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对峙/地下的工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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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叫做萨里的壮汉相较第一次见面时的状态稳定了许多。脱离半虫化后，他看起来比利塔亚更像人类，墨绿色的瞳孔由竖直变成了圆的，但它像一口深邃的枯井，陆易无法从中看到一丝生机，他只能用沉默来抵抗这种冰冷漠然。
萨里能看得出这只亚雌的不悦，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他并没有生气，依旧拿出中央星贵族的教养，拖着长长的花哨调子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呢？或许你可以像上次那样用话语打动我。这样，你和这只阉虫都不用被抓到工厂了。”
陆易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涩开口：“按照《联盟军事特别条例》上所说，生育税并不是强制的。利塔亚有权放弃这项税款。”
萨里要被这只天真的小亚雌逗笑了，联盟的法条都不一定能约束第十星系，更何况这里是索维家族的私虫星球。
“唔，只有这句吗？单凭这个可没法解救你的伙伴。”
陆易见萨里若漫不经心的模样，狠心咬了一口舌尖，为了让自己大脑清醒些。面对萨里这个无论是地位还是武力都全方面压倒他的敌人，他必须足够冷静。
“你没有权力拦截我们正常移民。我和利塔亚并不是罪犯，也没有签署任何关于个虫自由方面的条款。”
萨里闻言突然开怀大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迥然不同。
“你说得对，但是我不同意，你们就走不了。在C区，你们随时可以是罪犯。”
“……”陆易被这个外星人的无耻给震惊到了。
面对这种猫戏老鼠的局面，他感觉身体摇摇欲坠，脑子一阵阵地晕眩，他只能用力抓着身边的利塔亚来稳住自己。
“哎，和你说话真的很有意思，路易斯。但是，这可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萨里说着伸出两手将他们一把敲晕，然后一手一只亚雌，轻松跳上了飞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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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看上的亚雌吗？看起来很一般啊！”拉金坐在一张旋转椅上，看向被小心安置在沙发上的亚雌，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屑。
“你只要遵照我说的办就可以了，加拉赫。”萨里平淡地说。
他头都没转，正蹲在沙发旁边近距离地观察被他带回到工厂的小亚雌。
拉金摆出一副惊讶的面孔，音量都抬高了不少：“虫神啊！你居然会叫这个名字！你不是最谨慎了吗？我记得你还因为这个教训过埃德。”
萨里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厌烦地皱了皱眉，“记住自己的身份，加拉赫。索维家族不会帮你擦第二次屁股。”
“嗯哼！”加拉赫·索维，曾经的索维家族嫡子、现在的黑市头子拉金对自己同雌异雄的兄弟的话故意发出嘲讽。
他一向瞧不上萨里这个实质上的私生子。
即便是在不讲究伦理辈分的索维家族，萨里雌父也犯了大忌，背着新一代家主勾引他的雄主，甚至还生下了私生子。
如果不是看在那颗雄虫蛋的份上，加拉赫的雌父——索维家族这一代家主弗朗哥·索维也不会给萨里这个私生子合法化，更不会出现萨里这个私生子骑在他头上的情况。
说到维希，拉金忽然想起来问道：“你多久没有和维希联系了？我还怪想他的。不如你现在就给他打个视频电话吧！哎，如果不是怕被发现，我就自己联系他了。”
萨里：“……”
他无视萨里冷漠的态度，挑衅道：“这都好几年没见他了。我离开家时他才到我小腹，说话声也温软。呵呵，他虽然等级不高，但长得倒是白嫩可爱，脾气更是一顶一的好。
“算算日子，他如今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不知道雌父把他给谁了。能当他的雌君真是占大便宜了。”
萨里眼神一暗，冷声道：“把你的心思收一收，维希是我们的兄弟。而且已经结婚了，雌君是伦农家的继承虫。”
他站起身来，走到拉金案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兄弟：“管好你手下的那帮阉虫，加拉赫。算上刚抓回来的利塔亚，这是第几个逃跑的了？”
拉金了面部肌肉扭曲了几秒，他伸手揉了揉，让其恢复到自然体面的模样。
“我还是对他们太仁慈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办公桌碎了，萨里缓缓收回脚，嗓音依旧平稳：“如果利塔亚再多几个心眼子，专门跑到别的区域给小亚雌买星链，他们现在已经坐在等飞船的候场厅了。”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还能坐在这里就是索维家族最大的耻辱！”
萨里心中的怒火简直无处可藏。为了尽量让任务计划减少风险，他这个索维家族，前途大好的高等雌虫亲自申请来这个鸟不拉屎的荒星担任一个小小的C区督长。
