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公开审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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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霍阳家离开，两人一起回家的路上，陆衍看了眼陷在自己思绪中的霍燃，突然开口：“我在驼城看到你的养父母了。”
？
霍燃猛地转头看他：“他们在驼城？”
“他们在那里做什么？”霍燃皱眉，“他们真的跟反叛军有关系？”
连问三个问题。
足见霍燃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
陆衍：“他们确实跟反叛军有关，但是后来我能顺利找到击溃反叛军的关键，全赖你养母的帮助。”
“他们还好吗？”霍燃并不关心反叛军的事情，他只想知道自己养父母的现况。
陆衍：“回帝都前，我跟季上将说了他们私下的帮助，放他们离开了。”
霍燃转回头，目光落在车前：“……这样也好。”
反叛军既然已经被击溃，他们应该也能过自己的生活了。
一年前霍燃想找到他们是问清楚二十年前的事情，但如今他忽然不执着于真相，又或者说不执着于答案了。
如今他已经长大，当年的事情真相如何，知道或不知道，于他来说其实没有多大意义。
现在他迫切想做的事只有一件——尽一切努力提高延迟分化的可行性。
那么第一步，他们要先研制出延迟分化的试剂。
……
接下来的几个月，霍燃几乎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陈鱼见他这样，便也舍命陪着了。
甚至连洛教授，无事时也会过来看看他们的进度，在能帮上忙的部分提点几句。
陆衍则被季昀留在了六军团本部，暂时不用离开帝都。
经过三个月的审理，女王决定公开直播对反叛军头目的最后审判。
上议院一致觉得此事不妥，于是陆石深进宫劝了几句。
但女王没有改变主意，态度坚定：“我就是要给所有暗藏反叛之心的人一个警告。”
帝国最高法院的七位大法官心中也觉得直播这样的审判不妥，但是听说上议院劝过了没劝下来，也就没有坚持。毕竟公开审判更多的是政治影响，他们最高法院只负责司法公正，需要对政治影响负责任的是女王。
直播公开审判那天，几乎帝国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审判庭内，大法官看着被告席上的反叛军首领，敲了下法槌。
“图温，西雅区贫民alpha，反叛军首领，组织煽动发起多场动乱，造成数万无辜民众伤亡，你可认罪？”
所有人都能看到坐在被告席上那个身材精瘦、看起来普通得像个beta的alpha。
“我没有罪。”图温开口，语气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平静。
控告席上的检察官立刻站起身来：“你敢说你不是反叛军首领？”
图温的目光落在检察官身上：“我没有否认我的身份，我只是说，我没有罪。”
检察官拿起桌上的纸，朗声读出反叛军违反的帝国法律。
“……综上所述，你们违反帝国法律，实施了犯罪行为，造成无辜民众伤亡，包括且不限于满足反叛罪、故意杀人罪的构成要件，应当数罪并罚。”
图温认真听完，歪了下头：“我们的诉求一直都很简单，也一直愿意与帝都友好沟通，是帝都皇室的独裁和傲慢才导致了后来的悲剧，本来可以没有伤亡的，是女王为了揽权不同意取缔白塔，才让矛盾变得更尖锐。所以我才说，我没有罪，有罪的是你们的女王。”
此话一出，旁听席一片哗然。
此刻，也在看直播的女王陛下沉了脸：“审判前没有人跟这位反叛军首领提前沟通过吗？他不想减刑了？”
季昀一早就被叫进宫来一起观看直播，听女王这么问，虽然这事不归他管，但也只能应道：“我马上让人去问负责这起指控的检察官。”
审判中场休息。
控告席上的检察官通讯器响起。
他接起，小心翼翼回话的同时，瞪了图温好几眼。
与席上所有正襟危坐的人不同，图温姿势放松，仿佛现在不是在帝国最高审判庭，而是在自己家中一样闲适。
挂断电话，检察官起身走到了被告席前，确认摄像机关闭着才开口。
“你什么意思？不想早日回家和家人团聚了？”
图温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笑了起来：“检察官，您调查得不够细致呀，我没有家人。”
检察官脸色一变，走回控告席翻看资料，皱了下眉，拨通了西雅区的一个电话。
当地的对接人告诉检察官：“他原本有个beta妻子，但是几年前就难产去世了，孩子刚出生没多久也夭折了，他在西雅区确实没有家人了。”
但图温两天前的口供表明，他在老家有一个beta妻子，还有一个beta孩子。
“他的父母呢？”意识到自己工作出现了差漏，检察官追问道。
“他的父母是二十年前反叛军的成员，死得更早。”
听完这句话，检察官挂断电话，站起身来，走向审判席。
“不能继续直播了。”检察官说。
大法官点头：“再休息十五分钟，我请示一下陛下。”
直播最终没有继续，但是公开的部分已经足够在各地引起激烈议论。
