馆伙计嫌恶地看向地上如同烂泥的姜槐，不情不愿地拉着爷孙俩朝医馆走去。
真是太臭了！要不是事关小枣姑娘，要不是师傅总叮嘱他们心存善良，他是能离这牛车多远就离多远！臭得他连上个月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跑去叫乡绅的柳儿、小桃也刚好回来。
赵乡绅在小镇名望极高，他领着几个仆从风风火火赶过来。
“是何人惹了命案？”
“是他！他陷害亲人，刚那个小乞儿已经指认他了，那两个小哥儿也亲眼看见他下毒了，您来得太及时了......”隔壁卖菜摊主一脸谄媚，自告奋勇一口气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
“我看你也不过二十，小小年纪心术不正！实在歹毒！你就自求多福吧，他们若死了，你定得偿命，他们无虞，你杀人未遂，也难免活罪！都散了吧，除了当事人，其他人该忙啥忙啥去。”赵乡绅挥挥手驱赶人群。
但大家看热闹正看得起劲，伸着脖子在远处徘徊。
赵乡绅向姜枣等人问清前因后果，吩咐仆从先把姜槐带走“事关人命，我无权定夺，这就快马加鞭呈给县令，至于你这为非作歹的弟弟，就暂由我看管。那爷孙俩看病的钱，由你这弟弟及他爹娘给.......”
姜枣谢过赵乡绅，却再也无心做生意。
买卖被这么一搅，买菜的人门可罗雀。
她怔怔地看着远处的呕吐物，喃喃道“我.....不该叮嘱你们不要打草惊蛇的，其实当场扭住他也行，只是......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下毒药。”
沈衡叹口气“嫂子，你别自责，我们也没想到他会.....就想着不要打草惊蛇，事后再找他对质，直到那爷孙俩开始耳朵出血、嘴巴吐白沫......”
姜枣摆摆手“你们守着摊子吧，我去医馆看看。”
她拣了一只野兔、东西装了一篮子，向医馆走去。
虽然她料到了姜槐会使坏下药，最多是泻药之类的，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直接下了能要人命的老鼠药！
看着虚弱的爷孙俩，姜枣默默把东西放下。
“嘿，我说你哭丧个脸干啥？又不是你给人下的药？明天还来摆摊吗？”掌柜的话说的不好听，但神色里满是担忧。
姜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总觉得这样做生意也不是长久之计，我......”
“你家住在哪旮旯？实在馋的紧了，让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弟去你家买一些......”
姜枣感激地笑笑，摆摊这几日医馆的三人对她颇为照拂。
“我家住沈家沟，不谈买不买的，若是您馋那口，让他们上山，我带他们去采最新鲜的给您.......”
说完，姜枣跟他们告别，菜剩的不多，她懒得折腾，全部低价卖给了醉仙居的伙计。
“小枣姑娘，你明儿个还来摆摊吧？我家掌柜的可就指着你呐。别家的总差点意思。”
姜枣摆摆手“我也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总觉得......算了。”
她跟着大家伙儿收拾好东西，告别伙计，悄然离去。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姜枣歇了几天，心情慢慢好起来。
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醉仙居的伙计找上了门。
“小枣姑娘，快出来，有好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