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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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城离开后，梁舟淮正式入职分公司，作为曾经的集团掌权人，他的接手，很快让分公司恢复正轨。
不过人才培养计划耗时久远，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实现。
十一月，南岛正值春季，万物欣欣向荣。
赶上周末，朋友约他出去，他们从码头轮渡出发，随后一路开车南下，邂逅了一片浩瀚星海。
一行一共四个人，朋友叫约翰，是他的小学同学，全家一起移民过来的。另外两个，一个是约翰的伴侣，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孩，还有一个就是周秘书。
周秘书这趟差出得格外长，好不容易回到江城，立马得知了老板要调任的消息。
梁舟淮给他升了职，让他待在总部做项目经理，不过周秘书还是跟着他出来了，现在是分公司这边的高管。
车子迎着风，行驶在宽阔的公路，车速缓慢，梁舟淮坐在后座，缓缓降下车窗，入眼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以及碧蓝清澈的湖泊。
白天天气温暖，他只穿了件宽松的藏青色毛衣，衬得他皮肤越发的白。
风扬起他柔顺的碎发，发尖凌乱，正正戳到眼睛上，他立马闭上眼，再睁眼时眼睛微微泛红。
周秘书从旁边递了张纸给他，“梁总。”
梁舟淮接过，顺便升上半截车窗。
约翰通过后视镜看到，立马笑道：“这段风大，过湖就好了，还真别说，我眼镜都快飞了。”
副驾的男孩闻言，歪了歪身体，伸手给他扶了扶黑框眼镜。
车子里放着充满异域风情的民谣，周秘书好奇，便问了一句，聊着聊着，话题越聊越远。
和以前一样，梁舟淮不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听着，时不时插上一句。不过，车里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是非常放松的。
下午，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
天还没黑，还没到观星的时候，他们在山脚下的小镇里找个了民宿，非常简约的小独栋，一共两层，装修是原木风。
约翰的伴侣身体不大好，到了民宿就睡着了。至于周秘书，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对工作有着饱满的热情，就连出来玩，都带着他的工作电脑，听说是想到一个不错的点子。
梁舟淮看着他在客厅敲电脑，欲言又止。
理论上，作为朋友，他应该劝周秘书好好休息，但谁让他是老板？就算他劝了，周秘书现在可能会去休息，到了晚上，他又会拿出电脑研究他的新点子。
所以，还是让他早点研究完，晚上有个充足的睡眠吧。
梁舟淮和约翰出了门，在小镇闲逛。
因为是旅游景点，小镇上人很多。南部阳光充足，为了保护眼睛，梁舟淮戴了副黑色银边的墨镜，看起来优雅松弛。气质太过独特，吸引着周围人的视线。
约翰玩笑调侃：“比星星还耀眼的男人。”
梁舟淮轻笑，欣然接受他的调侃。
小镇上很多小店，梁舟淮平时不怎么出去逛街，但到这种地方，不仔细逛逛，了解一下当地的风俗文化，在他眼里等于白来。
他和约翰进了一个卖装饰品的店，店面不大，里面的装饰却很精巧。
约翰一进来，立马给伴侣挑起了合适的纪念品。
梁舟淮没有能送的人，所以漫无目的地逛着，他插着兜，修长的腿步伐缓慢，从进门的左边逛到右边前台的位置。
约翰拿了一个星座摆件过来，甩着尾巴的天蝎座，是他伴侣的星座。他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抬眸看着梁舟淮，问：“淮，这个怎么样？”
梁舟淮又看了一眼，工艺不算精巧，但很美观，摆件是亮面，类似不锈钢的材质，反射出头顶的复古吊灯。
“很不错，他会喜欢的。”
如果有人费尽心思，送出一份和生日有关的礼物，任谁都会喜欢的。
上了锁链的堡垒裂开个不大不小的缝儿，里面被强制封存的记忆缓缓松动，他突然想到，家里酒柜最上层的那两瓶红酒。
还好，约翰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让他不至于深陷下去。
“淮，你要买点什么吗？送人，或者留作纪念？”
梁舟淮沉默几秒，低头笑了下，说：“不必了。”
家里和朋友那儿，他寄了不少当地的特产回去，暂时没有需要送的人。他也没有用物品纪念生活的习惯，比起实物，他更倾向于照片。
约翰没劝，笑着说好，然后去前台结账。
梁舟淮跟着过去，老板抬头看了他一眼，用本地语言夸了句，意思大约是英俊的男人。梁舟淮的毛利语不算精通，但他经常过来出差，多少也会一两句。
