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徘徊花依旧》丧家犬的乡愁

81、失眠之夜

　　欣怡听罗小丽问她男朋友的事，内心立马涌上幸福和快乐，同时，也有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也就红了起来，她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说男朋友的长短，尽管她心里面很喜欢很喜欢郭子豪，可就是不想在别人面前说起他，一是女孩子的矜持，另一方面，没有结婚之前就说自己的男友这男友那，觉得有些不妥，具体有些什么不妥，她也说不清。就简单地回了句，“他还在上学。”

　　罗小丽一听，眨了眨眼睛说，“原来他大学还没毕业啊。”

　　欣怡一听，心想她男朋友可不是大学生了，就顺口说，“大学毕业了在读研”。

　　罗小丽一听，有些惊讶的说，“原来你男朋友是研究生啊，真好！”

　　欣怡说了个“是”，接着随口问了一句，“你男朋友呢，是上学还是参加工作了？”

　　谁知这一问，把罗小丽给问住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表情有些复杂，想了一会说，“参加工作了，可是他在秦州老家，一年难得见一面。”然后就一言不发了。

　　欣怡一看罗小丽的表情，知道自己不该问的，其实，她一直是不谈这方面的事的，她把谈男朋友一直看做是个人隐私。可是随着和罗小丽的交谈，就不由自主地随口问出了一句，然后看到罗小丽的表情，就有些后悔问了，因此，两人的聊天也就在这里终止了，带着对郭子豪的甜蜜回想就睡着了。

　　可是，从不失眠的罗小丽这一晚却失眠了。

　　欣怡一句“你男朋友呢，是上学还是参加工作了？”从不曾失眠过的罗小丽在这一夜失眠了。

　　“我男朋友呢？我有男朋友吗？要说没有吧，赵华东这个大自己将近十岁的男人算不算？说有吧，自己只不过是人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而已，而且自己还整天战战兢兢的，生怕触了人家的逆鳞。男朋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朋友？”罗小丽躺在床上想。

　　这时，罗小丽睁着双眼，但是，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黑暗的寂静，他只听见欣怡那熟睡中很轻很轻的微不可闻的呼吸声，这种寂静让罗小丽有些心烦意乱，而黑暗无边，就像是一块遮天蔽日的黑布蒙住了双眼，睁着和闭着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样的黑，她有些害怕起来，就将被子蒙在了头上，于是，被子上散发出的淡淡的干净清新的味道进入鼻腔，以及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让罗小丽的心理感觉到了一丝安慰和舒适。

　　过了一会，罗小丽就感觉到有了一些窒息，便将被子拉了下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然后转了个身，铁质的高低床发出咯吱的声音晃了晃，她感觉一切都是照旧起来。无边的黑暗又给了她一种安静平和的感觉，在这黑暗中可以什么都不想，又什么都可以想，于是，又想到了“男朋友”这个词，接着就又想到欣怡谈起男朋友时娇羞中带着甜蜜的幸福。

　　可是，欣怡脸上露出的那种甜蜜幸福是从何而来？这对于罗小丽来说，有些不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谈个男朋友就有那么好吗？

　　其实，罗小丽是真的不能理解被男朋友心疼地抱在怀里、捧在手里、背在背上的那种幸福和开心的，因为她就没有谈过男朋友，上学时全心用在学习上，根本不知道也没去想过什么男女相恋儿女情长，这方面她纯洁的像一张没有丝毫瑕疵的白纸。到了金都护士学校以后，被女孩子们各种眼花缭乱的服饰和打扮所吸引，就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有钱，也能买那些漂亮的衣服化妆品，把自己装扮的比她们更漂亮，想着想着便做了陪酒女，做着做着便成了赵华东的地下情人。

　　但是，自从和赵华东走到一起后，虽然被宠爱过，但也仅仅是看赵华东的心情，更多的时候，好像都是她去迎合、她去讨好，说话小心翼翼，做事谨小慎微，罗小丽担心一旦人家不满意，自己就会被冷落，冷落之后，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因为她听一起的陪酒女孩说过，有的因为不听话，直接被人控制，成为盈利的工具。所以，古人说伴君如伴虎，但是，她伴的不是虎而是一只随时可能连她尸骨都吞没了的恶狼，所以，她也就不得不小心翼翼，不得不谨小慎微……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想到白天那个高大帅气、英姿洒脱的男孩子……

　　突然，罗小丽身体一个激灵，这是她千万不能想的，也不敢想的。

　　然后她又转了个身，高低床紧跟着咯吱声又晃了晃。这时，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老家，以及父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打理的那些田地，对于那些田地，罗小丽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的寒暑假，她都会和父母一起去打理那养活着一家几口的田地。那时，她可以随意的淘气、任性、撒娇，从来不顾忌什么，因为父母从来不说她什么，甚至还会露出和蔼疼爱的笑容故意说，“我们的小丽又被谁招惹了？那嘴巴噘得能栓咱们家的驴了”。想到这里时，她在黑暗中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这时，淘气调皮的弟弟的身影就走了过来。

　　想到弟弟时，心里多了几分开心，虽然个头不高，但长得很帅气，加上她给从金都买回去的球鞋运动服一打扮，不输那些城里的帅男孩，成绩也很好，如果将来考上一个好一点的大学，然后找一个能配上弟弟的对象……一想到弟弟的对象，罗小丽的心痉挛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自己，她的心理就又有了些不由自主的恐慌、害怕和焦虑起来……就又转了一下身，高低床又咯吱摇晃了一下……就这样在高低床时不时的咯吱摇晃中，罗小丽辗转反侧了一夜。

　　后来，她想如果回到老家去呢？那是不可能的了，现在的自己有着一份体面的工作，吃穿不愁，何况海鲜鲍鱼、穿金戴银，还有那些小弟看见她之后的敬畏，就觉得这样的花花世界挺好的。至于老家说的败坏门风、大逆不道，在现实的物质生活面前算个屁。这时，她突然觉得释然了，而外面也传来了有人在走廊里走动的声音，新的一天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