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启示录》填舟

69、第 69 章

　　走到实验室门口，诺亚看到有两只丧尸贴在通道墙面，死死盯着玻璃罩里的标本，两只手不停地刨着墙面。
　　诺亚一手一只丧尸，往中间一撞，两只丧尸就头对头砸向对方，脑袋直接凹陷进去。诺亚松开手随手一扔，两只丧尸就瘫软在地。
　　看来这些丧尸被冷冻太久，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活力，杀伤力也减弱了很多。
　　他解决完这两只丧尸，正想抬腿往里走的时候，大厅突然传来花礼的一声喊叫。
　　“外婆！”
　　听到叫声，诺亚立马转身冲出通道，一下就看到被丧尸扑倒的花礼。
　　诺亚拔出腰间匕首，直直奔过去，举起匕首就要捅向丧尸。
　　看到闪着寒光的刀尖落下，花礼的瞳孔猛地一缩，直接翻身挡在丧尸身上，同时丧尸一口咬在了花礼手臂上。
　　“你疯了！”诺亚低吼着堪堪收住手，这才没让匕首伤到花礼。
　　花礼眉头紧皱，眼中含泪，一动不动地盯着被自己护住的丧尸，任由她啃咬自己的手臂。
　　“花礼，你疯了！”诺亚赶紧拽住花礼的手臂，将他往外拉。
　　“喝了我的血，外婆就能恢复正常了......”花礼抬头望着诺亚，一颗眼泪便顺着眼角滑落。他面上一狠，猛地夺过诺亚手中匕首，在胳膊上狠狠划了一刀，深可见骨。
　　“你救不了她！别犯傻！”诺亚一把攥住花礼的胳膊，用力抢回匕首，将人直接禁锢住拉离丧尸。
　　花礼胳膊上的伤口迅速愈合，他拼命挣扎，双眼冷冷地盯着诺亚。
　　被花礼的眼神刺到，他总是用这样带着恨意和厌恶的眼神看自己，诺亚只感到心上一疼。
　　“别这样看我。”诺亚紧紧钳制住花礼，认真地看着花礼的眼睛。
　　“让我救她。”花礼压下眼皮，哑着嗓子开口。
　　诺亚无奈地深吸一口气，看向匍匐在地上的丧尸，突然抬手按住花礼的肩膀，让他能清楚地看到丧尸咀嚼的嘴巴。
　　“你看清楚，她是丧尸，是随时会攻击你的丧尸。她已经不再是你的外婆......”诺亚说着说着放软了语气，恳切地劝道，“你上次答应了，不会再执着于救她。”
　　花礼瞳孔一颤，随即紧紧闭上双眼，哽咽道：“可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诺亚没有理会花礼打的感情牌，反而态度更加强硬。
　　“如果被警卫抓到，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她，到时候可能一具全尸都不会有。”
　　“可是......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她是我外婆，我亲外婆！”花礼双腿瘫软，缓缓朝地上滑去，诺亚就抱着他跪坐在地上。
　　诺亚攥着花礼肩膀的手紧了紧，盯着面前缓缓爬起的丧尸，冷声道：“杀了她，她就解脱了。”
　　诺亚说着将匕首塞到花礼手中，握着他的手缓缓抬起，将刀尖对准蹒跚而来的丧尸。
　　“不，不要，我杀不了！我杀不了！”花礼将头深深埋进臂弯，紧闭着双眼不停摇头，嗓子也已经嘶哑地发不出声音。
　　“你不杀，我来。”诺亚掰开花礼的手，将匕首攥进手心，挺直腰板就要起身。
　　见此，花礼一把拽住诺亚，仰头乞求般望着诺亚，由于眼睛盛满浊泪，花礼只能看到诺亚模糊的面孔，看不清他的神情。
　　“那么，你自己去。”诺亚重新跪在花礼面前，将匕首送回花礼手中，还捂着他的手用力握了几下。
　　此刻花礼退无可退，他只能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攥着匕首朝丧尸一步一步挪去。
　　许是察觉到杀意，丧尸竟转身往后走，在一具人体残肢前停下，张着嘴巴就啃上去撕咬起来。
　　看着丧尸这副狂躁可怖的样子，花礼才意识到她真的不再是自己的外婆。
　　诺亚看着花礼的同时不忘关注楼道的动静，楼下隐隐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他知道警卫们反应过来要来消灭丧尸了。
　　“花礼，快！他们要来了！”诺亚出声提醒，迅速跑到楼梯口将门关上。
　　花礼浑身一抖，转头看了一眼楼道，握着匕首的手更攥紧几分。
　　但面前的丧尸终究是自己的外婆，花礼还是无法下定决心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
　　正犹豫着，门后传来一阵敲打声。
　　“快给门砸开，一枪一个把丧尸都嘣掉！”
　　喧闹声提醒了花礼，他有些涣散的目光瞬间凝聚起来，终于下定决心朝丧尸走去。
　　来到丧尸身后，丧尸仍在啃食残肢，大部分肉都被啃掉，只剩下挂着青红血管的白骨。
　　“对不起，外婆......”花礼低声呢喃着，举起匕首就捅向丧尸。
　　“噗嗤”一声，匕首穿透丧尸后脑，直接从眼眶穿出，一股股墨绿色浓稠液体沿着刀尖淌出。
　　丧尸朝着地面倒去，花礼也顺势跪倒在丧尸边上。
　　“对不起......”花礼紧闭着双眼，缓缓转动匕首，刀尖划剐头骨发出尖锐的声响。
　　他要确保丧尸死透，再也没有可供研究的价值，这也算是保全了外婆最后的体面。
　　花礼眼皮震颤着睁开眼睛，不忍地望着丧尸，亲眼看着她断了气。
　　“对不起外婆。”花礼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出了道歉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外婆。
