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奇案录》鹿湯

11、华氏山庄杀人事件（完）

　　“哎呀，它真是可爱啊！”陆明秋感慨道，心里阴暗的想着自己怎么才能把这可爱的家伙弄到自己手里呢？
　　陆明秋正摸的上头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声响。
　　“什么声音？”陆明秋站起身来朝那边看去。
　　“过去看看。”
　　尤金见陆明秋不再摸自己了，一个鲤鱼打挺想从地上起来，结果因为圆滚滚的身躯一下子没能起来，只能划着四条腿在地上挣扎。
　　“哦，没事，是狗狗们玩耍碰掉了没堆紧的柴火。”三人走近之后华炽看了眼地上散落的柴火说道。
　　陆明秋见状点点头，“幸亏是跑得快，不然多危险啊，被这堆柴火压到非得压出个好歹来。”
　　见快到饭点了，陆明秋也打算打道回府招呼一下五脏庙了，结果衣角却被横在一旁的雪橇扯到“哗啦”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大衣被划破，陆明秋心里五味杂陈，今天肯定是犯了什么冲。
　　陆明秋抽了抽鼻子，咽下难过的情绪。
　　一旁的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见陆明秋没有发作也就放下心来。
　　三人从后门进入别墅，华炽直接去了厨房帮忙。陆明秋想上楼去将大衣脱下，免得被人看见这没有体统的样子，结果刚想上楼梯就撞上了下楼的李佳。
　　“您回来了？”李佳打了个招呼。
　　“嗯。”陆明秋没有什么情绪的朝李佳点点头。
　　“您衣服怎么破了？”李佳走下楼梯，眼尖的她注意到陆明秋的大衣裂了一道大口子。
　　陆明秋面上笑笑心里抱怨，这人眼怎么这么毒，还没眼力劲。“呵呵，没事儿，就是不小心划破了。”
　　“哦这样啊。”李佳点点头，“快到午饭时间了，您抓紧下来啊。”
　　“会的。”陆明秋笑笑，转身上了楼。
　　“啊——”
　　李佳的叫声让刚上到二楼的陆明秋站住了脚步。
　　“怎么了？”陆明秋探出头来关心道，只见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消失在转角处。陆明秋认得，这不就是刚才自己爱不释手的尤金的大尾巴嘛。
　　“哦，也没大事儿。”李佳见陆明秋关心自己，摆摆手说自己没事。“就是这只狗又进来了……真是讨厌……怎么能让动物随便进家门呢……艾尼斯小姐也不管管莉莉丝小姐……一天到晚的让狗进家门……前天是昨天是今天又是……一点也不卫生……多脏啊……”
　　听着李佳的抱怨，陆明秋苦笑着摇摇头回了房间。
　　“所以你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陆横渊坐在桌前摸着下巴问道。
　　“是啊。”陆明秋捧着青铜镜抱怨道，“今天下午她们就可以自由了，到时候万一她们跑了，以后查出凶手再想抓她们可就晚了。”
　　“先别提以后了，你现在都没找到凶手呢。”
　　陆横渊的话直插陆明秋的心窝，不愧是自己的重孙女，就是这么直接。
　　“哎这个华氏山庄究竟在哪儿啊？我到现在还没听你说起过呢。”陆横渊突然问道。
　　“哦，这个山庄啊就在……”陆明秋挠了挠头，刚想给陆横渊解释山庄的位置，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所有的线索顿时串了起来。
　　“在哪儿啊？”
　　“嗯？您怎么了？”
　　“太姥？”
　　……
　　抛开陆横渊的呼唤，陆明秋的大脑飞速旋转。不出两分钟，陆明秋嘴角轻咧，点了点头说道：“一切都清楚了！”
　　“清楚什么？”
　　“你先等我一阵，我待会儿就给你解释！”陆明秋给陆横渊打过招呼后就放下铜镜冲出房门。
　　餐桌上，众人言笑晏晏，早已经没了昨晚的剑拔弩张。席间推杯换盏，大家都沉浸在马上可以自由的喜悦中。
　　“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不如我们为此举杯庆祝吧！”
　　“好！”
　　“等一下。”一直没说话的陆明秋此时打断了欢乐的氛围。
　　陆明秋把手中的筷子一扔，抬眼冷漠的扫了众人一圈。
　　一直举着酒杯的爱丽丝不爽了，开口呛道：“你想说什么？”
　　见陆明秋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瞅着自己，爱丽丝觉得有点渗人，咽了咽口水说道：“你难道还想扣着我们吗？你都没有证据！”
　　“是啊！您再扣着我们就不对了！”露易丝这时候也重重的放下酒杯不开心的说道。
　　“您是知道谁是凶手了吗？”李佳问道。
　　陆明秋点点头，“还请诸位午饭过后往会客厅一聚，陆某人这就为大家指出藏匿于众人之中的杀人凶手。”