而加拉赫这个蠢货惹了那么大的乱子被放逐到这里，也不知收敛，照旧给他惹麻烦，甚至还敢觊觎他的兄弟维希。
面对暴怒到口不择言的雌虫兄弟，拉金这才有了点情绪波动，他有一个被雌父说过很多次的坏习惯，他热衷于挑衅激怒遇到的所有雌虫，尤其是他的兄弟们。
面对气势宛如一座火山的雌兄，他依旧坐在转椅上，脸上挂着倨傲的笑，“你不过是个雌奴的孩子，能有有今天也是看在维希是小雄虫的份上。怎么，是想在这里和我动手吗？我很乐意奉陪。”
气氛至此降到了冰点。
二者都是高等雌虫，加拉赫犯下让索维家族颜面扫地的丑事也没死，绝不仅仅是因为他雌父是家主，更重要的是他基因优越，战斗天赋超高。
萨里不见得能打赢他。
萨里凝视了加拉赫·索维接近一分钟之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动手。轻轻他抱起还在昏睡的小亚雌，面无表情道：“我去工厂了。”
拉金咧嘴笑道：“请随意。”他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下次见面，那只叫路易斯的小亚雌恐怕已经变成半雄喽。到时候就可以让他和利塔亚那只贱虫一起伺候他，呵呵。想到不久后的场面，拉金愉悦地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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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里抱着怀里的小亚雌登上都察司专用的陆地行动仪，行为举止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他驾驶着仪器，七拐八拐驶入一家矿厂。这是他经常去的地方，以亲自给他的雄虫兄弟维希挑选品质优良的大颗原石为由。
接待的雌虫是熟面孔，仿佛没看见他怀里抱着的亚雌，照例将他请进某个暗门。
萨里走进去。
暗门里面别有洞天，非常的宽敞宏大，宛如一个博物馆，一排排陈列柜上摆放着最新开采的各种原石，它们都是品质最好的。然而萨里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往前走，直到遇到另一扇宛若一睹围墙的大门。
他手往门上一按，等了几秒，然后穿过门。同样的步骤重复了好几次，他抵达了目的地。
一个超大型地下实验室，占据C区四分之一大小，由原本的矿穴改造而成。当然，这里对外依旧是源源不断出场矿石的工厂。
这是他选择放弃中央星，跑到这颗偏远星球的全部意义。
看到他来了，这间实验室里穿着特制防护服的医生们微微颔首。
萨里见利塔亚不在，轻声问：“埃德在哪一间？”
出于安全考虑，这地方屏蔽所有信号，连发讯息联系虫都不行。他将利塔亚先一步交给了埃德，埃德肯定在这里，就是不知道呆在哪一间玩儿呢。
“807号。”回答完，研究员又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萨里点点头，脑子里自动浮现这个地下世界的线路图。
807号是一间专门进行虫体改造的实验室，权限极高，除了他和其他几个索维家族直系成员，其他成员没有资格进入。
他立即动身，没几分钟就到了807门口。
打开门时，埃德正一脸阴鸷地瞪着一旁的研究员。
萨里：“怎么了？”
见雌兄来了，埃德委屈道：“我不过是让他把利塔亚的翅膀强化罢了，里奇居然不愿意做。不过是设置个程序的事情，有什么难的。明明更难的改造实验他都做下来了。”
萨里先把亚雌放到手术台上，然后走到实验控制台，扫了一眼数据，无奈道：“你呆在这里也有五六年了，怎么连最简单的精神力分析都不会看，基础课怎么学的？”
埃德有些心虚，嘴硬道：“我这不是想帮你出口气嘛！利塔亚这只低等贱雌居然敢带着哥哥你看上的亚雌逃跑，哼！”
萨里只当没听见埃德的狡辩，将目光移向那个胆大包天的阉虫利塔亚。
他被摆在一个充满了‘培养液’的圆柱体容器里面，五官精致，长发在液体里自由地漂浮，皮肤白地近乎透明，像萨里虫崽期雄父给他念的童话故事里的水中妖精。
他若有所思道：“这只亚雌的精神力很高啊！就是不怎么稳定。”
他在抓他们的时候就发现了利塔亚的古怪。他只是一只低等级亚雌，在他开放了精神力场域的情况下，按理来说不会产生任何反抗情绪，但利塔亚居然扛了一阵子，还能有意识带着路易斯逃跑。
“是呀”一旁的研究员里奇应和道“我调动智脑权限，查了他的出生信息，这只亚雌是普通的低等级黑赤蝴蝶种。出生于1748年，当时索维民用公司为了采矿星晶矿，专门向智脑申请了了一批虫卵，统一受精后运送到这里。”
里奇脸上带有浓重的好奇之色：“在当年那一批次的虫蛋里，他当时基因测序并不不高，精神力处于那一批里面的中下等。往后每年的体检也没有显示他有任何变态发育的倾向。直到他做半雄手术前，都没有任何异常。”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的精神力产生如此大的提高呢？这精神力的体量和活力都比得上那些中等偏上的雌虫了。”
萨里静静地听他念叨，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只亚雌路易斯。
小亚雌在他的精神力场域下面色如常，似乎不受一点影响。或许利塔亚的异常……他闭上了眼睛，忽然有些犹豫。
他虽然没有专业从事研究行业，但嗅觉敏锐，他知道问题大概率出在路易斯身上，但是让他把路易斯交给这群研究疯子，他又有些舍不得。
“我先出去一趟。”萨里道。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对峙/地下的工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