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启示录》填舟

30、第 30 章

　　“他们要做什么？”花礼确定诺亚没有被抓，松开窗帘回头看向灵素问道。
　　灵素也上前透过窗帘看了一眼，小声回道：“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大家先保持安静吧，别被人发现了。”
　　她说着朝赵启辛他们比了个“嘘”。
　　外头诺亚在街道上一路穿行，大致摸透了这附近有什么建筑，回到巨石落下的地方时，那里已经被禁戒带围住，不少警员在边上守着。
　　从地面到顶上，架起了巨型梯子，梯子最高处的台面上延伸出几只触手一般的支撑台，十几个身穿黄色工作服的工人正站在上头修补大坑。
　　梯子附近有很多人看热闹，诺亚藏在人群中也看了起来。
　　不知他们用的是什么修补材料，只要一沾上便能牢牢固定住，既不需要水泥也不需要砖块。
　　观望了一会儿，诺亚就离开人群往那栋异型大楼的方向走。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诺亚都没有见到和自己一般面孔的人，基本都是东方人。按理说末世前炎黄大陆就已经是各种族杂居的场面，这地下城不可能一个西方面孔的人都没有。
　　正想着，几个警员拦住了诺亚的去路。
　　那几个警员上下打量一番，一脸凶狠地质问道：“你的工号是多少？谁允许你随意出来的？”
　　诺亚警惕而疑惑地盯着那几个人，手已经按在腰包上，没有做任何回答。
　　“问你呢！你工号是多少！”其中一个警员拔高了音调，上来就要推诺亚。
　　诺亚侧身一闪，紧皱眉头瞥了一眼警员。
　　那几个警员面上露出诧异的神情，互相对视一眼，突然拔出腰间手枪对准诺亚，厉声呵斥道：“趴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几个群众，诺亚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偏偏警员就抓自己，但见他们拿枪指着自己，诺亚面色一狠，直接冲上前几脚踢飞他们的枪。
　　趁他们还未反应过来，诺亚动作迅速地将地上的手枪全部捡起来塞进自己兜里。
　　“切。”诺亚轻蔑地朝警员嗤笑一声，立马抬脚逃离现场。
　　“站住！站住！”
　　“喂喂喂，呼叫总局，呼叫总局！”
　　“地下城有外人潜入，地下城有外人潜入，申请支援！”
　　......
　　那几个警员反应过来，赶紧拿起对讲机，一边喊一边朝诺亚追去。
　　一时之间，全城的警员都被调动起来，街道上出现一辆辆警车，紧张的鸣笛声充斥在空气中。
　　诺亚横穿街道，堪堪躲过飞驰而来的车辆，却被前方横停着的警车截停，紧接着他周围便围上好几辆警车。
　　从警车上下来几十个警员，个个举着武器充满敌意地对着诺亚，只要他一反抗，估计就要被打成筛子。
　　“你是什么人！报出工号来！”其中一个身形肥硕的警员捧着肚子高声询问。
　　“你是什么人。”诺亚毫不畏惧地对上那人的眼神，直直站在包围圈中央。
　　那人满脸横肉抖了抖，一脸高傲道：“我可是地下城西城区警所的所长！林大贺！”
　　诺亚勾起一边嘴角点点头，下一秒飞身上前给了那位所长一个脑瓜嘣，直接把他弹昏过去。
　　趁着现场一片混乱，诺亚踩上车头，从警车上翻过，一溜烟儿便跑进小巷隐去踪迹。
　　其他人静悄悄地待在房间里，突然听到铁门外传来敲门声，灵素透过墙上的面板看到外头是诺亚，便立马打开了门。
　　诺亚一进屋，就把兜里的几把手枪扔在沙发上。
　　“哇，哪里搞来的那么多枪！”赵启辛惊讶地拿起一把手枪，举在面前仔细打量起来。
　　诺亚看了赵启辛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偏头看向灵素，沉声问道：“地下城为什么只有东方人？”
　　听诺亚这么问，灵素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之前我父亲管理地下城的时候是有其他种族的人的。”
　　诺亚探究地盯了灵素一会儿，默默走到沙发坐下，将自己在外面发现的告诉大家：“我在附近转了一圈，只有东方人。且在我走在街上时，有警员过来询问我的工号，态度不算友善。这个工号，到底是什么？”
　　灵素被诺亚的眼神震慑，吓得连连摇头，小声道：“我，我不知道，可能是反叛的人搞的鬼吧，我父亲在的时候地下城不是这样的......”
