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公主，优雅发癫》阪漆

24、贩卖春天（十）

　　韩梅梅踩着小型飞行器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看着底下蚂蚁大小的人抱头鼠窜。

　　“双极宗算什么，文昌那狗屁老大算什么！没有人能比得上我精心制造的晚春楼！”

　　“哈哈哈哈哈哈——今夜之后我就一举进京，连沈荣那个老匹夫都不得不让我三分！！！！”

　　哭泣与惨叫是今夜最美的音符，鲜血与死亡是这座楼最美的涂装，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愿意用猖狂的大笑为这场好戏伴奏。

　　——直到一声吵闹的狗吠从不该响起的地方响起。

　　“汪！”

　　“你好呀，韩梅梅。”

　　子桑不知何时从九层的窗户里探出头，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只傻乎乎笑着的柯基。

　　“你——”韩梅梅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他立刻调出飞行器上的操纵盘，似乎在一串繁复的按钮中找到那枚能把眼前碍事者一键清除的。

　　但显然，在子桑所处的地方，那么危险的武器不可能存在，因为——

　　“这座机械楼能源的核心就是这间屋子了。”子桑装模作样地甩了甩手里的图纸，把地板敲得砰砰响，“让我们感谢鸣玉姑娘送来的第一手消息。”

　　“他妈的文昌搞的那个死婆娘——”韩梅梅脸色大变，抛弃了操作按钮，猛地俯冲过来。

　　子桑举起伞，改装过的伞尖朝着他的方向一连发射几枚火药，朝天花板摆摆手。

　　“小鸽子，交给你啦。”

　　鸽谣一脚踹开天花板与地板之间脆弱的链接，从楼上落了下来。天生神力的少女深吸一口气，在韩梅梅扭曲的尖叫中一掌拍下。

　　“不——不——等等——！！！！”

　　鸽谣眼皮都没抬。

　　震颤先是通过空气涟漪般散开，鼓动的空气震碎了屋里所有脆弱的装饰。紧接着钢筋铁骨皴裂的声音咯哒响起，犹如蛛网般密密麻麻地爬满整座建筑物。

　　当这片蛛网密集到一定程度时，惊雷轰然炸响。纯粹到恐怖的力量连着发动室一连击穿了垂直并排的三个房间，就像是给糖葫芦串儿开洞似的，轰鸣的电机发出难以运转的咯吱声，短路的电流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小鸽子！”

　　子桑牵起少女的衣领，御剑飞行诀在脚下腾起，在电机爆炸之前尽可能远离现场。

　　“晚春楼、我的晚春楼……”韩梅梅手脚并用地往电机深处攀爬。

　　在爆炸的光圈充斥视线之前，他的身影率先被夺目的亮光吞噬，再然后的天地日月黯然失色。爆破惊醒了早睡早起的第三区，不明就里的百姓推开窗户，恍惚地看着一道烟花在夜空升起。

　　火树银花，长夜妆成。

　　“怎么了？”

　　子桑觉得自己的衣襟似乎被濡湿了，她拍了拍埋在胸口的少女，“受伤了吗？”

　　鸽谣摇了摇头，手背用力地抹去泪花。

　　“这样的烟花太美了，”她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个灿烂的笑，“我真想让春娇，还有鸣玉都看看。”

　　“明天，一定是她们所期望的那个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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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直播间的宝子们接下来可不要眨眼了，这次就由我们玄问杂社直播间为大家带来前线独一份一手资讯——大炎堂堂公主成人玩具店剪彩仪式正在今朝！！”

　　被几个浮游摄像围住的主播用夸张的语气在金碧辉煌的牌匾前手舞足蹈，在这个夏至已至的时节里脑门子沁出一头汗，却仍然不掩那股子迎接流量的兴奋劲。

　　“大家好，我是宝子们熟悉的主播海兔，”主播控制着摄像头在门廊下打转，“想必大家都听说了第三区的事件，如今在公主的铁手之下，以文昌为首的涉案人员统统落马，可喜可贺！”

　　“整条花街也被拆除干净，财产收缴，地块划分。靠近闹市区的重新招商，而偏远的片区新建了钢铁加工厂，由双极宗统一管理，避免再出现私产钢铁的情况。”

　　“失去工作的姑娘由公主殿下本人接手，除开少部分有家可归的，大部分都成了失足失业下岗员工，怎么办呢——”

　　他把镜头一摇，对准了写着「长乐轩」的牌匾题字。

　　“铛铛！我们英勇神武的公主殿下盘下了原来晚春楼的旧址，将铺面扩建成双层独栋，前厅营业，后院宿舍，给所有的姑娘进行免费的员工培训，这不，今天就是正式上岗开业的第一天！”

　　少年模样的主播拿起一个镜头，前置摄像头一扫，刚好落在坐在前院台阶上的少女身上。

　　“哦天呐天呐！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长乐轩主创之一、公主殿下的得力助手、双极宗大小姐——”他拖长了音，于是被照进画面里的女孩儿眼睛眯了眯。

　　“王——翠——”

　　他名字没念完，被鸽谣一个暴起，掐着肩膀过肩摔在众目睽睽之下扔了出去。

　　“什么小破直播间，”鸽谣一脚踩在倒霉主播抽搐的背上，在浮起一众「Wooooo」的弹幕里拽过后台操控面板瞧了一眼，“哦，就是那个偷录鸣玉演讲放在网上吃红利的营销号啊。”

