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启示录》填舟

35、第 35 章

　　俞秘书和几个管理人员就这样在绝望和无助中被电流活活电死，身上焦黑一片，脓水和血水流了一地。
　　林部长三人跑到对面区域的楼梯间，远远地就见俞秘书那几人被电成焦炭，没多久便冲来更多警卫，他们一碰到水无一例外都被电流缠住，只有几个还未完全迈入水中的人被拉了出来。
　　一时之间，大厅平台上躺了好几具被电死的尸体。
　　顶楼的诺亚还是没有找到首脑，但是他在北区发现了被灵素称作莫大哥的人。
　　为了躲避巡查的守卫，诺亚闪身进入一扇开启的铁门，进了这里面他才发现两边是一个一个小隔间，隔间的门上是镂空的栅栏，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他一个一个隔间检查过去，前面都空无一人，直到在正对铁门的隔间门前站定，诺亚才看到里面有一个男人。
　　这里面很昏暗，诺亚打开电击棍顶端的灯光探进栅栏，一束强光正好照在男人的脸上。
　　“莫大哥？！”诺亚不知道他具体的名字，只能学着灵素这么叫。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莫大哥才虚弱无力地抬起眼皮，精神恍惚地望向诺亚。
　　诺亚举着电击棍慢慢晃动，灯光将莫大哥全身上下都照了一遍，诺亚才看清他正被铁链捆着双手，身体在铁链的拉扯下才晃晃悠悠地站立着。他的衣服破成一条一条挂在身上，浑身上下的皮肉没有一处完好。
　　莫大哥很快耷拉下眼皮，他的左眼眼皮高高肿起，眼角有一处明显擦伤。诺亚仔细一瞧发现他的脚掌竟然被铁钉钉在地上，身下是一滩鲜血，半个脚掌都浸在血里。
　　“你没事吧！”诺亚担忧地问道。
　　莫大哥却只是又抬眼看了一下，无力地摇了摇头。
　　“告诉我首脑在哪里。”诺亚打算先知道首脑的下落再想办法救他。
　　莫大哥听到首脑意有所动，强撑着抬起了头，张张嘴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但下一秒，他满眼愤恨而惊恐地望向诺亚身后。
　　诺亚敏锐接收到莫大哥眼中的情绪，他猛地回头就对上一张阴测测的脸。
　　“你找的人在我手里。”
　　话音刚落，诺亚便失去意识骤然倒地。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整个房间漂浮着星星点点紫色流光，除了流光映出的色彩，空间里一片漆黑。
　　诺亚四下望了一圈，动了动胳膊却发现自己被死死捆住。
　　他挣扎着试图摆脱束缚，但越挣扎就越紧，最后捆绑的细线深深勒住皮肉，几乎要嵌进肉里。
　　“咔哒”，正对着诺亚的方向突然打开一扇小窗口，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男人站在外头，一脸阴冷地盯着诺亚。
　　“你是什么人？”诺亚听到那人开口诘问。
　　诺亚仔细观察起那人，心下隐隐有了猜想，反问道：“你是莫荣？”
　　听到自己的名字，那人神色一滞，随即眉头一横，用更加严肃的语气斥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什么寻找首脑？说！”
　　诺亚冷笑一声，上身缓缓向后仰去靠在墙上，戏谑道：“因为他是我的偶像，我是他忠诚的追随者。”
　　“呵，我倒是没想到对他忠心耿耿的人那么多！”莫荣满是醋意，后槽牙也磨得咯吱咯吱响。
　　诺亚故意轻蔑地瞟了莫荣一眼，随后闭上眼靠在墙面耻笑着摇摇头。
　　莫荣明显被诺亚刺激到，面色也绷不住地僵硬起来，他盯着诺亚看了很久，冷笑着抬头按下窗口边的按钮。
　　空间里的光点瞬间跳动起来，每个光点的尾巴迅速延长，点与点之间靠着细长的尾巴连接在一起。光点之间的桥链穿透诺亚的身体，他就像羔羊一样被串了起来。
　　一阵“嗡嗡”的轰鸣声响起，空间里的光点开始躁动起来。诺亚默默捂住腹部，警惕地扫视着充斥在空间里的光链。
　　光链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空间里的空气都被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诺亚只感觉浑身的骨骼和皮肉被拉扯划开，纵使是对痛觉不敏感，此刻他也感到了不舒服。
　　只是几秒钟，光点停止移动，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诺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碎成碎块，轰然散落在地上，墨绿色的血液流了一地，他唯一完好的手掌紧紧捂着腰包。
　　莫荣在窗口狠戾地注视着满地碎块，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快意，嘴角不自觉高高扬起。
　　莫荣又按下另一个开关，房间地面骤然裂开，将诺亚的身体尽数吞噬进去。
　　在往下坠落的时候，诺亚的身体碎块迅速连结，很快融合起来恢复了正常。
　　诺亚一手撑地稳稳落下，脚下是柔软的触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味。
　　眼前一片黑暗，诺亚无法确定现在身处的是何空间，便赶紧取出腰包系在腰间，将里头的火柴拿出来划开。
　　火焰刚一触碰到空气，便燃起更大的火花，直接顺着气流的方向蔓延过去，甚至缠上诺亚的手燃烧起来。
　　诺亚赶紧熄灭火柴，意识到空气中掺和着因尸体腐败发酵产生的可燃气体。他就又掏出照明灯，在四周慢慢晃动。
