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人录》偊鹿氏

84、人类思想的奴隶

　　阿憨愣了愣。须臾间，水云笙变成凤凰，飞上空中。拥有纯白翎羽的凤凰顿时吸引了众多将士的目光。
　　“啊！水云笙！“山海月气喘着但兴奋地大喊道。水云笙在空中发出空灵的先鸣，地面上的士兵的体力顿时恢复了。山海月再次举起战矛刺向铁皮人偶，其他士兵也不甘落后，不断抵挡着铁皮人偶的进攻。
　　水云笙还在空中不断鸣叫。忽然在遥远的天空之上，一大群飞鸟朝京城飞来。阿憨愣然仰望空中的凤凰并欣喜地自言道：“我想拥有她。“
　　这时坐在栏杆上的阿憨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顿时从栏杆上掉到屋檐的琉璃瓦上，好在铁皮人偶接住了他。阿憨扭头一看，正是一直不做反抗的犀站了起来将他撞下去。
　　“犀，原来你是会反抗的呀！“阿憨兴奋地说道。犀没有理会他，她利用地上的钉子割破自己的前臂，用血将锁链腐蚀掉。
　　在水云笙的鸣叫下，成千上万只飞鸟从天而降并与铁皮人偶厮杀。
　　“把它们打下来，我今晚要吃鸟肉。“阿憨愤怒地命令道。
　　这时，犀跨过栏杆来到琉璃瓦上，她用自己的血腐蚀了铁皮人偶的手臂。阿憨愣然看着犀并焦急地吼道：“你再这样下去，我们俩都要跌下去了！“可犀没有理会他。
　　铁皮人偶的手臂断了，在阿憨即将往下跌落之时迅速抓住犀的上臂，他有种想要同归于尽的冲动。他对犀说道：“犀！你不是想死吗？一起呀！“
　　可犀哪里听他的话，犀用手中的钉子割破了自己的上臂，鲜血立刻流向阿憨的手，阿憨疼的大叫起来。
　　阿憨哭起来，他那原本癫狂的笑容消失了，他哭泣着对犀恳求道：“求求你，不要杀我……”犀愣了愣，是身体原本的主人在哀求。看着小男孩在哭泣，犀顿时有些于心不忍。可须臾间，阿憨又癫狂地大笑起来。
　　水云笙已然来到阿憨和犀的身边，水云笙立刻挟持阿憨，将短刀举到他的下巴下并威胁他：“立刻用水符将所有铁皮人偶送走，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没有我做不出来的。”
　　“你就不怕小男孩恨你吗？哭着求你不要杀他吗？”阿憨戏谑地问。
　　“不怕。”水云笙回答道。结果阿憨果然让小男孩回来了，小男孩在哭泣着，水云笙依旧毫不犹豫地用短刀刺伤了小男孩的胳膊，小男孩痛苦着尖叫着。
　　“狠心的凤凰！”阿憨再次夺走小男孩的身体并怒骂道，“仙童和那疯老头真是养了个好心脏啊！”
　　最终阿憨让所有铁皮人偶停手，并用水符将他们送走。群鸟飞翔在空中，鸣叫着。
　　所有离国人累倒在地，阿那夫气喘吁吁地说：“现在得将伤者和中毒者带回去治疗……”
　　“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这时，鹖将军和阿管狂率领军队来到南市。孤鸾镜和山海月愕然地看着鹖将军和阿管狂。
　　“怎么现在才来？”阿那夫狼狈地笑道。
　　“去把京城里其他地方的义帮人全都清理掉。”阿管狂说道，“这里不是还有你撑着么？”
　　鹖将军赞扬道：“阿那夫，这次不错，居然撑到现在，剩下的交给我们来处理。”阿那夫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话。
　　鹖将军和阿管狂立刻命人将伤者和中毒者全部送到军寨中进行治疗。
　　“鹖将军。”这时山海月走了过来，“鹖将军，柯藩怎么样了？”
　　“被捕获囚禁起来。”鹖将军回答说。
　　“那……我能去见见他吗？”说着，山海月便将柯藩对她说的话告诉了众人。鹖将军、阿管狂、阿那夫和水云笙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
　　这时，被挟制住的阿憨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那个白痴！”闻声，众人看向阿憨。阿憨看着眼前迷茫的众人，他嘲笑道：“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一群愚蠢而不自知的人！海月姐姐，妖孽就是异兽！如果我没记错，你从小到大都是吃食妖孽而存活下来的吧。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只要人类受到妖孽的攻击，妖孽就会恢复理智，你从来没见过妖孽哭泣的模样吧，海月姐姐。”闻言，山海月和在场的义帮人顿时脸色发青。