　　“不不不——女侠——”少年在她脚底匍匐着想爬出来，“我只是受命于我家无良奸商先生的打工人qwqqq！”

　　“利用鸣玉炒作的事情我会追究到底，等着吃官司吧你们。”

　　鸽谣转头要走，脚下却忽的一沉，再一低头，眼见着主播顺杆爬地直接抱上了小腿，颇有种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架势。

　　“女侠——且慢！”打工人费劲地抬起蹭灰的脸，“我就想采访一下公主，我们榜一大哥指名道姓要求相见公主，求求了帮小的通报一声吧！”

　　鸽谣皱了皱鼻子，不由得怀疑这年头直播行业都卷成这副模样了么？在镜头下她也不想表现得太任性，给公主招黑，但问题是——

　　她从今早开始也没见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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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面乔迁之后，原本的旧址就被子桑改成了住宅。空青抱着星宝儿，头顶小黑窝在书房里，一人一狗一猫脸上映着屏幕的蓝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头密密麻麻的行行小字：

　　——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坠入爱河，直到男人粗壮的臂膀将他的空虚填满，直到独属于他的气味从口鼻溢出，直到他所谓‘国师’的头衔成为了床第之间的玩弄……

　　「空青……」男人在他背后落下粗重的喘息，「我爱你。」

　　「我也爱你。」

　　他努力地屈起身体与他拥抱。

　　「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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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的，”阅读至此的空青愤而摔键盘，“跟王狗蛋怎么还是我当0！”

　　“他妈的，”小黑啐了一口，“王狗蛋这名字真煞风景。”

　　空青：“……你不会嗑上头了吧这是bl大哥！”

　　小黑：“我是杂食怎么了。”

　　空青：“。”

　　说实话，他本来只是回过味儿来越想越气，意图恶狠狠编排陈子桑的同人，想上网找些参考资料学习，却冷不丁找到这么个标注着「all青」的文件夹，瞬时打开了新大陆。

　　他已经阅览过标着「蛋青」、「mob青」、「李青」、「沈青」等等数篇没有最炸裂只有更炸裂的同人bl，每一本毫无例外地都是他当零，肉有多粗长，他就把鼠标摔得有多惨。

　　空青在文件夹里翻找了一遍，终于在最底下发现了几个「公主X国师」的文档。

　　“跟陈子桑比这下我总能在上面了吧！”空青兴致勃勃地点开文档，“她连作案工具都没有。”

　　小黑抿唇，对他对同人女YY的浅薄认知感到不屑，挑了一段楔子念。

　　“国师的头衔对青年来说无足轻重，只要公主的双眸能倒映出自己的脸庞，那任何头衔他都会欣然接受。”小黑挑眉，“看起来是篇纯爱哦。”

　　“混蛋你知道我刷了多少题考上的公务员吗！！头衔很重要！很重要啊！！！”空青震怒。

　　小黑从他头上跃下，蹲在屏幕前继续念：

　　——

　　在那个旖旎的夜里，窗外雷雨扑簌，她的手拂过青年的脸庞，留下一串茱萸的香气，也勾起了无妄之念——那是他们都互相陌生的彼此。

　　“我……子桑，”青年半直起身，“我想……”

　　“我知道。”女人游刃有余地笑着将他揽到自己怀里，“我也想。”

　　窗外雷声大作，却掩盖不住一室旖旎的喘息。他的浑身都是女人的气味，就像是一条被猫衔在口中反复揉搓的小鱼，当她的物体滑过鱼尾时，每一颗鳞片都为之颤抖战栗。

　　“啊……会怀的……”空青娇X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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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崩溃……”电脑外的空青以头抢地，“怎么跟陈子桑我还是在下面的啊！！！”

　　小黑伸出爪子吧唧搭在他背上，“她的人设比王狗蛋都攻，被她骑了也不算很耻辱。”

　　“不——！！”空青发出尖锐的爆鸣，“同人女你！我是什么很X功能不行的人吗！就算愿意给陈子桑装个X也不愿意让我用我的X吗！啊！！！！！”

　　他的怒吼还没落下，鸽谣一脚踹开了门，气喘吁吁。

　　“有主播说要采访公主。”她说，“店里我转了一圈，她人不在，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空青拍了拍膝盖上的灰，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刚刚说有事出城一趟，午休回来。”

　　鸽谣想说别装了她八百米开完就听见他声嘶力竭了，眼尖地看到了他打开的电脑屏幕，浑身猛地一颤，仿佛一下子被提住命脉后脖颈的小猫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

　　鸽谣：“哦，好嘟，谢谢您。”

　　空青一把拍在她肩上：“站住，这一个文件夹的同人是你写的？”

　　鸽谣心虚目移：“啊？什么空青总受嬷青文我完全不知情捏。”

　　空青：“……”

　　小黑：“噗。”

　　那天空青追了她一上午，势必要把自己总受小0的印象抹去。

　　“你他妈写同人你自己亲哥都不放过啊！”

　　“我告诉你王翠花！你不给我写篇我在上面的，我明天就写你跟王狗蛋骨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