　　在灯光的照耀下，诺亚惊诧地发现自己脚踩的是堆叠的尸块，白森森的碎骨和血红色的皮肉混在一起，只要一踩便渗出血水，踩压形成的小坑立马汇成一个血水洼。
　　诺亚踩着尸堆小心翼翼往前走，每走一步脚底便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他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出口，看来只能从上面离开。
　　他又发现尸堆里混着衣服碎片，但被血水浸透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就扒开尸块扯了一块布料出来。
　　“355？”诺亚将灯光对准布料上印着的数字，喃喃自语道。
　　他又扯出几块布料仔细查看，看到第五块印着数字的布料才确认自己的猜想。
　　“这些尸块应该都是猪仔的，过劳死的猪仔就是这么被处理掉的......”诺亚面色凝重地放下碎布，蹲在尸堆上用灯光缓缓扫过幽暗的空间。
　　外头莫荣解决完诺亚这个隐患，就亲自出去主持大局。
　　他在警卫的簇拥下来到出事地点，此时水里的电线已经被捞起来，火焰仍旧在猛烈地燃烧，一点儿没有减弱的势头。
　　“俞秘书呢？俞秘书！”莫荣叉着腰对着前方吼叫，又转向身边警卫呵斥，“你们怎么做事的！连个火都灭不掉！”
　　警卫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埋着头不敢吭声。
　　莫荣冷哼一声，拎起身边一个警卫就扔出去，又抬手给了其他警卫每人一掌，“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此起彼伏。
　　“去，把灭火弹拿来！”莫荣命令道。
　　警卫们犹豫片刻，颤颤巍巍道：“莫将军，我们用过灭火弹了，不好使......”
　　莫荣突然面色一狠，一掌甩在说话的警卫脸上，怒斥道：“叫我首脑！”
　　警卫顶着脸上的巴掌印，直直跪下吓得不敢出声。
　　一番手忙脚乱后，火势终于得到控制，现场一片狼藉。每个人身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烟灰，被烧死的、被电死的、被呛死的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不仅有管理人员还有“猪仔”。
　　在警卫将俞秘书焦黑的尸体抬过来时，莫荣露出嫌恶的表情，连连摆手让他们抬远些。
　　“首脑，俞秘书的尸首怎么办？要不要举办葬礼？”
　　莫荣眯了眯眼，冷嗤道：“办什么葬礼！他也配！一个连自己小命都保不住的废物！拉到‘光链’处理了！”
　　说完，莫荣就冷着脸坐上电梯往顶楼去。
　　既然要把俞秘书拉到“光链”，那就代表和其他人处理方式一样，警卫们也就不客气地将他的尸体往板车上一扔，很快板车便堆了一堆尸体。
　　警卫们一车一车把尸体往“光链”运，直接全部倒进房间，按下按钮这些尸体便被“光链”分割成碎块。
　　他们按下按钮就转头离开，没有注意到地面机关开启时，诺亚攀着墙面爬了上来。
　　诺亚闪出房间，悄无声息地跟上前方还未走远的队伍，直接一掌劈晕最后一个人，将人拖回“光链”。
　　他在房间里迅速换好防护服，将人扛在肩上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欸！这里有个人还没死！”诺亚朝着前面的队伍大喊道。
　　前面的人纷纷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一张张黑乎乎的面罩让人看不透里头人的情绪。
　　最前方的一个警卫大步走来，他没有穿防护服，所以诺亚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不耐烦。
　　警卫示意诺亚把人放下，蹲下身仔细观察起那人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道：“把他带去登记处，重新录入一下扔进工区吧。”
　　说完，警卫便带着其他人离开。
　　诺亚拎起地上晕着的赤条条的人，凭着记忆将人拖到登记处的传送舱里。舱门一关闭，诺亚就头也不回地拔腿离开。
　　此刻顶楼莫荣正站在关押莫大哥的监牢里。
　　他端了张椅子，正对着坐在莫大哥面前。
　　“元川，你宁愿帮着外人也不愿意帮爸爸吗？”莫荣语气痛心疾首，但脸色却异常冷漠。
　　“切......你这样的父亲我可不敢认！从你杀了妈妈，背叛老大，你就再也不是我父亲了！”莫元川耷拉着脑袋嗓音嘶哑道，一双眼睛被浓稠的血液糊住怎么也睁不开。
　　莫荣脸色一狠，眼角抽搐着狠狠盯着莫元川，手指不停把玩着一根玻璃试管，里头是墨绿色的粘液。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出声质问：“永生细胞到底是怎么研制出来的？！这管丧尸□□究竟要怎么提炼？”
　　莫元川低着头哼笑一声，胸口缓缓起伏，随后嘲讽地勾起嘴角摇了摇头。
　　他这副样子深深刺激到莫荣，气得他冲上前一脚踹在莫元川胸口，身体受到冲击往后飞去，却被手腕和脊背嵌入的铁链拽住，钻心刻骨般的疼痛让莫元川忍不住低声吼叫起来。
　　莫荣抓住莫元川的头发将人拽回来，狠狠压在自己胸前，他又攥着莫元川后脑的头发往后一扯，莫元川的脸便正对着莫荣。
　　莫荣居高临下地盯着莫元川高高肿起的眼睛，脸上肌肉隐隐抽动，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钻入莫元川耳朵：“你为什么总是忤逆我？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