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个千纸鹤》一如迩迩

4、Chapter 4

　　半夜惊醒的时候，宋南笙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抬头看看窗外，还是黑漆漆的，高楼也静静地矗立，冷冰冰的城市让宋南笙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起身摸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喝，回到床上时忽然感觉有些睡不着觉。

　　他做了一个很离奇的噩梦。
　　大约是有一个作业成精了，追着宋南笙跑。他本来是不怕的，但这是他最不爱的物理作业，于是逃窜一般狂奔，最后跑到了教室，莫名其妙开始月考，写了一篇作文叫奥运会与你同在。
　　宋南笙在座位上抓耳挠腮写不出来一个字，收卷铃声又响了。老师下来收试卷，他交上试卷时发现纸张变成了作业本，老师拿走作业本后还骂他是不是早恋了，宋南笙再看一眼那作业本，原来是封皮上写着齐意之的名字。
　　于是宋南笙醒了，因为他说确实在和齐意之早恋，被老师在梦里打了一巴掌。

　　宋南笙脑子里混乱地想，这梦做得好累，但要是真的能和齐意之谈恋爱，被老师打一巴掌也够了。

　　他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没过几个小时就要起床，家里的司机开车送他去上学。到了学校早读没多久又要跑操，宋南笙站在了齐意之的后边排队下楼。

　　齐意之第一次发现宋南笙居然就在他身后，有些意外，“这么巧，你排在我身后？”

　　被噩梦刺激了一整天的宋南笙骤然清醒：“……是啊，好巧。”
　　齐意之果然记性很好。

　　楼道里又窄又挤，只能容三列的人挪着位子下楼。
　　齐意之这天穿了长袖薄校服，侧着头和宋南笙讲话，额边的碎发散了下来，在狭窄楼道里被透过窗户的微光照得很亮。

　　宋南笙心头颤了颤，听着对方说：“你没睡好吗？看你脸上有黑眼圈。”
　　他说：“做了个噩梦。”

　　齐意之问：“最后没睡着么？”
　　“醒了一会儿。”宋南笙如实说，脸颊也红润了起来，“然后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齐意之没有继续接着话，而是看到了宋南笙通红的脸，轻笑道：“你好容易脸红，不用太内向害怕我，我又不是坏人。”

　　宋南笙迷惑了好一会，一边下楼一边盯着齐意之的后脑勺看，又看见那毛茸茸的细碎毛发。
　　好半天才发觉，本来是害羞的脸红，被齐意之理解成过于内向，齐意之居然以为自己把他当成坏人。

　　刚下完楼梯出来时，宋南笙已经憋红了脸，还是说，“没有，只是……”
　　然后卡壳了，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齐意之：“只是什么？”

　　宋南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

　　……

　　今天天气很好，从早上一直到下午放学都是大晴天。放学时天边已经烧了大半，几簇红云渐渐占满整片天空。

　　宋南笙一个人在教室里做作业，做完时才抬头往外看，一片美好景象尽收眼底。
　　发怔了一会儿，他才起身准备离开教室。

　　“宋……宋什么来着？”有一个同学匆匆忙忙从楼梯口跑过来，嘴比脑子快一直在喊，“你妈妈在校门口等你呢。”

　　“啊？”宋南笙这才如梦初醒般想起来，自己没有带手机来学校，还忘记了联系母亲自己在教室做作业，结果没有来得及出校门。

　　那同学也终于想起来他的名字：“宋南笙，你妈妈在校门口等你，快回去吧，你妈妈还挺担心的。”

　　宋南笙说了声谢谢就带着水壶出了教室。

　　同学也回送他一句“不客气！”，然后从过道往后走，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找东西。
　　路过宋南笙位置的时候，那同学却不经意地看到了座位上立着的千纸鹤。千纸鹤旁边的草稿纸上好像还写着齐意之的名字。

　　“我没看错吧？”同学揉了揉眼睛。
　　揉完的眼睛反而更加模糊，辨认不清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应该是错觉。
　　同学便没有再多好奇心，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