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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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结尔大人其实对我们这些下属很好的，他一直都把我们保护地很好，我听见过别的部门的天使说过，他们说我们部门的天使是整个天堂最幸福的，所以，即使我们经常会被拉结尔大人用一些无伤大雅的方式捉弄，大家也从来没有真正讨厌过他。”
艾里尔说：“他把所有的事都包揽了，所以我们才会每天都会很空闲，萨贝斯，你不用用那些想法来揣测拉结尔天使长，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但是这并不需要，我可以向你保证，在天堂的时候，我过得很幸福。”
艾里尔的幸福，是显而易见的。只有被充分爱着、保护着的人，才会拥有这样不设防的温柔和近乎天真的善良。萨贝斯看着他的笑容，心中那点因“被害妄想”而升起的戾气，奇异地被抚平了。
“这样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用担心艾里尔大人在回到天堂之后会被欺负了，艾里尔大人能够幸福实在是太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椅子朝着艾里尔的方向，又挪近了一点点。
艾里尔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即使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做出什么反应。他知道萨贝斯只是想要亲近他，他完全能够理解，在这段时间对萨贝斯的了解之后，也并不排斥这一点。
在两人关于天堂与上司的对话结束后，房间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艾里尔望着窗外那永恒不变的暗红，感受着皮肤上持续不断的灼热感，困意再次如同潮水般缓缓涌上。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然的倦意：“时间不早了，萨贝斯，你也回房间休息吧。”
只是在他说完之后，萨贝斯的脸上就带上了受伤的表情，艾里尔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让萨贝斯感到难过，于是他问萨贝斯：“萨贝斯，怎么了，是觉得不舒服吗？”
萨贝斯摇了摇头，“我并没有不舒服，只是艾里尔大人，您不需要我的翅膀帮您降温吗，就像您午休时一样。”
他这样说，艾里尔也很快就想起了午休醒来后抓握着萨贝斯翅膀时的那一幕。即使是在天堂，天使们也不会随便触碰别的天使的翅膀，一是因为翅膀是很私密的部位，只有最亲近的关系才可以触碰，二是因为翅膀很敏感，被触碰之后还很容易受伤。
那一次虽是意外，但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失礼。
想到此处，艾里尔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他担心自己当时不知轻重，弄伤了萨贝斯。
想到这一点，艾里尔想要翻开萨贝斯藏在身后的翅膀，只是在不想要张开的时候，萨贝斯的翅膀闭合地很紧。
“我中午抓握的时候并没有收着力气，是不是伤到你了，如果你受伤或者难受的话，不要瞒着我不说？”
萨贝斯并没有觉得难受，他的翅膀也有着和天使的翅膀相似的特性，在艾里尔的手在上面摩挲的时候，他的翅膀忍不住一直颤抖着，在艾里尔的手更深入一些的时候，他没忍住伸手制止住了那只手。
“我并没有觉得难受，艾里尔大人，我是想到您午休的时候一直觉得热，但是在接触到我的翅膀时表现得舒服了很多，是不是这样您可以睡一个好觉？”萨贝斯强行将话题重新转回帮助艾里尔睡个好觉，让艾里尔的注意力从他的翅膀上离开。
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艾里尔感受了一遍手上的触感，他将手从萨贝斯的翅膀上挪开，又重新贴在那翅膀上，除了感受到手下的翅膀一直在颤抖，他确实感受到了一种凉爽，这种凉爽在这样炎热的地狱是难能可贵的。
艾里尔确实在触碰到萨贝斯的翅膀是会感到凉爽。
“这好像是真的，但是，是为什么呢？”艾里尔想要探究，是萨贝斯混血血脉的特殊能力，还是那黑色羽毛本身具有导温的特性？
然而，萨贝斯的翅膀实在过于敏感。在艾里尔专注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注视下，在他无意识再次伸出的手指靠近并触碰翅膀时，萨贝斯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那被注视、被触碰的感觉，如同无数细小的电流在刺激他的神经末梢。
“唰！”
一声剧烈的、如同帆布被强风鼓动的声响猛地炸开！
萨贝斯背后那对漆黑的翅膀，无法抑制地、完全不受控制地猛然张开。接近四米的翼展瞬间充满了房间内有限的空间，强劲的气流将旁边立着的粗糙木桌和椅子直接掀翻在地，发出“哐当”的巨响。翅膀内侧那一片泛着幽光的、排列整齐的黑色羽毛也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动着。
直到看到萨贝斯的动作，艾里尔才迟钝地意识到他或许做过头了，他想要向萨贝斯道歉，只是在看到萨贝斯那通红的脸时，那几句道歉又被卡在喉口。
“那个......萨贝斯，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那还是不用了，我们还是分开休息比较好......很抱歉刚才那样摸你的翅膀，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艾里尔先是拒绝了萨贝斯说的，帮他睡一个好觉，最后还是将他卡在喉咙里的那两句道歉给说了出来。
看到自己造成的狼藉，萨贝斯从那种过度的感官刺激中回过神来。他看着翻倒的家具，又看向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到的艾里尔，心中瞬间被巨大的恐慌所淹没。
糟了！他在艾里尔面前一直维持的弱小、需要保护的形象！他怎么会如此失控......艾里尔会不会觉得他粗鲁、危险，会不会因此害怕他、厌恶他，甚至……将他赶走......
