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celess》aroseisarose

34、chapter 34 东京爱情故事

　　假期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全陵南上下兵荒马乱，这在私校不多见，全得益于连轴转的三日期末考与周四的结业式。

　　“果然。”

　　浅川对着成绩单沮丧，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奖学金缩水一半。

　　“未空，你不是已经收到汇款了吗？不差这点呀！”

　　《Seventeen》杂志不愧为国内一流少女杂志，说转账三个工作日内就到账，包括了往返东京的JR指定席pass、小交通费与丰厚的餐标，拍摄薪资按时日结。考虑到浅川是初次前往，交通费是出租车标准，只要提供相对应的发票即可。

　　“话是这么说，但日结那笔不知道有多少呢。”

　　她还是挺惋惜错过了两万日元奖学金的额外收入，月底难免相形见绌。

　　“不会少的啦，我已经打听过了，像这种业内顶尖行情至少是这个数！”

　　雪奈摊开五只，左右晃动，像幼稚园的小孩子在跳舞。

　　“真的假的？！”

　　浅川大呼一声，整个人激动的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整个会场安静，校长致辞的严肃时刻校花再次将属于他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开学典礼一次，结业式又一次，老头在台上站不住了。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要说的嘛？”

　　厚重的老花镜后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隔了好几排愣是看不清少女的面容。

　　“我……抱歉……我人不太舒服。”

　　全场哗然，成美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为浅川开了一条道，在她耳边说着快去医务室。

　　果然谎话需要圆，原本好好坐在席位上与挚友交头接耳的少女不得不在一排排目光的注视下走向安全出口。

　　三年级在前，很快路过了二年级，在坐几百双眼睛她一眼就找到了那双带笑的温柔注视。

　　丢死人了啦！

　　医务室内，身着白色制服的老师询问起哪里不适，原本没有异样的的面色只因与他对视了数秒，在老师眼里已经是高温天发烧的迹象。

　　“贴这个吧。”

　　于是莫名贴着冰宝贴躺在休息的床榻上，也好，冷静一下。

　　吱吱、吱吱、吱吱。

　　窗外的蝉鸣如悠扬的前奏，揭示了夏日的优美旋律。

　　这是六月的最后一天，礼堂内的匆匆路过也是浅川本学期最后一次见到仙道的身影，父母不知会一声驱车前往神奈川将人直接从校门口接走当事人本人也蒙圈。

　　像是他那不靠谱的父亲母亲会做的事，出其不意这一点很仙道。

　　仙道家境在私校中属于很普通的那种，东京一套大平层与神奈川租下的公寓，两辆代步的轿车中会用作于接他的那辆比较低调，即使全身时髦运动品牌也不会被认作“高富帅”。一来学生党对金钱物欲并没有那么关注，二来陵南七成以上的学生都是中产家庭，譬如父亲做大律师的雪奈。

　　之所以在校门口上车引起轰动，归结于一家三口一脉相承的高颜值，当他的父母摇下车窗叫他“小彰”时，偶像剧发生在神奈川县陵南高中门前。

　　结业式当晚，浅川去雪奈家蹭了一顿大餐，第二日大小姐即将启程前往北海道度假是每个假期的惯例，这次也至少在温泉酒店里呆个十天半个月才回。

　　晚餐后被私家车送回了温馨的小窝，雪奈带着随身行李来过夜，girl‘s night比起父母管家都在的雪奈家，空无一人的浅川家再合适不过了。

　　“未空，我打算北海道回来就和宏明表白。”

　　挤着新鲜柠檬汁，滴入浅粉色渐层的无酒精鸡尾酒中，一对优雅的高脚玻璃杯是父母不在家时两人假装成年人常用的器皿。

　　“加油，我觉得他很喜欢你，一定会成功的！”

　　浅川在两只杯子里撒上几片薄荷叶，少女心十足的饮料制作完成。

　　“你呢？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四肢瘫在沙发上，无比放松，雪奈忍不住想为仙道打探下。

　　“我？！”

　　反应不同寻常，浅川大为震惊。

　　“你有问题！”

