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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重回玉府 ...

  •   那中年男子接话道:“是又如何?行军打战如此辛苦,将军们带侍妾前去营地照顾起居也不足为奇,更何况是尊贵的巽王殿下!就是不知这巽王的女人究竟长得何等模样?想来必定颜色极好罢?”

      马车内的玉蝉衣一脸黑线,她微微蹙眉,心道这位大哥你可别乱说啊,谁是那千年冰块脸的女人了!

      她正腹诽着,忽又听到外头响起一道娇蛮的女声:

      “你胡说!巽王殿下一向洁身自好,身边何曾有过女子出现?先前陛下要给众皇子各赐若干美貌侍女,旁的皇子都欣然接受了,唯独巽王殿下没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在行军打战时随身带着女人呢!”

      玉蝉衣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忍不住好奇挪了挪坐,小心翼翼地将车窗拉开一条细缝,掩袖遮面,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偷偷往外瞧去。

      就见是一个身穿嫩绿绸衫,气势尊贵,随身带着丫鬟的娇俏少女正满脸不悦地瞪着那中年男子。

      那挺胸腆肚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下那少女一眼,疑惑道:“你如何知晓的这些事?又这般激动做甚?”见她一副极气恼的样子,他眼珠子一转,转而笑着打趣道:“难不成……你爱慕巽王殿下?说说,你是哪家的小姐?竟在大街上公然为一个男子争风吃醋,真是好不知羞!”

      语罢,便和围观的百姓哈哈大笑起来。

      “你……”

      那女子被戳中心事,登时涨红了脸,你你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还是一旁的丫鬟呵斥了那中年男子几句,而后赶紧将人拉走了。

      玉蝉衣收回视线,关上车窗,暗道那女子衣着华贵,想必是哪家的官家小姐,又不禁想:若她亲眼目睹元恒杀人时凶狠冷漠,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模样,不知是否还喜欢得下去?

      巽王殿下自是不知自己在小娘子心中是那样杀人不眨眼的形象,此刻的他,正位于队伍的最前方,手持着缰绳,身躯凛凛高坐在马背上,他远目望去,就见不远处的皇宫门口,武帝一身黄袍金冠,亲自率领太子元晖,三皇子元璟,五皇子元骜,以及群臣出来迎接他与大军的凯旋。

      元恒带领胡通和谢洵两名大将一同行至跟前,翻身下马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
      “微臣拜见皇上。”

      武帝浑厚的声音响起:“平身。”

      三人谢恩起身,元恒拱手述道:“启禀父皇,儿臣幸不辱命,已顺利将云南纳入我大盛的版图之内了!”

      去岁九月,元恒被武帝任命为征南大将军,率领二十万大军南征云南,至今岁三月,仅仅用了半年时间便将前朝的残余势力彻底歼灭,解决了困扰武帝十几年的难题,武帝心底自是十分高兴。

      只见武帝龙颜大悦道:“好,好啊!吾儿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传朕旨意,巽王多年来战功卓著,此次在平定云南上又立大功,特封其为天策上将军,领天策府,许自置官属!”

      话一出口,全场文武尽皆哗然!

      要知道,天策上将一职可是位列亲王、三公之上,天策府则是武官官府之首,地位仅次于皇帝和太子!

      这个封赏下来,就意味着巽王以后可以自己招募人才作为天策府中官员,元恒不仅有权封赏官员,还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天策军”!

      这在大盛就是一个小型的朝堂!

      天策上将,领天策府,拥有自置官属的权力,这与太子有何区别?与东宫有何区别?

      感觉到地位受到威胁的太子当即脸色大变,看向元恒的眼神中流露出极度的不满和嫉恨。

      与此同时,深感不安的远不止太子一人,三皇子元璟、五皇子元骜、以及那些拥护东宫的大臣们亦是各怀心思,暗流涌动。

      其余一些大臣则纷纷站出来夸赞元恒,无外乎说他如何英勇神武,战功赫赫,当配此位等话。

      “谢父皇。”

      元恒面目端严,周身沉稳,虽获此殊荣,耳边又听得大臣们的赞扬,脸上却丝毫不见得意之态。

      一番礼节过后,众人进入皇宫内殿,武帝为表彰元恒和众将士的功绩,在光华殿内特设了庆功宴。

      奢华盛宴上,宫廷乐师演奏着美妙的音乐,身姿曼妙的舞姬青纱遮面,伴随着旋律翩翩起舞,百官们面前的长桌上摆满了各色珍馐美馔,琼浆玉液,无一不庄华。

      武帝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下首左边第一位落座的是太子元晖,皇帝的右侧则坐着元恒。

