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徘徊花依旧》丧家犬的乡愁

18、突破底线的事不干

　　这天早上，郭永昶到单位开完晨会刚进办公室，市场部主任李大伟前后脚跟了进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大大咧咧地说：
　　“郭总，甄总说了，咱们楼顶的广告牌无论如何这个月要安装上去。”
　　“广告批号、城管报备都做好了吗？”郭永昶问。
　　“广告批号下来了，报备方面没有，城管不让安装。他们说是商住混合楼，要在上面安装广告牌，必须要经过住户的同意。如果没有住户的同意是不给报备的。”李大伟说。
　　听完李大伟的话，郭永昶皱了皱眉头，拿过桌上的烟递给李大伟一支，然后自己点燃一支吸了一口问道：“住户意愿调查你们不是在跟物业上对接吗？两个多月了还没好吗”
　　李大伟接过烟吸了一口说：“物业上说，他们走访了，住户没有一家同意让安装的，特别是咱们上面最下层住户坚决不同意，他们说那要是安装上去，向北的光线就被堵死了，并放出话来，谁要是往上装，他们就打断谁的腿。”
　　郭永昶听了，略有些不满地说：“住户不同意，监管不批，我们怎么安装。这事怎么干。”
　　李大伟吐了一口烟圈说：“反正老大说了，让我告诉你，广告牌一定要在这个月底安装完成。他还说，正常渠道走不通，就采取非常措施。”后面，李大伟特意强调了一下“这是老大的原话”。
　　郭永昶一听，不由自主地有些冒火，这是什么人、什么话，完全是一副挑事的姿势，民意不同意、监管机构不报备，就要硬来？这是什么人吗！
　　不过，他还是克制了一下自己，语气有些低沉地问李大伟：“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大有没有说采取什么样的非常措施？”
　　李大伟掸了掸烟灰无所谓地说：“老大没有说采取什么样非常的措施，但是按照老大的做事风格，我想到的是不管住户同意不同意、监管批不批，先强行安装，安装上之后，要是住户闹事或监管机构处罚，视情况应对就是。”
　　郭永昶一听，有些吃惊地看着李大伟。心想，事还能这么干？这明显是草莽流寇的做法，无视民意，无视法律法规，一副我是天王老子，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架势。
　　这还真是让他开了一次眼界，现在是法治社会，与民意对着干、与法律法规对着干，这种行事方法自己可是闻所未闻。
　　想了一下，郭永昶对李大伟说：
　　“你知道楼上住户将通往阳台的通道和窗户都上了锁。要是强行安装，就得撬开窗户。记得上次咱么踩点时，你把人家窗户撬开之后，人家来闹事的事情吧。
　　所以，我就让你去跟物业对接，与住户协商。我的想法是要么给人家做点补偿之类的，并好好告诉他们，阳台宽敞，广告牌与前面的离墙相齐，距离窗户有□□米远的距离，不挡光线，只是挡住了前面的视线而已，而且前面也是高楼，也看不到什么风景之类的，如果我们给他们做一点补偿，大家都有好处可得，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撬窗户的事仅那一次，那次我也是不知情，如果再要那么做，我明确地跟你说，我不去！
　　就那次，一直让我的心里都不得安宁，因为我的做人做事风格就是要守住人的底线，打破底线的事，我是不会去干的。
　　另外，广告牌的设计都好了，现在就是喷印安装，有住户同意书和监管机构的审批，月底完成没有问题，没有这些，要安装你去看着安装，我不参与。”
　　李大伟听郭永昶这么一说，明显的也愣了一下。因为他的心里，一直以来老板的话就是“圣旨”，唯老板是从，从没有过也没想过拒绝老板。
　　作为老板的跟班，李大伟与老板一起创业闯社会十多年来，从南到北，老板说冲他就冲，老板说打他就打，从来不想什么后果，后果都由老板兜着。所以，老板让他撬窗他就撬。
　　其实上次也是老板交代的，只是他留了个心眼，没告诉郭永昶而已。
　　这次，听郭永昶说什么人的底线、规矩，他就有些迷糊了，啥是个底线？他不知道也不去管。
　　他只听过老板说过很多次的一句话，“打市场就是要不择手段。”
　　正因为李大伟的唯命是从，无所顾忌，到每个地方，他都是市场部主任。
　　听郭永昶说完，李大伟没有吭声，静静地吸了几口烟，起身将烟头摁灭在办公桌的烟灰缸里，说了句“好的，我给甄总说”。
　　看李大伟走出办公室，郭永昶边吸烟边想。按照李大伟的说法，这商人做事还真是没有底线啊！
　　如果甄总是这种想法的话，那自己确实有些适应不了了。不论做什么事他都有自己的原则，一旦事情要让他放弃原则，那这事不做也罢。
　　如果真如李大伟所说，甄总确实要强迫自己强行安装广告牌的话，看来自己得做出离职的打算了。
　　这时，李大伟走进来说,“郭总，甄总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该来的总会要来，躲是躲不掉的，事到临头还是要坦然面对。郭永昶平静地答应了一声“好”，和李大伟一起来到甄总的办公室。
　　郭永昶和李大伟进去的时候，甄总正在电脑上看一些报表，抬头看了一下说，“永昶你和大卫先坐一下，我看一下这些报表，马上完。”
　　“好的”，郭永昶答应了一声，就和徐大伟坐在甄总大板桌右前侧的沙发上，拿出手机来看。
　　正好看见倔强玫瑰发来的信息。因为是在甄总办公室，加上这会心里有事，就写了一句“这会忙，有空聊，见谅！”发送出去后，将手机放在前面的茶桌上。
　　郭永超与甄总算得上是老熟人了，所以甄总称呼他的时候，不叫他的姓和职务，就叫“永昶”，显得亲切。
　　之前郭永昶在报社的时候，甄总承包了本地一家医院的整形美容科室，这家医院在当地算是有些名气的，一次，郭永昶被邀请去这家医院参加一个医学学术报告会时，认识了甄总并一直保持往来。
　　那时，大概是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除了追求物质生活的品质外，对精神生活的品质追求也趋之若鹜。
　　特别是一些女性，不要说做双眼皮、漂唇以及拉拉皮这些简单的美容了，甚至好好的人好好的皮肤，为了所谓的美甘愿忍受被切割的巨疼，任别人在身上脸上动刀。
　　当时，郭永昶对女人的这种行为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怀疑这些女人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今天对封建社会的教条早已摒弃，但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好好的身体吧。
　　但是，郭永昶尽管不可思议，可甄总承包的科室却是人满为患，让郭永昶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