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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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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岩给了魏洋极大的包容，没在意他的言语是否激烈，把手中的纸钱烧完，他起身对着墓碑深深一鞠躬，离开墓园。
下山后，他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大伯家过年。
时迩无法一直陪着他，中途有事先行离开。
家里贺军的东西几乎看不见了，贺岩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清出了一部分东西。
看着手里的钱包，贺岩再次想起他爸撒的谎，笑着笑着又哭了。
清点钱包里的东西时，他翻到了一张卡。
应该不会有钱吧…贺岩垂下眼眸认真盯着手中的卡。
从银行出来，贺岩懵了，他没想到贺军离开后还给他留了十万，还是以他的名义存的。
贺岩不敢相信他爸是怎么存下的，卡上金额栏的六个零刺得他的眼睛生疼，眼泪就这么流下来。
贺军生前曾说过，要给他攒老婆本，可他爸不明白的是，他根本不需要什么老婆本，他只要他爸能健健康康活着，比什么都强。
这钱不能留，这是贺岩的最终想法，他把贺军留下的十万块一股脑全给时迩转过去。
当初在医院里给他爸交费用时用了时迩给的一部分钱，除去今天这十万，还有一半的钱要还。
十万转过去的下一秒，时迩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哪来的钱？”
“我爸给我攒的老婆本。”
时迩眼神一呆，停顿片刻道：“…那我先给你收好了。”
贺岩这时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和行为有歧义，时迩一定想歪了，“我，我什么意思也没有。”
而时迩听他仿佛要遮掩什么的口吻，轻笑一声，“哦。”
从银行回去，贺岩收拾完行李，坐上了回乡下的班车。
乡村的路蜿蜒崎岖，摇摇晃晃一个小时，班车靠边，贺岩下车。
贺大伯收到他的消息，早早在路边等着，见他下车，连忙接过他的行李。
大伯娘已经在家煮好晚饭，只等他们回去吃饭。
这是贺军不在的第一年，吃完饭后贺岩说要出去走走，拿上手机离开。
贺大伯追出来，“让你弟弟妹妹陪你一道。”
“不用了，外面冷，让知寓知意在家好好待着，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在贺大伯担忧的眼神中，贺岩越走越远，他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贺军坟前。
“爸，快过年了，我来看你了。”贺岩对着坟墓跪下。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而他的发问注定得不到回应，贴在墓碑上贺军的黑白照始终冲他笑。
“爸，如果我说我一直喜欢时迩，放不下他，你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想骂我了？”
“你真是个固执的老头，宁愿把钱收起来，也不愿意用来治病，现在后悔了吧，我不听你话，导致你的病情恶化去世。”
贺岩在大伯家待到初五便离开了，回了淮安市里冷清的家。
当天晚上他做梦了，梦里是某一年他和他爸过年时的场景。
他和贺军在市里某家饭馆吃年夜饭，饭馆里的电视机正在放联欢晚会，馆外烟花爆竹声不绝于耳。
贺军夹一块鱼肉进他碗里，嘴里说了句吉祥话：“年年有余。”
他爸特别信这种迷信，贺岩低头咬了一口笑道：“老古板。”
贺军闻言敲一下他的头，“没礼貌，你该怎么回？”
贺岩悄悄翻了个白眼，“谢谢爸。”
贺岩满意地收回手，嘴里开始念叨：“以后在外面要多懂点礼貌，老师同学都喜欢都喜欢有礼貌的人，你的脾气该改改了，不要总是那么暴躁，还有你以后花钱要有计划性，不要乱花钱。”
“天冷记得多穿衣，不要感冒了，碰到问题可以找大伯商量，他这人虽喜欢摆长辈谱，但也是真心为你好之人，还有…如果你真喜欢谁，不用顾忌世俗的目光，只要是你的心之所向，爸爸…爸爸都同意了…”
贺岩噗嗤一下笑出声，“爸爸，怎么突然这么煽情，感觉像是在交代遗言，还有心之所向什么的，爸爸你什么时候这么潮…”
贺岩的话没说完，对上贺军复杂难过的眼神愣住了，“爸…”
“小岩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
后面的话贺岩完全听不清了，他只能看到他爸的嘴巴一张一合，他慌了，想去拉住贺军的手，“爸…”
下一秒他的手穿过贺军的身体落空了，一股巨大的恐慌朝他袭来。
“爸！”一声大喊，贺岩从床上坐起，人还有点懵懂。
他一抹额头，全是汗水，去卫生间洗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面孔，苦笑一声，原来是梦。