      此刻的元恒换了一身典雅贵气的墨黑金丝锦袍,他面色沉稳,端坐于朱漆描金云龙纹宴桌后,下首时不时有官员们上前来向他恭贺敬酒。

      太子看着对面络绎不绝上前来朝着元恒阿谀奉承的大臣们,暗暗攥紧了酒杯,仰头直接一口闷了下去。

      此刻在对面敬酒的正是永昌伯杨守仁,只见他对着元恒猛夸了一通还不够,转头还要朝着上首的武帝拍马屁道:

      “陛下,巽王殿下十二岁便主动请命随军戍边,十六岁时便敢孤身入敌营,这些年来统共为我大盛打赢过不下百次的胜战,而今又立此大功,真不愧是陛下的儿子,老臣瞧着,巽王身上颇有几分陛下当年之英勇,是一众皇子中最像您的了!有巽王殿下守护我大盛江山,实乃陛下之幸,大盛之幸啊!”

      话一落地,殿内觥筹交错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大臣们或悄悄打着眼神官司,或将目光暗暗投向太子。

      而太子在听到永昌伯说这些话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坐在太子身侧的五皇子元骜看热闹不嫌事大,冷笑道:“永昌伯,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不英勇,不像父皇,不配守护大盛江山喽?”

      “这……老臣不是这个意思……我……”永昌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话有不妥,顿时面色僵滞,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朝廷中人皆知,太子为人荒色嗜酒、庸碌无为,若非他是武帝和已逝发妻崔皇后所生的唯一龙子,背后又有他亲舅舅鄂国公的拥护,以他的资质,是断不可能被立为太子的!

      而巽王为人性格沉稳,有勇有谋,文韬武略,是所有皇子中最适合继承大统之人!

      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他的出身。

      巽王的母亲良妃出身低微,只是一介战俘,因其长得貌美,被武帝在军营里宠幸过几回,后来有了身孕诞下皇子后才被武帝带回宫封为妃子。

      因生母微贱,巽王自小便不受武帝重视,后来他自请入军营历练,凭借不断增加的战功,这才让武帝渐渐将目光落在了这位向来沉默寡言,以往不曾多加注意的皇子身上。

      太子前几日才因恣行捶挞大臣官员刚被武帝训斥过,如今又眼睁睁看着巽王被封为天策上将,在朝廷中威望日升,那该死的永昌伯还当众说出这话,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心里岂能不怒?

      而此刻主位上的武帝似乎并未留意太子的感受,只是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落在右侧的元恒身上,一双虎目幽深难测。

      太子瞥见圣上目光落在元恒身上,心中恨极,面上却带着笑对元恒道:“四弟善骑射,自小便是我们所有皇子中骑射最好的,也是我们所有皇子中唯一上过战场的,说起来,孤还真是有些自愧不如呢。”

      元恒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只拱手道:“太子龙章风姿,臣弟一介武夫,不敢和大哥相提并论,平生只愿能够尽己所能,成为父皇和大哥的得力臣子,分忧解难。”

      太子闻言,脸色微缓,上首的武帝则笑着道:“好好好!左有太子协助朕处理朝政,为朕分忧,右有巽王在军营中为朕杀敌,朕心甚慰。”

      永昌伯立马接话道:“太子和巽王堪称陛下的左膀右臂,老臣恭喜陛下拥有两位这么出众的皇子!”

      紧接着,其余大臣们也集体恭贺皇帝,场面终于又恢复如常,永昌伯提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宴至尾声,坐在下首的玉宗濂也起身拿着酒觥上前去敬酒。

      他微微屈身,对着元恒恭笑道:“末将玉宗濂,敬殿下一杯,恭喜殿下升任新职。”

      元恒面上虽不显,心里却对大臣们的敬酒不胜厌烦,本想和之前一样,巧妙寻个理由婉拒,听到名氏,却抬头认真扫了他一眼。

      玉宗濂见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直直盯着自己,却默然不语,顿时有些心慌,急忙回想自己方才是否说了哪个字令这位可有资格和太子角逐皇位之人所不喜。

