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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奇怪人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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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宛如惊雷般断了姜鹿鹿的后话,谁懂啊,下班后的私人时间压根不想见到同事。
更别提这个住她家附近的人还是宿祈。
很快有人解释了新闻的事情,群里安静了几分钟,宿祈回了一句:【嗯,我送她。】
“明天见鹿鹿。”宋淼和她摆手。
“拜拜。”
他们走后,姜鹿鹿趴在桌上生无可恋地给林颂枝发微信:【我真服了啊啊啊,老天鹅啊为什么住我家附近的人是宿祈啊??】
林颂枝回复得很快:【缘分妙不可言。】
她顿时觉得额前冒出三道看不见的黑线,前不久姜鹿鹿刚用这句话调侃她,没想到这会儿命运的齿轮就转到自己身上了。
【主要是吧,上次跑外场,那天早上他把我给怼了,然后回来的时候他坐副驾驶。我先上的车,我坐在后排,就故意把那个安全带往后拉。】
【然后宿祈一直搁那瞎摸,那个车我也不知道是感应设置还是什么,一直有个‘嘀嘀’声,我玩够了松手想让它自动收回去来着,结果他一个回头就被发现了。】
姜鹿鹿现在还能回想起当时宿祈的表情,无语中又带着点无可奈何,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扣好安全带让司机出发。
手机传来林颂枝占了好几行的哈哈哈,说她这人真是不记仇,有仇当天就报了。
姜鹿鹿:“……”
两人约莫聊了十几分钟,宿祈推门而出,车钥匙在指间在转了一圈,稳当地落入掌心,“走了。”
她对车没有研究,在她眼里各种车只有长度和外形、颜色的区别,至于性能嘛,那是上车之后的事,属于别人开车在她跟前炫富。
她也只会眨眨眼,敷衍地点头夸一句:“嗯,真好看。”
车子停在工作室附近的一家停车场,深黑色的车身,车面到映出自己的面庞,她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牌。
姜鹿鹿还在纠结坐前面还是后面,宿祈已经拉开副驾驶车门,手抵在上方,她弯身钻进去,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罗勒味。
有了上次的经验,哪怕知道后座没人姜鹿鹿也迅速扣上了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似乎是在脑海里排列了数次。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好似在等着老师上课的小学生。
身旁的男人轻声哼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慢条斯理的语气:“我记得是上次有个人让我找了好一会安全带。”
……?!
不是怎么真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姜鹿鹿双颊瞬间飞起两朵粉晕,羞得她现在想立马钻进车底板里。
“你就当我有的时候童心大发吧学长。”
宿祈没再和她插科打诨,只问了具体地址,启动车子出发。
外头华灯初上,霓虹路灯次第亮起,和车辆一起点亮夜景。
转向灯跳跃,车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灵活角度钻入密集的车流之中,高峰期车子行驶速度缓慢,但体积不小的车身却在狭窄的缝隙中自由穿梭。
神奇的是,坐在车上的姜鹿鹿没什么其他感觉,车子平缓得很,如果不看窗外的话,她几乎想象不出来车辆穿梭轨迹。
姜鹿鹿不仅是个路痴,好不容易拿到驾照后更是一次都没上路过,问就是驾照是被妈妈逼着考的,她对开车一点兴趣都没有,也生怕上路后让自己年纪轻轻就背上一笔债。
此时此刻她更担心另一件事,马桶的事今天必须解决,但她也是实在不敢就这样让工人进门,更何况是在听说那个新闻之后。
思来想去,目前只有现成的人选在眼前。
“学长。”姜鹿鹿侧头看他,“你要不帮忙帮到底?”
“怎么?”
“就……”她努力找了个听起来比较好听的说辞,“我家里有个东西坏了,然后我一个人在家不好意思让工人阶级进去,你能不能陪我一下,等工人走了就行!”
像是怕被他拒绝,姜鹿鹿举到身前搓了搓,“拜托拜托啦”,一双小鹿眼弯成了月牙,还把星星都藏匿进了眼睛里。
宿祈盯着她的眼睛,有一瞬间恍如坠入梦境般失神,但他心里无比清楚,那段所谓的邂逅只在他心里留下点点涟漪。
他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明显未达眼底,更像是机械性地牵动唇角:“好。”
老小区的物业管理不怎么样,老旧的电梯车厢在上升过程中发出细碎的声响,四周的木板上还贴着各式各样的广告。
姜鹿鹿无意间瞥了一眼,脑海里瞬间有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开始配音:“治疗性功能障碍,当然选择深圳xx男科生殖泌尿医院!专业的选择!让你重振雄风不是问题!”
