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施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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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四，卯时。
朝臣们在紫轩殿，整齐地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皇帝拓拔隆的驾临。
拓拔隆步入正堂，朝臣们站起身来，礼仪官道:“一稽首，再拜稽首。”
朝臣们跪拜完毕，礼仪官道:“礼毕，坐!”
官员们待在原地，跪坐。
拓拔隆说:“近日，临州发生了暴动。须倪国屡屡侵犯我大成边境，这次竟然感染指临州。须倪道人借着与大成文化交流之际，公然挑起事端，引起暴动。造成些许百姓伤亡啊。”
他说完，看了看下面大臣们的反应。
太子拓拔益率先发声:“父皇，儿臣以为定要出兵临州。州兵仅仅三千，加上金吾卫两万。虽然淮北节度史和安南节度使前来支援。但是，万一登州与连州，以及附近州县也有烽火，恐怕会应接不暇。”
方嘉走向前说道:“陛下，五年前，李羡将军带领金吾卫士兵打败须倪国。须倪国国王已向大成俯首称臣，边境安定了五年。如今，万象寺的信徒僧侣却与须倪国暗中勾结，意图谋反。攘外必先安内，请陛下三思。”
拓拔隆说:“方卿所言极是。万象寺是临州毒瘤，不除难让临州百姓安宁。加强防务和派兵遣将，诸位爱卿有什么建议吗？”
兵部尚书王湛说道:“陛下，如今大成战马有十万匹，又从西域购买两千匹汗血宝马。至于粮草方面，亦是充足。大成将士必能扬我大成国威，击退须倪敌军。”
太子看向王湛，眼神略有思衬。
拓拔隆说:“好。出兵之事商议，再做打算。退朝吧。”
拓拔隆离开了。
大臣们道:“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们成群结队地退出紫轩殿。
李茵和宇文泳在太极殿殿门外等候。
拓拔隆从紫轩殿偏门，回到太极殿。宫女们为他准备热水，热手帕。他擦了把脸，有用手帕擦了手，扔回水中。
高严说道:“陛下，宇文将军及庆云郡主前来复命，在太极殿门外等候。”
拓拔隆说:“让他们进来吧。”
李茵及宇文泳进入殿中。
李茵把木盒放在旁边，跪下说:“臣李茵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在地上，磕头请安。
宇文泳说:“臣宇文泳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拓拔隆说:“都起来吧。”
李茵起来，把木盒拿起。
拓拔隆看见她拿起木盒，感到奇怪，问道:“庆云，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李茵说:“陛下，里面装的是微臣父亲的首级。”
此时无声胜有声。
拓拔隆看着她，似有愠怒。
高言说道:“庆云郡主恐怕是精神尚未恢复，神情恍惚。冲撞陛下了。”
李茵说:“微臣失礼，请陛下恕罪。陛下，微臣的父亲离奇失踪，半分踪影也未曾寻得。如今，他竟然在万象寺里，他必定是百般受辱，被人万般折磨。微臣，痛不欲生。”
说完，李茵眼圈通红，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拓拔隆没有理会，看向宇文泳。
宇文泳说:“陛下，庆云郡主受了刺激。我们回京途中，有一队人马前来刺杀郡主。郡主难以安眠，又经丧父之痛，才会作此言语。”
拓拔隆说:“庆云受苦了。你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
李茵说道:“微臣是为黎安国师所伤。微臣无碍，劳陛下挂心。”
拓拔隆说:“庆云，好孩子，起来吧。”
李茵听到那句好孩子，简直就是厌恶之至。
拓拔隆对高言说:“宣旨吧。”
高言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清正寺镇抚李茵博学多才，反应敏捷，且在临州城临危不乱。着封为正四品清正寺指挥佥事。钦此！”
李茵听到旨意，大悲大喜，说道：“微臣李茵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言把圣旨双手捧给李茵，李茵双手接过。
李茵跪下磕头，领旨谢恩。
拓跋隆说：“李茵，如今你为指挥佥事。望你励精图治，在清正寺惩恶扬善。至于你父亲......”
拓跋隆拨弄了一下玉扳指，继续说道：“还是等三法司审理。如今，你先着人把李羡的遗骸火化，然后朕让人把李羡的牌位及骨灰安放在甘晔寺。李羡的案子水落石出，事情都办妥帖，再做打算。至于审理案子的人选，大理寺丞顾意就很合适。庆云，你有什么异议吗？”
拓跋隆抬起头来，看着李茵，眼神冰冷。
李茵说：“微臣与李羡将军关系特殊，避嫌是应该的。微臣没有异议。”
她继续说道：“谢陛下隆恩。”
拓跋隆说：“行了，你先退下吧。在外奔波多日，回去好好休息。朕给你放几日休假，九月初一去清正寺报到吧。”
李茵说：“谢陛下。陛下，这是臣写的关于万象寺的奏折，请陛下御览。”
她说完，从衣袖中拿出奏折，双手递给高言。
拓跋隆收到奏折，说道：“知道了。到时再宣你过来，询问有关事宜。”
李茵继续说:“陛下，这是青玉。如今事已办妥，物归原主。”
李茵双手奉上青玉，微微低头。
拓拔隆说:“赏你的了。你以后凭借此玉进宫，不受阻拦!”
李茵说:“谢陛下。”
拓拔隆说:“跪安吧!”