      元恒眼里深沉如墨,将他的紧张看在眼里,下一瞬,他轻勾唇,忽然接受了他的敬酒。

      玉宗濂见他接受了自己的敬酒,不由愣了一下,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紧接着,他急忙仰头一口饮下。

      几个被拒了酒的大臣,见元恒接受了官职比自己低几阶的玉宗濂的敬酒,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玉宗濂在大臣们羡慕的目光中又朝着元恒说了一些好听话,方才心满意足退下。

      待散了宴会,玉宗濂酒足饭饱出了宫门,正欲登上马车回府,却被胡通给叫了住。

      “玉将军留步。”胡通粗犷的声音响起。

      玉宗濂愣了一下,继而回转身来,拱手行礼:“不知侯爷有何指教。”

      胡通一向直来直去,直接就道:“玉将军是否还有一个女儿在乡下?”

      玉宗濂面上一僵,并未直接回答,只问道:“侯爷此话何意?”

      胡通道:“我等班师回朝途中恰巧碰到一女子,她声称是你寄养在老家的女儿,便带来与你相认。”

      玉宗濂道:“那丫头现在在哪?”

      胡通指指几步之外的马车,“就在那马车上坐着,你且先看看是不是你们家姑娘,若是,现在就可领回去。”

      若不是……那她可就危险了。

      胡通回想起方才巽王对他的吩咐,暗暗想。

      玉宗濂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当即疾步走到那马车前,顿足吸了一气,方才一把掀开了马车帘子。

      玉蝉衣方才按照叱烈的指示,与要儿坐在马车里等候,这一等,就等到了夜幕降临。

      她刚打了个盹醒来,马车帘子就忽然被人掀开。

      她抬眸一看,就见一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盯着她打量。

      此人高大魁梧,络腮胡须,浓眉大眼,高鼻宽口,着一身青色的武官官服,更添一种威武雄壮的感觉。

      玉宗濂同样也在打量她,一眼望过去,就见少女顶着一张和谯氏五六分相似的脸,睁着大眼略微茫然地看着她。

      “玉将军,如何了?看清楚了没有?是你家闺女不?”胡通探了探头问道。

      玉宗濂忙拱手道:“的确是小女无疑了。”

      胡通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玉宗濂拱手道:“末将还要多谢侯爷一路上对小女的诸多照顾,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胡通摆摆手,“是你家丫头没认错就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女相认了,告辞。”

      待胡通一走,父女俩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玉宗濂咳嗽一声,道:“先随为父回府再说罢!”

      回去路上,要儿仍留在这辆马车内,玉蝉衣则按玉宗濂的吩咐,去了他那辆宽大的马车里问话。

      车夫一挥马鞭,车轱辘声响起。

      马车内,父女二人大眼瞪小眼,久久无话。

      两人默坐了半晌,玉宗濂突然咳嗽一声,生硬的寒喧道:“这些年……在老家过得可好?”

      玉蝉衣暗自腹诽:每日被黄氏动辄打骂,差点被玉昌来玷污,能好吗?

      她故意道:“爹爹认为呢?”

      玉宗濂有些理亏,语气僵硬道:“这些年……苦了你了,为父和你阿娘都是惦记着你的,原正打算过段时间就派人去接你的!谁知你自己回来了。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往后爹爹和你阿娘会好好照顾你的。”

      惦记?若真是惦记,何至于这么多年没派人去看过一次?

      且他说的打算派人去接之事,真假也存疑!

      玉蝉衣在心底为原身鸣不平。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只淡声道,“女儿多谢父亲。”

      马车在尴尬的氛围中终于到达了玉府。进了府,穿过无数个走廊。

      一路上,到处都有穿着靛蓝官绿色比甲的丫鬟,敛声屏气地垂手立着。看见家主玉宗濂,齐齐曲膝行了福礼,看见一旁身着粗衣的玉蝉衣,待人走远张望一番,争相讨论她的身份。

      这厢,玉宗濂直接将人带到了陶怡居,这陶怡居乃是谯玉贞住的院子。

      入了院落,丫鬟仆妇纷纷屈身行礼,玉宗濂问身旁一个婆子,“谯姨娘呢?”

      那婆子答道:“在屋里呢!”