在艾里尔说出他们分开休息的时候，萨贝斯的心都凉了，他是被艾里尔给讨厌了，还是说他刚才的表现吓到艾里尔了？
萨贝斯并不敢想，或许在他离开后，艾里尔就想要将他给驱逐出去，到时候他又该用怎样的理由在艾里尔面前在请求留下呢？
他绝对不要走出这个房间！
“艾里尔大人为什么不希望我留下，难道是因为我刚才造成的动静吗？艾里尔大人嫌弃我了吗？您不想舒服地睡一觉吗？”萨贝斯不止心中乱想，忍不住把一个个问题都给抛了出来。
艾里尔并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说了让他们分开睡觉，萨贝斯就开始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只是他在看到萨贝斯脸上惊慌的神情后，意识到萨贝斯可能是害怕被抛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吧。
“……我只是想着，不能一直让你来照顾我。”艾里尔的声音带着妥协后的柔软，他叹了口气，“但我没有想到，我的话会让你如此恐惧。很抱歉，萨贝斯。”他抬起眼，看向那双依旧充满不安的眼睛，终于做出了决定。
“或许……我是说或许，如果你愿意的话，你想要留在这里……就留下吧。”
如果这是萨贝斯的愿望的话，艾里尔不介意和萨贝斯一起睡觉，他虽然从小就没有和别的天使一起睡觉的经历，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睡觉姿态会很出格，所以大概是不会惊扰到萨贝斯的睡眠状态的吧。
萨贝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斥责、被驱逐的心理准备，甚至开始在脑中疯狂构思新的、能让自己留下的理由。却没想到，峰回路转，艾里尔竟然……同意了？
“艾里尔大人，说得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和艾里尔大人一起休息吗？”他没有控制住语调的平稳，颤抖着声线就说出了这句话。
艾里尔看着他那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心中最后一点顾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柔软。他当然是认真的，只是他还是提醒了一句：“我之前还从来没有和其他的天使一起休息过，所以如果你因为我不雅的姿势而被惊扰了睡眠，请你务必把我叫醒。萨贝斯，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被我的睡眠姿势给吓到。”
怎么会吓到呢，萨贝斯在艾里尔午休的时候就见到了他睡觉时的样子，刚开始艾里尔的动作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之后翻身还是因为身体实在是太炎热了，才通过不断的翻滚散热。萨贝斯觉得他是不会因为艾里尔的担忧而放弃这一次一起休息的机会的。
得到了肯定，他在出门去浴室洗漱的时候速度都要比之前要快很多。
在他洗漱完回到房间之后，他就看见了躺在床上已经准备睡觉的艾里尔。
艾里尔的翅膀要比他的小上一些，此时正因为艾里尔的侧躺，张开摊在床铺靠近窗户的那边，至于空出的另一半床铺，是艾里尔留出来个萨贝斯的。
萨贝斯的心脏再次被巨大的幸福感击中。他轻轻关上房门，又仔细地将所有可能透入光线的缝隙用柔软的布料堵上，直到室内陷入一种适合睡眠的昏暗。然后，他才放轻脚步，走到床铺空着的那一侧，学着艾里尔一样的侧躺，此时他的翅膀也不再是收拢的状态，还是学着艾里尔的动作，张开了翅膀。
只是他只有一只翅膀时摊在床铺上的，而另一只翅膀则是向前伸，不断试图将艾里尔包拢在里面。
但，艾里尔还他之间隔的距离有些大，这张床的大小也有些过大了，他的翅膀只有尖端可以碰到艾里尔的手臂。
萨贝斯不甘心。他一边努力维持着翅膀伸展的姿势，一边悄悄地、极其缓慢地挪动自己的身体，试图在不惊动艾里尔的前提下，缩短那短短的距离。他像是一个耐心的猎人，一点点地靠近他渴望已久的温暖光源。
只是，艾里尔并没有睡着，他也没有失去感知，那不断触碰在自己手臂上的搔痒还是让他睁开了眼睛。
他并没有因为房间的昏暗就失去了视觉，正相反，他看得清清楚楚。
不管是萨贝斯努力的翅膀还是他轻轻的挪动，艾里尔全都看在眼里。他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莫名的柔软。
“唉。”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让正在努力“蠕动”的萨贝斯瞬间僵住了动作。
只是艾里尔却没管他突然发出的叹息声让那正在改变姿势的萨贝斯停下了动作，他伸手握住了萨贝斯的手，借力将自己往萨贝斯那边扯过去一大截，直至自己全身都被那巨大的黑色翅膀给包裹在内，他才停下动作。
他并没有松开手里握着的萨贝斯的手，而是就这这样的姿势轻声说：“该睡觉了，萨贝斯。不要闹了。”
萨贝斯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一股几乎要将他融化的狂喜和满足感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感受着怀中温软的身体，鼻尖充斥着那令他神魂颠倒的清新气息，翅膀包裹着他渴望已久的温暖……
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梦，稍微一动就会惊醒。
他只能更紧地、却又极其小心地回握住艾里尔的手，将脸颊轻轻埋入对方柔软的金色发丝中，深深地、贪婪地呼吸着。
“嗯……”他发出一个极其轻微的、带着无尽满足和顺从意味的音节。
地狱的夜晚，依旧灼热。但在这张不算小的床铺上，在漆黑羽翼的包裹下，却仿佛隔绝了所有的喧嚣与不适，只剩下交织的体温、平稳的呼吸，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悄然滋长的亲密与安宁。
萨贝斯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艾里尔近在咫尺的轮廓，久久不愿入睡。
而艾里尔，在听到周围传来的那令人安心的体温和心跳节奏，以及周身那驱散了燥热的微凉翅膀的包裹下，呼吸逐渐变得深沉而均匀，终于沉入了来到地狱后，第一个真正安稳的睡眠。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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