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不要跟我说话 ...
-
早饭桌上，林雾在吃一碗放了很多姜的汤面。
陆枫给他煮的，因为他感冒了。
陆枫同学叫王亮，正在跟陆枫讲话，忆往昔。
王亮跟陆枫是初中同学，又并不是在这个镇上读的初中，也不是在县城，是在另一个镇上。
林雾放下汤勺喝水，这汤面吃的他一身热汗。
看一眼旁边的男朋友，“你不是在县城读的初中吗？”
陆枫说，“不是，是老家镇上读的初中。”
林雾奇怪，“那你们怎么成同学了，都不在一个镇上。”
王亮笑说，“那会枫哥镇上那个初中很出名，很多乡镇学生都慕名转过去的。”
陆枫的过去，林雾没怎么了解过。听王亮说起来，也是有意思。
等王亮进房间去找初中时候的照片，陆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对男朋友的过去这么感兴趣？”
林雾含糊嗯一声，“别亲了，我感冒。一会传染了。”
“你男朋友抵抗力好得很，传染不上。”
陆枫说着手按在他后脑勺上，加重了这个吻。
“哎哎，你们两个，昨晚那动静我就不说了，我跟我老婆在隔壁屋睡听了都脸红，我半夜还起来灌了两杯药酒。”
林雾把陆枫推开，他昨晚也没发出什么声音啊，都忍着了。
陆枫关注的重点不一样，“什么药酒？”
王亮指指餐边柜放着的一个大玻璃罐，“蛇酒，要不要整点。”
林雾看过去，几条蛇交缠泡在罐子里，腹部发白的鳞片紧贴着玻璃壁，林雾一阵反胃。
村里人喜欢拿蛇泡药酒，大概是有点壮阳的那意思。他瞪陆枫，意思是你敢喝以后都别想再亲我了。
陆枫用眼神回他，你看我需要吗，老婆？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陆枫对什么酒没兴趣，他是看老婆不好意思，转移话题而已。
林雾拿照片看，班级大合照，人好多。照片是过了塑胶的，有两个角都开裂了，受了潮气，有一半已经发黄了，照片里的面容就都有些模糊。
陆枫瞥一眼照片，“哪个是我？”
林雾指后排站着的一个高个子，“这个。”
陆枫说，“老婆眼神真好。”
王亮啧啧两声，“看得出我吗？”
林雾一排排看过去，没看到王亮先看到另一个熟面孔，“李京…初中跟你们同班？”
王亮说，“李京是啊，说起来他今天也在镇上。”
陆枫烟瘾犯了，站远了一些，他朝着门外呼出一口烟，看着林雾的眼神很危险。
林雾不看了，也没往下打听。翻个面看后面的名字，对照着把王亮找了出来，王亮现在看着挺高大，初中时候居然瘦的豆芽菜一样。
外面放着哀乐，时不时一阵炮响，听着是送葬的那种唢呐声。
王亮叼着烟进屋里，拿了两捆炮出去了。
他把炮拆开丢地上，“我们这里的风俗，很多搬迁走了的留了坟地在山里的，死了送回来土葬，灵车过的时候沿路的村民要放炮。”
林雾已经听到不止一阵炮响了，时不时还有放烟花的，“这个时候送葬，村里的水退了吗？”
王亮用脚拨拨地上的炮，避开水洼，“昨天后半夜开始退的，早上退的差不多了。”
他叼着烟说话，声音夹杂在炮声里，“以前跟李京也不熟，上次去县城跟我老婆在他鬼屋玩过一次，就加上微信了。听说送回来土葬的那个就是他堂叔。”
原来是那房东老头的灵车啊。
炮声越来越近了，林雾好奇，“一路放进山里？每家都会放吗？”
王亮探头看了一眼街道，前面有两家还没放，不急，“不一定，打过招呼的会放，其实有些我们年轻一辈的根本也不认识了，但还是要放，风俗就是这样的。”
隔壁屋几个小孩跑出来看，被家长赶回去了。
陆枫喊林雾进屋，“别看了，一会看到那老头，又被缠上。”
他看老婆周围，“任斌走了没？”
林雾正想说没在了，突然看到少年的鬼影在街角站着，死死的盯着灵车过来的方向。
这是要干什么。
林雾不看了，好奇心别这么多吧。
他倒了一杯茶喝，看门外的王亮弯腰点燃了炮仗。
噼里啪啦一阵炮响。
浓烟散去，送葬的唢呐声却突然停了。王亮探头看了好一会，而后进屋说，“灵车出故障了，现在停在街口不走了。”
他拍胸口，“第一次看到灵车出故障的，真邪门！”
早晨浓雾还没散尽，田里的洪水退去了，公路两边稻苗蔫哒哒的垂倒在一边。
炮声还此起彼伏，敲打声却骤然停了。
装着棺材的灵车车头冒烟了，其他车子就全都停了下来。
一个小时后，那车还停着，修不好了。是能临时换，但是换不是那么好换的，打电话调灵车，还要把棺材从冒烟的灵车上抬到另一辆车上。