梦里的记忆随着意识的回归越来越模糊，贺岩努力去回忆，只记得贺军在他耳边絮叨了很多，对了，还有他爸说的那句心之所向。
所以难道是贺军给他托梦了？
贺军的黑白照牌摆在大堂正中央的神龛里，贺岩给烛灯通电，挑了几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摆在神龛上。
“爸，新年快乐，谢谢你。”
对着牌位拜了三拜后，收拾东西出门。
他曾经去过时染家，打开和她的聊天记录，搜索当时发过来的位置。
贺岩是个行动派，确定了位置了，直接在马路上拦了辆车。
HY：[我有点事想和你说，现在正在过来的路上]
时迩收到消息，觉得很奇怪，贺岩从没用过发过这种含糊不清的消息，离开客厅，回到自己卧室，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贺岩，你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话想当面跟你说。”
时迩听他严肃的口吻，正想弄清楚，他妈推开门催他，“时迩，你怎么跑了，小韵一个人那里坐着孤孤单单，你去陪她说说话。”
时迩脸色有些不悦，放下手机，“妈，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随随便便开我的房门吗？”
时迩的妈妈很委屈地看着儿子，“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你突然走了，我这不是一时心急吗？”
“妈，我对乔韵不感兴趣，你就不要总是把我和她凑一块。”
“我没有。”时妈妈嘴硬道：“我想着你们年轻人会有更多共同的话题。”
“妈。”
“知道了，知道了。”时迩妈悻悻关上门。
人彻底走后，时迩低头检查手机，屏幕上显示通话早已结束。
另一边贺岩从时迩和他那样的对话中猜到了什么，心中一紧，嘴上开始催促司机，“师傅，能快一点吗？”
“没问题。”司机大叔豪爽答应，一踩油门，超越一辆又一辆正在行驶的车。
到底目的地后，贺岩爽快地转了款，车上传来钱到账的电子提示音，师傅满脸笑容地祝福他新年快乐。
来到时家别墅门口，贺岩一直很紧张，做足思想准备后，他按下门上的铃声。
时家的阿姨显然还记得他，远程给他开了门。
时迩得到消息时，贺岩被人领被请到客厅，他眉头一皱，立即感到不妙，迅速离开房间。
乔韵笑吟吟看着贺岩，后者表面一副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
“我记得你，你是时染的同学。”
“我也记得你。”贺岩不冷不热回了句。
他听梁博提起过她，故对她完全没有好感。
乔韵似乎没察觉到他的态度，“你来找谁？时染应该不在家吧。”
“时迩。”
“你和他很熟？”乔韵来了兴趣，身体往他那边靠了靠。
“熟。”时迩的声音插了进来。
“不好意思，他是来找我的。”时迩嘴里说着抱歉的话，脸上却毫无愧疚之色，拉起贺岩的手离开。
时迩把贺岩带到自己卧室，关上门的同时嗐上了锁。
“找我什么事？”
“我…”贺岩呆了片刻，又回复恢复以往神态，“你先说，你和乔韵是怎么回事？”
“吃醋了？”贺岩揉了揉他脑袋问。
“没有。”贺岩郑重说明，“你的回答会影响我接下来的话。”
时迩被他的情绪感染，同样严肃起来，“那我认真地和你说一遍，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都是我妈在瞎折腾。”
“好，我知道了。”贺岩松了一口气，“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这一回轮到时迩呆住了，“你怎么…怎么…”
“有什么问题吗？”贺岩笑了，这是他第二次表白，但他的内心很平静。
“都说好了这次换我来追你，怎么又是你表白。”时迩难得有些不满。
“等你追到我，不知道要等到何年马月了。”贺岩抱怨道。
“就这么迫不及待？”时迩捏了一把他的脸。
“不行吗？”贺岩眼神一勾。
“当然可以。”时迩抱住他，“那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嗯。”这声音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还带有阵阵颤音。
左边脸颊一阵湿意，贺岩不由自主抬眼，对上时迩灿若星河的眼眸，呼吸都停了一秒。
“出去吧，男朋友，带你见见家长。”时迩笑道。
“这也太快了吧！！！”贺岩震惊了，“再说了，我是男的。”
“那又怎么样呢？”时迩像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大不了带你住出去，我在你学校旁边买了房子。”
“我学校在A市！”贺岩努力使他想起两地的距离。
“那就坐飞机过去。”
听着时迩这么轻松的口吻，贺岩突然觉得自己预想的困难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们会一起面对，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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