他说了句谢谢，老板一愣，笑了笑。
他看梁舟淮什么都没拿，食指点着太阳穴，似在思考。过了几秒，他抬手，让梁舟淮等一等，随后走到进门的左边，在那堆挂件里挑挑拣拣，最后拿了个吊坠过来，看样子，像是车挂。
老板递给他，问他喜欢吗？
梁舟淮伸手接过，目光一顿。
是只仿真小狗吊坠，小狗姿态可爱，三角耳朵竖着，眼睛做得很逼真，亮亮的，看起来很聪明。黑白相间的毛有些长，毛绒绒的，看起来很友善，好像一招手，他就会忠诚地跟在身后。
和他小时候养的那只很像。
……和后来这只，也很像。
他看了许久没说话，约翰看着他笑了笑，用英语对老板说：“一起结账。”
梁舟淮放下吊坠，对约翰说：“我自己买。”
约翰没客气，猜测这个吊坠或许让梁舟淮想到了一些有意义的东西，所以他笑着答应了。
结账的时候，老板给他挑了个精美的包装袋，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Hope Santa Claus fulfills your wish.（希望圣诞老人实现你的愿望）”
梁舟淮勾起唇角，接受了这类似对小孩子的祝愿，并道谢。
从装饰品店出来，他们又逛了一会儿，随后回去民宿，带着天文望远镜，跟着向导上山。
太阳刚好落下的时候，他们看到一座教堂，夕阳独独照在教堂上，像是一副得了上帝偏爱的油画，美到令人震撼。
周围是朦胧起伏的山，远处是宝石蓝的湖泊，连接着暗下来的天际线，他们很快置身其中，等待着夜幕降临。
今天是个大晴天，是观星的好天气。
很快，天完全黑了，夜幕里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光。
夜晚山上温差大，风直往毛衣里灌，梁舟淮走回不远处的车上，套了件提前准备好的冲锋衣。
接着，又回到教堂后面，和约翰、周秘书一起架好望远镜。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细碎的光点越来越多，汇聚成一片一片的星河，宛如一条劈开时空的沟壑。天文望远镜里，其中几处散发着蓝紫色的光亮，曲折成不规则的形状。
又过了许久，约翰从望远镜前抬头，激动地把他的伴侣拉过来，外国男孩乖巧地弯腰，眼睛对上望远镜口。
“蝎子尾巴。”他说。
梁舟淮走过去，男孩抬头，问：“梁，你要看看吗？”
他听得懂，只是说得不太流利。
梁舟淮点头，说：“嗯。”
亲眼看到的没有网上照片那么色彩丰富，但传说中的星空调色盘，也足够震撼。
天文望远镜配备了相机拍摄捕捉功能，连接着手机，可以实时在手机上观看。梁舟淮把位置让给周秘书，拿过手机，把刚才拍摄的视频转发了一份到自己手机上。
接着，他在自己手机上看了一眼，默默把视频挪进了上锁文件夹。
山上越来越冷，观星的热情却依旧高涨。
最先发现南十字星的是梁舟淮，彼时他正在向导的指导下调节天文望远镜，88星座中最小的星座，以惊喜一般的方式降临在他眼前的世界，“十”字形一直往下划，直到南天极。
梁舟淮喉结滚了滚，立马喊了其他几个人。
直到都看过之后，他和刚才一样，转发了一份给自己。
那天晚上回去已经凌晨，路上是周秘书开车，梁舟淮坐副驾，后座的一对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他们继续往南，去了一处牧场。青草绿地都是治愈的，空旷陆地上的风扬起梁舟淮的衣摆，穿过他的手指缝隙，带着异乡的祝福，洗涤过孤寂的灵魂。
周末结束，他们乘坐梁家的私人飞机，从最南部赶回定居的市区。
梁舟淮刚推开平层公寓的门，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通。
“喂，舟淮，好久不见。”电话那头是许臣。
梁舟淮换鞋进门，在客厅中央的沙发坐下，边走边回复许臣：“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许臣笑了笑，“放心吧，都很好。”
闲聊片刻，许臣开始说正事：“过两个月，加州那场拍卖会，你会去的吧？”
梁舟淮一顿，他确实收到了邀请函。
“怎么了？”梁舟淮问。
许臣说：“我看上了一条项链，还有一对袖扣，但我那时候走不开，你去的话能帮我拍下来吗？”
梁舟淮轻笑：“这么大手笔？”
许臣回道：“项链给我妈的，袖扣……我自己用。”
梁舟淮假装没听懂他的停顿，答应道：“行。”
“谢谢啊！”许臣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等我空了过来看你。”
梁舟淮应声，说：“忙得脚不沾地，亏你还惦记着看我。”
许臣笑出声，说道：“那肯定的，咱们这么多年。”
电话挂断后，梁舟淮拿出自己在南部买的那个挂坠，拇指摩挲着。
这个就不上锁了，但挂车里天天能看见，还是放房间合适，他想。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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