　　阿憨继续说道：“你以为我是如何从妖孽的口中存活下来，并加入你们义帮的吗？看看我胸口前的那道伤疤，那只妖孽弄伤了我，那时候我才刚刚夺走这个男孩的身体，就面对那只妖孽。我抱着必死的决心，结果发现他们没有再攻击我，而是跪在我面前痛哭，并恳求我的原谅。我啊，原谅了他们哦！我是不是很善良？想想山寨里一只只被烤熟了的妖孽的鲜肉是多么美味的呀！我啊，我的罪孽可没有你们的深恶哦，海月姐姐，因为我从来没有将妖孽的肉块吃进肚子里。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了？海月姐姐，你的表情好美……”
　　“闭嘴。”阿管狂揍了阿憨一巴掌并怒骂道：“人类真是一群疯子。”
　　“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让我闭嘴，你就可以否认真相了吗？那个叫柯藩的异兽和仙童做了交易。仙童说只要柯藩能帮他抓到人类，他会给义帮人想要的生活。后来离国人为了打败北关隘的妖孽便与义帮人合作，还给了义帮人一座城池。仙童又告诉柯藩，离国迟早都是他们的，仙童和柯藩密谋夺取离国。原本一切都没有现在这样匆忙，是我告诉仙童，氐不可能像我一样夺走异兽的身体，因为氐的意志在消散而所有忆凝珠都是由氐的意志控制的，妖孽开始攻击人类和我居然夺取了异兽的身体就是他的意志消散的最明显的现象。所以仙童等不及了。仙童把妖孽的真相和忆凝珠的秘密告诉了柯藩，要求柯藩立刻攻下京城为的是仙童在抓走水云笙之后离国人不能出兵救人，继而让懂得“回生”方法的意幽悰将水云笙的心脏挖出来并复活氐。如果柯藩不答应，仙童就将忆凝珠和妖孽的秘密告知天下所有人。柯藩居然被他唬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阿憨诉说道，“有一些义帮人得知真相后当然崩溃啦，就像海月姐姐你现在一样，不过你比他们都要好。因为你从来没有佩戴过忆凝珠，忆凝珠吞噬了义帮人的意志，他们现在的思想都不是他们自己的，都是氐强加给他们的，义帮人在佩戴忆凝珠的那一刻早就没有自己的思想了！”山海月顿时脸色惨白，险些晕倒在地面上，好在水云笙扶住她。
　　“所以南烛回收忆凝珠为的是不想人类再控制异兽的思想？”阿管狂说道。
　　“嗯哼，南烛想救义帮人，但她没有全救回来。”阿憨说道，“都是一群傻子。”
　　阿憨被押走了。但阿憨的声音一直萦绕在山海月的耳边，她越想越是觉得自己恶心。她才明白柯藩所说的两种胜利的意思。战败了，死亡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山海月捂着嘴巴，她真想将所有吃下去的食物全部吐出来。
　　“你没发现吗？人类。”阿管狂冷冷地对阿憨说，“你一直将无情的现实告知给所有人，却一直在隐瞒着造成这种悲剧的人就是你们人类自己。”
　　“但是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错的。”阿憨说道，“我说过我要建立我的极乐游苑。”
　　“大家都先回去休息。”鹖将军说道，“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和阿管狂。殿下，快去休息吧。”闻言，孤鸾镜呆呆地点点头，他也没有从阿憨的一番言论中回过神来。
　　犀静默地扯下自己的裙角包扎流血的伤口。她的双眸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清纯，一种麻痹而阴郁的心情充斥着她的心灵。
　　水云笙扶着山海月，山海月在寒战，她哭泣着说道：“云笙，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没有关系，会没事的。”水云笙笑着回答道。
　　“海月，你一定要撑下去。”阿那夫安慰着她，“你不是想重整义帮吗？如果你倒下了，那谁也救不了义帮了。我也说过我们都会帮你。”闻言，山海月望向身后一个个被抬起来的中毒的义帮人，他们的脸上更是面如死灰，他们不过是人类思想的奴隶，他们从始至终都在被人类操控并逐渐散失自我。
　　“我想回去见我哥，将军，云笙，我想回去见我哥。”山海月越来越焦虑。
　　……
　　在远离战场而相对宁静的屋子里，山忻正喃喃着：“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啊……你打不过他们的啊，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在这……你瞒着我去那种危险的地方……”