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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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被起床号吵醒的麦子，在塞拉菲娜的催促下，迷迷瞪瞪地换好帝国大学的学生军装。
然后，一脸郁卒地拎着学院统一发的书包，如丧考妣地走进3号教学楼。
自动门打开时，环形阶梯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作战机甲学院的学生。
麦子扫了一眼全场，难怪机甲技术系是帝国大学里最受女性欢迎的院系。
举目所及，皆是大长腿靓仔，不过大家伙的眼神看起不太友好。
深知不要盲目跳进鲨鱼池的麦子，安静地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安静地坐下，准备安静地上完这节大课。
谁知，一只会飞的千纸鹤扑棱着翅膀，飞到她的桌上。
她一巴掌拍扁千纸鹤，警惕地四下张望，发现坐在她对面的安德烈似笑非笑地做了一个投掷的手势，他身旁的叶海亚则低头看着课本。
奇怪的是，没见到维克多。
安德烈与麦子眼神对视后，他拈着手里的一只千纸鹤，示意她打开眼前这只千纸鹤。她狐疑地看了看安德烈，最后决定把这个看起来很有高科技含量的小玩意揉成团，向后一丢。
智能扫地机器人迅速锁定垃圾，把坏掉的千纸鹤带走。
“咳咳。”不知何时，落座在她身旁的维克多，单手握拳轻咳两声。
“你们要做什么？”难道是校园组团霸凌？他们要维持帝国大学的荣耀？坚决赶走不合格者。亦或是要保持帝国大学的纯净，不让任何联邦移民进入？
毕竟，昨日维克多一言不发离开，麦子判定对方挺讨厌她。但是，今天却坐在她身边听课。
太可疑了。
麦子忍不住上下打量维克多。
“这里有空位。”维克多说道。
这个理由让麦子更加怀疑对方的动机，毕竟安德烈和叶海亚那边，明显还有一个预留的座位。
刚想找个借口换个位置，谁知天不遂人愿，教授来了。
坐着电动轮椅进入教室的老教授，头发花白，带着单片眼镜。淡淡扫了学生们一眼，便在靠近讲台的地方停下，杵着拐杖走上高台。微微颤地打开3D投影后，就开始大屏幕点名。
被点到的学生，不仅半身像会投影在教室中间，就连成绩单也会一并投影，堪称社死现场。当教授点完机甲技术系，投影出现她的照片和履历。
“战史系，麦子。”
“到！”麦子毫不拖泥带水地站起鞠躬，一秒也不犹豫地坐下。
但还是引起众人的注意。
“全科满分！？我的天呐。”
“天才少女吗？！”
“等等，你看那是什么？！”
“身体强度E++？！”
“你家宠物都比她强，哈哈哈。”
麦子嘴角微微抽动。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坐第一排，所有人都在她身后，只要她不回头，就看不到别人探究的脸。
坐在对面的安德烈想要起身，却被叶海亚拉回原位。
麦子向来不受这种窝囊气，刚要拍桌而起。身边的维克多单手钳住她的胳膊，一时间竟令她无法动弹。
他双眸看着麦子，轻轻摇头。
瞬间，麦子明白对方的潜台词：战史系只有她1人，不要在这里起冲突。
确实，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她没有双拳。
“安静！”
老教授扶了扶眼镜，随意按了几个按钮。
刚才说话最多的几位，瞬间被机械臂禁锢在座位上，嘴巴也被机械臂贴上胶带。
“同学们好，我是帕维尔教授。现在，开始上课。”
这种物理让人安静的手法，令麦子想起立鼓掌，送上一面锦旗。
但老教授接下来的授课，却让麦子想自由滑落到座位最下面。
课程名为《信息与航道分析》，但是全程在讲吉米多维奇的数学分析习题集，描述变化过程的量而非恒定不变的量作为研究的对象，如何通过实际习题训练加深对数学分析的理解。