　　“明天我再出去看看。”见灵素一副茫然的样子，诺亚只好明天再去别的地方打探一下情况。
　　“等等，你明天不要出去了。”花礼突然从吧台前的椅子上站起来。
　　诺亚立马望向花礼，眼中隐隐带着笑意。
　　“既然地下城现在不允许外族人出现，那你明天出去肯定危险重重。你这个目标太大，就我和小辛出去吧。”花礼说着朝赵启辛使了个眼色。
　　赵启辛立马坐直身子，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不行。”诺亚眉头微皱，眼中浮现出几分担忧，想也没想便否决这个决定。
　　“管你行不行！明天我就和小辛一起出去！”花礼双眼一瞪，态度坚决地回应道。
　　见花礼下定决心，诺亚也不知道怎么劝花礼，只好将沙发上的手枪递给花礼和赵启辛，让他们贴身带着。
　　赵启辛接过手枪，一脸喜悦，迫不及待就摆弄起枪来。他会用气箭弩自然也能用枪，两者使用原理差不多。
　　但是花礼准度一向不行，拿到手枪也不知道怎么用，他翻来翻去看了好久也使不明白。
　　诺亚默默关注一会儿，上前拿走花礼手上的枪，将里头子弹取出来，只留下一个空壳。
　　花礼不解地看着诺亚，正想问他为什么把子弹拿出来，诺亚就把枪塞进自己手里，手掌稳稳握住自己的手。
　　“我教你。”诺亚边说边握着花礼的手将枪举起，对准前方桌上的一只杯子，“从瞄准镜对准杯子，稳定了再扳动扳机。”
　　话音刚落，“咔哒”一声响起，花礼也跟着抖了一下。
　　“现在没办法上子弹，就用空弹练，熟悉一下就好。”诺亚说着又引导花礼瞄准前方，扣动扳机。
　　直到花礼能自己掌握手枪，诺亚才松开花礼的手，给手枪上好子弹。
　　在诺亚交代好一切将要转身回房间时，花礼难得主动叫住了他。
　　“帮我剪下头发。”花礼摸了摸自己长长的头发，盯着地面开口道。
　　诺亚顿住脚步，二话没说拉住他的手走进卫生间。
　　他握住花礼的肩膀让他在镜子前站好，又从柜子里取出剪刀，撩起一缕头发慢慢剪断。
　　“不要剪太短，到这就行。”花礼抬手对着自己耳朵上面比了比，从镜子里看向诺亚。
　　诺亚抬眼对上镜子里花礼的视线，浅笑着点点头。
　　“咔嚓咔嚓”，一绺一绺黑色碎发落在地上，和没来得及打扫的金发混在一起，薄薄地堆了一层。
　　一番操作下，花礼的头发也短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干练清爽许多。
　　花礼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满意地点点头，不得不说诺亚理发还是有天赋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卫生间，赵启辛正拿着一张纸教阿蛮识字，银狼趴在他们脚边假寐，肚皮起伏平缓。灵素则端了张椅子坐在窗前，撩起窗帘一边失神地望着远处的大楼。
　　见花礼剪完头发出来，赵启辛有些小惊喜地凑上前，扒拉几下花礼的头发，问道：“哇，恩人你这头发剪得不错！”
　　他又捋了捋自己打结的头发，说道：“我头发太长了，不如帮我也剪一下？”
　　花礼默默挪开一步，指着诺亚回应道：“他剪的。”
　　赵启辛看了一眼诺亚，立马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那算了，我自己试着剪一下吧......”
　　他又回去拉上阿蛮，打算给阿蛮也剪一下头发，他们两个现在简直和流浪汉无异。
　　看着赵启辛和阿蛮也进了卫生间，花礼说了声“累了”就回屋休息，诺亚也跟着进了他隔壁的房间。
　　整个客厅只剩下灵素一人，一脸忧郁地凝望着大楼顶层。
　　卫生间里，赵启辛给自己剪头发前打算拿阿蛮练手，但是阿蛮一看他要剪自己的头发，就“哇哇”喊叫着一把推开赵启辛，瞬间跑了出去。
　　无奈，赵启辛只能艰难地自己剪头发，他一把抓起打了死结的头发，用剪刀直接剪掉，再将长短不齐的头发修一修。
　　虽然看上去不是很整齐，但好歹是能看的。
　　没了头发的遮挡，赵启辛感觉眼前豁然开朗，头上也轻了不少。
　　他低头看了看满地的头发，用手把头发清理掉才离开卫生间。
　　一回到客厅，阿蛮就扑上来轻扯赵启辛的头发，嘴里“呜呜啊啊”地把头发揉成鸡窝。
　　“哎呀！干什么！”赵启辛一把拉开阿蛮的手，抬腿给了他一脚。
　　阿蛮立刻像个受伤的野兽幼崽一样缩起脖子，默默回到银狼身边趴下，躺在它柔软的肚子上可怜巴巴地看着赵启辛。
　　赵启辛心头一软，上前蹲下摸摸阿蛮的头发，又摸摸银狼的鼻子，轻声说了句：“晚安。”
　　阿蛮虽听不懂他的话，但还是学着他磕磕巴巴地开口道：“玩......安......”
　　赵启辛一听，立马露出笑容，欣慰地托住阿蛮的两颊揉了揉。
　　此时窗外灯光已经熄灭，只有远处那栋异型大楼仍旧灯火通明，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灵素一直在窗前趴着，闭眼聆听远处传来的机械呼鸣声，直到困得眼皮睁不开才窝进沙发睡去。
　　地下城虽然看不到外界，无法感知地表以上太阳的东升西落，但城市各处的灯光会定时开启熄灭，以此告知人类时间。唯一没有时间的，就是那座大楼，这里的灯光从未熄灭过。
　　第二天地下城穹顶的灯光亮起，人类也纷纷从屋子里出来，开启新一天的工作和生活。
　　赵启辛和花礼收拾收拾就揣好武器出了门。
　　两人都是普通东方青年长相，完美融合在人群里，他们就一路朝着那座大楼逛。
　　今天街道上巡查的警察多了不少，各个路口都停着警车随时拦停可疑车辆。
　　如诺亚所言，这一路上他们看到的都是东方人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