　　雪奈放下杯子，叮当，水晶碰撞声里充满了神秘的味道。

　　浅川也跟着放下杯子，要讲吗，她在纠结。

　　暗恋仙道是一件很明确的事，对方对她没有相同的心意也大致从他脸上确认过了，连流川当着他面的表白也淡定如常，说明他真的不在乎吧。

　　浅川不是没找其他证据，可越找她越沮丧，沮丧到觉得自己如低落的尘埃，随时就被风浪席卷到无人之境。

　　3班的A桑在午餐时说起了仙道的八卦，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都知道仙道是万人迷，对谁都欲拒还迎的态度啊。”

　　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只是A桑苦恋仙道一年有余，写过的情书被收下后就没回音了。

　　9班的B桑与C桑在三年级走廊靠窗的角落闲聊，也被听见了。

　　“好羡慕浅川，漂亮就是最大的吸引力，就算是仙道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B桑发自内心的感叹没有恶意。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会想找一个那么没安全感的男朋友交往吗，就算浅川再漂亮，人外有人啊。”

　　C桑因爱而不得，自我代入，自我开解。

　　“有区别吗，我们浅川桑的人气可不输仙道好吧，如果仙道那么难搞那还是湘北的一年级好了。”

　　仅仅是擦身而过的一段对话，没有然后。

　　下节课浅川把头低着假装看书，书本上跳出了一只小小刺猬，萌的令人窝火。

　　仙道就是那种对谁都礼貌贴心的男生，与她是不是浅川没有关系，乱点鸳鸯谱的那日也带着雪奈去吃了顿下午茶，在女生中的口碑满分。

　　最重要的是，校园内的数次偶遇，浅川撞见过仙道与女生走在一起的画面，有说有笑的暧昧极了。

　　浅川并不认为仙道在四处留情，相识至今她对仙道也有了几分了解，有一双清澈透亮的漂亮眼睛不是他的错，这双会说话的眼睛总在放电也不是他的错，一个连打哈欠都散发魅力的人做什么都不是错，这些别说陵南芸芸众生。

　　现在，连她都喜欢了。

　　令她苦恼的是，仙道对谁都谦逊有礼又体贴绅士，所以她也不过是她们中的一个，并无特殊。

　　暗恋这件事就放心底好了，或许一个假期后，见到他就没那么强烈的心跳了。

　　“当然没有啦，雪奈，我对这种事没兴趣。”

　　在挚友面前也不可以坦白，她害怕雪奈因太袒护自己而着手于“仙道追捕计划”之类的古怪行动，她真的做得出。

　　“好吧。”

　　雪奈心痒得很，浅川未空你真的对仙道没一点点心动吗？学弟的追求那么显眼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假期万岁！”

　　“北海道万岁！”

　　“《Seventeen》万岁！”

　　Fine，你果然是个连流川都不如的阿米巴原虫祖宗。

　　雪奈前脚刚走，父母后脚拖着行李箱回来了，暑假的第一天是个周五，三人相约不做饭出门大吃一顿，地点由浅川决定。

　　她想了想就步行去纯之屋好了，之前跟着仙道越野在那边托鱼住的福蹭了一顿饭总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趁着父母回来赶紧去还人情也好。

　　“今天这顿是未空请吗？”

　　老爸点了720ml的清酒一瓶，酒过半旬。

　　“哇，这是一个月才回家一次的老爸该说的话吗！”

　　她夺过酒杯。

　　“好啦老公你别和她闹了，虽然我们女儿找了兼职，不过按照惯例所有的收入一定都给那几个小家伙吧。”

　　老妈也加入欺负她的阵营。

　　“哪有！等我拿到钱会请你们吃饭的，不过那么贵的酒不许点！”

　　浅川又看了眼酒单上的价格，吓的心脏乱扑。

　　“哈哈哈哈哈，今天是你带我们来居酒屋的诶，来这里不点酒会被赶出去哦！”

　　这对父母有时候也像小孩子似的乱开玩笑，不过像这样和谐热闹的氛围她很喜欢，最终这顿饭的找零也被她抢走了，正好拿去买点猫薄荷。

　　假期时长两个月，浅川给自己制定了一些学习计划，作业不多也会自觉找辅导来做的只有她这种即将面临升学考的准毕业生了，才放下笔电话铃声响起。

　　“学姐。”

　　夏日的闷热一扫而空，这就是流川声音带给人的感觉。

　　“小枫，来我家吃饭嘛？”

　　今天会有老妈特制西餐料理，很适合招待。

　　“……”

　　流川枫也愣住了，被她的“小枫”。

　　“小枫？”

　　浅川提高嗓门，重复了一次。

　　“哦。”