　　说完，陆明秋就推开椅子转身离开餐桌上了楼。留下餐桌上的众人互相猜忌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连安妮也皱紧了眉头，不明白陆明秋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只有孙师傅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一口一口的吃着午饭。
　　楼上，陆明秋开心的哼着未知的旋律为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想到自己的聪明她就高兴的不能自已。
　　楼下吃过饭没多久，众人就聚齐在了会客厅里。除了暂时还在打扫厨房的华桦和安，就连病着的艾尼斯都出现了。
　　“怎么还不来？”
　　“是啊，我下午还要回去赶通告呢。”
　　……
　　几人七嘴八舌的抱怨起来，安妮没有搭理她们，自己走到小推车前为自己倒了杯红茶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诸位久等了！”在几人已经等得很不耐烦的时候，陆明秋掐准点推门而入。
　　这时候华桦和安也打扫好了厨房，从陆明秋身后钻了进来。
　　“不进来吗？”安妮抿了口茶闭着眼说道：“您还要在门口站多久？”
　　陆明秋“嘻嘻”笑道，“进了进了。”
　　“听说您已经找到杀害我姨母的凶手了？”艾尼斯苍白的面庞上此时映出一丝红晕，乌黑的眸子闪亮着光芒。
　　陆明秋走到推车前为自己倒了杯红茶，像是好久没喝过水的耕牛一样痛饮了一杯后转过身说道：“是的。”
　　“是谁？！”艾尼斯激动地咳嗽起来，莉莉丝赶忙给她拍背顺气。
　　“是啊，这人是谁啊？”李佳坐直身子，好奇的问道。
　　陆明秋没有马上回答，悠哉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那就从头开始说起。”陆明秋坐下后，掸了掸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之前我们分析了杀人的动机和不在场证明，其中李佳和爱丽丝是没有杀人动机的，艾尼斯、莉莉丝、露易丝是有动机的，但是露易丝在此期间没有作案时间同理爱丽丝也是。”
　　陆明秋顿了顿，观察了一圈继续说道：“所以最后只剩下了李佳、艾尼斯、莉莉丝三人，而除此之外的华炽、华桦、安 ，她们在那一个小时里是在一起的，期间看不到对方的时间也不足10分钟，完全没有杀害华植的时间。所以最后嫌疑还是落在了李佳、艾尼斯、莉莉丝三人身上。”
　　李佳：“可是我确实没有动机杀人啊！”
　　陆明秋点点头说道：“这确实，我昨天也怀疑过是否是自己的情报出了错，没有查到你与华植的隐藏矛盾。”
　　“同时我也怀疑过是不是露易丝和爱丽丝互相做假证，实则是她们合谋杀害了华植。”
　　“这绝不可能！”
　　“这不可能！”
　　露易丝和爱丽丝异口同声的否认。
　　陆明秋抬抬手示意两人冷静，“同时我也怀疑过厨房的三人组是否也是同样做假证。”
　　听到陆明秋这么说，仆人三人组紧张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但问题是，无论我怎么怀疑，我都没办法解释凶手是怎么不留痕迹杀害华植的。”
　　安妮思索着点点头，外面冰天雪地的，整片山上都被白雪覆盖，可以说是天然的防盗装置。
　　“这是一个雪地密室，从山上别墅到山下别墅的这段范围内没有任何人的脚印。”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要解出凶手是怎么做到在雪地上不留痕迹杀害华植的诡计，这样才能更好的分析出凶手的身份。”陆明秋晃着手说道。
　　安妮：“那说了这么半天，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是啊，凶手是怎么做到如此的？”李佳这时候也不想着赶通告了，赶通告哪里有这个有意思，这种诡计之前自己只在书上看过，没想到这回是设身处地了。
　　众人都齐刷刷的看向陆明秋，期待她给出答案。
　　陆明秋站起身来，从孙师傅手里接过自己的皮包，从中掏出一张折了不知道几折的纸展开来。
　　“大家请看，这是华氏山庄的平面图。”陆明秋将地图铺开在几人中间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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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的比较简陋，请见谅。”
　　众人都弯下腰伸长了脖子往地毯上看去。
　　“所以这有什么关系吗？”爱丽丝不明白陆明秋的意思抬头问道。
　　“大家看，这整座华氏山庄是占据了一个山头，中间高四周低的典型的山峰。”
　　李佳：“这大家都知道啊。”
　　安妮：“有什么问题？”