后面送葬的具体怎么样林雾不清楚了，他坐上了回县城的车，一觉睡到了家门口。
车子到了小区楼下，陆枫停好车。
林雾解开安全带，“枫哥，我打算在家住一段时间。我妈说我爸这些天不太好。”
陆枫不太乐意，但是没办法的事，“我上去看看吧。”
你上去干什么？林雾摇头。
陆枫看他，“我们的事你不打算跟你爸妈说？”
林雾说：“过段时间吧。”
陆枫不高兴，“嫌你男朋友拿不出手？”
林雾：“没有的，是怕我爸妈接受不了，麻烦。”
陆枫知道，相处久了他发现这人骨子里对什么都淡淡的。
陆枫莫名的心里不太舒服，“老婆，你不会不要我吧。”
林雾：“……”说的什么胡话啊陆老师。
陆枫也不知道这种不安全感怎么来的，“你让我上去看看，老同学来看看生病的父母怎么了？没毛病。”
确实没毛病。林雾由着他了，陆枫嫌自己空着手，还要出去买点东西。
林雾把人带到小区外头的一个水果摊，“随便买点吧，我爸妈都不怎么吃水果。”
陆枫没有随便买，挑的都是林雾爱吃的。
后面到商店买了点营养品。这附近就有个医院，小店门口满满当当的都是看望病人的东西。
陆枫大包小包的进门，刘大伟和李丽芬有点懵，林雾给两老的介绍，“爸妈，我同学陆枫，听说您病了，来看看您。”
刘大伟穿着睡衣在看电视的，他站起来招呼人坐下，“同学啊，有心了有心了，坐坐。”
李丽芬说，“来就来了，还拿这么多东西。”
她把陆枫手上的东西接了，麻利的打开冰箱门拿水果进厨房洗洗。
陆枫在沙发上坐下，接了刘大伟的一根烟，林雾看他局促坐在那里，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即视感。
电视里播着的是乡村爱情，刘大伟把声音调小了，给陆枫倒茶，“刘真没往家里带过同学，你是第一个。”
这点刘大伟实在是觉得有些奇怪，怎么突然蹦出来个要好的同学。
“小陆结婚了吗？”刘大伟问。
陆枫说，“没呢。”
刘大伟又问他哪里高就，家在哪里，后面还问了父母的情况。
林雾看越问越离谱，就出声打断了，“爸，人就是来看看你，别问那么多。”
陆枫说，“我父母过世的早，家里还有个弟弟，家住城南。”
刘大伟点头，“挺好的。”
很多话他也是顺口问了，都没过脑，刘大伟不是什么善于言辞的人，儿子同学来看他，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来来，吃水果。”他把水果盘子往陆枫那边推了推。
陆枫问他身体怎么样？
刘大伟说，“今天还可以，刚从医院回来。”
刘大伟基础病多，高血压糖尿病加上早年中过两次风。
李丽芬坐下就开始抱怨，“医生是说饮食要特别注意，他出去打牌，跟人下馆子，还喝酒。”
刘大伟脸色不好看，“孩子在，说这些干什么？”
“你不想人说，倒是别那么干，你哪回病了，累的不是我。”
刘大伟不说话了，要是早几年夫妻两绝对吵起来的，后面发展到打架也是有的。
这两年刘大伟身体不好了，虽然也吵，但是没从前那么频繁了。
前面几天儿子不在家住，宁愿睡到奶茶店里去，两老心里都犯嘀咕，难道是把儿子吵烦了。
林雾把陆枫从长辈局里拉出来，进了房间歇着。
他这房间后头还有个小阳台，小阳台右手边下面就是街道，因为是二楼，车来车往听着很清晰。
陆枫在阳台的小凳子上坐着，林雾拿了葡萄进来吃，两人吃着葡萄听街道上人声车声。
林雾拿出手机听歌，放的外音，歌单里还是原主喜欢的那些，张信哲的。
林雾都不挑，随便听。
陆枫无语片刻，老婆的歌单，老，嗯，怀旧。
坐着没什么事，接了个吻。
房门锁着的，刘大伟和李丽芬都不是那种会敲门进来的，他们想进来是直接推门，多少年都是那样，林雾又确定了一遍锁，放心了。
陆枫没在刘家吃午饭，跟老婆贴贴完了就告辞回家。
没住一块又另有一种感觉，晚上在被窝里讲电话都能讲两小时。
第二天一早，李丽芬早早在菜市场割了新鲜的肉回来，又烫了米粉。
林雾吃着米粉刷了一会朋友圈，退出来点开好友列表问王亮昨天那灵车怎么样了。
王亮回说，“没送进去，换了一辆车还是冒白烟。”
一辆车是意外，换了一辆还冒烟就不同寻常了，什么说法都有，据说最终老头子送去火葬了，他儿子抓的主意。
作者有话说第57章 不要跟我说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