　　为什么不再叫“流川”改叫“小枫”了呢？

　　因为她就是要强调两人之间巨大的年龄差（2岁），这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与阻碍，叫声“流川”体现不出她大姐姐的姿态，必须从称谓开始给他洗脑。

　　“未空，下周我要去静冈。”

　　“你叫我什么？！”

　　“未空。”

　　没想到很快破功，这日夜里。

　　“不行，你得叫我学姐啊。”

　　浅川一把抓走流川双膝上的猫，脸凑的很近。

　　“叫我KAEDE，不要小枫。”

　　他想都没想就伸出手捏住了她粉嫩的脸颊，看似冷血的人手的温度很正常，脸却变形了。

　　“啊呀，呀，好啦，那还是叫流川嘛。”

　　枫？

　　枫也太没有幼稚的感觉了吧，与她的本意背道而驰。

　　“不要，KAEDE，叫。”

　　现在才意识到对方已经比自己高出二十公分且一身肌肉会不会太晚了呢，浅川大战流川百分百的胜率都是建立在对方不战而败的基础上，如果真的不松手她只能像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猫咪被死死盯牢。

　　“放开放开，你放开！”

　　流川怕痒吗？

　　他不怕。

　　用手揍他肚子怎么样？

　　手会受伤，腹肌很硬。

　　“叫。”

　　流川没有使劲，浅川的脸也不疼，只是就这么保持这种姿势下去，她有一种不安的情绪正在放大。

　　“K.A.E.D.E！”

　　两张脸是在靠太近了，鼻尖厮磨的下一步。

　　“嗯。”

　　很容易亲到好不好！

　　少年满意的松了手，浅川才不会被轻易拿捏呢，他两手一摊预见了会被报复，不做抵抗的任她摆布，小猫功夫像有人在给他抓痒，面无表情继续撸猫。

　　最终，达成了共识，学姐还是学姐，流川也还是流川。

　　“学姐，暑假会很忙。”

　　走之前流川给了本月的信封，全国大赛在眼前的他忙于各种训练与比赛，周六的常规活动不再规律，两人约定只要都在神奈川就每天给彼此一通电话，同时闲下的这天就约出去。

　　“这是什么？”

　　信封底下，是另一个信封。

　　“来看我的比赛。”

　　一张单程前往广岛的车票与一些现金。

　　“这是……全国大赛吗？”

　　“嗯。”

　　车票也就算了，给钱干嘛？

　　“唔……如果我爸妈到时候出差了，猫猫怎么办？”

　　这是浅川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没空或不想去，而是两只猫牵制了她的行动。

　　“放我家。”

　　哦，这也是个办法，流川家也有猫要养。

　　收下车票将现金塞了回去，住个酒店吃饭的钱她还是有的，并不需要流川的资助。

　　“好了知道了，我会约上雪奈一起去的，这个你拿走。”

　　流川不喜欢推推搡搡，即使对方是自己喜欢的女生，要就要，不要拉倒。于是他又把钱收了回去，这与捏着她脸要他叫自己“枫”不一样。

　　叫“枫”，会令他的大脑释放大量多巴胺。

　　送走了流川，浅川跑去父母的床上滚来滚去，嘴里撒着娇：

　　“有没有人明天陪我去东京呀！”

　　“有吗？有吗？”

　　父母面面相觑，讪讪一笑：

　　“未空，忘了和你说了明天爸爸和我要去箱根，我们下周回来。”

　　晴天霹雳，嘴上说的是去出差，可他们当她傻嘛？公司才不会安排一对夫妻前往同一个目的地，这是连未踏入社会的女高中生也知道的基本道理。

　　被恩爱的父母抛弃独自前往陌生的土壤是怎样一种感受？她习惯了，甚至庆幸这对夫妻之间的恩爱情谊尚在，这不过把她赶出卧室门撒狗粮什么的也不必，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正处于不见天日的暗恋中吗？

　　可恶。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抵达东京港区某座商务楼，浅川从小追随父母去过不少次东京，如何乘车到JR站以及下车后的计程车扬招召点她还是熟门熟路的，第一次找过去为了避免迟到还是选择了最安全的交通方式，反正可以报销嘛。