……这年头广告已经进化到这种自动配音的功能了吗?
“怎么租在这?”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将她从胡思乱想的思绪拉了出来。
她实话实说:“便宜啊。”
进门前,姜鹿鹿努力回想自己前两天有没有好好收拾屋子,客厅是公共区域,如果室友在的情况下她当然不可能把东西随手乱放。但这两天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习惯自然也随意了不少。
微黄的白炽灯亮起,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一切正常。
屋子不大但是被她收拾得很温馨干净,长方形的木桌上没有茶几之类的,想来她平时不喝茶,只摆了几个颜色各异的玻璃杯,上头的彩绘图案被磨损了些许。
维修工人来的很快,是个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姜鹿鹿站在一旁倚着墙玩手机,他时不时跟她搭话问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姑娘,外面那个是你男朋友啊?”
姜鹿鹿头也不抬,敷衍道:“室友。”
他似乎还说了句什么,但她没听清,也没放在心上,接着刷手机。
“洗脸巾这种东西不能往里扔的啊,你看你扔了以后还用手冲,那它可不就堵住了嘛?不堵在这也得堵在管道的。”工人絮絮叨叨地跟她说了一堆。
等付完款出来时,姜鹿鹿看见宿祈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头,眼睫轻颤,在脸上落下一道灰色的阴影,似乎是睡着了,脑袋时不时往下垂。
进门时她递过去的橘子汽水被放在桌上,一口未动。
大概是真累坏了,不然怎么在她家沙发上坐一会儿就睡着了呢?姜鹿鹿知道真正算起来,整个工作是压力最大的应该是宿祈,那个条约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甚至可以说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公司也就开起来了,输了就和其他同事说的一样,收拾东西各自走人,但宿祈可以回家继承他的家业,他们只能在人才市场被喂大饼。
话是这么说,可如果真的失败了,宿祈回家的压力不会比他们小一分一毫,大概率会更甚于他们。或许旁人难以理解,但这个游戏倾注了他们这段时间所有的心血。
“好了?”宿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眉眼还有些惺忪,他五官生得立体深邃,平日里可能会觉得几分冷感而显得拒人千里,此刻透着几分倦懒,倒是消解了那种压迫感,更显得勾人。
“嗯嗯。”姜鹿鹿点头,圆润澄澈的小鹿眼弯起来,“谢谢学长。”
她把人送到楼下,转身上楼时忽觉身后有道奇怪的目光跟随着自己,回过头一看,只有一片漆黑的夜色。
寂静的夜晚只有树叶被晚风吹动发出的娑娑声,以及角落里野猫嘶哑的叫声,应该是错觉吧,姜鹿鹿这样想着,加快了脚步。
后背抵上门板,那种心悸感依然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她抚了抚胸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拉了把有些沉的椅子堵在门后。
因为这个插曲姜鹿鹿也不敢叫外卖,从柜子里翻出来前段时间买的桶装泡面,兑入滚烫热水和火腿肠,当做晚饭。
解决了晚饭问题后,姜鹿鹿把垃圾袋扎紧丢在门口准备明天出门时扔掉,无意间看见监控着门口的屏幕角落上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她调出监控记录,发现这人早在她家门口逗留了二十来分钟,丝丝缕缕的害怕情绪萦绕在心头,她盯着门后的那把椅子,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好几个可能性。
“强.奸案”、“学生”、“先.奸.后.杀”等等多个字眼把姜鹿鹿的神经挑得狠狠一颤,指甲陷入掌心嫩肉。
现在又不能报警,先不说什么都没发生就贸然报警只会浪费警力,而且警察一来搞得整栋楼上下人心惶惶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姜鹿鹿想到了住在她家附近的宿祈,倒不是让他现在过来的意思,就打个电话总可以吧,万一有什么事情,他赶过来也不是特别费时间。
想到这,她从通讯录里找出宿迁,拨了个电话过去,第一次觉得彩铃的时间这么漫长,她在心里祈祷着他一定要接电话。
“喂?”不多时,手机传出一道男声。
“学长……”姜鹿鹿听见他的声音像是溺水的人抱住最后一根浮木,先前伪装出来的冷静瞬间烟消云散,嗓音不自觉变细,“有个人在我家门口逗留了好一会,人家害怕啊啊啊——”
宿迁:“?”
他把耳旁的手机拿了下来,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又试探性地问:“他往你嗓子眼卡拖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