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启示录》填舟

44、第 44 章

　　所有人高喊着赞颂莫荣的话，却没有一个人记得，这座地下城曾经是那位首脑建造的，是那位首脑耗费心力保下了他们。
　　听着众人的奉承和赞美，莫荣喜不自胜地抚摸着自己油腻肥硕的大肚腩，露出一口金牙，眼角的褶皱也层层堆叠起来。
　　绕了一圈结束，莫荣收获了数不胜数的美言，身边警卫们的手上也抱着满满当当的小礼物。
　　然而一进“灯塔”，脱离了民众的视线，莫荣瞬间冷下脸，一脸嫌恶地擦拭起双手，还命令警卫们把小礼物都扔掉。
　　跟在莫荣身后的诺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你知道的，这些下等人身上不太干净。”莫荣突然偏过头对诺亚吐槽。
　　诺亚愣了一秒，立马笑着点头应和。
　　跟着莫荣坐上电梯一路往上，最终停在了顶层。
　　在离开电梯之前，莫荣对身后的警卫们说：“你们就在圆厅守着。”
　　说完，莫荣朝诺亚勾勾手指，示意他跟上。
　　诺亚冷静点头，挺了挺胸板跟在后头。
　　然而，抵达总控室门口时，莫荣却突然让诺亚在外面等候。
　　诺亚本想说些什么让莫荣带自己一起进去，但他知道这样做太操之过急，便只能点点头背身守在门口。
　　在转头面向智能面板识别身份信息之前，莫荣破有深意地望了诺亚一眼，眼珠子一动似乎在思索什么。
　　但随即，他唤醒智能面板识别身份信息，闪身进了总控室。
　　他不知道诺亚的感官异常灵敏，在莫荣盯着自己的时候，诺亚就有所感，所以他必须兢兢业业地当好一个贴身保镖。
　　总控室内，莫荣扫过一墙的监视器，最终将视线落在总控室门口的那一台机器上。
　　画面里只有诺亚一人，他正背着手，一动不动站立在门口，连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看了许久，莫荣才满意地笑了笑。
　　转身之际，莫荣笑容凝结，瞬间转变成一副阴冷的样子，死死盯着中央玻璃监禁室里的男人。
　　他缓缓走向男人，突然扑在玻璃上，用手掌用力敲击玻璃，发出“砰砰砰”几声巨响。
　　里头原本昏昏沉沉睡着的男人瞬间惊醒，满眼惊惧地瞪着双眼，胸口剧烈起伏。
　　看到男人这副样子，莫荣得逞般放肆狂笑起来，眼中是对男人的讥讽和嘲笑。
　　清醒过来的男人很快冷静下来，无奈而麻木地望了莫荣一眼，便立马垂下头继续休息。
　　见男人并不理会自己的恶作剧，莫荣脸上划过一丝狠毒，咬着牙挺起上身理了理西服，朝着监禁室门口走去。
　　他按下开关，监禁室的门便缓缓打开，一股刺骨的冷气瞬间弥漫出来，莫荣没忍住抖了抖身体。
　　“宇文啊......是不是很冷？是不是很饿？想摆脱这些痛苦，就告诉我永生细胞怎么提取！”莫荣仍旧不死心地询问。
　　听到每次都是同样的问题，这个上任首脑，被称作宇文的男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讥笑。
　　“可恶！”莫荣冲进监禁室，将宇文从电椅上揪起来，又狠狠扔下。
　　宇文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瘫在电椅上。
　　“你想要永生细胞，就去找以撒，他才是主导实验的人。”宇文缓缓抬眼疲惫地望向莫荣，淡定开口。
　　“他在哪？”莫荣眼睛一亮，揪住宇文的衣领急迫问道。
　　“美洲大陆的‘陆上新世界’。”宇文很快垂下眼眸，有气无力回道。
　　莫荣盯着宇文，似乎在思索他这句话的真假，片刻之后他歪嘴一笑，沉声道：“新世界我会去的，世界的主宰也会是我。不过现在要解决的，是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
　　“呵......”宇文忍不住冷笑一声，他实在搞不懂自己和莫荣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他要这么折磨自己。但此刻他实在是疲倦，没有任何力气去和莫荣争辩。
　　莫荣松开宇文的衣领，按下电椅上的按钮，“滋啦啦”的电流声响起，如利刃穿透宇文的身体，一点一点切割他的皮肉和筋骨，几乎要把他毁灭。
　　就这样吧......死就死吧......快点死才好，快点死......
　　宇文在内心一遍又一遍呢喃，被折磨了这么久，他真的想解脱了。
　　但每到死亡边缘，莫荣又会关闭开关，给宇文一个喘息的机会，如此循环往复，狠狠折磨。
　　在生与死的边界来回徘徊，宇文的尊严、志向、傲气被磨得一干二净，化成尘土碾在莫荣脚下。
　　这一次电击之后，宇文明显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他好像要失去自己的双腿了......