整整一节课，从头到尾，帕维尔教授嘴里讲出的话语，她能明白是什么语言，但是帕维尔教授话语中的知识，她没有一个点能听懂。
数学不会就是不会，欲哭无泪的麦子只能强忍着不睡着，避免被教授抓个正着。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结果被帕维尔教授点名留堂。
擦身而过的维克多，低声提醒她：小心说话，不要惹怒帕维尔教授。
这下子，麦子更加紧张了。
待学生们走得差不多，老教授杵着拐杖走到轮椅前，慢悠悠地坐下，一改课堂上的不近人情，慈祥地看着她，“终于见到了。”
“教授好……”困得眼角有些泪水的麦子，有些词穷，不知该怎么与对方交谈，生怕一开口就被看穿自己内在的稻草。
“年前，招生办老师与我说，在荒星遇到了一个好苗子，全科满分，可惜啊身体强度E++，学校不同意招录，招生办老师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果，最后我建议他用帝国边境定向特招名额，总算成功把你录取到帝国大学。”老教授用眼神示意麦子推着轮椅，和他一起出去散散步。
机灵的麦子当然看懂老教授的用意，赶忙走到教授身后，推着轮椅出教室。
“当时啊，我就猜，会不会是你。”老教授看着门口笔直高挺的山毛榉轻轻感伤，似乎想起了往昔的记忆，许久之后才说道：“招生办老师把资料传给我时，你可能体会不到我那种欣喜……三年前，大贤者在信里把你夸得像天狼星一样耀眼。我就想，我才不嫉妒大贤者呢，这样的孩子，早晚会来帝国大学，迟早会是我的学生……可是，他们怎么能再次以身体强度E++为理由，把你拒之门外。”
“教授，您过奖了。”原来是大贤者的熟人啊。
老人家摆摆手，指挥麦子往人工湖那边走。
路上遇到一些教职工们，看见教授后，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教授微微颔首示意后，接着和麦子说，“所以啊，我与那帮官僚打赌，你一定会通过那个战争疯子的军训。如果我赌赢了，他们就让你正式入学。输了，我就引咎辞职离开帝国大学不再干涉他们。咳……那个战争疯子一出手就让指挥学院全军覆没。还好啊，还好。”
“原来是教授您……”麦子恍然大悟。
难怪会有那么奇怪的入学条件。
这也让麦子感到一阵难受。如果这位老教授知道，他赌上毕生名誉力荐的学生，不是自己……那该有多伤心。
麦子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选择沉默。
“老人家没什么能力，只能提一个由头，主要是你自己争气，不仅通过军训测试，还救了同学……但是，我没想到。大贤者已经找到灾厄，而你是灾厄选定的机师。”老教授长叹。
麦子更加不敢接话了，这种高级知识分子的舒适圈交流，她真的无法插入。
比数学还难懂！
但是，有件事，她必须亲自问眼前的教授，因为大概率只有他知道，并愿意告知自己真相。
“教授，我能问问，灾厄在哪儿吗？”
既然灾厄机甲说自己是从异空间传送过来，那就说明灾厄是具备带自己回现实世界的能力。她必须尽快找到那台机甲，回到自己的舒适圈。
帝国大学的课程，她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帕维尔教授一点也不意外麦子会问出这个问题，他冷笑一声：“帝国科学院……期末不及格的学渣们，竟然妄图拆解灾厄做研究。”
这话差点把麦子噎住。
按照游戏设定，在格拉西诺帝国，能进帝国科学技术研究院的研究员，绝对是帝国科研人员中的佼佼者。但是在老教授眼里，依旧是一群期末考试不及格的学渣。
麦子有些想笑又不敢笑。
还未等麦子想清楚怎么套灾厄的讯息，帕维尔教授微笑地看着麦子，“你不要急，且等着，到时他们找上门来求你，千万不要客气。灾厄，早晚要回到你手里。”
“我懂了。谢谢教授。”
看来，现在只能等待了。只要搞到怎么回家的方法，她一定第一时间风紧扯呼。
话说到这里，帕维尔教授想到了什么，遗憾地开口：“哎，今天的课对你而言，是不是太简单了。我看你在下面快睡着了。”
绝对不是！