      玉蝉衣随玉宗濂入了屋,丫鬟撩了帘子,入目就见谯氏正手执一个瓷勺在喂一个约莫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

      “阿娘,我不吃!”小男孩皱眉。

      谯玉贞哄道:“你自小便体弱多病,不吃药怎么能行,快,张口,乖。”

      那小男孩似是极不耐烦,下一刻,竟直接将谯玉贞手中的药碗打翻了!

      玉宗濂瞧见,疾步过去提起那小男孩,面带怒容道:“小兔崽子,竟然这样对待你母亲,反了天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便抬手要揍他屁股,谯玉贞见他动起手来,又见那小男孩哭得嗷嗷叫,急忙上前制止,一脸心疼道:“将军,别打了……别打了,康儿还这么小,经不得这么打啊!”

      玉宗濂见谯玉贞将那小男孩护在身后,气哼道:“都是你给惯的,无法无天了!再不管教,哪天就敢打老子了!”

      谯玉贞将大哭的小男孩抱在怀里稍稍安抚了下,而后软声道:“将军息怒,晟儿平时不是这样的,今日只是因为生病了才……”

      正说着,忽瞥到一旁的玉蝉衣,不由一愣。

      “将军……她……她是?”

      玉宗濂方才气极,此刻平复下来,听谯玉贞提及,这才记起一旁还站着个玉蝉衣。

      他皱眉道:“她是蝉衣,你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吗?”

      谯玉贞心中一震,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玉蝉衣惊讶道:“蝉衣?你不是在古树村吗?”

      “今日武安候将她送来的,蝉衣是跟着大军凯旋一同回来的。”玉宗濂道。

      谯玉贞愣了半晌,方才回神,她面上挤出一个笑:“蝉衣啊,你生日过了有一阵儿了吧?其实前阵子阿娘就想把你接回来的,奈何你阿弟今年总是生病,术士说要再等半年才能接你回来,这才耽搁了!”

      玉蝉衣心下知道怎么回事,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只道:“我知道了母亲。”

      玉宗濂见状,清咳一声道:“既然无事,那你便安排蝉衣住下吧!今日也晚了,明日你再让人带她去给大夫人和老太太请安。”

      说罢,人就直接走了,只留下母女二人。

      谯玉贞对着玉宗濂的背影翻了翻白眼,待人一走远,玉蝉衣便听见她气骂道:“你爹就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想当年,我在古树村陪着他吃了多少苦,结果他飞黄腾达后转身就背着我娶了王氏那贱人,明明我才应该是大夫人才对,如今我这个原配正妻却变成了小妾,还要让我的孩子同那装模作样的女人请安,这是什么道理!”

      说罢,又朝玉蝉衣诉苦道:“蝉衣啊!当年真不是娘想送你去乡下,实在是娘命苦,好不容易得了个男孩,若不好好养着,娘这一生都得被王氏那贱人压制着,再没翻身之日。”

      玉蝉衣看着眼前满脸怨气的女人,只觉可悲可叹。

      见玉蝉衣不说话,她上下打量了下玉蝉衣,拉住她的手道:“你这孩子,模样长得真好,随了我了。家里三个姑娘,你模样是最俊的。你可得好好争气,明日我让人教你学习学习礼仪,待你学好了,保管不比都城里那些贵女差。”

      翌日,玉蝉衣去正屋给大夫人请安,一路走到香来居的正屋门口,立一旁的小丫鬟撩了帘子,玉蝉衣进了正屋,入目就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端坐上首。

      听闻这王氏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当年玉宗濂以军功官至四品,可出身到底是差了些,娶崔家这种有家族底蕴的高门嫡女,能迅速自抬门庭,于他来说最合适不过。

      玉蝉衣同她行了礼,问了安,王氏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没问几句就叫她退下了。

      待玉蝉衣走远,大夫人道:“谯氏这女儿,模样倒是标致,没有因为在乡下长大就畏手畏尾,倒是奇了。”

      身旁心腹嬷嬷道:“再标致也不及咱们二姑娘,”

      大夫人笑道:“那自是比不上我的霓儿,将来她是要嫁高门显赫的,至于那个乡野丫头,给她配一个秀才都算是抬举她了。”

      玉蝉衣并不知大夫人在背后如何议论她,此时她刚走到园子,一个风筝突然过来,砸在她头上。

      “喂,你是哪房的丫头,快帮本小姐把风筝拿过来。”

      玉蝉衣抬头一看,就见是那位在街上暗恋元恒的姑娘,不由一愣。

      “我叫你呢,怎么不说话。”那姑娘皱眉道。

      话落,她身后忽然又跑来一个大家闺秀,看见玉蝉衣,不由一愣,问道:“阿霓,她是你们府里的小姐吗?”