　　“我们之前怀疑过是否有外人侵入庄园杀害了华植，但是看到这周围近三米的厚厚的混凝土围墙遂打消了这个假设。”
　　“这个围墙是一开始就有的。”莉莉丝说道：“当初我母亲们买下这座山庄的时候这堵环绕着的围墙就存在，只不过后来进行了修缮，这才加高到了三米。”
　　陆明秋点点头，这她已经了解了。
　　“然后呢？”安妮问道。
　　“你们看，整座华氏山庄是一个典型的山峰，中间高四周低，我们现在在山上，华植的别墅在山下。”
　　“所以呢？这跟华植被杀没关系啊。”
　　“不，恰恰是这样，才跟这起案件有关系。”陆明秋坚定的说道。
　　“有什么关系？”
　　“凶手就是利用高度差来制造时间差杀害华植的！”
　　“您没开玩笑？”李佳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明秋。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
　　“可是你别忘了，上下山的雪地上可是没有任何脚印的，难不成是飞过去的？”安妮提出质疑。
　　“哦！我知道了！她一定是用了吊索！这样滑下去的！”李佳还比划了个滑索的动作。
　　安妮反驳道：“开什么玩笑，警察早都检查过了，什么可疑的痕迹都没有。”
　　“不是滑索，是一种很难让人想到的办法。”陆明秋摇头，彻底否定李佳的猜测。
　　“那是什么？”李佳皱着眉头，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在雪地上不留痕迹。
　　“难不成是又铺了一层雪在上面？所以看不出来？”露易丝提出假设。
　　“没可能。”安妮直接否定，“还是那句话，不要把警察当做傻子。”
　　“这么明显的要是还看不出来那不用当警察了。”陆明秋笑着说道：“而且要撒雪肯定要铲雪，整个庄园都没有铲雪的迹象。”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佳没了耐心，颓废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见状，陆明秋也不打算再卖关子了。
　　“凶手是利用了雪橇滑下山的。”
　　此话一出，众人七嘴八舌的反驳嘲笑陆明秋的时候某人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雪橇？！”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
　　“您在外面转了这么长时间，就想出这么个不成熟的答案来吗？”爱丽丝鄙夷的看着陆明秋说道。
　　“不是，不是已经说了外面的雪地上没有除了车辙之外的任何痕迹了吗？用了雪橇肯定会看出来的啊。”安妮不解陆明秋的意思。
　　“确实，一般情况的话确实会留下雪橇的痕迹，但要是雪橇没有在雪上行驶呢？”陆明秋笑着说道。
　　“没有在雪上行驶？那在哪行驶啊？”安妮追问。
　　陆明秋呷了口茶说道：“冰上。”
　　“冰上？”
　　“雪地上哪里有冰？”
　　“您是指雪地上那层薄冰吗？那不可能啊，雪橇自身的重量就会压下去的。”华炽这时候开口说道。
　　“不，我指的是车辙里的冰！”陆明秋悠闲地放下茶杯。
　　“车辙里的冰？！”
　　“没错！车辙里的冰！”
　　“众所周知，在北方如果某一天白天天气较为暖和，这时候给雪地加以碾压，那雪就会融化，晚上的时候降温，那就会塑性成一个天然的冰道。你们看图。”陆明秋又从包里抽出一张纸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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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雪橇就可以在上面跑了。”
　　众人被陆明秋的话和图雷的楞在了原地，好久之后，才有人出声质疑。
　　“那、那就算这样，这只是下山啊，她该怎么上来啊？”李佳磕磕巴巴的说道。
　　陆明秋：“简单，这是最原始的搭配啊。”
　　“最原始的搭配……狗拉雪橇！”
　　“狗！”
　　李佳和安妮几乎是同时出声。
　　“那…那……”
　　陆明秋：“所以，能办成这件事的，就只有莉莉丝小姐了。”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看向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莉莉丝。
　　“怎么会！莉莉丝怎么可能杀害姨母？！”艾尼斯完全接受不了陆明秋的话，大声叫嚷着。
　　“你！你一定是冤枉我妹妹！你给我滚出去！”艾尼斯歇斯底里的吼道，只是这也牵动了她的病症，开始不断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大小姐！”见艾尼斯要摔倒了，华炽赶忙跑上前扶着她，慢慢将她扶到沙发上。
