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医院》岁岁朝夕

5、第五章

　　有了第一次，接下来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每天早上小茵和宋南周都一起去上学。起初，小茵天天起个大早，在楼下等着宋南周。渐渐的，宋南周也会等偶尔赖床的“小懒猫”。

　　放学亦是如此。

　　宋南周每天放学，固定半小时的篮球时间，刚开始，小茵只是混在人群里等他，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再蹲到小树下面。

　　只是有一次，宋南周球打到一半，中途喝水。他示意小茵靠近，笑得很坦然：“小姑娘，衣服和水拜托你看管啦！”

　　然后篮球场一角，就有了小茵“固定的摊位”。说是固定，实际上也不必然——宋南周可能将外套和矿泉水放在不同的位置。

　　小茵悄悄总结，他选的位置必然满足两个条件：
　　最荫凉；
　　看球的视野最好……？也许是最方便照看小姑娘吧，因为小茵一抬眼，就能看见宋南周在球场上，笑得很阳光很好看。

　　并不是每一个怀揣童话梦想的女孩子，都能在青春时光遇见一个惊艳一生的少年。
　　而宋南周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

　　小茵逐渐在很多很多地方见到这个名字。

　　学校每月流动的光荣榜，他始终固定在榜首，戴着俗气得不行的大红花也脱俗帅气得不行。胆大的女孩会将他的照片扣下来偷偷珍藏。最好笑的是学校试图补救，重新打印新的照片贴上去，结果却令人啼笑皆非。居然有姑娘将整张照片揭下带回！
　　小茵愤愤想，那可是全身照！全身照！不知道是哪个女孩，既为她的胆大而不可思议，又暗自羡慕。小茵胆子小啊，她呀，只敢在周末的时候，偷偷将手机带去学校，留下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

　　数学竞赛也会看见他呀，一等奖、二等奖他拿了很多，大概……是会写进校史馆的程度吧！

　　各种活动少不了他的身影，如果他不是参与者，那他就一定是主持人，因为他的普通话实在标准，又动听。

　　帅气又优秀，宋南周这样的人，该会惊艳多少姑娘的时光呢？

　　小茵跟宋南周一同上下学，多多少少也显眼起来。
　　年纪小，长相乖巧可爱，大家理所应当地将她认定为宋南周的妹妹。有胆子大的学姐或者同龄女孩子，将一封一封精致的手写信塞到小茵怀里。
　　只留下一句“带给你哥哥！”
　　或者留下一堆零食，声音脆脆的“小妹妹，请你吃！”

　　一大堆或鲜艳、或清新的信纸、卡片，有姑娘甚至还喷上气味甜腻的香水，也有手巧的女孩折叠成千纸鹤、心形……

　　小茵无奈地想，他才不是我哥哥呢！
　　私心里，这些信……
　　不不不，小茵拼命摇头，杂念走开杂念走开……她还从来没干过偷藏别人信件这种缺德事呢！

　　放学照例是篮球场，小茵一眼看见宋南周为她预留的小小空间。汽水的小泡泡在她的心里炸开锅，甜滋滋的，她的心情说不上来的雀跃。

　　宋南周的外套一如既往的清爽，还有洗衣液香香的味道。

　　小茵偷偷地笑，从书包里拿出素描本，准备偷偷给外套来一个写真。

　　大概女孩子都是天生的画手吧，草稿本、辅导书甚至是课本，都是她们大展拳脚的天堂。

　　而小茵却是少见的、天赋型的选手——她的临摹能力是一等一的好。天赋倒也没有被埋没，她的父亲发现了孩子的能力与兴趣，当即将她送往素描的培训班，算起来，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坐在这里看球，有时候西斜的阳光实在太灿烂，映衬着少年的笑容太过于夺目，滚落的汗水颗颗分明，落入令人遐想的线条中。
　　小茵就会因为激昂的情感，落笔纸上，勾勒珍藏的线条。

　　这天的球场照例按时结束，小茵收拾好纸和笔、背好书包、抱着宋南周的衣服和水向他跑去。宋南周正擦着汗，礼貌摆手拒绝陌生女孩儿送来的水，女孩子还在坚持：“学长，你打完球肯定很渴。”

　　小茵“哒哒哒”快步跑过去，熟练地把水递给他。
　　宋南周旋即展颜，他面朝陌生的女孩子，声音不大：“我的水。”

　　他接过水，一面喝水，另一只手还在小茵毛茸茸的脑袋上薅了一把。
　　小茵实在小个，脑袋也小小一个，毛茸茸的，很是可爱。

　　宋南周几个好哥们儿大大咧咧地嚷：“哟，咱们仙女妹妹又来看哥几个打球啦？”

　　其中一个还想上手揉小茵的脑袋。小茵偷偷在笑。

　　宋南周毫不客气地打掉试图动作的咸猪手，没好气地说：“什么’咱们’的，是我的……”

　　小茵诧异地抬起头，眼神里存在不可言说的隐秘心思。

　　“是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