“我一直都搞不明白，皇室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议会已经可以代表大多数公民的意见，皇室却还保留一票否决权，他们凭什么？除了铺张浪费的奢靡生活，皇室对帝国有什么贡献？”
“帝国精神支柱？放屁吧，现在的皇室算什么帝国精神支柱，是帝国蛀虫还差不多。”
一场直播，没有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反而像一滴水落入滚烫热油中，激起剧烈的反应。
一时间，举国上下对皇室的不满达到了顶点。
下议院作为底层民意代表，最先有了动作。
取缔白塔的提案从下议院递到了上议院。
陆石深在家中闭门头疼，觉得女王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他们议员也不能指着女王鼻子骂，只能尽力思索该如何平息这件事。
一直关注形势发展的陆衍立刻觉察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跟陆石深谈了谈霍燃那个延迟分化的设想。
这段时间霍燃几乎一头扎进实验室，完全不关心外界的事情，这天陆衍同陆石深谈过话后，亲自来到白塔实验室找他。
“取缔白塔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女王已经不能再回避这件事了。不过她还可以以尚没有更好的制度能够保障omega权益为由拖延，我觉得现在就是让外界知道你的研究课题的最好时机。”陆衍向霍燃说了最近外界形势的变化，给他建议。
霍燃完全信任他的判断：“可以。那我们要怎么做？把提案给父亲吗？”
陆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霍燃又否定了自己。
“不行，既然现在是下议院提议取缔白塔，那我应该把提案交给下议院。”
陆衍点头：“我相信你的提案会在下议院得到最多的支持。”
下议院是底层民意的代表，部分下议院的议员也没有与白塔omega匹配的权利，取缔白塔对他们来说自是利大于弊。但大多数人只想到要取缔白塔，却不曾考虑过取缔白塔后omega该如何生存，霍燃的提案正好能够弥补这块空白。
“你们试剂研制得怎么样了？”陆衍问他。
霍燃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应该快了。”
“议会这边你不用担心，有父亲在。你专心做你的事就好。”陆衍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温柔。
霍燃闭眼蹭了蹭他的手心，低头靠上他的肩膀：“幸好有你在。”
陆衍抬手抱住他：“不只是我，家里人都支持你。”
“嗯。”在实验室的这段时间饱受挫败的霍燃从陆衍身上汲取了一些力量。是啊，有这么多人支持他，他要努力把药剂研制出来才行。
“好了，你快回去吧，我要去忙了。”汲取完能量的霍燃把自己从陆衍身上扒下来，转身便回了实验室。
霍燃的提案被递到下议院的当天，下议院沸腾了。
“延迟分化？这可能吗？”
“那分化前不管是omega还是alpha还是beta，都可以享受同样的资源，拥有平等的地位？”
“这个设想很好啊，谁想的？”
“霍燃？那不是霍元帅那个遗落在外多年的独子？我记得他是omega？”
“这个想法好是好，就是实施起来需要的人力财力物力甚至时间……很难。”
“那至少还是个想法呀，现在大家都只想着取缔白塔，却没想过取缔白塔，然后呢？”
延迟分化的提案从下议院递到了上议院，跟取缔白塔的提案一起，被送到了王宫。
女王陛下看到提案的同时，白塔实验室响起一声兴奋的尖叫。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陈鱼兴奋的叫声穿透了实验楼的墙壁，传了开来。
站在她身边的霍燃看着试管里的成果，却反而比平时更沉默。
他们真的做出各项数据满足理论标准的延迟分化的试剂了。霍燃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这个场景，但真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曾经想象中以为的那样欣喜若狂。
或许是因为知道距离真正实现自己设想的距离还有很远很远，相比之下，这一点小小的成绩突然变得那么不起眼了。
延迟分化的试剂只能用在成年omega身上，而结果要在成年omega诞下的omega身上才能看到。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需要好几代人的努力，才能看到延迟分化对整个帝国甚至是所有新人类的影响。
王宫中
砰——
茶杯被摔在了殿中。
女王叫来侍官，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让胡诺嫣和陆石深进宫来见我！”
作者有话说第80章 公开审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