　　他将丧尸的脸轻轻转过来，那是一张他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脸，是儿时哄他睡觉的脸，是他犯错时循循善诱的脸，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张脸。
　　花礼狠狠压下悲痛，拔出匕首用锋利的刀尖割断自己的一簇头发，捏着外婆的脸颊张开她的嘴，将头发塞进了她的嘴里。
　　“外婆，下辈子我再孝敬您。”
　　话音刚落，楼道大门就被警卫们撞开，一群人吼叫着冲了进来。
　　但他们冲进来，看到的却是门神般站着的诺亚。
　　“丧尸差不多被消灭，你们做好扫尾工作吧，去实验室里面看看。”诺亚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实验室。
　　“好，好的长官！”警卫们纷纷拔出腰间手枪，朝着实验室冲去。
　　见警卫们都进了实验室，诺亚赶紧去拉花礼，他要尽快将花礼带走，不然被警卫注意到就很难解释了。
　　但是花礼整个人像黏在地上一样，怎么都拽不起来，诺亚只能用蛮力把他提起来。
　　“我再也没有家人了......”花礼浑身瘫软，任由诺亚拽着，一双眼睛绝望地看着诺亚。
　　“你，你还有我......”说出这句话，诺亚其实有些不自信。
　　花礼望着诺亚轻笑一声，突然俯身剧烈呕吐起来，连血丝都吐了出来。
　　见花礼状况不对，诺亚立马将花礼横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
　　路过莫荣的套房，门口没有一个警卫，诺亚来不及细想就赶紧回了房间。
　　原来在丧尸逃出来之后，莫荣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吓得门都不敢出，那几个警卫也吓得躲进莫荣房间，美名其曰贴身保护莫荣。
　　几个人就死死挡住房门，躲在房间里等待丧尸被其他警卫消灭。
　　他们听着门外凌乱的脚步声和恐怖的尖叫声，皆是吓得六神无主，莫荣更是躲进了卧室，钻进被窝瑟瑟发抖。
　　回到房间，花礼仍在呕吐，吐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还在干呕。
　　诺亚陪在花礼身边，顺着他的脊背轻柔安抚，小心撑着他的身体不让他倒下，眼中满是心疼。
　　他知道亲手杀死最爱的家人，对花礼的冲击实在太大，或许花礼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缓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花礼吐到脱力才停下，整个人瘫倒在诺亚怀里。
　　“睡一觉吧，醒来就好了。”诺亚将花礼抱到床上，轻声抚慰道。
　　很快，花礼就睡了过去，只有紧紧皱起的眉头在传达他内心的痛苦与悲恸。
　　外头警卫们将丧尸都消灭干净，并且聚集在一起，莫荣这才敢出门。
　　丧尸都被堆叠在一号实验室门口的大厅，尸堆里还有几具隐喻能辨认出样貌的尸体，他们都是实验室里的实验人员。
　　莫荣脸色难看地盯着尸堆，在看到那具丧尸之后彻底癫狂。
　　他一掌又一掌扇在身边的警卫身上，扯着嗓子吼道：“谁让你们把她杀了的！谁杀的！我的永生细胞......我的永生！”
　　莫荣突然拔出警卫腰间的手枪，失去理智“砰砰砰”几枪扫射起来，直到子弹用完才喘着粗气停下。
　　一时之间，大厅血流成河，很多警卫都中弹倒地，还有几个人被直接射中命门一命呜呼。
　　剩下的警卫都匍匐在地上恐惧不已，眼睛里更是蒙上了一层恨意。
　　“滚！都给我滚！”莫荣将手枪扔出去，瞪着双眼嘶吼着。
　　幸存的警卫们纷纷捂着伤口起身快步离开，生怕逃得迟了又被莫荣迁怒丢了小命。
　　莫荣独自一人面对眼前血腥恐怖的场面，突然有些害怕起来，他咽了咽口水，转头叫住还堵在楼梯口的几个警卫。
　　“你们把这些尸体都送去‘光链’，现场清理干净。”说完，莫荣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剩下的警卫虽不情愿，但还是按照莫荣的指示将尸体搬走，清理起地面和墙面的血迹。
　　诺亚刚从卧室出来，就听到莫荣大喊着在找自己，他就赶紧出了房间。
　　莫荣盯着诺亚看了许久，最终目光锁定在他衣服的血迹上，厉声质问道：“你干什么去了，身上都是血！”
　　“首脑，手下担心丧尸伤害到您，刚才去杀丧尸了。后来警卫们来了，我就赶紧回来，打算去找您呢！”诺亚低头捋了捋衣服褶皱，恭恭敬敬回道。
　　谁知一听诺亚刚才去杀丧尸，莫荣瞬间冒火，直接抬手一掌扇在诺亚脸上。
　　“你杀了丧尸？那个老太婆样子的丧尸是你杀的！？”莫荣高声质问，脖颈青筋暴起。
　　诺亚想也没想，立马弓起上身，连连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上去的时候那具丧尸好像已经死了，实验室通道里那两只丧尸才是我杀的......”
　　说完，诺亚低垂着头不再言语。
　　见诺亚这么斩钉截铁，莫荣面上有些难看，他清了清嗓子，背起手缓和了态度问道：“行，让你接的人呢？宇文呢？”
　　诺亚一拍脑袋，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大声道：“哎呀！首脑我刚打算进能量柱呢，就听到楼上乱了，然后我就赶紧上楼保护您了。我现在立马去把人带上来！”
　　他说着朝莫荣连连弯腰鞠躬，没等莫荣反应过来就朝着楼下跑去。
　　莫荣盯着诺亚的房门若有所思，刚抬手搭上门把手，一警卫便气喘吁吁地赶来。
　　“首脑，首脑！实验室里还有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