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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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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昧,人家找了你好久,腿都走断了………咦?你原来在这儿盯梢,我还以为你不会多管这闲事呢。”
离至乐堂赌坊不远处却角度刁钻的一家酒楼上,严有念执着柄檀香扇风度翩翩的在一张窗口正刁钻对着至乐堂赌坊门口的角落桌子坐下,嘴上先是嗔娇一通,而后随着对面白清平已经皱起了眉头却未收回来的视线看清了白清平所盯着的地方,想起那儿正是前两天那晚两人悄悄翻了一遍的那家赌坊,话锋不轻不重的一转。
白清平一听见严有念的声音心里就烦,本来本能的想收回视线横不请自来的严有念一眼,却因心里烦,连横都懒得横到那张惹人烦的脸,就生生忍住了,由看着赌坊门口,变成了盯着,也当做没有听到严有念的闲废话。
若是人都被一些猪狗不如的畜生当做货物来买卖了,还是闲事,那这天下江湖所有事,也就都是闲事,都可等闲视之了。
白清平不知道就当其不存在,知道了,他就无法再当做不知道,继续优哉游哉的混吃等死的置身事外,置之不理。
严有念见白清平当他不存在,连半眼也不收回来看他一看,只顾紧盯着赌坊,之前身上卷去穿的锦衣华服换成了粗布宽衣,腰间悬个小葫芦,衣服像是乞丐的一样,穿在乞丐身上只会显得寒酸匹配,穿在白清平身上却显得衣襟潇洒,两袖飘飘,行也逍遥,坐也逍遥,严有念赞道:“阿昧果然是风流不用衣着佳。对于好看的阿昧,佳衣是锦上添花,粗布是清水出芙蓉。”
白清平闻若未闻。
严有念也不尴尬,好看的手上悠悠的扇着香风,又继续道:“我竟不知道阿昧是这等的古道热肠,侠肝义胆。”
对于严有念那不管是真心之语,还是奉承之词,白清平统统装聋作哑,毫无反应。
严有念见白清平之前护酒如命,吝啬得半滴酒都不肯给他喝,现在白清平酒菜都点了,但一看就没动过,严有念盯一眼如处无人之地、毫无反应的白清平,光明正大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见白清平对于他自在自主的倒酒还是没打过来,很好闻的酒香瞬间在一方天地之中弥漫,严有念觉得白清平点的酒定是很好喝,味道又那么浓郁好闻,就又美滋滋、坦荡荡的优雅举杯喝下去。
不想,那酒闻着香,喝下去,却是口腔连着喉咙肺腑皆是又辣又冲,是十分之烈的酒,严有念差点要吐,而见白清平依然盯着至乐堂,仍然半点反应都没有,严有念不甘被无视和冷落,明明只喝了一杯酒都想要吐,嘴上却嚷嚷道:“阿昧,喝酒啦!”
白清平刚不耐烦的想喝吵人的严有念闭嘴,一阵愤怒争吵的声音就突然灌入听力过人的耳朵里:
“你这赌棍畜生,你把我的女儿拐卖到哪去了?我跟你拼了!”
“谁拐卖你的女儿?自己女儿不见,就好好的去找,别张口就诬赖好人!”
“真不要脸,你这没人性的赌鬼居然敢说自己是好人!你做的那些没天理的拐卖人来赌博的勾当别以为没人知道,快把我女儿交出来,不然我跟你拼了这条老命!”
白清平沉着脸循声远眺去,还没在一个个屋顶下的巷子看到人,就又听见又打又骂的愤怒声音:“真是胡搅蛮缠,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快把我女儿交出来!”
“别疯狗乱咬,谁知道你女儿在哪!你女儿的脚又不长在我身上,再胡搅蛮缠,我真对你不客气了!”
几个轮回的又打又骂,突然一道不祥的闷哼声传入耳,白清平立即跳出窗朝着声音飞跑去,严有念也是耳力过人,自然听见了动静,见白清平跳出窗,也立即毫不犹豫的跟着跳出窗飞跑跟上,嘴上倒是难得的闭上了。
等白清平和严有念飞跑到声音上房的房顶时,只看见一个人已经慌乱的抱头鼠窜远去,就像个人人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慌不择路随便钻进一个老鼠洞一样,一下子就不见了。
地上有两个粗糙沧桑的大男人,一个穿着如同鹑衣百结的粗布宽衣,黑白相间的头发缭乱得像被狂风猛吹而随处乱倒的野草,地上乱扔着把糟糕黢黑的破剑,像个潦倒却满是豪情义气的侠客,半蹲在地上抱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胸口插着把匕首,鲜血直流,面含愤怒与痛苦表情、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乱伸着手在半空乱抓。
男人抓住那乱抓的手,急忙安慰说道:“老吴,你且忍忍,我还没帮你找到孩子,我答应过你帮你找到孩子跟你团聚的,你且忍忍,忍过去了,终会找到孩子团聚的。”
听了一点对话,又看到此情此景,白清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就是一个爱女之父因女儿不见了,而慌乱出来找女儿跟人拼了老命。
白清平来不及看清抱人的人,就跳下房顶,从人手上接过命悬一线的可怜父亲,说道:“让我给他疗伤。”
亦步亦趋跟着白清平的严有念看白清平动了恻隐之心,知道白清平是个中高手,内力深厚,厉害是厉害,但那个像病入膏肓的苍白脸色看着随时都有可能晕死过去,实在是让人心悬,而且看那父亲一副垂垂欲死的样子,白清平要救人也是白耗内力而已,严有念不忍白清平白耗内力,便抓住白清平那已经凝出内力要往那命悬一线的父亲后心贴去的手,看着白清平的眼,认真的说道:“阿昧,让我来。”
严有念身上有一种邪气,普通人受不得严有念的内力,白清平想也不想的,直接拂开严有念的手,把手往那父亲的后心贴去:“不用。我自己来。”
严有念看白清平不顾自己身体的坚持为一个看着就像无力回天的陌生人耗内力,无奈的道:“阿昧啊阿昧……”
男人被突然冒出来的白清平和严有念忽略在一旁,心里先是一紧,而后看着两人你争我抢的救人,认真的去看严有念的脸,被严有念的俊脸惊艳得呆了半晌,觉出自己的失态后,急忙挪开眼睛,瞥到一旁输内力救人的白清平,立马惊讶得结结巴巴起来:“……小………………小…………你是白小将军?!!!!”
男人语气由惊讶到惊喜,又由惊喜到惊疑,被救人的白清平闻言一抬眼看过来,男人的心里顿时又由惊疑到确定,心中陡然想起十多年前那个在沙场上意气飞扬的威武英姿,再看白清平如今一副潦倒病重却还是那样奋不顾身救人的样子,心中一酸。
严有念目光沉沉的在白清平和那男人身上来来回回,白清平和那男人都没注意。
手心的身体一沉,白清平急忙收回眼看向怀里的父亲,男人也立即看过去,只见那父亲眼一闭,手一垂,脖子一歪: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