李茵说：“微臣告退。”说完，便退出太极殿。
太极殿剩下拓跋隆与宇文泳这对君臣。
拓跋隆说：“爱卿，临州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宇文泳说：“陛下，临州兵员不足，战马不足。且如今临州城人心惶惶，臣看须倪国会再次趁虚而入。”
拓跋隆说：“你觉得林达如何啊？”
宇文泳说：“林达虽为女子，那是巾帼不让须眉。林将军身先士卒，在永定河沙滩与贼人血战，愈战愈勇，鼓舞士气。”
拓跋隆说：“朕打算让派六队金吾卫卫队前去支援临州。这次，务必让这些须倪毛子知道，大成也不是好欺负的。左金吾卫大将军梁稍伤重缠身，且年事已高，恐不能长途跋涉。就让林达带领卫队作战吧。爱卿，你就带领右卫卫队，拱卫历城。”
拓跋隆示意高言，说道：“宣旨吧。”
高言说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右卫大将军宇文泳忠心耿耿，骁勇善战。着加封为柱国大将军，一品候，赐紫袍。”
宇文泳说：“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拓跋隆说：“你跪安吧。”
宇文泳说：“臣告退。”
李茵坐上马车，问道：“蔚然，等很久了吧？”
郭顺说：“还好。我吃着糕点，打发时间呢。”
李茵说：“蔚然，我升官了。还放了几日假，你想去哪？我带你逛逛。”她说完，便靠在马车上。
郭顺说：“郡主，要不我们先回庆云观？”
李茵说:“好啊。”
巳时。庆云观。
李茵的车马来到观前。芸香等人已经在观前恭候完毕。
李茵下了马车，芸香及观中等人，齐声道:“参见郡主。”
李茵说:“起来吧。回家感觉真好。”
芸香说:“郡主累了吧。奴婢已经为你准备热水沐浴洗漱。”她看向李茵旁边的郭顺，问道:“郡主，这位公子是……”
郭顺说:“姐姐，唤我贱命郭顺便好。”
李茵看着他，说:“油嘴滑舌。”转过头对芸香说道:“芸香，给这位郭公子准备一间禅房。”
郭顺向芸香行了一礼，说道:“有劳姐姐了。”
李茵回到自己的房间。
热水已经备好，还有皂荚，檀香，牡丹花瓣。李茵在热水中放入皂荚，水与皂荚相融，逐渐形成泡沫。去临州出差那么十几日，总是不那么方便自在。还是回到庆云观，这一片小小的天地，安得称心如意。
她踏进浴桶，在水中泡着回想临州之行，千头万绪。
汤士铭到底在万象寺与临州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呢？如果他与万象寺毫无联系，在临州怀化时，他应该与百姓一起共同撤退到安全地带。总不至于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他为什么会在万象寺？他与房直的关系到底深浅多少？以至于受贼人荼毒。
李茵迷迷糊糊地想着。她很想审问一下黎安国师，甚至是那个杀害房亿年凶手的文芹。
她想着，不知不觉地便睡着了。
她发现有人轻轻地挽着她的头发，李茵说：“是谁？”
芸香说：“殿下，是我，看来你是在临州休息得不好。”说完，她想着把李茵的头发用簪子固定，说：“要给殿下放点牡丹花瓣？”
李茵说：“不必了，味道太浓。你一向知道的，牛乳和花瓣我不太喜欢的。”
芸香说：“郡主，你脖子上的伤要拿柔软的带子绑着，以免碰着水了。”
芸香拿一条带子，缠绕着李茵的脖子。
李茵说：“芸香，再缠紧一圈。你的殿下就要没了！”
芸香大惊失色，跪下说道：“殿下恕罪。奴婢惦记着主子的伤没好，急忙赶来，怕您的伤口湿水感染。”
李茵说：“啧，你倒体贴。”
李茵说完，踏出浴桶，拿着浴巾包裹着自己。然后，挑起芸香的下巴，说道：“方才吓着你。”
她用手指拂去芸香脸上的泪痕。
李茵说：“芸香，你可不要在意啊。”
芸香说：“主子，我是您的贴身奴婢。奴婢在连州，五岁就进入李府，深受老爷夫人的深恩。奴婢不会作背主求荣的事情啊！请主子明鉴！”
李茵说：“最近庆云观有什么新人进来吗？历城有没有什么趣事啊？”
芸香说：“这十几日，倒是来了两个木匠。庆云殿旁边的楼台木板已经老化，奴婢找木匠把旧木板拆去，新的木板换好了。只是木板上的漆还没干，郡主路过还是要小心为上。别滑到了。”
李茵说：“知道了。你起来吧。”
芸香说：“主子。您在临州遇到的人，分别是王家，万象寺以及......”
李茵看向她，说：“不妨说下去，藏着掖着多没意思？”
芸香说：“顾家。”
李茵说：“你觉得本宫的舅舅也有参与此事咯？”
芸香说：“奴婢不敢。但是，临州办事处从杀手的手中攥下这枚“梅花玉珠”。”说完，从怀里拿出玉珠，双手俸给李茵。
李茵看了看玉珠，说道：“这玉珠的确是顾家的。道袍备好了？”
芸香说：“奴婢给你准备了丁香颜色的道袍。”
李茵说：“放这吧。”
芸香退去，李茵将道袍的带子束好，走出浴室。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施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