　　其实从前几次开始，他就出现了下身失禁的情况，并且双腿逐渐感觉不到疼痛。
　　果不其然，这次他又开始失禁了。
　　一滴滴液体从电椅缝隙渗透下去，滴落在地面，散发出阵阵腥臊味。
　　宇文打心底里感到难堪，面上也很是绝望。
　　发现宇文尿了出来，莫荣竟拍着手仰天大笑，圆滚滚的肚腩也随之抖动起来。
　　守在门外的诺亚也听到莫荣的笑声，他很好奇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莫荣会笑得这么开心。
　　没过多久，笑声渐息，莫荣也从总控室走了出来。
　　趁着门还没关上，诺亚迅速偏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终于看到那位念了好久的首脑。
　　在莫荣关门之前，诺亚及时收回视线，定定地盯着地面。
　　“很好。”莫荣拍了拍诺亚的后背，随后眯着眼离开。
　　总控室里重新恢复了死寂，宇文长叹一口气，颓丧地倚靠在电椅上，双手却死死攥着裤子，许久之后抬起手一下又一下捶着大腿。
　　但他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怎么锤都没反应。
　　诺亚跟在莫荣后面，两人一路往顶层的西区走，进入一道安检门之后便是一条半圆形通道，通道里充满蓝光，空气中漂浮着湿润冰凉的气体。
　　这条通道很长，且弯弯绕绕极多，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道安检。
　　到达最后一扇门前，莫荣伸手放在门前的罩型机器下方，“噗呲”一声，细细的白雾便从机器中喷射出来，包裹住莫荣的双手。
　　经过烟雾的彻底洗礼，莫荣才回头看了诺亚一眼，道：“你在外面等着。”
　　诺亚点点头，转身背过手站到门边。
　　莫荣举着双手扫脸识别开大门，厚重的防盗门便轰然移开。诺亚余光看了一眼，门后也是一条通道，地面是全玻璃材质，能看到下方错综复杂的电线管道，两侧和头顶的墙面都是精钢制造，镶嵌着红色荧光条，勾勒出一个又一个不规则的几何形状，其中几个几何体是玻璃罩构成的，里头用液体浸泡着形态各异的标本。
　　莫荣迈入通道，防盗门便缓缓关上。
　　外头一片寂静，诺亚入目之处都是冷冰冰的钢制结构，只有沿着墙角镶嵌的荧光灯带散发出诡异阴冷的光亮。
　　他迅速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左前方和右侧都有摄像头，难保莫荣不会在里面监控自己。
　　所以他打消了探查的念头，换了个姿势继续守在门口，他将手指按在手背上，静静闭上双眼，利用脑电波和花礼联系。
　　“我已经初步取得莫荣信任，并且见到了首脑。”
　　过了一小会儿，花礼的声音传来：“你太厉害了！首脑现在怎么样了？”
　　诺亚回复：“只远远看了一眼，状态不太好。”
　　“什么时候救人？需不需要帮助？”花礼又问道。
　　“现在不是救人的时机，莫荣现在还不会杀掉首脑，等我能正式进入总控室再想办法。”
　　“好，有新消息记得通知我......”花礼顿了顿，话锋一转，“那你跟在莫荣身边还怎么带我去后厨偷饭吃？”
　　诺亚神色微愣，随即勾唇一笑，回复：“不用担心这个，我会安排好的。”
　　联系完花礼，诺亚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立在门口。
　　事实证明诺亚的担心是对的，在莫荣进入通道之后，他拐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摆着监视器，都是门口和房间里面的画面。
　　莫荣盯着屏幕里的诺亚看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异动才走出监控室，沿着通道继续往里。
　　通道尽头是一扇铁门，门里是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的方形空间，莫荣站在上头，脚底便用上一阵气流，将他身上的灰尘都吹走。
　　几秒后，空间前后左右四面的装置便鼓出一张白色薄膜，在气流作用下贴在莫荣身上，很快凝结成包裹全身的防护服。
　　完成这一整套消毒工序，莫荣才开启前方的装置，进入里面明亮的白色空间。
　　这个空间里整齐摆放着几排操作台，操作台上都是精密仪器和各种药剂试管。大概十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在操作台前，他们见到莫荣便纷纷停下动作，齐齐朝莫荣问好。
　　“进度如何？”莫荣摆摆手，抱着胳膊询问道。
　　其中一人开口回道：“报告首脑，咱无任何进展......”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便落在那人头上，莫荣语气狠戾道：“这么久还没进展？要你们干什么吃的！再给你们三年时间，如果提取不出来就都滚去‘光链’！”
　　所有人不敢怒也不敢言，全部低垂头颅瑟瑟发抖。
　　实验室里安静了很久，后方一女子才小声开口：“首脑......其实我们从一具丧尸体内提取到了奇怪的细胞......”
　　莫荣立马将视线落在女子身上，朝她勾了勾手指，道：“说来听听。”
　　女子赶紧上前，紧张地握着双手，将经过娓娓道来：“这具丧尸可以说是丧尸，也可以说不算丧尸。她是之前我们途经一处医院废址时混进来的，当时她还是正常人，可是进入地下城之后不久便出现丧尸化。当时前任首脑为了保护正常人类，将她隔离在这里，但幸存者中还是有小部分被她感染，这些感染者就是现在实验室里的实验品。”
　　女子说道前任首脑还胆怯地看了莫荣一眼，见他没什么不悦的表情才继续开口：“我们发现这具丧尸虽然外表丧尸化，但体内血液仍旧正常，经过检测，她的血液为A3亚血型，以往国际血型库中几乎没有见到过，唯一已知的一例是炎黄大陆的一个青年。”
　　莫荣眉头动了动，追问道：“那个青年是谁？”
　　女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恐怕已经死了......我们在这具丧尸的血液中提取出一丛细胞，这类细胞分裂速度极快，是正常人类的十倍。将丧尸病毒细胞放进去，它们竟然被这一丛细胞完全吞噬。”
　　说到这，女子便合上了嘴，因为再多的信息她也无从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