麦子疯狂摇头否定。
“好孩子，为难你了。没办法，我得照顾一下机甲系那群傻孩子。哎，以后课业有什么不懂。直接来办公室找我。”
这也太吓人了！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单独去过老师办公室。麦子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以前那位麦子，你还是早点回来吧。
太可怕了。她只是一个小小代练。
此时，人工太阳偏移了一个角度，明显有些疲倦的帕维尔教授，招手唤来保镖送他回去。
临行前，老教授把一枚古代银币交给麦子。
他说，这是大贤者进入古代遗迹后，唯一带出来的物品，辗转到了他的手里。如今，他把这枚银币还给大贤者的弟子。
待看不清老教授的身影，麦子彻底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哀嚎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下午还有一节大课《动力学基础》。
据塞拉菲娜说，那位年轻教授脾气差，喜欢点名学生回答问题，答不上的学生将会享受周末课外教育。
要不，装病？但是不可能装一个学期吧。
她明明是战史系的学生。
为什么上的课都与战争史无关？谁给她排的课表？她是不是无意中得罪排课表的人了？
此时，一片阴影飘到她上方，精疲力尽的麦子懒得睁开眼睛，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哟，找我有事？”
那人也不出声，绕过长椅坐在她身边，任由清新的冰雪气息逐渐拢住麦子身周。
“干嘛不说话？”麦子侧头问维克多。
军训时，维克多救过自己，自己也救过他。可以说两清了。对方也不像是那种交际花性格，热爱交好各路人物。
上大课时，还能用对方喜欢坐角落来解释异常。
那么，现在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维克多双手放在膝盖上，踌躇了一会儿，“……昨天，你去球场……”
一说到球场，麦子就觉得肚子隐隐作痛，肋骨也跟着扯疼，小声喃喃，“早晚要把安德烈套一次麻袋，竟敢暗算我。”
不过既然说到球场，麦子自然联想起那位让她怦然心动的温柔大男孩。
这时，麦子眼睛一亮，支棱起来。从未如此认真地看着维克多那双漂亮的眼睛，尽量保证自己不被对方吸引的同时，格外严肃地问道：“维克多，问你一件事。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面对麦子突如其来的正经，维克多有些小惊讶，耳根可疑地微红，他抿抿嘴唇，回答：“……尽量。”
“昨天……那个，就是，嗯，在球场演讲的人叫什么名字？你认识吗？”
舍友塞拉菲娜只知道对方是指挥系的，但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她又不可能逮住一个人就问。
像维克多这种，一眼就看出来是帝国首都长大的高官子弟，肯定对学校里各路风云人物门儿清。
到时，等她找到回家的方法。
一定咨询游戏开发商，要到那位学长的捏脸数据，做成亚克力或者看板放在家里也是极好的！
原本满怀心事的维克多，被麦子突兀的提问打断了心中的纷乱，他语气中有一些难言的别扭，“……你，要做什么？”
“绅士不要随意询问女孩子的心事，很不礼貌。”麦子双手环胸，一脸怀疑地盯着维克多，“该不会，你不知道吧？”
“联合指挥学院空间指挥系大三的杰拉德，21岁，首都星平民。”
得到满意答案的麦子，开心地站起，拍拍维克多的肩膀，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维克多，你真厉害啊。谢啦。”
然后，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离开。徒留维克多一个人在原地。
半晌，安德烈从山楂树后走出来，无奈地摇摇头，“哥们，说说呗。怎么想的？”