      一旁的仆妇方才早已凑过来玉霓裳的耳边说了玉蝉衣的身份。

      于是,她当即轻掩着嘴笑起来,语带讽刺:“我们府上可没这么粗鄙的乡野小姐。”

      “三小姐,咱们走吧。”旁边的丫头在玉蝉衣耳边小声说着。

      玉蝉衣到寿安堂给赵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一张脸冷冷的,说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到了第三日,玉蝉衣被安排住到清荷院,谯氏给她安排了几个婢女,因嫌她没有贵女风范,没有规矩,便又请来教习嬷嬷教她礼仪。

      谯玉贞是农妇,上了京城后常被人笑话没有规矩,初来时吃够了被人嘲笑的苦,好不容易言行和长安城里那些贵妇人一致了,可不想因为这个在乡野长大的丫头再丢了自己的面子。

      虽然她打从心底觉得那些都只是虚礼,但奈何贵族体面人家就喜欢讲究这种虚礼。

      谯氏的想法都苦了玉蝉衣了。

      那教习嬷嬷是一个面容严肃的人,每日叫她屈膝弯礼,头顶花瓶,玉蝉衣每日累得倒头就睡。

      就这样一连过了一个月后,三月末的某个午后,教养嬷嬷病了请假,玉蝉衣在院子里打盹,突然墙头有个石块扔过来,她抬头一看,就见谢询趴在墙头。

      “喂!”

      玉蝉衣看了看后头,万幸她这个院子很偏僻没什么人,抬头道:“你好歹也是国公府世子,怎么学登徒子一样爬人家姑娘的墙头?”

      谢洵跃上墙边的树,飘落下来,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听说你在玉府过得不如意,特来陪你解闷。”

      “你怎么知道我在学礼仪?”

      谢洵笑道:“笑话,我堂堂一个国公府世子,想要打听这点小事还不容易。”

      转了转眼珠子,又道:“说真的,要不要我给你解解闷。”

      “你怎么陪我解闷?”玉蝉衣笑说道:“要不,你先把自己卷成球,让我踢着玩?”

      谢洵弹了下她的小脑门,“你这小脑袋瓜整日都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那算了。”玉蝉衣双手托腮,眼神困困的趴在石桌上。

      “别睡了,你来了长安还没出过门呢,走,本世子带你出去逛逛去,让你也见识见识这长安城里的繁华!”

      语罢,谢洵拉住她的手臂,就要带她从墙上飞出去。

      玉蝉衣忙制止他:“等等,你先出去,我从正门出。”

      这个时代毕竟对女子比较苛刻,女子的生活总是受到严格的约束,若是被人知道谢洵翻墙进来带她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不多时,玉蝉衣带着要儿出了门,谢洵拿了一套男装给她。

      二人一路坐在马车上,到了繁华地界,便下了马车,到处乱逛,路过青楼门口,一个女子突然对着路过的她抛了个媚眼。

      “好俊俏的小郎君,进来玩呀!让奴好好伺候你。”

      玉蝉衣尴尬摆手,一回头,就见谢洵耸着肩膀窃笑。

      玉蝉衣瞪他,没好气道:“笑什么笑?”

      他道:“我笑了吗?我只是羡慕玉小郎君,模样俊俏,路过的姑娘都要看你一眼,好生羡慕。”

      玉蝉衣转了身,道:“懒得搭理你。”

      她这副态度,谢洵也不生气,反倒觉得她愈发可爱,他笑容满面的追上去,殷勤道:

      “那边有板栗要吃吗?”

      “带你去看花灯要不要?”

      “那个也好看,我给你买一个。”

      “那边有花灯,快,我带你瞧瞧去。”

      自回长安后,每日被逼着学礼仪规矩,实在压抑又泛味。

      玉蝉衣自来这以后,饱受苦难,还是第一次不用担心生存出来玩,被谢洵左一句右一句地问,忽觉暖心。让她想起了现代那位青梅竹马也是这样。

      而此时的酒楼之上,元恒坐在窗边,看到楼下身着男装的小娘子,目光晦暗不明。

      楼下,谢洵道:“走,我带你去城内有名的酒楼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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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重回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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