　　江之岛站上车路经湘南海，晴空下的海面水光潋滟，天空落下了无数颗碎钻，像是谁在对她眨眼。

　　藤泽换成小田急线前往新宿，浅川戴了两只耳机，Beatles主唱Paul的声音顺着长长的耳机线传来，在大脑的左右两侧同时高歌，像是谁又问了她一句：

　　“学姐，你听见了吗？”

　　新宿站人潮拥挤，她看了眼时间还早，耐心排队等候着下一部空车驶来。这座临近神奈川的繁华都市她一直都很喜欢，《东京爱情故事》的发生地藏匿着许多神秘而浪漫的景色待她挖掘，像是谁会在灯光闪烁的东京塔下牵起她的手那般梦幻。

　　浅川未空，你是去工作的，怎么从出门开始就满脑子都是男人？！

　　踏入门庭若市的高楼，直达约定的27楼妆造部，早就有人等着她的到来，路过约莫六七个摄影棚纷纷传来“咔嚓”声，好快的节奏。

　　浅川有点紧张，从眼前走过的模特各个美若天仙，不过两位造型师还是给予了她高度的赞美与安抚。

　　“浅川桑别太紧张，平面模特刚开始的工作很简单，镜头感会随着经历慢慢培养起来的，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对着镜头甜甜的笑，其他的交给我们就行。”

　　“是哦，悄悄和你说，我和Lindsay刚刚在门口看见你走进来都震惊了，化过几千张脸，素颜那么漂亮的一只手都能数出来，你真的是吃这行饭的。”

　　“不信你看。”

　　叫Lindsay的化妆师与Karen的发型师将她们一小时内搞定的完美造型推向亮着灯的大镜子，浅川也看晕了。

　　美女也是能识别美貌程度的，如果说雪奈的梳妆下她是当仁不让的神奈川县花，那在专业团队的打造下，这张脸在女子偶像圈也所向披靡了。

　　“你们好厉害啊！”

　　呀，真是害羞，被自己的脸震慑到了。

　　这期杂志中浅川被安排在美妆板块，夏日祭清新伪素颜的主题十分讨巧，淡淡的妆容将她五官灵动的特点放大，粉调腮红是特点，樱花色的唇彩相得益彰。

　　身着简约款吊带小短裙的少女坐在搭建好的背景板前，众人围观下感觉有些头晕目眩，闪光灯不断增加频次，除了笑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休息一下！”

　　才过去半小时，她觉得完蛋了，是不是表现太差被叫停。

　　令人没想到的是一群人躲在电脑屏幕后惊叫连连，她也被叫去看了底片，未经修饰的照片已足以叫人为这份妆容买单。

　　“好了？”

　　又半个小时，竟然提前收工。

　　“多谢照顾，今日辛苦了！”

　　“浅川桑很有做模特的天赋哦！”

　　没想到一切都那么顺利，来不及卸妆就被叫去副编辑办公室，等待她的是两小时的日结薪资。浅川乖巧的双手垂放在腿上，对方目不转睛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

　　“原本以为第一次至少要拍四小时，所以准备了这些，不过成片真的很惊人所以就当你拍了四小时吧，请收下。”

　　是一张支票，3后面跟了四个0，所以时薪是7500日元？！

　　“谢谢，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浅川曲背，点了点头接过。

　　“浅川桑，一般来说都要等第一期杂志有了反响后才会考虑签长期合同，不过我刚刚也看了你的照片，镜头表现力很不错。少女杂志的其实拍摄难度不大，只要五官扛得住镜头基本都没问题，但你的外形实在很优秀，所以这里我已经准备了一份在校期间的长期合同，请带回家与父母商议后给我回复，你看行吗？”

　　厚厚的合同上写了令人无法拒绝的条款，这是一个需要深思熟虑的决定，长期兼职对于正值高三的学生而言意味着每个周末都要花一点时间往返东京，对升学的影响不言而喻。

　　“好的，商量好了我会尽快给您答复。”

　　将文件袋放入随身袋里，浅川正思考着要不要在东京逛一下再回家，父母也不在神奈川那么早回去还不如留在这里看看夜景去个时髦餐厅。

　　毕竟，这一切都是可以报销的。

　　走到马路上还没发现哪里不对劲，浅川妥善保管着支票与合同沿街漫步，路人一步一回头，每个路口都有人上前与她搭讪，五百米的路被要了十几次电话。

　　东京人好外放啊，她在心里想。

　　找了间有塔景的咖啡厅坐下，环境幽雅怡人，背景音欢快舒适，她以为在这种高雅的场合下不会再遇见上前搭讪的人，然而她想错了。

　　先是被送了一套单人下午茶，又是被送了一瓶她的年龄还不能享用的贵价香槟，一一摆手拒绝后去洗手间的路上发现有人正在门口等着她。

　　“实在抱歉，我知道很唐突，但你是我喜欢的类型，可以冒昧和你交换联系方式吗？”