对此，维克多回答，“我父亲曾说过，年轻人出现判断失误，可以原谅。”
“哎，我看你是被荒星的小狐狸精迷住了。”安德烈摊开手，他可以理解维克多，毕竟他们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柔弱又强大的女性。
物理上的柔弱。
但是，那个女人一旦开口，无论谋略还是临场判断力都很耀眼，很难不被吸引。但是她身体强度E++，安德烈选择与这种麻烦人物保持距离，也会劝自己的朋友与对方保持距离。
如果那个被迷惑的人是维克多，反而有些难办。
思索到这，他一脸坏笑地坐到维克多旁边，手肘捅捅对方的腰，“听我一句劝，别再接近她了。不说别的，就她那个舍友，你知道那个吉尔萨克人下手有多狠吗？我用了一晚上医疗仓，肚子还是淤青。”
话音未落，安德烈一只手揉着肚子一只手搭在维克多肩膀上，试图近距离观察维克多的窘迫，却被维克多一塌肩膀甩掉。
维克多站起，挺起笔直的脊梁，整理自己的军装，拂去肩膀上的皱褶，义正词严地说道：“我，只是好奇能熟练驾驶那台奇怪机甲的人，是否真的身体强度E++。”
难得拿住对方把柄的安德烈，乘胜追击，“嘻，刚才是谁硬找借口蹲门口？还一路尾随到湖边？”
恢复冷静的维克多，右嘴角挑起：“安德烈，没有她，我们会像机甲系其它学生一样重伤，或者死去。有恩必报是我们家的家训。我不过是担心帕维尔教授为难她。”
“呵。”安德烈暗自吐槽麦子几句，不敢让维克多听到。
现在的维克多，更像开屏的孔雀。
倒是赶着回宿舍换衣服的麦子，感觉身后一阵恶寒，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打开宿舍门，刚好撞到塞拉菲娜全身就披着一条吸水毛巾，姣好的身材在自然光下宛如神祇。
只见她单手叉腰，另外一只手举着5L大的瓶子，仰头喝水。
羞红脸的麦子慌慌张张地把门关上。
“你在作甚！”
“我上节课是体能训练，一身臭汗谁能忍到晚上洗啊。”塞拉菲娜大咧咧地喝完一整瓶水，舒坦地吐出一口气，才接着说道：“晚上七点，战史系有新生欢迎会，你记得参加。”
听到有新生欢迎会，麦子一头雾水，然后笨拙地打开手腕上的投影设备，里面果然有三条未读讯息。
“新生欢迎会在食堂一楼？”这种迎新会不是应该在院系的教室里吗？
“战史系总共就5名学生，食堂一楼确实大了些。”塞拉菲娜接茬，伸头看了一眼后，好心提醒：“那种红色讯息尽快回复，不然有罚款。”
啊？！
一听有罚款，麦子赶紧点开。
原来是帝国大学催缴住宿费、杂费的通知啊。因为麦子走的是边境特招名额，学费已经免除了。但是其它杂项还是需要自己出。
可是，在看到最后那串数字，麦子不淡定了。
她反复数着那几个零，最后确认——18万？！
那位麦子的户头上，存款加上坑维克多的钱，加起来刚好18万。
要知道，5000星币就够荒星一家三口一年的开销。
最可恶的是，这笔钱不在今天之内缴纳完毕，就会开始产生滞纳金，利息竟然高达15%。
但是缴纳了这笔钱，自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麦子感觉自己膝盖有些软，快要落地了。
此时，坐在床上的塞拉菲娜发现自己的袜子越过警戒线，偷偷伸长腿，用脚趾把袜子夹回来自己的领地。
只见麦子迅速转头，快速走到塞拉菲娜身边，恶狠狠地盯着她。
那股子不畏死的气势吓得塞拉菲娜拉过被子裹住自己，“干，干嘛？”
麦子挣扎半晌，终于开口：“……学姐，学校里最赚钱的是什么？”
如果是因为考试不及格被开除，她还能与那位麦子解释一二。
但是因为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赚钱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
是时候让帝国大学的孩子们，感受一下代练们对钱的掌控力。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