　　“很可惜，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陆明秋看艾尼斯的状况略带惋惜的说道。
　　“你胡说——”艾尼斯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她又没有证据证明。
　　“李佳小姐你说你前天晚上刚下楼的时候刚巧遇到尤金从后门狗洞钻进来是吧。”
　　见陆明秋点到自己了，李佳愣了愣，急忙说道：“是、是的。当时我想趁没人的时候偷偷从后门出去抽支烟，没想到刚要出门就看见尤金从狗洞里钻进来了。”
　　“那时候是莉莉丝刚回来，她要进门，刚巧碰到你要出门。她知道你怕狗，所以故意让尤金从后门钻进来，这样你就害怕会离开那里，她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从里面出来，假装她从没出去过。”
　　“可是、可是……”
　　“可是时间够用吗？”爱丽丝面带疑惑的问道，“我们开车上山的都要半个小时多了。”
　　“够用，下山是一个斜坡，完全可以自己坐在雪橇上，再不济加上狗，这个重量创造的速度估计都要不了五分钟就到山下了。”
　　李佳：“但是上山，上山狗能拉的动吗……”
　　“一条不行就两条呗。”
　　“尤金、阿德里斯……”艾尼斯无力的嘟囔着。
　　“莉莉丝小姐，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陆明秋看向一直低着头的莉莉丝说道。
　　莉莉丝摇了摇头，抬起头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艾尼斯痛苦的看向莉莉丝，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忧伤。刚失去了本就不多的亲人，现在又要失去相依为命的亲妹妹，想来谁都不会好受。
　　莉莉丝笑了笑，“姐，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受够她吗？”
　　“从当初母亲们的车祸我就怀疑，到之后她抢走了华氏，再之后她对你的打压……这一切一切的种种我全都看在眼里！”
　　“可是母亲们的车祸确实是意外啊！”
　　“那我也受不了她一直对你的刻意打压！”莉莉丝吼道：“明明你这么有能力！明明你是那么的高贵！却为了给那种人擦屁股去卑躬屈膝的求人！她该死！她该死！我早就想杀她了！！！”
　　艾尼斯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陌生的莉莉丝，她感觉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这个妹妹。

　　“所以她就这么直接承认了？”等等服看着陆明秋交上来的报告，“明明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她直接赖死不承认就行了。”
　　“可能是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吧，毕竟这孩子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就一直闷在家里，整天和一群狗为伴。虽然家里的图书馆里藏了不少书，但是终究是纸上谈兵。”陆明秋往嘴里扔了一条山楂条边嚼着边说，“你说她会被判死刑吗？”
　　等等服摇摇头把报告扔到桌子上，“难说，以华氏的资产来说上下打点打点估计关个十来年就出来了。或许还不用十来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闻言陆明秋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也是，钞票什么时候都好使。”
　　“哇塞，这诡计可真奇思妙想啊——”陆横渊竖起大拇指说道，“这都可以写小说了。”
　　“小说？”镜子对面的陆明秋摸摸下巴，“哎你说！这场案件的真凶真的是莉莉丝吗？”
　　“啊？”陆横渊不明白自己太姥这是在说啥，“啥意思？”
　　“我在想啊，你说会不会是华植这么些年故意打压这两姐妹，然后刺激她们，就等她们来杀自己了，凶器都给她们准备好了。”
　　“别闹了，这不真成小说了。”陆横渊笑着摆摆手。
　　“谁知道呢。”

　　放下镜子，陆明秋看了眼手旁的羊皮笔记本，叹了口气将其扫进了抽屉里，站起身熄灭了房间的灯。
　　被窝的陆明秋感叹道：“哎呀，还是自己的狗窝舒服啊！”

　　跟自己太姥挂断“通话”之后的陆横渊彻底没了睡意，想着把这段故事写成一本小说好不好，躺在床上边刷着手机边思考着。突然一个词条引起了她的注意，本来睡意绵绵的陆横渊直接坐了起来。
　　“我去！真的有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