　　东京人好直接啊！！！

　　经历了一路的类似状况，浅川依旧吓得不轻，什么“喜欢的类型”，她是什么类型？

　　“啊，我肚子疼！”

　　赶紧逃进了卫生间，在厕所那面光亮的镜子里找到了答案。

　　拿了支票太开心而忘了卸妆就从杂志大楼走出来，难怪会吸引那么多人跃跃欲试，她真是太大意了。

　　镜子前的自己是很漂亮，又怎样，她喜欢的人就是完美到不为所动。可如果仙道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男人，那也就不值得她喜欢了。

　　所以好矛盾，这张脸刚给她带来了些好处，现在就要令她灰溜溜的从厕所里探头探脑，见那人走掉才敢回到座位上，咖啡热气还没散去就着急买单。

　　“口罩有吗？”

　　“抱歉，我们店里没有呢。”

　　还想继续逛这座城市吗？

　　浅川想到了最快解决当下困境的方式，高温天在挥汗如雨的室外戴口罩是下下策，把妆卸了才能一劳永逸。

　　六本木是东京著名富人区，高楼林立两旁，浅川作为女高并不敢随便踏入某间商场消费一瓶卸妆油，那里都是有钱的阔太太经常出入的场所，压力实在太大了。

　　一个下坡，她低头看着坡寻思着去哪合适，忽然被一股淡淡的花香吸引而去，走着走着才发现迷路了，迷失在某家复古字体招牌前。

　　是家不起眼的小店，卖护肤与香薰用品的，白茶香气在她打开门的瞬间扑鼻而来，淡雅清新的味道别具一格，这是镰仓这种小地方不会有的小众品牌吧。

　　两位店员上前与她打起了招呼，开口就止不住惊喜道：

　　“请问你是女子偶像嘛？”

　　看来真的真的，真的要赶紧卸妆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呢，不过你们这里有没有卸妆油之类的产品呢？”

　　店员肉眼可见的叹息一声，好可惜呢，这么精致的妆容就这么卸了嘛？

　　“走在路上……不太方便。”

　　浅川这么一解释就通了，确实如此。

　　“有哦，你看一下这两款，是更温和的乳质，适用于不同肤质。”

　　拿到瓶身的时候还在心里默念小品牌的质感真好，包装设计富有艺术气息，等拿去买单时看着电子屏上的价目表。

　　“那么贵？！！！”

　　浅川花容失色，整个人都不好了。

　　寸金寸土的六本木，是不可能出现她想象中的接地气小店的，在这里只有更贵的进口商品与一线顶尖奢牌，这只手打开的哪里是一扇门，而是把她拍摄的一半薪资都送出去了。

　　“不买也没关系的，我们有试用品可以帮你在这里卸妆的。”

　　店员并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并提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浅川未空在此刻绝不会想到，若干年后的自己成为了该品牌的亚洲区代言人，她的海报在东京街头随处可见。

　　放下包，正坐在高脚椅上，浅川等待改头换面。

　　化妆棉蘸取少量乳液从半张脸开始，为了让她通过左右脸的对比感受产品的功效。

　　“把眼睛闭起来哦，虽然进眼里也不会有刺痛感，但最好还是不要呢。”

　　温柔的提示，她缓缓闭起双眼，温润触感在眼周散开。

　　“叮叮——！”

　　风铃声响起，有客人进来了。

　　“妈，我在门口等你。”

　　熟悉的声音短暂的一瞬在门被关上前透过缝隙传来。

　　“外面很热，小彰你进来一起嘛。”

　　身体不受控制睁开了眼，湘南海的夏天猝不及防出现在东京的门外，他站在那里。

　　门又被打开，在被关上前，就被再次打开了。

　　“仙道？”

　　一半的全妆，另一半被卸妆乳揉开，睫毛膏把她的眼睛晕染成一只独眼大熊猫。

　　“学姐？”

　　漂亮了一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被他撞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